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受傷
月色皎潔盈盈,阿枝心中卻滿懷驚恐。在這密林中,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趕着自己,而她卻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阿枝心裏明白,自己無論躲往何處,那物最終都會找到她。阿枝越跑越快,心中的驚恐也在無限擴大。
阿枝猛地一睜眼,脊背處的冷汗早已濕了一片。阿枝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垂首看見蕭昶仍在自己身邊熟睡着,這才暫時安下心來。
好久沒做這種夢了,阿枝癱坐在床榻上,心裏仍有些後怕。蕭湛走了倆月有餘,現在也不知如何了。思及此,阿枝小心翼翼地摟緊蕭昶,心下仍是有些擔憂。
阿枝雖有些不安,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這肚子裏畢竟還有一個小的呢。
朱氏望着阿枝的臉色,稍稍放下了心。公主媳婦雖不說,但她畢竟是個過來人,什麽事情看不出來。思及此,朱氏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如今也只有等着蕭湛平安回府了。
阿枝和朱氏四人剛用完午膳,便見冷香領着蕭左走了進來。
蕭左這次雖未跟随蕭湛去齊州,但齊州的一些情況都是直接傳書到蕭左那的。
阿枝和朱氏一看見蕭左,倆人對視了一眼,心下皆一緊。阿枝撫上朱氏的手開口道:“發生了何事?”阿枝說完便示意一旁的丫鬟把蕭瀾和蕭昶帶了下去。
蕭左斂神恭聲開口道:“老夫人,夫人。齊州的事,國公爺已解決。只不過國公爺受了點輕傷。”蕭左心下也有些忐忑,信中既然說是輕傷,可國公爺為何遲遲不回京都。
阿枝聞言想到晚間的所夢到的,心下竟一松。
朱氏聞言忙開口問道:“那他現在在何處?”事都完了,為什麽還不回府。蕭湛受傷雖是常事,但這次朱氏心裏卻有些不安。
蕭左猶疑了片刻,開口回道:“回老夫人,國公爺現在在青州。”
青州離京都并不遠,可蕭湛為何停在了那處。
蕭左退下後,阿枝拉着朱氏的手道:“娘,我想去青州。”見不到蕭湛,阿枝放不下心。青州離京都不到一日的路程,蕭湛卻未回京都,哪裏只是受了點輕傷。阿枝雖懷有身孕,但胎相已穩。旁人說她不懂事也好,添亂也罷,可她就是想立馬見到蕭湛。
朱氏聞言面上大驚,望了望阿枝的小腹開口道:“阿枝,你懷着孩子,娘不能讓你去。”公主媳婦的胎相雖穩,但在路上萬一出了什麽事,她該怎麽向蕭湛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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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攥着朱氏的手道:“娘,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肚裏的孩子的。”不管發生什麽,肚裏的孩子總是最重要的。
朱氏心中有些猶豫,如果沒有身孕的話,公主媳婦去青州是最适合不過的了。可她怎麽可能不擔心,雖然她也想知道兒子的情況。
阿枝見朱氏還想再勸,旋即開口道:“娘,您就應了我吧。我還未求過您什麽事,對不對?”阿枝眼神殷切地望着朱氏,臉上浮現出一絲執拗。
朱氏張了張口,最終點了點頭。
阿枝見狀擁住朱氏道:“多謝娘親,阿昶就交給您了。”阿枝說完自顧自地笑開了,眼圈卻有些紅。
朱氏拍了拍阿枝的背,柔聲道:“你這孩子,去吧,照顧好自己。”
******
大夫看了榻上躺着的人一眼,搖了搖頭開口道:“還是另請高明吧,這毒我實在解不了。”
蕭右面色凝重地送走了大夫,這是第幾個了,他已經數不清了。連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這民間的大夫可靠麽,蕭右不敢再想下去。
蕭湛在齊州一事中受了傷,他也沒怎麽在意,只是急着回京都。誰知那刀上竟煨了毒,行至青州時,蕭湛就陷入了昏迷。蕭右秘密請了宮中的太醫,太醫都說這毒難解。
“枝枝,枝枝。”蕭湛躺在床榻上不住地呢喃道。
蕭右聞言臉上一喜:“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蕭右朝立在一旁的小厮大聲吼道。
過了片刻,那小厮帶着個滿頭大汗的大夫進了房,随即又附在蕭右耳邊耳語了幾句。
蕭右猶疑道:“請李大人進來。”
蕭湛覺得自己的身子疲軟極了,可他就是睜不開眼,但感覺到一雙手在撫摸着自己的臉時,蕭湛下意識地開口喚道:“枝枝。”
阿枝進房看到床榻上躺着的面色蒼白的蕭湛時,面色一緊,心底微微發疼。她已經吩咐蕭右差人快馬去尋柳神醫了,蕭湛身上的毒一定會解的,他會沒事的,對不對。他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呢,阿枝撫摸着蕭湛的臉想道。
“枝枝,枝枝。”
阿枝聞聲面上一喜,柔聲道:“阿湛,我在這裏,你睜眼看看我。”
蕭湛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自家媳婦的聲音,旋即奮力睜開了眼:“枝枝?”蕭湛說完便閉了眼,過了片刻,複又睜開:真的是枝枝!
“枝枝,你怎麽來了?”蕭湛開口問道,聲音有些虛弱。蕭湛心裏雖擔憂着阿枝,但此刻能看見她,他心裏的歡喜卻無以言表。
“阿湛。”阿枝小心翼翼地繞開蕭湛受傷的臂膀,扶起他柔聲喚道。阿枝的心現在雖也提着,但能看見蕭湛,她心裏至少踏實了些。
蕭湛配合着阿枝坐起了身,雙眸卻一直凝神盯着阿枝瞧,視線移到阿枝的小腹時,柔色畢現。
“來,張嘴。”大夫開了些方子,雖不能解毒,但至少能緩解些。
蕭湛斂眸依言張開了嘴,乖乖地喝下了阿枝手中端着的藥汁。
蕭湛喝完了藥,神色雖未變,但心裏卻早已翻了幾番。蕭湛最終實在忍受不住,也不顧自己有傷在身,摟緊阿枝,直接朝阿枝的唇上印了上去:這麽苦的東西,一個人喝有什麽意思。
阿枝一方面顧及蕭湛臂上的傷,另一方面又顧及自己肚裏的孩子,所以只好仰着頭,任由蕭湛為所欲為。
蕭湛忍着心裏的悸動,撫吻了半晌,嘴裏的苦味也覺得淡了些,這才放開阿枝,旋即窩在阿枝的脖頸間,不住地喘着粗氣。
蕭右守在房門口,看着小厮手裏端着的已空了的藥碗,呆愣了半晌:爺這是都喝完了?!
再強悍的人都有怕的事物,就拿蕭湛來說,國公爺雖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喝藥。當然了,這事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曉,但阿枝可不算在內。
蕭湛睡去了半晌,阿枝這才步出房門,朝守在門口的蕭右開口問道:“人抓到了嗎?”
“回夫人,人現在就在青州。”蕭右垂首恭聲回道,說完便領着阿枝朝關押着那人的地方走去。
待阿枝看清衆人守着的行兇之人時,不由面色大驚道:“公孫月,怎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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