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謝卿歸來

明明只有幾十天的時間沒見, 蕭念稚再見扶豔卻似如隔三秋, 溢上心頭無法言語的陌生, 讓他對着這張一模一樣的臉絲毫沒有過激的情感。

扶豔同他也不怎麽說話,大多時候他在前面走, 蕭念稚在身後跟着,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兩個人的心卻隔了鴻溝。

自從來到這還算得到特殊待遇,成為司命的暖床人, 他不用和一群人擠一個破爛不堪的圍圈, 但扶豔給他睡覺的地方卻無法保暖。

只不過是單人可住的、有屋頂的草屋, 但牆壁築的不牢固, 每到下雨就會沖刷掉上面的泥土,日積月累, 這草屋差不多不起住人的作用了。

蕭念稚也甘願住在這裏, 不過心神勞損,環境惡劣, 他睡了兩晚就感冒了。

挺嚴重的,發了高燒,燒了好幾天;他強撐着自己坐在簡陋的床板上,閉目養神, 效果不大, 心靜卻也好一些。

腦子一燒糊塗就喜歡想太多,蕭念稚盤腿打坐,面上不動, 顱內卻早把這一生回顧了一遍又一遍,還非常添油加醋的想到每一個事情背後如果沒有預定的結局,自己是否會死,或許早已死了。

波濤洶湧,每一個值得細思的兇險時刻,他都會看到扶豔,看到他就算自己沒受傷,也緊張的不得了的樣子,眉毛緊蹙,嘴裏不停地唠叨。

蕭念稚就那樣盯着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觸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手掌微顫,蕭念稚嘴角動了動,半晌睜開了眼睛。

草屋的門不知何時被推開,外面淋淅下起了雨,天已經黑了,一道閃電在天上炸響,門口閃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蕭念稚側頭半阖着眼睛,少頃下床,往前挪了幾步。

“是你?!”

扶豔站在門口,額頭上的黑曜石被雨水洗的發亮,時而亮如白晝的夜晚将他襯托的像是一個迷途的游客人。

扶豔只張口叫了他的名字,這一聲叫的蕭念稚心顫,眼眶差點沒兜住。

“我想你。”他說,然後朝蕭念稚邁着步子,一點點靠近,極其溫柔地擁抱他,将他的頭埋入自己的胸口。

聽到有力鼓動的胸膛,蕭念稚怔了許久,眼眶裏蓄積了一顆圓滾滾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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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哽咽,但還沒完,他就被扶豔掐着脖子狠狠慣到了床柱上。

又一道閃電,扶豔看見了他眼裏的淚,肆意嘲諷:“原來你喜歡我?”

蕭念稚搞不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滴淚順着左眼眶流下,眼裏盡是茫然。

看着他,扶豔道:“就是說怎麽看你這架着的鏡子這麽熟悉,我摘下這東西太久,久到我都忘了我也有。”

蕭念稚:“你……”

扶豔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但我好像覺得你很熟悉。”

他的手順着蕭念稚的脖頸往下滑,直至扯開他的衣領,還有繼續往下探的趨勢。

蕭念稚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可他的動作很快被擒的沒有招架。

扶豔眼睛充滿厲色:“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們以前是在一起的吧,這種事我們難道沒少做?”

蕭念稚強忍着惡心,對他說:“滾。”

扶豔笑了一下,随後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将人背壓着,一只手強迫他擡頭,道:“你裝什麽,你現在可什麽都不是,我是上靈火山的司命,我不是什麽扶豔,我不記得了,就不會念舊情,你在我眼中,就還有那麽點利用價值,別挑戰我的底線。”

蕭念稚不甘示弱地冷哼一聲:“扶豔?呵,你配這個名字麽。”

扶豔徹底火了,一掌灌靈從背後推入了蕭念稚的心房。

毫無預兆,喉間湧出一口血,嘴巴張開,便順着流下來。

“好好聽話不好麽。”

蕭念稚忽而凄慘笑:“你想要什麽?”

扶豔湊近他白皙的後頸,輕吹了一口氣,道:“很簡單,把你身上的鳳魂給我。”

蕭念稚微微掙紮了下,而後說:“好,但我有一個請求。”

“說。”

“讓我在這裏待幾天,我想跟你好好告個別。”

扶豔:“你要走?”

