74
站在窗邊眼睜睜看着天色變暗,夜幕降臨,陸楠反複掙紮在叫人埋伏和獨自等待之間,一顆心像是在油鍋裏煎熬,讓她猶如一頭困獸。她一度懷疑過那個黑袍男人跟公主的母親有一定關系,可是閑暇時候她曾經無數次仔細回憶他的一言一行,記得他好像說過什麽靈魂不屬于天主這樣的話。
如此一來,他就不大可能來自公主母親的部落了,那可是全民不信天主教的異教徒之地,怎會有口稱天主的人存在。但這樣的話他的身份更是撲朔迷離,公主到底都惹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難道還真是刺客兄弟會不成?
陸楠煩躁的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翻出了那把匕首,想了一下,掀開裙子,把匕首插在了襪圈上。雖然明白她的戰鬥力肯定沒法對黑袍男造成任何傷害,可是這樣起碼有點安全感。她已經做好了決定,獨自面對那個黑袍男。不弄清楚他的身份始終是個隐患,就算設下埋伏殺了他,也不能保證他的背後還有沒有隐藏得更深的某個存在。想想過去黑袍男做的事情,殺死皮埃爾,放火燒了那個知道她身世老人所在的旅館,除此之外也許還做了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都是為了維護她。一群人做到這樣的地步,總不可能是出于國際精神助人為樂吧?他們肯定要從自己身上得到回報。
陸楠不知道如果自己無法讓他們滿意的話,這群危險的人會做出什麽更加可怕的事情來。參考一下她的經驗,幹髒活的人總會保留一些雇主的秘密作為保險手段。公主絕對有把柄攥在他們手裏。
所以她必須穩住黑袍男,打探清楚這個以他為首的神秘組織到底有多少人,最終目的是什麽。否則她将永遠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估計對方要來肯定是深夜,陸楠匆忙喚來侍女為自己梳洗換衣,随後随便找了個理由把她們全部打發出宮回家休息。接着她又特別囑咐拉比,晚上不管聽到什麽都別出聲,也不要到她房間來。不知道拉比到底誤會了什麽,居然還臉紅了,小聲說:“我明白了陛下,您可以把門反鎖好,我不會打擾您的。”
陸楠心情略為複雜,但是也不想解釋,就讓拉比誤會下去好了:“呃,好吧,您可以回去了。”
拉比迅速站起來,睡裙拖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就像是一只貓,靈巧的繞過家具,鑽進了隔壁的房間,陸楠聽見她咔嚓一聲拉上了門栓。
不知道這算不算教壞了純潔少女,陸楠還是鎖上了自己這面的門鎖,她想過要不要把門口的守衛調開幾個,但想到既然黑袍男沒提這個,他應該有不被發現的自信。而且随意調動守衛反而會招致不必要的懷疑,陸楠最終只是把外間的門反鎖了而已。
深呼吸讓心跳平靜下來,陸楠打開了卧室的一扇窗戶。她熄滅了所有的蠟燭,在對着窗戶的床邊坐下,摸着藏在裙子下的匕首,發現自己手心裏全是汗水,反手在床單上用力擦了擦。由于對黑袍男可謂一無所知,她實在沒有自信能夠瞞過她。萬一又被他看出破綻,說不得要來一次回檔了。
本來以為會非常害怕,陸楠發現自己居然還挺鎮定,她看着窗外的天空,萬裏無雲,繁星點點,一條銀紗似的長帶橫貫整個天幕,雖然沒有看見月亮,可是月光卻溫柔的照耀在寧靜的大地上。這樣的場景在現代都市難得一見,因為空氣污染得太嚴重了。到了這裏已經過去那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如此美麗的夜空。而什麽都不做只是這麽靜靜坐着,也是第一次。
