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抗拒白日夢
一覺醒來,季衡前所未有的舒爽,他感覺到随着在副本裏的歷練,整個身體的素質在迅速提高着。
早起還想在醫院附近轉轉,活動一下,不知道為什麽,轉了幾圈下來,發現都沒看到幾個人,季衡摸了摸下巴,再次懷疑昨晚錯過了什麽關鍵的大戲。
萌萌就在他旁邊吃東西,知道季衡要問什麽,吃完最後一口食物後,拍拍手解釋道:“都去下副本了,昨晚被院長瘋狂開揍得模式給震撼到了,忽然看開了,睡個覺吃飽了飯,覺得既然在哪裏都是打架,他們還是決定去下副本。”
季衡他們是晚上才去進副本,在這個時間段內,方圩那邊也來了不少人,再加上醫院還剩下的一部分人,一共分成了四個隊伍。
方圩、栗薇薇,喬擇、徐長沛,陳之妄、魏思濤,再加上季衡和傅憑欄,各帶一隊出發,傅憑欄提醒方圩他們道:“規則你們都懂,除了要正常通過副本以外,要盡量的獲得更多的線索,有時候盡管是不太相關聯的問題,很有可能就是關于下個副本的關鍵信息,獲得的信息越多,拿到下個副本首刷的機會越大,對我們有利無害。”
“那就讓我們八天後見。”方圩說完,帶着栗薇薇先離開了。
陳之妄欲言又止地看着傅憑欄:“老大,我跟女孩子不方便啊……”
“我有私心才把排行榜第四的高手分給你。”傅憑欄也不在意當着徐長沛他們的面說這些,抱着手臂道:“再說了,你覺得誰跟女孩子方便?又不是讓你同床共枕,你還方便不方便,你反正也是睡地鋪。”
陳之妄聳聳肩,和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喬擇走了,走了老遠,季衡還能聽到陳之妄在說:“你這個姑娘怎麽回事,吃瓜群衆很過瘾?”
喬擇不客氣道:“打一架你就能知道我這個姑娘是怎麽回事了,打嗎?”
季衡看到陳之妄往旁邊走了點,搖搖頭:“好男不和女鬥。”
他們走後,徐長沛似乎也有話要說,傅憑欄先開口了:“你不會也想換搭檔吧?”
徐長沛搖搖頭:“不是,我是想确認一下那些魔鬼只在晚上出來是嗎?”
季衡:“……”感覺徐醫生已經做好了再次蹲幾天地牢的打算。
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後,徐長沛帶着魏思濤一起走了,季衡還有些奇怪,方圩他們組織的人實力強勁的明明很多,為什麽都沒有人拿到副本三的首刷資格。
“心态吧。”傅憑欄一眼看穿了季衡的心思,“金字塔頂端的人,很容易失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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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本,白天就要補覺。
季衡盯着床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心理陰影,上回進副本時候怎麽也醒不來的那些夢,他不想再體會了,至少暫時不想,而且說起來,那些夢還真的都……沒什麽用吶。
本來以為男寵是個超級變态,結果男寵是傅憑欄。
季衡的手指在床頭的欄杆那裏摩挲了幾下,不停在心裏打着腹稿,“我……”他想到了一個,眼睛亮了一下,“我的莊稼該收了,我去看一下。”
傅憑欄:“不想睡覺?”
季衡沒想到這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戳破了自己:“……我不困。”怕傅憑欄仍不相信,季衡又丢下一句:“一點也不,真的。”
說完不給傅憑欄再說話的機會,推開門就跑了,真的是逃跑一樣的,房間裏傅憑欄看着床,默默思考着,自己的某些行為是不是過于急切了一點,還是吓到了小朋友?
在棚裏看到了明朗,還有萌萌,這次分組萌萌和陳之妄他們一組,她也興奮地不想睡覺,明朗和季衡他們一組。
留肯定是要留一些的,給後面提前回來的人,但也不能太多,不然這裏肯定會成為免費糧倉,如果真的救人一命還好,就怕有人眼紅打着另外的主意,那就糟糕了。
忙到差不多了,就快黃昏了,明朗都回去睡一小會兒回來了,發現季衡還蹲在大棚裏,都是年輕人,思維跳躍地很快,他立馬蹲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你跟我們老大吵架了?”
