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
29、
窗簾沒拉,月光從窗外漫進來,病房燈并未關,掩蓋住這美妙的夜色。病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安靜得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邈邈忡怔地擡眸,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裏是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樣,眼神寒冷如冰,嘴角卻微微勾起,等着她的回答,漫不經心,仿佛在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勻熱的呼吸還是離她那麽近,好像故意為了看她的洋相。
她忽然笑了,“床伴?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為什麽要做你的床伴?”
他挑眉,“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有手有腳,還是個女人,多得是辦法。”
“所以呢?”他擡起她的下巴,琢磨了半會,說,“你寧願去外面跟那些男人上|床?”
“你吃醋了?”
他笑了,“你說呢?”
“不吃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我愛和誰在一起和誰在一起。”她頓了頓,又說,“這些年我愛你,所以我願意跟屁蟲一樣的跟着你。你就是仗着我愛着你吃定你,所以你才敢這樣。可是我要跟你說,地球不會因為沒了誰不轉,沒有誰離了誰會過不下去,生活總是要繼續。是,我還是愛着你,我承認,但你不用擔心我還會纏着你,這幾個月下來我發現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所以,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床伴?不如去找小姐吧,郜先生。”
她邊說邊看着他臉上風雲聚變,變臉的速度比變天更快。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陡然收緊,痛得她又開始呲牙咧嘴,“放手!”她大叫。她還是生病之軀,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他面色難得地猙獰,咬牙切齒地說:“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呵……你別忘了你現在欠我一個孩子!你在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到底是什麽居心?我看你是故意流掉的吧,好讓你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被我猜對了?都不敢說話了?!“
“你……滾!“她下|身又開始痛,空調開得很暖,但她的冷汗止都止不住地流,她忍無可忍地提高聲調,“是你的孩子難道就不是我的?你扪心自問,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待産,而不是讓我去醫院堕胎嗎?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你還不配當個父親!”她指着門外,“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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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變得鐵青,另一只手拳頭緊緊地握成一團,他怒極反笑,“是,你說對了,我一定會讓你堕胎!你這樣的人怎麽有資格做我的孩子的母親!我不配,你更不配!“
他突然松手,松開她下巴的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緊緊地箍住,他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暴怒的神情漸漸退了下去,眼神忽然變得陰鸷而莫測,“你說,你做我孩子的陪葬怎麽樣?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不該去陪陪他嗎,不然他一個人多孤單?”
她逐漸呼吸困難,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抓住他的手,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忍不住哭了,眼淚滑過臉頰落到他的手心裏,手心像被滾燙的開水燙了一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趁着這機會大吸了幾口氣,說:“如果想我死,就幹脆一點。”
他果然被她的挑釁所激怒,手再一次用力收住,力氣比剛剛的更大。她有種想吐的感覺,緊接着她眼前忽然有些迷糊,慢慢變暗,全身的痛都好像暫時得到了解脫,沒有了知覺。
脖子上那股巨大的力量不見了……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意識,沒想到過了幾秒,一股熱氣從她的喉間直沖大腦,擊醒了她,她倏地睜開眼,只見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她這才感受到自己的唇上有一陣濕熱的觸覺。
她猛地推開他,一面咳嗽一面大口大口地吸氣,每咳一下就像牽動了全身上下的神經,痛得她無法自拔,她無意中捉住了一只手,把手拉到了自己的嘴邊,用盡全部力氣咬了下去,她所有的痛都附加在了那只手上,似乎這麽做可以減輕她的痛苦一般。
嘴裏有濃重的血腥味在蔓延,她皺着眉頭瞄了一眼郜臨遠,明明應該很痛,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神色平淡地看着她。另外一只手彎着伸在半空中,似乎要繞過她的腰去撫她的背,大約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頓了頓,還是縮了回去。
她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麽他那麽恨她,那麽讨厭她,卻老是要制造這種愛上了她的模樣讓她誤會,上次在醫院門口等了她那麽久也是,這次還是這樣,他應該離她遠遠的,但每次都那麽巧,就在她下定決心時他就會出現在她的身邊,令她無法堅持……這次他竟然還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床伴?他上次才說過希望兩個人不再見面的……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不,一定是她的幻覺!如果他愛她,他就會像她一樣,忽略所有的障礙,不顧一切地奔向對方,而不是不斷地折磨對方。
可他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留在身邊呢?