“你不需要我不是嗎。”

扶豔松開了他,說:“好。”

心髒隐隐作痛,蕭念稚深呼了一口氣,轉過身,擦掉嘴邊的血,說:“鳳魂我走了之後會給你,在那之前,我希望龍珠你也能好好保管。”

扶豔嗤笑:“還用你提醒我?”

說完話,兩人便沉默良久,最後扶豔轉身,蕭念稚猛然從他背後抱了上去,整個人貼在他的後背,手腕攥緊,戀戀不舍。

扶豔愣神讓他抱着,過了一會才将他推開,冷着臉出了草屋。

扶豔走後,蕭念稚關上了門,坐回床上,将腰上的玉佩拿出,“剪桃,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

這天,上靈司命的生辰,聚落上下皆歡騰,有專門的下人将聚落布置絢爛,還擺了上百桌酒席,平常看奴隸,犯人的那些喽啰,今日也受福澤,得以休息半天。

老七和阿棠等人又被帶到鬥馬場旁邊的棚子,等着供那些人玩樂。

海花已經幾天沒有進水了,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是,昨天晚上下雨,他們被關着,伸手栅欄外接水都被打了回來。

蕭念稚站在高高在上的扶豔身旁,溫順的低頭請示能不能給他們送點水。

扶豔心情好,應允,他便端着一碗水送去。

老七見到蕭念稚,雙手攀上鐵柱,盯着他。

蕭念稚無話,把水放那就走了,留老七無力地捶鐵柱。

——

第一場奴隸犯人之間的較量,上次那個拽着蕭念稚的犯人這次被打的很慘,他身上本來就有傷,還沒怎麽好,面對阿棠死命擊打,倒地便起不來了。

這本是用來供樂,适可而止,不用真的把人打死,扶豔也難得一次大發慈悲,還準許蕭念稚過去瞧瞧,因為他說自己會一點醫術。

蕭念稚過去,那犯人睜不開的眼睛哆嗦開了一條縫,呼吸急促,掙紮着要起身;蕭念稚制止他,在他手腕上把脈,又将他翻過身去,将他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檢查了一下舊傷。

蕭念稚診好,跟旁邊的人說要幾瓶藥擦幾天就好,也不知那人記下了沒有。

犯人倔強地起身,伸手去碰蕭念稚,手碰上蕭念稚的手,就死活不肯松開了。

臺上的扶豔變了臉色,旁邊站着的人很快将其拖走。

蕭念稚看好病,在一步步走回去,踏上最後一個臺階,便被扶豔一個拽趔阻撲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殘暴的落在蕭念稚的唇上,他蠻狠的将舌頭擠進他的嘴裏掃蕩,牙齒撕咬,将他的唇瓣磕出了血跡。

蕭念稚吃痛,伸手去推他,卻被抓住,整個人拉到懷裏,固定,繼續這個侵略的吻。

後來蕭念稚嘴角的血線流下了下颌,淌過優美修長的脖頸,扶豔才喘着氣将他放開。

他急着宣示,有些兇說:“你是我的,不許看別人,那個犯人,我不會讓他活過今天。”

蕭念稚兩水汪汪看着他,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埋入他的脖頸。

臺下,老七和阿棠看到這樣的場景,忽然明白蕭念稚和這些土匪混到一起了,便不會再來救他們,絕望之際,心中生出了一種怨恨,恨他的沒骨氣,甘願倒在另一個男人的腳底下。

生辰過後,那個跟蕭念稚有接觸的犯人被打死了,屍體被拖到了那座塔後,扔進了獸坑。

——

一天晚上,扶豔來到蕭念稚的破房子,想要撕扯他的衣服,卻遭到了玩命抵抗,最後不得逞,扶豔傳音讓人彈起了琵琶,聲音入耳,痛的蕭念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奈何無論多痛,蕭念稚縮在床裏面的角落,強打精神,戒備的看着扶豔。

他斷斷續續道:“我和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請,不要,這樣。”

扶豔步步緊逼:“只要我想,你敢不從?”

蕭念稚留有後手:“如果你這麽做了,我,我不會給你鳳魂。”

扶豔氣得瞪眼,毫不憐惜地給了他一巴掌,氣呼呼地出了屋子。

這一晚,蕭念稚飽受蠱蟲的折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已經痛得不省人事了。

——

因為此事,扶豔好幾天都沒有去找蕭念稚,還是後來蕭念稚去找的他,端茶送水,捶肩捏背,認錯态度極好,也極為輕賤自己;不過他好像沒感覺似的,樂在其中。

——

有一次,蕭念稚靠近了那座塔,還沒來的及進去,就聽見外面傳來兵器交手的聲響。

來人似乎功力高強,分鐘不到,地上倒了一片小兵。

蕭念稚忙趕過來,看見了這輩子都沒想過能再見的人。

“謝卿!”