“也許偶爾也該休息一下,好好欣賞一下這個世界。雖然落後,依舊有獨特的風景。”
陸楠望着天空默默的想着,這時從窗口流淌而進的月光被忽然遮擋,在她身上投下了一道長長的陰影。陸楠微微轉頭,發現不知何時,一個黑影就半蹲在窗臺上,像一只無聲無息的蝙蝠。
也許是此刻寧靜的氣氛影響了他,他顯得沒那麽危險了。黑袍的男人從窗臺跳下,高大的身體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迅速的到了她的面前,屈膝跪在她的面前,将頭埋在了她的膝蓋上,猶如一個滿身疲憊的歸家旅人,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陸楠猶豫着把手放在他的頭上,男人的後頸毫無防備的展現在她眼前,可見他對自己真的事百分百信任。陸楠試探着一點一點拉開他的兜帽,他沒有反抗,倒像是一只在主人撫摸下咕嚕咕嚕的貓,慵懶地攤開四肢。
哪怕他表現得如此無害,陸楠可不會忘記他掐死自己時那張猙獰扭曲的面孔,她努力放松身體,用最溫柔的聲音小聲說:“你不該來的,太危險了。”
Advertisement
男人用胳膊摟住她的腰,悶聲悶氣的說:“我知道,可是我實在太想念你了,克洛泰絲。”
“我也是。”
陸楠用摻了蜂蜜般甜蜜的聲音誘哄的回答,手指伸到男人的下巴,示意他擡頭。
“好久沒有見面,讓我看看你的臉吧,求你了。”
男人順從的擡起頭,用一種稱得上慈愛的目光貪婪的注視着陸楠的面孔。陸楠的呼吸有些急促,她隐藏起快要溢出嗓子的緊張,借着明亮的月光認真仔細的觀察着男人臉上的每一寸。雖然和他見過兩次,但第一次劈頭就被殺了,第二次因為太害怕也沒敢細看,現在陸楠才發現,其實這個男人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年輕。他的面孔意外的端正,雖然非常蒼白,卻實在無法想象是那種會把女人活活掐死的人。只是他的眼角已經有了些許的皺紋,眼神中更是帶着那種年輕人不可能有的滄桑和疲倦。陸楠覺得他起碼得有三十七八,搞不好年齡更大。
她曾經猜測過公主和他是情人,可是他看着自己的視線沒有任何暧昧,像是個兄長,又像是個父親。女人在這方面的感覺總是分外靈敏,哪怕被他緊緊擁抱着,陸楠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情欲。她可以體會到這個男人對克洛泰絲真的擁有無比深厚的感情,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那種。
……可別告訴她其實還有更狗血的理由,陸楠心中無言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她看過歌蘭家前面兩位皇帝的畫像,自己的臉明顯帶着同樣基因的痕跡,她幾乎要以為這個男人才是她親爹。也許他跟公主的母親才有着什麽不為人知的過往?不然真的無法解釋為什麽一個男人會将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少女視作親人。
男人不知道陸楠心裏在想什麽,在她專注的注視下,他逐漸變得不自在起來,略嫌粗暴的推開了她,重新戴上兜帽,把自己隐藏在黑袍之下,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卻又留戀的站在距離她幾步之外的距離,舍不得離開。
“我得走了。”
陸楠心中一急,稍微輕松的同時又有些不甘心,她還什麽都沒打聽出來呢,急忙一把抓住了他長袍的下擺。
“等等!”
