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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總,我想跟你做。”
酒吧門口,爵士音樂綿長又暧昧,沙啞的男低音唱着色氣小調,蘇蘭喬站在門口的霓虹燈牌下,抓着楚承的袖子,直勾勾地盯着人,直白大膽。
看起來略顯蒼白的少年,微卷的頭發抓起一些在後腦勺綁成一個揪。英氣的眉壓在深邃的眼窩上,濃密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淡淡的唇色柔和了立體的五官,浸透出一絲妖孽。
他裹在一件單薄的淺藍色毛衣裏,長腿細腰被燈光拉得很長,非常養眼。
兩個英俊的男人在酒吧門口拉拉扯扯,路過的人都難免多看幾眼,帶着戲谑的暧昧小聲揣測。
“做嗎?”
蘇蘭喬眼底暗湧着情緒,執着地又問了一遍,甚至嘴角勾起了一點欣喜的弧度,整張臉就變得生動起來。
像夜晚裏盛開的罂粟,豔麗又致命。
楚承剛從旁邊酒會出來,喝了不少,威士忌的味道還殘留了幾分在嗓子眼,不太舒服。他眯着眼打量眼前的人,視線聚焦,認出來是公司新品拍攝找的小模特。
“做什麽?”楚承嗓音低沉,眼神七分銳利三分冷漠。
他個子很高,比185的小模特還要高上小半個頭。長至腳踝的黑色大衣裏裹着一絲不茍的正裝,五官淩厲的臉陷在屋檐的陰影裏,顯得更加氣勢淩人。
“當然是和你”,蘇蘭喬被楚承的語氣震懾住,咬咬牙往前傾斜了幾分,側身貼近他的耳側,帶着冷風的氣音繞上耳朵 。
“做……愛。”
敢這麽跟他說話,膽兒真大。
商場上楚承外號楚閻王,下屬見了他巴不得繞道走,對手恨不得手刃他,這麽調戲他的,這算頭一個,倒是新鮮。
楚承站直身子,拉開兩人過于親密的距離, 語氣很淡,“想找金主我可以幫你,有朋友好這口。今天拍攝表現不錯,算給你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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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擡眼看他,不依不饒,“我不要金主,我只想要你。”邊說着,拽着袖口的手又緊了緊,生怕人跑了。
“你叫什麽?”楚承挑了挑眉,沒什麽印象。
“蘇....... ”蘇蘭喬濃密的睫毛垂了下去,低聲改了話,“小貓,這是媽媽給我起的小名。”
楚承微微點了點頭,垂眼咬了一支煙點上,冷漠的嗓音染上幾分耐人尋味,“所以小貓,不找金主,為什麽要跟我一夜情?”
以前合作方也嘗試送過不少女人套近乎,連門都沒進就被他轟了出去。單身26年,身邊沒過人,清心寡欲的和尚一個。
沉迷肉/體,不如多看幾份企劃案。
蘇蘭喬還沉浸在剛剛楚承那一聲“小貓”裏面,尾音上揚,簡單的兩個字的餘韻裏,楚承叫出來就是好聽。
大提琴一樣的嗓音,天生适合調情。
意識到停頓的時間有些久了,他回過神來回複道,“想讓你記住我。”
楚承不明白,微微挑了挑眉吐出半口煙,沒有接話。
蘇蘭喬緩慢地眨了眨眼,記憶裏片段零星閃過腦海,嗓音不自覺就軟了下去,“也只要你,因為...... 你是這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楚承擡眼抖了抖煙灰,一步一音,漫不經心地向蘇蘭喬靠近,身高優勢天生讓人覺得壓迫,逼得蘇蘭喬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上牆面。
“下屬說我專/制。”
“合作方說我霸道。”
“對手說我心狠手辣。”
“但說我溫柔的,你倒是第一個。”楚承眼眸裏閃過笑意,輕笑了一聲恢複淡然,“再說,前後我們只見過三次,你這評價,誇張了。”
蘇蘭喬掐了掐手心,心裏猛然縮緊,這次沒抓住這個機會,他和楚承再難有交集,然後又是幾年不會再見。
能,留下點兒念想,就好。
他猛地閉上眼,鼓足勇氣撲進懷裏,雙手緊緊地抓住西裝的腰側,拉回正題,“你是不是擔心...... 我上周才做了檢查,我可以把體檢電子版發你。”
“這倒是不用。”楚承被他的執着弄得啞然,怕把煙燙着人,微微往旁邊擡了擡手。
他垂眼看着懷裏的人,一雙酒氣氤氲的眼睛滿目含情地看着他,妖孽的漂亮,莫名地抽動了他的神經。
真是人如其名,跟小貓似的,無辜裏帶着勾人。
兩人隔着衣服若有似無的觸碰,燥熱感蔓延,楚承猛然就有點兒反應,不上不下。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對男的感興趣,愣了幾秒,沒把人推開。
這會兒突然起了點兒風,雨沒有預兆地傾盆落下,噼裏啪啦得砸在兩人身上,瞬間半透。
蘇蘭喬反應飛快,迅速把楚承往門口的屋檐下扯,護進自己懷裏,“小心,你衣服貴,別淋濕了。”
楚承失笑,這是被人當小雞仔保護了?