季衡愣了一下意識到對方誤會了,“沒有沒有,我只是不想睡覺。”
“哦。”明朗用一種“我懂,我明白,肯定是那種事”的眼神看着季衡,但季衡覺得他可能又誤會了什麽,可是想解釋吧,又覺得只會越描越黑,算了随他去吧。
時間差不多了,季衡回了房間,準備收拾東西出發去入口點,只有首刷可以直接被召進副本。
進了副本以後,季衡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幹淨整齊的房間裏,第一時間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黑色長袍,讓他第一反應自己可能是女巫,但等照了鏡子才發現,是個男的,年齡大概在四十多歲左右。
然後在房間裏找到了一些書籍,才明白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個神父之類的。
他走出門去轉了一圈,讓他感到費解的是這偌大的一個教堂裏,竟然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這個教堂後面的草坪上全是墓碑,一眼望去烏壓壓的一片,心理作用使然,讓人就覺得寒意從腳底開始生起,季衡每個墓碑都掃了眼,主要看他們的死亡時間,在最近兩年死的不超過十個,可以排除是那些忠臣的墓。
教堂一樓,是個面積很大的禱告室,季衡的鞋子走在地面上,會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所以才看過墳墓的季衡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裹緊。
非黑即白,是季衡最直觀的感觸。
季衡又在一個類似雜物間的地方找到了這間教堂的施工圖,設計這種東西季衡看不懂,但是他發現這張圖不是建設時候的,而應該是近期改造的,在這張圖上,教堂底部的位置畫了個巨大的紅色的叉。
神父日常使用的唱詩的手冊上,有一些不同顏色的鋼水筆跡,看起來是後期這個神父自己加上去的,而當季衡看到“我留在這裏,天天如此,年年如此,為我過往的罪行贖罪,願地下長眠于此的靈魂,都可以早日得到超度,願你們來生能少受些苦難……”
這個神父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季衡完全摸不着頭腦。
先将心頭的疑惑壓了下去,季衡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去找傅憑欄和明朗。
季衡一點也不擔心傅憑欄,他對地形都熟悉了,不擔心找不到,但是明朗就要多費點事,而且是和季衡一樣是植物系,在各方面指标都比季衡要差不少。
不過當季衡再約定的地點看到他時,明朗一身深藍+白的女仆裝讓季衡多少有些尴尬,明朗是第一次穿女裝,和季衡一開始一樣很不适應,不停用手這裏捏捏那裏拽拽的。
他還把裙子撩起來給兩人看,表情有些不自在:“這個女仆居然有這種癖好,裏面居然不穿褲子,風一吹我就感覺……emmmmmm我形容不出來。”
季衡想笑,但是想起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硬是又給憋了回去,原來旁觀別人穿女裝是這個感覺,季衡心說就算現在知道了也晚了,都穿了兩回了,而且他甚至預感到,以後的日子裏,還會有。
傅憑欄這次的身份是個無關緊要的巡邏,這樣最好,少一個多一個,不會引起太大的反應。
“不行,我等會兒真的要偷一套男裝去。”明朗碎碎念道。
傅憑欄仔細看了明朗一眼,問了一個問題:“你這個女仆是負責哪一塊的?”
明朗想了一下,表情有了些變化:“我好像……是負責取血的?”
三個人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季衡抓緊時間說:“我住在教堂裏,那裏面除了我沒有人,很安全,唔,除了晚上。”
傅憑欄卻道:“不用擔心,我們弄點辟邪的去。”
“怎麽弄?”季衡問道,他以為傅憑欄要去偷那些茱萸花。
傅憑欄把目光重新放回明朗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偷花的事都交給我,我給你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傅憑欄帶着季衡,去廚房偷了只雞過來,直接溜進了國王的房間裏。
時間掐的剛剛好,送飯的女仆剛下去,換明朗過來取血,而躺在床上的國王病恹恹的,始終昏睡着,明朗把托盤裏巨大的針管取了出來,一共三支,加起來得有10。
“廚房那裏有個池子,專門把這些血放進去,整個寝宮四周都有水池環繞,血的量雖然不大,但是每天都有新鮮的注入進去,就可以起到所謂‘鎮邪’的效果。”明朗給兩人說了下。
那這就相當于強制獻血了,正常人獻一次血,得注意補充營養好好休息,法律規定半年內不可以再次獻血的,結果可好,國王倒是吃好喝好了,是待遇最高的獻血者,但這樣日積月累的,身體早就垮了。
傅憑欄把針管取出來,紮進了手裏不停撲騰亂跳的雞身上,為了怕雞動靜太大,傅憑欄一早就把它的嘴巴纏住了,這會兒它發不出聲音來。
抽完了三大管血,把雞身上的繩子一解開,讓雞恢複了自由身,“看在你有這麽大貢獻的份上,今天不吃你了,記得跑遠一點。”
傅憑欄把裝了血的針管重新放回托盤裏面,跟明朗說:“看到斜前方那個建築了嗎?你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裏,如果來不及,晚上就不要出去,明天趁沒人發現的時候跑過去。”
明朗才不要等到明早,他立馬道:“我把這些血送過去,就去找你們。”
“嗯。”傅憑欄應聲之後,帶着季衡離開了。
季衡有預感,傅憑欄今天的這些操作,都是在把女皇提早逼瘋的邊緣瘋狂踩線,他根本不是試探,他很清楚女皇的弱點是什麽。
回到教堂裏以後,傅憑欄又進進出出幾趟,把偷來的茱萸花擺滿了季衡的卧室,還有富餘的,他又另外裝飾了一間房。
“既然房間這麽多,那就不需要明朗打地鋪了。”傅憑欄拍拍手,回頭看着季衡,“希望女皇會喜歡我們給她準備的禮物。”
季衡跟他眨眨眼睛,站在了窗戶邊上,遙遙看着女皇的寝宮,“那些孩子們怎麽辦,明天女皇一定會更兇狠地對待他們的,你有見過那些孩子嗎?這次裏面有玩家嗎?”