男人有些詫異,但他卻誤會了陸楠的意思,躊躇着轉身,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手,輕輕将嘴唇印在上面,他看上去幾乎是在愧疚了。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害怕吧。但是你做得很好,哪怕沒有我在身邊,你也非常成功。看見你頭戴王冠的樣子真讓我感到驕傲,克洛泰絲,你注定是女皇,從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我會保護你,為你掃除一切阻擋的障礙。你想殺了誰,只需要告訴我。”
明明聽着是那麽溫柔而寵溺的話,陸楠卻仿佛聞到了隐藏其中濃濃的殺意,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咬着嘴唇搖了搖頭,其實還想打探更多的事情,但她覺得随便亂問恐怕會觸發什麽不好的事情,最後她只是用痛苦的聲音說:“我……我只是不想再去參加儀式了。”
聞言男人笑了,用滿是厚繭的粗糙手掌撫摸了一下她的臉,低聲說:“不想去就不去吧,我也很讨厭那些蠢貨。不過放心,克洛泰絲,很快他們就不再是我們的威脅,我快要把他們處理好了。”
陸楠心中一顫,不敢追問所謂處理是怎麽回事,只是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眼中還含着淚水,十足十像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少女,肩膀微微顫抖,好像随時都會哭出來一樣。男人見狀憐愛的彎腰緊緊摟了她一下,嘶啞的說:“我必須走了,克洛泰絲,需要我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把紙條塞進後面花園東面圍牆第六排第六塊石磚後面。記住,我永遠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着你。”
說完後他便帶着一陣寒風,敏捷的跳上了窗臺,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陸楠撲到窗臺上,只能看見一片衣角拐過轉角,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方法才跑得那麽快。
全身脫力似的發軟,陸楠膝蓋抖抖索索的走回床邊,狠狠将身體丢在了柔軟的天鵝絨墊子上。雖然又逃過了一次考驗,而且還解決了那個不知詳情的儀式問題,但她的心裏卻沒有因此感到輕松幾分。想到他最後那句深情款款的“我永遠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着你”,她就渾身發毛。
這種随時都會被偷窺的感覺是什麽鬼!是不是她在撩男人的時候也被偷看了啊!
她焦躁的揪着枕頭,不知道黑袍男心裏的公主是什麽形象,如果真如他所說,那自己胡搞瞎搞被發現的話,會不會引起他的懷疑?畢竟陸楠壓根不知道原本的公主應該是什麽性格。雖說好像無意收獲了一個神出鬼沒的刺客大師,以後她想要誰的命只需要寫個紙條,想必那個男人會義不容辭的為她殺人。可是搞不清楚男人的來歷,誰敢胡亂使喚他啊!
她原本以為黑袍男身後還有一群疑似邪教教徒的家夥,但是聽他口氣,似乎又和他們不是一夥的。但無論如何,對她來說還是算個好消息。她可不想跟任何邪教組織扯上關系。
“我注定是女皇,從生下來那一刻就是……”
仰面躺在床上,陸楠喃喃重複着黑袍男說過的話,再想到曾經聽到的傳言,越來越覺得,也許公主三個哥哥的死都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而公主能成功上位更是被一只看不見大手暗中操縱的結果。皮埃爾說過,公主的父親遠征鎮壓異教徒的時候受傷和軍隊失散,最終被一位部落的女酋長救下。女酋長不但贈送給了皇帝大量財寶,還給了他一只護衛隊保護他回到軍隊。假如這個說法是真的,而這位女酋長真的是公主的母親,那麽隐藏在其中的真相就很細思恐極了。
陸楠不相信女酋長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因為愛情,更可能是和皇帝達成了什麽秘密協議,比如……要皇帝娶她,将她生下的孩子作為未來的繼承人。這樣的話,也能解釋通為何所有記錄裏都沒有關于公主母親的信息,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當時的皇帝,公主的父親。而皇帝不顧繼承法也要給公主封地和封號,賜予她大筆的財産,好像也可以理解為違背協議後給予的補償。
至于最後為什麽還是被遠遠發配的公主獲得了王位,雖然裏面有很多其他因素,可依舊很耐人尋味……
像黑袍男那樣的人,到底還有多少?是不是當時女王送給皇帝的護衛隊還有不少人活着,隐藏在暗處,期待着酋長的女兒成為皇帝,達成他們某種願望的一天?
翻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陸楠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真心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但是,心中有個聲音卻在冷笑,這種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