謝卿眉宇稍從前淩厲,手持刀劍也幹淨利落,他身着青白衣衫,幻化亂劍飛舞,手不留情,每一招都快準。

最後一劍落下,最後一個小兵倒下,謝卿收了手,同樣驚訝:“蕭寧!”

“你怎麽在這?”

他話音剛落,扶豔帶着上靈使等人趕來,二話不說,長劍出鞘。

謝卿來不及反應,扛劍招架,兩人瞬間過了百招,才分落兩地站立。

謝卿有些氣,指着他道:“你幹什麽,為何不看清來人對我動手。”

扶豔好笑地看着他,道:“我認識你嗎,你來我這,殺我的人,我還要跟你廢話麽。”

謝卿還不知道扶豔變了個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憤懑道:“你怎麽這樣,蕭寧快說說他。”

蕭念稚無語,扶豔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回看謝卿:“他?你是何人,敢在此撒野!”

謝卿擡眸,道:“我是謝卿啊。”莫名其妙。

蕭念稚輕輕搖了搖頭,謝卿看着他,這才發覺不對勁,他試探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扶豔冷哼,沒有說話。

謝卿立即用劍指着他,說:“蕭寧過來,我帶你走。”

“走?你們當我這什麽地方,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蕭念稚眼神示意他快走,卻被眼尖的扶豔看了去,他伸手将蕭念稚拽過來,踢上他的膝蓋彎,迫使他跪下,而後用腳踩上他的背,挑釁地看着謝卿。

謝卿憤:“你幹什麽!”

“看清楚沒有,這裏我說了算。”

謝卿一氣,口無遮攔:“你這雜種,你快放開他,你要是想起來自己以前有多喜歡他,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自尋死路。”

扶豔:“沒有任何可以左右我的行動,他也不可以。”

琵琶的聲音适時響起,蕭念稚疼的在地上死勁扣着沙土,他朝扶豔求饒,絲毫沒有尊嚴,這恰恰滿足了扶豔想要征服一切的狂傲,他看着謝卿,對着蕭念稚說:“求我,求得我高興了,我就停下來。”

蕭念稚拽着他的衣角,聲音染上了哭腔:“求求你,扶豔,我太疼了,我會聽你話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

謝卿哪裏想到有朝一日會看到這個畫面,那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蕭念稚怎會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向他人求饒。

他從不服輸,就算是特別困難的境地,他總會找到纾解的法子,他會以樂代苦,他會坦然不拘泥于一切,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而做任何對他來說折辱的事。

謝卿輕聲念道他的名字:“蕭寧……”

他轉而對扶豔說:“你當真這麽狠心,你可知道他是誰?”

扶豔:“我知道,我知道他現在在向我求饒。”

謝卿握緊了手中的劍,說:“你會後悔的。”

他回頭看了看外邊的漫天黃沙,道:“我已經找到這裏,找到你了,既然你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淺會找到這裏,你一定會死。”

扶豔無所謂道:“在那之前,你一定是比我先死。”

他揮一揮手,讓身後的兩名得力助手去活捉謝卿,不過,謝卿的功夫尚高他們一層,與其周旋,結果并不會多好看。

扶豔是斷不能讓謝卿離開的,他正準備親自上陣,卻被蕭念稚拉住了腿腳的衣服。

“扶豔,不要,求求你了。”

體內的蠱蟲作祟,蕭念稚根本沒多大力氣與扶豔周旋,被一腳踢開後,他又爬着上前抱住他的腿,就是不讓他走。

勸阻扶豔不成,蕭念稚只能對謝卿喊道:“還不快走,你想看我死在這嗎?還走!”

蕭念稚目眦盡裂,謝卿的劍招生生收了回去,臨走時看了他一眼,不甘的離開。

上靈使本使詭計加之謝卿身上,卻被蕭念稚壞了事,心裏正惱,過來對着他的腹部踢了一腳。

不巧踢到了骨頭,斷了。

扶豔自然也很生氣,他命上靈使将蕭念稚關進三層塔裏,好好教訓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避免誤會,讓大家知道一下,這些都是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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