他看着護着他的單薄少年,頂着半濕的頭發,雙手還不忘抓着他的西裝,問道,“我要不答應,你準備怎麽着?”
蘇蘭喬失望地癟嘴,“不怎麽着,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房檐上彙集了一滴巨大的雨水滴垂直落下,正正砸進蘇蘭喬的脖子,凍得人一抖,像極了被淋濕的流浪貓,可愛又可憐。
旁邊偷聽了很久的寸頭男人忍不住趁着空隙插嘴挑釁,“你不要就給我,這個小帥哥很對老子胃口,今晚包你爽。”
說完沖着蘇蘭喬邪氣地吹了個流氓哨,眼神挑/逗。
楚承微微往旁邊掃了一眼,又把眼神收了回來,就這輕描淡寫的一秒,寸頭就知道自己沒戲了,服氣地靠回牆角。
得,自讨沒趣。
論長相,論身材,論氣場,輸得一幹二淨。
“跟我走。”楚承感覺反應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皺着眉掐滅了煙。
“好的,楚總。” 蘇蘭喬控制住上揚的嘴角,有些得寸進尺,自作主張伸出手握住他的,緩緩十指相扣。
楚承垂眼看着十指交纏的手扯了扯嘴角,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過來接人。
這會兒已經進入冬天,空氣裏零零星星的雪夾雜着雨,肆意灑落着,凍得人手指冰涼。兩人像熱戀情侶一樣微微靠着,卻各懷心思。
黑色勞斯萊斯很快開了過來靠邊,蘇蘭喬緊張到快要抽搐的臉上終于染上了一點兒笑意。
司機勾着腰下來打開車門,撐着一把傘過來接楚承進去,蘇蘭喬跟在後面上車的時候,和司機短暫地對視了一秒,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眼裏的錯愕,但人職業素養在那兒,也就只是恭敬的說了一聲,“楚總,我們現在是準備去哪兒?”
“回家。” 楚承直視着正前方,幹淨利落地扔下兩個字。
車裏空間很寬敞,蘇蘭喬把腿往前放了放,感覺松了口氣。其實一開始提出這種要求,他心裏不是沒有忐忑,但想着再丢臉也不過是老死不想見罷了,這樣一想,勇氣便又多了幾分。
他拿出手機給經紀人岳西發了個消息,“我在門口碰到他了,先撤了,你們慢慢玩。”
岳西聽說過一些這個“他”的故事,七零八落的,但并不知道姓名長相,對不上號,只能閑侃幾句,“這麽多年這才碰上,你這運氣也真夠可以。看來酒是喝不成了,那就預祝你回英國順利。”
蘇蘭喬微微嘆息,酸楚的感覺一閃而過,“是啊,這才碰上。”
車上沉寂地有些逼仄,楚承的指尖慢條斯理地點在皮質的座椅上,突然出了聲,“老陳,路邊停一下。”
蘇蘭喬擡眼,透過半黑的玻璃窗望出去,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成人用品店,大門緊閉。倒是門口立着一個粉色自動販賣機,散着暧昧的光,裏面整齊排列着各種款式的潤滑和套。
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這會兒已經停了,空氣裏帶着雨後的潮濕,有幾分粘膩。
蘇蘭喬緊步跟着楚承,帶着好奇圍觀楚大總裁買套的場景,忍住想要拍照留念的沖動,高高在上的楚大老板,這會兒倒是笨拙得可愛。
楚承随意按了兩下挑好東西,把一張限量黑卡掏出來,摸索了半天沒找到插卡的地兒,臉不自然地抽了抽,拍拍機器問道,“這怎麽用?”
“一看楚總就沒生活經驗。”蘇蘭喬麻利地從兜裏掏出兩張一百塊錢塞進投幣口,哐當兩聲,選的東西就掉了出來。
他愉悅地勾起來在楚承面前晃了晃,“這就當我請楚總了,不用謝。”
堂堂楚氏總裁,黑卡無數,家財萬貫,居然被一個安全套羞辱了。
楚承黑了臉,咬了咬後槽牙罵了句髒話,理智上維持着最後的風度,“謝謝,上車。”
坐在駕駛座的老陳心髒狂跳,見兩人折返,迅速收回好奇的視線,識趣地升上後座的擋板。
這東西都買了,真要在車上發生點兒什麽,也不是沒可能,就是不知道隔音怎麽樣?
擋板隔起來後,後座的視線顯得更加昏暗。
蘇蘭喬把玩着手上的潤滑包裝盒,翻來覆去把說明看了好幾遍,終于忍不住拆開。一股甜膩的香橙味在狹小的空間就彌散開來,空氣變得旖旎,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楚承側了側身子,湊過去垂眼盯着他手裏的瓶子,淡淡開口,“就這麽迫不及待?”
“沒有,我緊張。”蘇蘭喬揚起貓一樣的藍眼睛,沖着人眨了眨,“楚總,我是第一次,所以好奇這東西。你別說還挺香。”
楚承沒接他的話,耐人尋味的眼神微微阖起,等待他下一步動作。
蘇蘭喬擠出來一點放在手背上,緩慢地抹勻,然後伸出舌頭,小心地舔了一口。
動作有些莽撞了,沾了一點在嘴角。
他揚起一張天真無害的笑臉看向楚承,“吃起來也是香橙味,楚總,你要不要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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