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光芒9

家具城距離他們的小區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乘坐公交車到了藍城中最大的一家家居城，挑挑揀揀選了一張價格适中的，報了地址讓店家配送過去，順便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一趟購物下來，龔耳本就菲薄的錢包又癟了一半，他暗自盤算了一下，賺錢之事迫在眉睫，看來這兩天得四處走走，把藍城的網吧摸個底了。

不過網吧再多畢竟有限，跟他們做生意也都是小打小鬧，趁着這段功夫也可以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什麽合适的商機，至少——先把知名度打出來，這樣将來做出的軟件才能更好賣。

打定主意後，接下來的幾天，龔耳就開始了白日四處奔忙，夜晚敲打程序的日子。藍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電腦并不便宜，但有眼光的人不在少數，大大小小的網吧也開起來了十多家，這還不包括一些未挂牌經營的黑網店。龔耳這一輪推銷下來，大大小小的合同也簽了十來個，終于暫時充盈了一下荷包。

不過說實在的，這個年代雖然物價較低，五千多元錢卻也做不成什麽大事，連普遍意義上的“萬元戶”都達不到。幸虧龔耳做的基本上算是無本買賣，賣的是來自後世的知識與積累，倒是不愁創業資金的問題。

比起他來說，莫西南那邊就比較悲催了。

月底到了季辜衣與編輯約好的交稿日，莫西南信心十足地帶去了自己的畫作。可惜編輯完全欣賞不來他的“古典風格”，看到他拿出來的畫後差點沒把鼻子氣歪：

“你特麽真的不是來逗我的？！”

編輯顯然将這副“百鳥朝鳳”圖當成了一個惡劣的玩笑，再三确認後氣的拍案而起，指着莫西南的鼻子就開罵起來：

“拿這東西來糊弄我好玩是嗎？！我告訴你季辜衣，不是只有你懂得畫畫，不想幹就早點跟老娘說，麻溜利索給老娘拿錢滾蛋！”

原主季辜衣是個性格內向的，若是她被人這樣劈頭蓋臉訓一頓，早就反省自己了。可惜莫西南不是季辜衣，而且他對自己的畫作很有信心，忽然被人這麽指着鼻子罵，臉上的笑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等對方口沫四濺地訓完話，還體貼地倒了杯水送過去：

“說完了？”

編輯被他弄得一怔，看着那杯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莫西南也不在意，勾着笑将水杯放在她面前：“女孩子別這麽大氣性，傷臉。”

編輯：“……”

莫西南也不在乎編輯面上五顏六色的神情，徑自站起身，撈起自己的畫慢條斯理地卷了起來：“既然我的作品貴公司并不欣賞，那麽咱們也沒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沒能完成任務是我的不是，損失我會賠償，合作到此為止吧！”

編輯：“……”這種被人高貴冷豔地鄙視了一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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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對方施施然離許久，編輯才反應過來，瞪着莫西南的背影暗暗運氣：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就他那鬼畫符一樣的話，也好意思拿出來獻醜？！

這種畫要是也能有人欣賞，那才真TM見了鬼了！

******

漂亮話雖然說出口，回到家時，莫西南的神情卻怎麽看都算不上好。尤其是在看到與他前後腳回來的龔耳滿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模樣，更是覺得牙根有點癢癢的。

龔耳敏銳地感覺到了殺氣，不明所以地望過來，發現莫西南眼神不善，腦海中靈光一閃，露出抹恰到好處的熱情笑容來：“您回來了？正好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莫西南被他一口一個“您”叫的有火也發不出來，這人總是用這種近乎于尊敬的态度面對他，讓他渾身上下不對勁之餘還有種莫名的暗爽，那口氣自然也就散了大半。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剛剛新做出一個軟件，想請你幫我測試一下。”龔耳說着走到電腦前，擡手打開電源開關，“是個關于圖像處理的軟件，我是制作者，對于使用者的要求所知有限，所以想請您幫我試一試。”

不得不說，龔耳真的找對人了。若說這個世界中他對于軟件知識儲備是最多的，那麽用過軟件最多的則非莫西南莫屬。他曾去過各種各樣的世界，使用過各種各樣先進的軟件，論起這方面的見識就算是龔耳都比不上。