她真的真的不懂,她太累了,每一次都要去猜測他的心思,就像一個妃子拼命揣測君王的想法。伴君如伴虎,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花時間天天去應付這個男人,所以她真的不想要了。
她終于松開嘴巴,他的手臂上清晰的兩排牙印,深得嵌進了肉裏,還在冒出一滴滴小小的血珠。
她無力地望着他,“放過我吧,好不好?我累了,只想一個人好好過日子。”
“你以為現在還由得了你嗎?”他淡淡地回答她。
“剛剛給你機會,你不答應。負責任地告訴你,如果還想見到你爸爸,你沒有第二個選擇。你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別挑戰我的底線。把鑰匙給我。”
她怔了怔,牙齒都開始打顫,她壓着艱澀的嗓子問:“為什麽?”
他伸出手,答非所問:“把鑰匙給我。你需要在醫院裏好好住一陣,我幫你去拿點日常用品過來。”
她不搭理他,還是在問:“為什麽?”
“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她閉上眼睛,把自己床放下躺了下去,她沉默了好久,最終還是回答了他:“在我包裏。”
**
他開着車,用他有史以來開過的最慢的速度在高架上奔跑。其實根本不用上高架,他暗自苦笑,大概所有人都會嘲笑他瘋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接到了陸沉的電話。
“大哥,你沒事兒吧。高架上那輛MB8888是你的吧?你開着輛邁巴赫兜風也不要用這麽慢的速度來炫耀吧?別炫了,你把邁家的臉都丢光了啊!我剛還跟陸子霄笑得樂翻了天,結果一看車牌號,嘿,這不是你的車嗎?趕緊的開,今晚閑不,叫上陳子橋一起出來喝一杯?”
他聽得煩,低吼了一聲“滾”就挂了電話。
他只是不想回那麽快那個病房,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他就又痛又恨。
那麽大的事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電話裏陶可說的模棱兩可,他還有點不相信。他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時,他們也剛巧趕到。他從陳子橋的車裏把她抱出來,看見她兩腿間都是血,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像個孩子一樣,他少見地手足無措了起來,直到陳子橋拍了他一下提醒他,他才想起來要抱她去急診室。
那一小段路,他竟走都走不動,懷裏的人好像重了幾十斤,他的手抖得抱都抱不住。把她交給醫生後,随意抹了一把額頭,竟是滿手的汗水。
他那時候無力思考,漫長的等待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聽到醫生說大人沒事的時候,他直覺松了口氣。
但是事後想起來,他是真想掐死這個女人。
他本來是可以做爸爸的,可是她卻剝奪了他這個權利。她甚至連告都不告訴他,他給了她那麽多次機會,她卻一次都沒有說。他當時還不明白原因,而今終于知道。她還以為他會讓她去把孩子打掉,她說他不配做父親,她從來沒有信過他,她從來都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啪”地一聲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盤上,手指隐隐約約地疼,手裏的鑰匙掉了下去。
他靠邊停下了車,彎腰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枚小小的鑰匙。如果沒有猜錯,這鑰匙還是他上次還給她的。她把鑰匙和他給她的銀行卡一齊放在了某個小格裏,被他找到了。
這次他又拿回了他的鑰匙,一并把她的鑰匙取了下來,她的鑰匙被他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裏,而他自己的這枚……決定再也不還給她。
他視線停留在鑰匙上,無意間餘光瞥過右手臂上的牙齒印,那些印子仿佛已經深入骨髓,暗紅一片,當時真沒覺得痛,現在卻連帶着他的胸口一陣一陣地抽搐。
他牢牢地用手包住了鑰匙和方向盤,轉了個方向,驅
作者有話要說:一衆人勸我多加男豬腳的戲份。。。俺痛下狠心加了。。。結果。。。卡、文、了!!!我了個去啊!!!所以更新晚了。。。嘤嘤嘤T T
乃們不知道男人這種生物是很難揣測的嘛!乃們不知道渣男這種生物更難揣測嘛!乃們不知道郜渣更更更難揣測嘛!!!男人這種生物豈是女人能懂的= =不!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男人這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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