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晉升魂分境
晚些時候,言允初去找店老板報備,将龍心登記,店老板會在次日将寫有龍心的木板挂在客棧醒目的位置。如若被人看中則出價,店老板會通過修仙界的傳信法寶“萬裏樞”将買家價格告知遠在萬裏的賣主。
“要是能換到寶玉就好了。”洛琅臨走前還在美滋滋的做白日夢。
從京城離開,一路步行,偶爾使用遁術,三日後已到達江南境地。正巧遇上外出尋找他這個言七公子的言惑,見到他完好無損才算松了口氣。
“你沒事嗎?當時真以為你……對了,你是被玄虛宗的靈尊救走的吧?他呢?”
進城之時,喻苓謙就走了,可能是想暗中跟着言允初,又或許是有其他什麽事。
見言允初在發呆,言惑嘆了口氣,只當他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頭昏腦漲,便道:“行了,父親找你找的發瘋,趕緊跟我回家。”
四大家族之一的言家,家族傳承千年,歷史悠久,在江南當地可算是一霸了。窮不跟富鬥,富不跟官鬥,官不跟修仙者争。
在這個世界上,最牛掰的不是官員,是修仙者。最霸氣的不是皇帝,是仙家。所以四大家族的人在各個地方可以跟官員叫板,官員也不敢把人家怎麽着,唯恐得罪修仙者被坑。以至于在江南,言家可算是稱霸整片天。
幾乎每天都有當地的官員,甚至商人等等的登門拜訪,給言家獻好處,求言家罩着自己升官發財。當然,言藺對這群凡夫俗子不屑一顧,所以基本就是三兩句話打發了了事。
言家大宅角門被擠爆,言允初是從後門跟着言惑回府的。
丫鬟奴才紛紛出來迎接,被老爺寵愛的七少爺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當他是空氣了,得好好巴結才是。
“七少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請沐浴更衣。”丫鬟說完這話就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也不打算出去,看這架勢是要服侍少爺洗澡的樣子。待在房梁上的洛琅當場噴了,直接将那丫鬟轟出去道:“要臉不?想當通房丫頭啊?你家七少爺名花有主了!”
言允初脫了衣服進浴盆,白了它一眼,“哪朵名花?又怎麽有主了?”
洛琅回頭,鬼嘿嘿的笑道:“當然是公子這朵貌美如花,有了靈尊那只……”
言允初當即甩它一臉洗澡水,“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啊!你們倆都那個啥了,唉,人類真是奇怪。”洛琅一屁股坐在屏風上,道:“我們妖可爽快多了,喜歡就上,才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公子,我看喻苓謙是真的觊觎你的美色,都肯為你殺卓家全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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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允初一愣,甚有些難以理解,喻苓謙行走世間一直保持旁觀者的态度,從來不參與。為何會主動插手他的事情?為了無暇嗎?或者是懷疑自己的身份,存心試探?那跟滅卓家有毛關系?
言允初望着浴盆裏的鮮花花瓣,有些自欺欺人的道:“他随口一說的你也信?”
“是随口一說嗎?”洛琅撇撇嘴,“我敢打賭,如果你當時一口答應他,他肯定擡屁股就走,等再回來的時候,卓家已經沒了。”
“……”言允初有些心慌意亂,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洛琅翻出各種玉石回味欣賞,順便嘀咕一句,“他不會是發現你是君流霄了吧?不然為啥當初不掏你隐界拿無暇,而是選擇救你呢?”
言允初睜開眼睛,驀地笑了,“別胡思亂想了,若他真的認出了我才不會忍着不問,早就胸有成竹的把我嚴刑逼供了。”
洛琅想入非非,突然幻想到那一幕,言允初把喻苓謙壓在身下嚴刑逼供道:說!你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言允初剛沐浴更衣換好衣服,言藺就帶着人過來了,各種大小錦盒,珍貴稀有的藥材靈丹堆成了一座小山。看的洛琅眼都花了。
“身體怎麽樣?霧苓真給你醫好了?”言藺慈眉善目,語氣和藹的問道,反倒讓洛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都好了。”言允初回答。
“千萬要完全康複了才行,不然留下病根舊傷就遭了。”言藺微笑着,愛撫言允初的頭頂,“今後就好好修養,這些大補的仙丹靈藥別忘了吃。”
“多謝父親記挂。”言允初微微欠身。
“有事随時讓人來告知為父。”言藺笑容溫和,又囑咐了幾句便走了。洛琅跳下床掃視錦盒一圈,驚呼道:“好家夥,那老頭把壓箱底兒的都拿出來了吧?”
言允初沒說話,拿起那個裝着紫火丹的瓶子往出一倒,足足十粒之多。
離開言允初的房間後,言藺直接前往練功房,卻在路上被驚慌失措的大弟子堵個正着,大弟子跪在地上先行禮,然後才急忙說道:“大事不好了師父,七少爺闖禍了!”
言藺怔鄂,“怎麽回事?”
“七少爺他,他在夢境空間殺了卓老先生!”
“什麽!?”言藺大驚失色,一把抓起地上哆哆嗦嗦的大弟子道:“此話當真?”
“弟子不敢胡言,整個修仙界都傳開了,卓老先生的屍體也被送往了金陵,現在卓家卓钊小少爺跟雁門的阮家聯手,據在外的言家弟子彙報,他們正往江南過來。”
言藺攥緊了拳頭,若說只有阮家來的話,那說不定可以與之抗衡,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有卓家攪和進來幫襯,二打一,更何況言家的鎮家之寶“混元珠”還丢了。那卓家有崆峒傘,阮家有殒霜琴,都是修仙界不可多得的法寶,非人力所能抵抗。
如此這般,真是言家在劫難逃,末日之時?
