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快點吃,等會要冷掉了。”
段辭頂着豆漿的底部,往上托。
兩人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感受到對方指尖的熱度,林與低頭喝了口豆漿。
段辭又問:“菜包還是肉包。”
林與搖搖頭:“都不想吃。”
他是真的沒胃口。
段辭塞給他一個菜包:“吃。”
教室的溫度不低,他跑完步坐下就覺得有些熱了。
段辭把外套脫掉,撸起袖子扇了扇風。
林與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針孔,周圍一圈淤青,還沾着點血,血跡已經幹了。
有些滲人,卻能勾起他的食欲。
林與自暴自棄地咬了口包子。
段辭順着他的目光低頭,随手拿了張紙巾擦掉:
“沒事,不痛。”
就着段辭的血香,林與喝了半杯豆漿,一個菜包。
好歹是吃了些,段辭也就沒有在勸,把剩下的都吃了。
林與揉了揉鼻子,拿出課本佯裝認真聽課,實則滿腦子都是段辭。
吃了,大概要後悔一輩子。
不吃,也會後悔一輩子。
太難了……
林與歪了歪腦袋,悄咪咪地打量段辭。
段辭的側臉不像正面那樣極具侵略性,鼻梁挺直,濃密的睫毛在眼底灑下一片陰影。
或許是因為血香加成,林與忽然覺得段辭挺帥的。
段辭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道:
“看什麽呢?”
林與緩緩地把目光挪向窗外,天朗氣清:
“我看今天天氣很好。”
段辭也望了過去,點頭道:
“是不錯,翹課嗎?”
林與別過臉:“你自己去。”
正好,省的在他邊上勾引他。
段辭輕笑道:“一個人多無聊,兩人才有意思。”
林與哼哼兩聲,心說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你可以和季弘去。”
“他最近應該沒空。”
段辭很了解季弘,這段時間估計忙着追Omega,巴不得天天上課呢。
陳晨抱着作業本回到教室,看見段辭後喊道:
“段哥,鐘老師讓你趟辦公室。”
段辭沒多想,還以為是有什麽競賽。
“坐吧。”
鐘忠指了指旁邊的凳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段辭開口道:
“老師,你直說吧。”
鐘忠嘆了口氣,問道:“你最近和林與的關系怎麽樣?”
段辭高一到高三都是他帶的,加上段家也隐晦地提醒過一些事,他知道段辭不怎麽喜歡Omega。
可是這段時間段辭老是來上課不說,還坐在林與邊上,偶爾動手動腳的。
鐘忠想來想去都只有一個理由:校園暴力。
段辭:“挺好的。”
聽見這個回答,鐘忠感覺更糟了。
這不是以欺負同學為樂麽?
要不是林與叔叔問起林與的近況,他都想不到這茬。
他委婉地說:“林與能來我們這兒讀書也是不容易,他身體又不好,容易生病,和你們這些健康的、家庭條件好的孩子比不來。”
“有些事你就不要太計較了。”
“這樣吧,我傍晚的時候就給他換位子,離你遠點。”
段辭皺了皺眉,直接問:“你以為我在欺負他?”
鐘忠很尴尬,這孩子怎麽說話這麽直白呢。
還真是這樣。
段辭覺得有些好笑,解釋道:
“我在給他補課。”
鐘忠的驚訝臉上都藏不住:“你怎麽給他補課了?”
段辭随口道:“看他怪可憐的。”
鐘忠松了一口氣,不是校園暴力就行。
段辭站起來準備走,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坐了下來。
他回教室的時候,林與正在認真看書。
段辭伸手擋住他的視線:“鐘忠以為我在欺負你。”
林與睨了他一眼:“老師真是英明。”
段辭輕笑,問道:“我哪裏欺負你了?”
林與想了想:“你上周還咬了我。”
說起這件事,段辭眸色轉暗,忍不住盯着林與的後頸看。
林與撓了撓脖子,倏地想起周五的時候,他是被段辭咬了才長大的。
沒有吸血。
所以被段辭咬了也能長大?!
靠人類的那個什麽、什麽信息素?
林與扭頭問段辭:“你咬脖子的時候是不是把信息素抹我身上了。”
段辭緩緩地點頭,心裏很虛。
小不點兒難道知道了?
林與的思緒一下子就通了。
他要的是段辭的血和信息素,不是命!
難怪九爹讓他慢慢來!
林與恍然大悟,他看着段辭,眼睛亮晶晶的:
“太好了!”
你不用死了!
段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溜了一圈。
他摸了摸下巴,促狹地問道:
“你這麽喜歡我的信息素?”
林與是喜歡,但又不想被段辭知道他喜歡。
正想着該怎麽說,上課鈴聲救了他。
“好好上課,別說話。”
解決了困擾的難題,林與整個人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上課的時候主動回答了不少問題,中午休息時間就寫完了兩門作業。
下午自習課的時候陸尤回來了,看見段辭趴在自己位置上睡覺後愣住了。
“我們換位子了嗎?”
林與搖搖頭,把段辭拍醒:
“陸尤回來了,你快回去。”
段辭擡眼看陸尤,心道回來的還真是時候。
陸尤明白了,他打擾到他們小倆口了。
他連忙說:“我坐後面就好了。”
段辭走了出來,懶懶地說:“沒事,你坐吧。”
也坐不了多久了。
陸尤放下書包拿出書,剛和林與說了一句話,鐘忠就走了進來。
“馬上下課了,我念一遍新的座位表,下課後你們換一下。”
“第一大組,田瓊、方發。”
…………
“陳晨、陸尤。”
“段辭、林與。”
林與驚了,轉身看向段辭。
段辭無辜地攤攤手,一臉這事和我沒關系。
鐘忠剛念完全班的座位表,下課鈴就響了。
陸尤屁股還沒做熱呢,就被迫換座位。
林與的座位就是從現在靠過道換成了靠窗,只要把桌子和椅子往裏挪一挪就行了。
段辭站起來,主動幫他推進去,接着把自己的課桌往前推。
他坐下,對着林與眨眨眼:
“好巧啊。”
林與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麽,滿心眼都是他右手指節被螺絲擦傷的傷口。
傷口很淺,只有微微的一點血絲,段辭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見他沒反應,段辭擡手,在林與面前晃了晃。
湊近後,更香了。
林與緊張地握住他的手腕,小聲道:
“你手破了。”
段辭看了眼,輕笑:“這算什麽。”
林與鼓足勇氣,對他說:
“不行,要消毒。”
趁段辭沒說話,他舔了舔受傷的手指。
傷口太淺,味道很淡。
林與忍不住吮了吮,終于滿意了。
甜絲絲的,比奶糖還甜。
段辭只覺得有一道電流從手指蔓延到全身,酥酥麻麻,心尖都在顫栗。
半晌,他啞着嗓子說:
“要多舔舔才能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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