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上帝賜給她一束稻草
這一年才剛剛開始,萌發新芽,時桄卻住進了美國最好的精神病院,瞞着袁家,還有多疑的舅媽。辦理住院手續的人則是她的舅舅,袁立行。
舒萊依稀記得那晚的場景,救護車趕來,把蜷縮的少年連抓帶綁的拽上救護車,他們三人跟車去了醫院。
她蹲在車裏很小的角落,不占空間,黑黝黝的瞳眸看着抱團的時桄,他像個刺猬一樣把臉埋進腿中。,只記得當時他抖得不行,瘋狂的捂着臉,修長的指節被抓破,分不清是打架時弄傷的還是一件一件把身上的衣服扯爛劃傷的。
左安就這麽耐心的等着時桄扯完了身上的衣服再一點點為他穿上,盡管他糊塗的吱呀亂叫着:“要流汗了,要流汗。”
進了醫院的vip通道,他們三人下車,舒萊是最後一個走的,她想把兜裏這顆水晶糖給他,只是靠近了一小步,時桄猛地跳起來鑽進衣服裏,裹得嚴嚴實實,瘋狂的晃動着身子排斥她的靠近。
舒萊凝着眼淚,悄悄地把糖給跟車的護士,強忍着淚水說道:“這個人,是我哥哥,這是早晨他送給我的糖,等他清醒一點,能不能替我交給他?”舒萊央求的把糖放進護士口袋,直到護士答應她才跳下車。
左安上前搭了把手,扶着舒萊,她手裏抓着的急救箱摔落在地上,左安替她撿起來,從中間扯了快創可貼:“先貼上,等會我陪你去拍個片子。”
時遇接過創可貼撕開,按在了額角上,緊繃着的臉沒說一句話,沉默了好久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最底頁撥了過去。
對方接通似乎有些驚訝,少年不由分說,點明了主題:“你現在,立刻來醫院一趟。”他給了地址,三人坐在等候廳。
十分鐘都不到,袁立行火急火燎的趕來詢問:“怎麽了?拍片子了沒?頭怎麽還流血了?”
“時桄的病發作了。”少年站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袁立行楞了一下,拍拍時遇的肩膀,當機立下:“我帶他去美國,這件事最好不要讓老爺子和他母親知道。”
“時桄發作的原因,你不想知道嗎?”
“他是你弟弟,左安的兄弟,舒萊的哥哥,這些就夠了。”
袁立行不問原因,就像當年一樣,直接推開病房的門,主治醫生出來,把他叫出去談話。
“十年前的大面積燒傷,使孩子內心有了陰影,你們當時沒有去看心理醫生嗎?”
“當年心理醫生說他恢複的很好,沒什麽大礙。”
主治醫生搖頭:“時桄這孩子心事太重,剛才我試圖用催眠法治療,結果無效。你再看這張面具,十年裏除了換藥他始終不肯脫下來以真面目示人,他內心深處還是無法認可自己。這一系列的心理障礙将會導致軟組織因毛細血管破裂壞死、微循環不通,受阻。養分供給不上時,軟組織細胞就失去了自我修複的能力,局部形成惡性循環創面就會越來越大。”
“也就是說,時桄之前的燒傷沒好利索,就帶上面具,十年來他除了換藥時摘下過面具,連睡覺都不肯摘這張面具,疤痕得不到呼吸,得不到陽光,養分供不上就會潰爛。”主治醫生頓了頓,“一個人可以承受45del的疼痛。如果一個男人被踢到生殖器官,疼痛是9000del,換過來就是同時分娩160個孩子或者斷3200根骨頭。這種比生孩子還痛苦一萬倍,您的孩子就是這麽熬過來的,請允許我做了個比較,讓您知道。”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心理疏導,擺脫面具。”
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舅舅就帶着時桄坐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袁家這邊的說辭便是去美國留學,家裏的人并沒有懷疑,他們卻過得度日如年。
然而,班裏卻來了轉學生,從美利堅歸來的華僑。
辭舊迎新,舒萊特別反感這個詞。
但又不得不承認紅顏禍水的危害,她看着講臺上高挑少女,烏黑的長發,瓷肌般白皙的皮膚,她描述不來這女孩的長相,但就是好看的不行,那晚天太黑看不清,今天讓舒萊有目共睹了一番。
“我是喬雪緣,回國有一段時間了,是華盛頓的留學生,也是聖竹派去留學的交換生,你們可以叫我阿緣。”這女孩啓唇一笑,眉眼像極了袁時遇,嬌媚而暗生高貴,讓舒萊不得不自動将她和袁時遇歸為一談。
就連名字也那麽投機,舒萊完全是小女生的心思,遇,緣。仿佛天定。
也是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的戀情,桌子上的大頭貼合照,她回來的時間,舒萊閉眼想都知道就那天這個漠不關心的少年第一次跳車,和老爺子因為上學大吵一架的時候。
罷了,小女生的心思,她吐了吐舌頭,愛屋及烏。
“我可以坐這裏嗎?”微笑,唇的弧度調了豔色。
舒萊點頭,愣愣地看着她,這女孩長得真高。舒萊目測,少女約有176的個頭,兩條腿又直又長,标準的模特身材。
喬雪緣秀秀氣氣地坐在座位上開了口,聲音輕細靈動,帶着一絲沙啞,很有特點但很是好聽:“你的名字是?”