于是在莫西南的配合下，龔耳又得到許多意見，有些值得參考，有些過于超前，若不是莫西南給出的那些意見中還包含一些明顯異想天開的想法，他幾乎要以為對方也是與他一樣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了。

龔耳找莫西南測試軟件的本意是想讓他熟悉一下電腦繪畫軟件的用法，卻沒想到歪打正着得到不少靈感，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般埋頭修改軟件，很快将軟件的主體進行重修，加上了某些之前并未想到過的功能。

他在那邊埋頭進行碼農工作，這邊莫西南則在考慮新的人生規劃。

季辜衣的編輯顯然并不欣賞他的畫作，之前那場會面後，他們雙方的合作也算正式鬧掰，因此他得想想看，接下來該做點什麽工作比較好。

這裏畢竟是個普通的世界，一些非正常的手段都不适宜用出來。想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必要的進項就不能少。龔耳可以埋頭研究他那個設計相關的軟件制作，他卻沒有這方面的專長。

不過說到設計，莫西南忽然想到，也許他可以考慮一下服裝設計。參考曾經見過的那些世界多彩多樣化的服裝模式，想來并不會很困難。

莫西南在繪畫上的天賦暫且不說，但眼界絕對是有的，當下便拿畫紙試着畫出了一些比較符合這個時代審美的服裝。

服裝發展到如今，人們對其的要求早就不僅限于保暖和輕便了，更多的是一種裝點、裝飾。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衣物所能起到的作用有時甚至比秀美的長相更能吸引人眼球。

最容易吸引人眼球的服裝無非幾種常見的元素：飄逸，修身，奇異……等等。這其中奇裝異服莫西南最拿手，畢竟見過的樣式多，随便拿出幾種在這個時代都是足以令人耳目一新的存在。

然而這個世界的華國剛剛改革開放不久，即便人們生活日新月異，但思想觀念卻仍相對守舊。那麽奇裝異服類只能暫且擱淺，想來想去，還是修身和飄逸最方便。

莫西南在紙上挑挑選選，劃掉一些不太合适的，将剩下的重新拿了張紙繪于其上，拿出來給中場休息的龔耳看了看。

“這幾款衣服你覺得如何？”

龔耳正站起來活動筋骨，聞言轉身接過那幾張紙看了看，不由“咦”了一聲，“您這是打算改行做服裝設計了？”

莫西南道：“只是個想法而已。”

龔耳對他會“轉行”并不意外，畢竟“未來”的季辜衣後來也轉行做了服裝設計，但那也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這才是讓他驚異的所在。

難道說，因為他提前做出了圖像處理軟件，季辜衣也随之提前受到觸動，所以早早就生出了轉行的想法？

一邊思索一邊看着紙上的衣物設計圖，圖像畫的簡單大方，同樣都是簡單的線條勾勒，這幾幅圖與之前那幅靈魂畫作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十分清爽易懂，可見同樣是簡筆畫（？），用在不同的地方帶來的效果堪稱天差地別。

這幾種衣物設計并未脫離這個時代的大體審美，只是強調了修身的效果，龔耳不禁暗自點頭，這種能夠勾勒出身材的優點的衣物，想必會很受歡迎。

再看另一張，還有相對飄逸的女裝設計圖，追求“仙”的感覺同時能有效遮蓋住某些容易長肉的位置，比起這個時代流行的白襯衣白連衣裙，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

“您是想做這兩種衣服？”看完設計圖，龔耳望向莫西南。

“不錯。你覺得怎麽樣？”

“很不錯。”龔耳依據後世的流行，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不過您是打算自己做，還是單純售賣設計圖？”

莫西南從他手中拿回設計圖，彈了彈紙面：“這些衣物的款式相對簡單，很容易被人仿制，沒有信得過的廠家，也賣不出什麽高價。所以我打算先試試看自己做，建個小工廠，先把品牌打響，等之後我再出什麽設計，別人也只能模仿，永遠達不到我這個高度。”

見他将建廠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龔耳不由得微微皺起眉：“你要建廠？這……您有這麽多啓動資金嗎？”

聞言莫西南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來：“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做好你的軟件吧，若是能在我的廠子建起來前做好，說不定我們還能做一筆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兩只同室而居成功！

不過距離同床共枕還遠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