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二子

砍傷蕭湛的兇徒已捉拿歸案，現已被處決。那兇徒原來是僥幸逃脫的匪徒，趁機混入剿匪的官兵中，旋即便瞄準了公孫月。那匪徒一看見公孫月就知道她是個姑娘，再加上公孫月身上的衣飾，便揣度她可能是個官家小姐。

那匪徒本想着挾持公孫月，撈回一點兒財務，誰知公孫月竟求他相幫，佯裝刺殺前來剿匪的蕭湛。那匪徒一聽心下暗喜，就此殺了蕭湛也不錯，既可以報仇，也可以揚名，遂在那刀上淬了劇毒，傷了蕭湛。不過可惜的是，柳神醫解了蕭湛的毒，而那匪徒卻因此丢了性命。

那匪徒早已身負數命，到底死不足惜。

公孫月的事情傳出後，旁人說什麽的都有，一個姑娘家家的，跑到土匪窩裏，還能發生什麽事。錢氏也是百口莫辯，還能說什麽，難道說是她允許閨女出府追男人的？嫁入高門世家做嫡妻已不太可能，除非是做妾。做妾的話，錢氏願意，公孫久可執拗得很。

公孫月最終還是定了親，對方是公孫久的門生。家財自是沒法跟鎮國公府相比，錢氏和公孫月怎能甘心，但也無法。

對方雖不介意公孫月的那些個傳言，但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誰也無從得知。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怨不得旁人。

阿枝即将臨盆，肚子大得出奇，看得讓人很是心驚。太醫院的太醫診過阿枝的脈象之後，說不是雙胎，只不過是孩子的個頭比較大而已。

看着阿枝的肚子，蕭湛是比誰都擔心。女人生孩子完全就是朝鬼門關走了一遭，随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這段時間，蕭湛晚間就寝的時候，都是和衣而睡，就怕阿枝在夜間發動。不過，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阿枝用過晚膳後剛想入睡，忽然覺得身下濡濕一片，阿枝心下一驚，旋即張口喊道：“阿湛，我恐怕要生了。”

“枝枝，別怕。”蕭湛剛從盥洗室走出來，聞聲慌忙安撫道。一邊吩咐小丫鬟服侍好阿枝，自己則身穿寝衣直接奔了出去。

阿枝這一胎從晚間一直延續到第二日清晨，孩子個頭大，真是不好生，幾個産婆時時刻刻都提着心。九公主若出了什麽事，她們也好不了。

蕭湛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之後，心下一松，再聽到母子均安四字時，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雖說又是個小子，心裏有一絲遺憾，但都是他和阿枝的孩子，哪能不疼不愛。

鑒于上次桓景帝賜名的教訓，這一回蕭湛則早早地給孩子拟了名。二子取名蕭晟，取光明興盛之意。

蕭晟小朋友出生時重達八斤七兩，生時不僅把阿枝折騰個半死，出生後依舊不消停。阿枝本想親自哺育蕭晟，可奈何自家二兒子吃得太多，自己的身子又不給力。阿枝旋即便給蕭晟又尋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奶娘。

蕭晟小朋友和在娘胎中一樣乖巧安靜，整日裏吃完了睡睡醒了吃，從不肆意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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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最喜這個虎頭虎腦的二孫子，雖不如蕭昶這個大孫子那般聰慧機靈，但也憨厚地可愛。

鎮國公府已有了世子爺，蕭湛也有了繼承人，蕭晟自是不必如大哥蕭昶那樣，肩上擔着那麽多的責任，自是可以自自然然地快快樂樂地長大成人。

蕭湛心裏雖遺憾着蕭晟不是個嬌女兒，但也極是疼愛這個二兒子。每日下朝回府，除了和自家媳婦溫存溫存外，其餘的空閑大都是抱着這個乖兒子。

蕭晟被蕭湛拎在懷裏，大多數時候都是老老實實的，但偶爾也反抗反抗。

這日蕭湛下了朝，又一把拎起蕭晟往懷裏一塞。蕭晟也不哭鬧，只是裂開嘴看着自家老爹。蕭湛見了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是何意思。但等到蕭湛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蕭二公子的童子尿很勇敢地弄濕了國公爺華麗麗的錦袍。

蕭湛見狀，面色一黑，但又打不得罵不得甩不得，最終也只能生生地忍受着。

阿枝聞訊趕過來的時候，一路上心裏早已樂開了花。沒想到，阿晟的第一部作品竟出自蕭湛身上，連房裏的那張床榻都沒有這個榮幸。

阿枝給蕭晟換衣物時，蕭晟裂開嘴對着自家娘親咯咯地笑着，別提有多歡暢了。阿枝見狀心裏一動，旋即在蕭晟胖嘟嘟的小臉上響亮地打了個啵。

“乖兒子，真行。”阿枝真心實意地開口贊道。

蕭湛聞言臉色不禁又黑了一圈，旋即自己動手換下那身錦袍，看來這錦袍要永久性地壓箱底了。

蕭二公子的滿月酒辦得極是低調，只是請了些極其熟悉的親友。但即使是這樣，鎮國公府門口停下的馬車一波接着一波。其中一部分是不請自來的朝中官員，但來者皆是客，哪能把人家拒之門外呢。另一部分便有些奇怪了，都是，都是來找九公主讨個生子秘方的。

生子有秘方麽，阿枝可不知道，但關鍵還是得看自己夫君的能力，跟女人跟她倒沒有多大的幹系。

九公主又生了個大胖小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九公主那小身板瘦的，看起來可真不像個能生的，可為什麽就那麽能生呢。京都中的小媳婦大婆婆一時間都羨慕起阿枝和朱氏來。

這年頭，一個女子一旦成了親，夫君什麽的都是次要的，孩子才是最大的資本。

蕭晟的滿月酒，宮裏的聖上太後雖未親臨，但連太後心中也極是歡喜，旋即賞賜了一車又一車的珍寶奇玩，真是羨煞了旁人。

連太後雖未親臨，但十三公主卻趁機跑了出來。

十多歲的小姑娘出落得愈發清麗逼人，容色比柔妃更出挑。

十三懷裏摟着乖孩子蕭晟，摸着蕭晟的頭開口問道：“九姐姐，你有沒有特別特別想念一個人？”十三公主面上毫無羞赧之色，眼神一片清明。

阿枝聞言面色微訝，旋即思忖了半晌方開口回道：“有，當然會有。”蕭湛不在的時候，阿枝會想他。

十三聞言并未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阿枝見狀會心一笑，十多歲的姑娘，有了意中人，倒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阿枝最希望的便是十三心中所想念的那個人會得到連太後的認可，否則的話，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不過，未來的十三驸馬爺定會出自大周的勳貴之家，方能配得上十三公主尊貴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