“舒萊。”舒萊微微一笑,終是有人肯做她的同桌了。
“我們見過。”喬雪緣眼波流轉,濃得化不開的風情。
舒萊愣,又點了點頭。
“那晚,真是很抱歉,讓桄……”
“行了,你自己知道不用拿出來顯擺。”後座的少年出聲。
喬雪緣收了笑容,轉頭望着他:“你記住了不是我,是你,你害的。”她不避諱舒萊,但同樣用了很小的聲音說道。
舒萊懵怔,她知道不該相信傳聞。
“玩夠了就收手。”袁時遇淡薄了臉色,悶沉的說道。
她帶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像是撒嬌:“我就想一命換一命,現在還差一條。”
對于喬雪緣的叫嚣,少年沒有絲毫的怒色,倒是一片包容:“你拿走便是。”
喬雪緣的面色變得微妙,眉眼有了細微不易分辨的怒色,轉眼,卻是玫瑰帶了露水的嬌豔坦率。
舒萊皺眉,揉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天公不作美,淅瀝瀝的雨點開始打在窗戶上,體委告知今天的體育課改成上自習,話音剛落,班上的同學很默契的收拾了東西回家。
她和時遇小跑着出了校門,少年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擋雨:“別說不要,你感冒了我還得照顧你。”如此霸道的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舒萊小聲的說了“謝謝。”罩在頭頂,兩人跑去了下一個躲雨的地方,準備等雨小一點再去不遠處的公交站牌。
舒萊在一旁擰着衣服上的水,一邊偷偷瞥渾身上下淋的濕漉漉的少年,怎麽說呢?長得好看的人不管多狼狽都是美的。
“公交要來了!”舒萊扯着時遇的手就朝前方跑去,也顧不得披上手裏拽着的外套。
“你怎麽知道的?”少年狐疑,幾乎沒有做過多少次公交車的人問道。
“對面的公交車往相反的望向走,就說明這邊的公交車也差不多快到了。”她解釋,“你,沒有坐過?”
“很少。”他斂眉,很少坐,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偶爾順路回個家。也只是偶爾。
舒萊這下才被淋得睜不開眼睛,頭發黏在臉上不說,笨重的棉衣雖然不比冬天的毛呢厚,一旦沾了雨水還是很重的直往下墜。
她抹去臉上的雨水,拉不動少年,就加快了幾步沖向站牌。
“不帶雨傘可是要淋濕的哦。”一只手扯住她的胳膊,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把傘舉在她頭頂,“同桌。”
是喬雪緣,她摟過舒萊嬌小的肩膀,整個塞進雨傘裏。
舒萊感動的快要哭了:“謝謝……你。”
喬雪緣會心一笑,加快了步伐。
“你不用等一等時遇嗎?”舒萊哆哆嗦嗦朝後看。
“他?恩,一男人淋雨最正常不過了,走了,先去站牌。”喬雪緣卻有些不對勁,敷衍回答。
少年跟在他們身後,踏在雨水裏濺起一個個水花,他緊皺眉頭,目光死死的盯着舒萊,握緊了拳頭,小跑了幾步沖進站牌。
“哎,舒萊,那輛車是不是?”喬雪緣指着往這邊開來的公交車。
舒萊墊腳,點了點頭,轉身小跑了幾步扯起離他們十萬八千裏的少年,沖喬雪緣彎腰謝意。
“拿着它,下次記得帶傘,別在淋成落湯雞了!”她笑得好看,眨眨眼,拍着舒萊的肩,關切至極。
袁時遇怔住,随後強硬的拖着舒萊上了公交車,舒萊爬在靠窗戶的位置沖喬雪緣擺手:“喬雪緣,你把雨傘給了我,你怎麽回家?”
站牌底下的喬雪緣擡了頭,不甚在意地開口:“我家就在前面的公寓。”她頓了頓,“舒萊,和他們一樣叫我阿緣吧。”
“阿緣……“她喃喃,公交車開始發動,舒萊慌忙探出身子大聲喊:“阿緣!謝謝!”
喬雪緣擺擺手,等到公交車走後,她的身影才漸漸離去。
少年有些不悅,“砰”的一聲,突然把車窗關上:“回神了,別人的雨傘不要拿,小心傘鬼跟着你回家。”
舒萊本身就冷,聽到這話突然打了個冷戰,心中暗道時遇實在太壞了太壞了,把傘往他跟前一搭:“要回也是一起回。”
他攤手,理所應當的表情:“我又沒用,它也不認得我是誰。”
“啊啊啊啊啊我不聽,不聽不聽。”舒萊堵着耳朵自言自語。
少年見此,心情大好,抿着嘴巴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有意地靠近舒萊,輕聲問她:“喬雪緣都和你說了什麽?”
舒萊一愣,從耳朵上拿下手,沉了幾秒随即傻笑:“你不會,連我的醋,也吃吧?”
他迷茫的掃了頭發的水,撲棱了舒萊一臉,随即仰起嘴角看着舒萊呆呼呼的模樣:“瞎說什麽呢?”
“那你,為什麽想要知道?”舒萊好奇。
“為什麽?”少年的指微微輕佻下巴,壞笑:“因為我家寶貝的魂,被她勾走了,我得知道她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啊。”
“就是,讓我記得下次帶傘,還說你一大男人淋點雨死不了。”舒萊有些迷糊。
時遇猶疑,眸子猛地一縮,抿抿薄唇,笑了笑,不作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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