言藺前往祖師祠堂,為言家列祖列宗上了三炷香,下方言家子嗣跪在蒲團上,言婷依舊蒙着面紗,生怕別人瞧見她臉上長約三公分的傷疤。望着祖宗牌位,她氣不打一處來的嘟囔一句道:“真是個惹事精,言家早晚毀在他手裏。”
言惑是個懂眼色的人,深知今非昔比,如今的言允初可是言藺最看好最寵愛的兒子,就算不說言允初的好,也不能當着言藺的面說言允初的不好。便給言婷使了個眼色,奈何言婷自小被嬌寵慣了,哪裏懂得察言觀色,當即憤憤不平道:“若不是他沒腦子的殺了卓老,咱們言家會得罪卓家嗎?這下腹背受敵,若藍家袖手旁觀也就罷了,如若不然,藍家看阮家和卓家練手,完全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向他們倆家示好,三方夾擊,咱們言家當真要覆滅了!”
言惑心裏咯噔一下,戰戰兢兢的偷瞄前方臉色鐵青的言藺,“婷兒。”
“若你真能看清大局,聰慧伶俐,為何不看護好允初?”言藺轉身,刀子一樣的目光捅在言婷身上,“身為長姐,難道不該保護好幼弟,照看好幼弟嗎?長兄如父,長姐如母,你們倆有确确實實的做過什麽嗎?只顧着跟兄弟姐妹排擠他。”
“我……”言婷一肚子委屈。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是我的兒子闖下的貨,我身為父親,無論如何也得保全了他。”言藺朝外擺了擺手,“都出去吧,為父要在這裏祈求列祖列宗的保佑。”
“是。”言惑朝言藺磕了個頭,同言婷等衆多言家人紛紛退下。
離開祠堂,走在抄手游廊內,二少爺禁不住說道:“大哥,父親這麽寵愛七弟,倒是叫我好生意外。”
言惑亦是如此,言二少爺說的是實話,要說兄弟姐妹間排擠資質愚笨的言允初是沒錯,但身為父親的言藺不也是以他為恥嗎?出門在外生怕言允初給他丢人現眼,即便是這次前往京城的虛霩客棧,家中比試言允初僥幸獲勝,言藺還是猶豫了好幾天才因為事先敲定規則的關系不得不帶着言允初去。
說家中兄弟姐妹和坐下弟子包括奴仆傭人都不把言允初當回事,其實言藺也根本不待見言允初。之所以現在轉性,無非就是言允初變得強大了,離開家的時候是個什麽情況,去了一趟京城回來了又是什麽情況。一個連引氣都費了老鼻子勁的人,現在已經是歸元級別的了,更何況人家才十六歲!
連言惑想起來都一陣陣後怕,這言允初是後天開竅還是有什麽奇遇才變成如今這番?
雖然言允初闖了禍得罪了卓家,但瞧着父親的模樣,似乎并未怪罪言允初,反而還有點幸災樂禍,驚喜若狂的情緒在裏頭——他的兒子能殺了堂堂卓家家主卓老先生!?
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
“你們說,會不會是傳言有誤?”言惑不由得提出自己內心的疑惑,“卓老先生的修為比父親要高,也是在阮瓊和藍胖子之上,言允初縱使境界提升,也不可能一躍就把卓老給殺了吧?”
“對啊,我看也是。”
“沒錯,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這是傳言有假?把這個跟卓家說了,是不是就可以化幹戈為玉帛了?畢竟千年來,咱們言家跟卓家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保持着極好的交情。”言婷道。
“嗯,容我稍後跟父親提了這事兒。”言惑說。
言允初端坐軟塌運氣調理身體,洛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似乎在想事情,想到瓶頸的時候居然抓起烏龜敲腦殼來自虐。
“我想不起來了,但是真的熟悉啊!公子,我就是看言藺眼熟。”洛琅拄着腮幫子郁悶得很,無意間擡頭一看,就見那邊打坐的言允初身體金光大作,晃得洛琅眼睛一酸,忙用手遮住那刺眼的光線。待到光線變得弱一點,它試着透過指縫去看,當場大驚失色——
只見從言允初的身上分別飄散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的魂魄,在空中宛如墨跡一般暈染開,随着言允初的一呼一吸和變幻交疊,最後相融,一股腦鑽入言允初身體裏。
三魂七魄……洛琅吓得從床上跌倒地上,“公子,你這是……”
洛琅正要靠近,一股強大的波光正面朝它沖擊過來,每一根毛發都在強烈的刺激下顫顫發抖。洛琅腳下剎不住,直接被撞飛在窗戶上,摔得它眼冒金星,不知東南西北。
等糊裏糊塗反應過來之時,它才先是蒙圈,然後驚喜萬分的說道:“公子,你難道……晉升境界了?這是魂分嗎?”
言允初驀地睜開雙眼,那銳利的視線吓得洛琅一哆嗦。屋內被他氣道沖擊的狼藉一片,床幔都碎成一片片的在空中飛揚,桌子被掀翻,上面的茶壺杯子碎一地,洛琅渾身亂毛,正蓬頭蓋臉的對他嘿嘿笑。
“是魂分。”言允初深吸口氣,感受明顯變得輕快了的身體,道:“都是靈尊仙氣的功勞,不然要晉升到魂分,還得費好些年月。”
“是麽?”洛琅喜出望外,“那當初真應該多吸點,直接吸到渡劫飛升。要不公子,咱再去找靈尊吸吸?”
言允初:“……”
言允初起身,稍微整理衣裝,順便問道洛琅,“你剛才跟我說什麽?”
“啊?哦。”洛琅反應過來,道:“我看言藺有點眼熟,我覺得我好像以前見過他,可是想不起來。對了,言藺要您去祠堂找他。”
言允初道:“你慢慢想吧,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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