傅憑欄語氣平靜,伸出手把季衡腦後翹着的一撮頭發壓了壓,“有吧,不重要,我給他們房間裏都塞了封信,聰明的孩子就知道該怎麽應付了。”
明朗跑過來,看着這麽大一片教堂,都空蕩蕩的,夕陽漸漸下沉了,這裏顯得更加的冷清,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這裏怎麽跟醫院太平間的感覺差不多,莫名覺得陰森啊。”
季衡遲疑了一下:“額,這裏沒有屍體……”
明朗這就松了口氣,只不過又感覺季衡似乎……沒說完?
“季哥……”明朗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季衡繼續道:“有很多墓碑。”
明朗:“……”
季衡和傅憑欄同床共枕,季衡看着床思考了一會兒,“說起來,我們已經睡了很多張床了,這張好像是……最小的?”畢竟這原本是個單人床。
傅憑欄思忖了片刻道:“像不像一直在度蜜月?不停地更換地點,不過嘛……”離最後一步似乎還有不少的距離,傅憑欄這一句沒有說出來,他不想讓季衡知道時常在想着這件事。
兩人躺下去,季衡主動給了傅憑欄一個吻,傅憑欄禮尚往來也會給他一個,閉眼的時候唇角都在上揚着。
今天升級到兩個吻了,感覺離熱吻的那一天也不遠了。
晚上又聽到了那種聲音,現在熟悉了,季衡只是翻了個身,傅憑欄難得也醒了一次,用手把季衡的耳朵給擋住了,還給他彙報情況,“都在窗外看着呢,張牙舞爪的,看來你這個身份也挺拉仇恨值的。”
季衡一想到身後那些眼神,忍不住往傅憑欄懷裏鑽了鑽,拉住他的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睡覺。”
但是明朗顯然極度不适應,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依然有些承受不住,當他半夜因為認床而醒來,就感覺到那種被人注視着的感覺,而且還不只是一個人的,于是迷糊着将視線在房間裏逡巡了一圈。
沒什麽異常,不經意掃過窗戶,準備閉上眼繼續睡。
明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窗戶外露出來的密密麻麻的森白人臉,瘋狂地叫了起來,他不想叫的,他真的不想叫的,但是它們是什麽東西啊?
明朗吓得倒抽氣,爬起來就不斷後退,退到了牆角邊上蹲了下去,他也不想蹲的,但是腿抖得控制不了。
季衡和傅憑欄就在隔壁房間,聽到明朗的聲音,有些心疼孩子,季衡伸手敲了敲牆壁,“明朗,別怕,它們進不來。”
但是這些動靜讓那些“東西”興奮了起來,就算進不來,也夠它們不停發出低啞的聲音,白骨不停磨蹭着窗戶,發出人耳覺得很難聽的噪聲。
一夜過去,天亮了,明朗頂着黑眼圈和季衡道別,“我覺得當女仆挺好的,我還是老老實實當四天女仆吧。”
季衡十分無語。
這次副本,他和傅憑欄認認真真研究了下整個皇宮的所有人物,有幾次還差點被其他玩家給發現了。
有驚無險地挨到了最後,明朗表情放松,覺得撐到最後已屬好不容易,但是季衡和傅憑欄都同時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還是……什麽都沒有。
傅憑欄意識到還有什麽問題是他們始終沒有意識到的。
之後他們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又進了兩次副本三,明朗不知道是什麽體質,每次都抽中女仆,國王的女仆,女皇的女仆,還有男寵的女仆,嗯……還差點被男寵給調戲了。
傅憑欄把他們之前收集到的關于副本四的線索全都擺在了桌子上,點了一支煙,站在桌前認認真真看着,“下個副本的BOSS應該是女巫。”傅憑欄捏着煙說道。
季衡指了下其中一個線索上寫着伯爵,“雖然我也覺得女巫的概率比較大,但不是伯爵也很有可能嘛。”
傅憑欄沉默着看着這些線索,緩慢地搖了搖頭:“你有沒有發現,玩家在副本裏可以當國王,可以當男寵,神父,孩子,女仆,士兵,幾乎的所有的角色都可以嘗試,甚至于連女皇這種BOSS級別的,都可以由玩家扮演,但是沒有人當過女巫,一次也沒有。”
就算女皇是由玩家扮演的,想要完成副本也還是要想辦法找到那個能種出信仰之花的孩子,還有哦那個種子,女皇玩家反而要擔心自己在游戲中不小心把真正的皇儲給殺掉了,但是她又必須要參與游戲,在游戲中還要防止不被玩家套路而受到游戲的懲罰。
季衡仔細回憶了一番,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為她還不能死?”
傅憑欄點點頭,“差不多的原因吧,我懷疑她是死不了,所以不會讓玩家扮演,因為不死的設定,對其他的玩家來說太不公平。”
“再下副本,我們得好好看看這個女巫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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