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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凰好奇地混進書院,招惹得一衆少年無心聽講,十幾雙眼睛一整天看也不看潤玉一眼,唯獨她支着下巴,盯着潤玉一盯便是一天。
潤玉最初覺得這頑劣少女肯聽聖人言是件好事,時間長了卻有些吃不消,自己的學生卻不搭理他是為吃不消,小鳳凰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也吃不消。
他決定和阿凰談談。
夏季田間野花開如錦,鳳凰正在田間花叢滾來滾去,聽到潤玉叫她,便開心地跳起來,帶着一身花香撞進他懷中,環住他脖子道:“這裏的花好多,都是真的!”
潤玉從未被女子這樣投懷送抱過,他想推開鳳凰,卻在碰到少女稚嫩柔軟的軀體時,被火炭燙到一般收回了手,真真是一個手足無措,面紅耳赤:“阿黃姑娘,男女有別,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怎能這樣抱我?”
鳳凰松開了手,嘻嘻笑道:“那我等到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再抱你。”
雖說左右無人,潤玉卻已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鳳凰見他這般模樣,笑得打跌:“潤玉,你真好玩,你比我那成日端着的兄長好玩多了。”
潤玉頭暈腦脹之餘,并沒有想問她兄長是誰。他身體虛弱,被鳳凰搞得胸悶氣短,緩了片刻才道:“阿黃姑娘,你喜歡讀書麽?”
鳳凰不假思索道:“不喜歡。”
潤玉道:“你不喜歡讀書,又為何要聽我講課?”
鳳凰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理所當然:“我只是喜歡聽你說話。”
他自己是實話實說了,卻不知道自己害潤玉連嗑了數粒速效救心丸。所幸他再怎麽喜歡聽潤玉說話,過了幾日被別的吸引了注意,便也不再禍害他工作了。
旭鳳每日一身火紅招搖過市,又生得如花似玉,沒過多久便與村中人打成一片。村民知道了平日裏謙謙君子的教書先生竟然金屋藏嬌,從路邊撿回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娃,無不炸了鍋一樣。旭鳳無論走到哪裏,都要招來一片圍觀和啧啧之聲。
村漢高聲調笑道:“阿黃,你是先生養的小媳婦麽?”
旭鳳不明所以,正經作答道:“我是他養的,卻不是他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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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曾教他,媳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過天地入過洞房的。至于具體什麽是拜天地入洞房,潤玉并不好跟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細講。
村漢又聚衆道:“那你長大些,給先生做媳婦好不好?”
旭鳳不懂不懈,覺得做人媳婦是一樁極有趣的事,聞言大喜:“好啊!”
于是又引起衆人一陣哄笑。教書歸來的潤玉聽到這一問一答,簡直不堪入耳,燒的他面紅耳赤,惶惶然正打算繞路溜回家,卻被眼尖的旭鳳撲過去,一把黏上:“兄……潤玉,明天我們成親,我給你當媳婦!”
潤玉手足無措,又不好意思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發火,只能捂着臉落荒而逃道:“寡廉鮮恥,有辱斯文!”
旭鳳被他揪着領子拖回家,兩只眼睛還惹火地一眨一眨,毫無悔改之意。
潤玉嘆氣道:“你這般不知禮數,将來還如何嫁的出去呢?”
旭鳳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嫁人。”
潤玉苦笑道:“我見你是異族女子,孤身飄零來此,不忍見你被歹人侮辱才收留你,可畢竟男女有別,你怎能在此長住。”
旭鳳一聽就急道:“你不要我了麽?”
他站起來轉了一圈,賭氣地坐下:“若不跟你在一起,我還留在這人世做什麽?”
這話立刻引起了大霧。潤玉目瞪口呆,半晌才讷讷道:“阿黃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已年過而立,一事無成,兼又長年病困。你卻還是青春年華,何苦為了我這無用之人行那一哭二鬧三上吊之事?”
他見旭鳳一言不發,又安慰道:“我并非是要驅逐你,只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切莫再提那輕生之語。”
旭鳳聽不懂他背書,卻明白他不要趕自己走了。他松了口氣,依舊有些悶悶不樂道:“你們都道男女有別,究竟別在哪裏呢?我只知道這處倒是确實有些不同。”他歪頭沉思,看了一眼自己裙下,又猝不及防地伸手在潤玉下體處捏了捏。
潤玉嘴唇哆嗦道:“你……”
他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昏歸昏,小姑娘鬧上吊這種事情還是得爬起來解決的。潤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屋裏彌漫着一股菜香。他爬起身來,就見旭鳳站在他床頭,垂頭喪氣道:“我錯了,我再也不碰你那裏了,你快起來吃飯吧。”
潤玉被他扶着爬起來,夾了一口。
旭鳳期待地看着他道:“這是我頭一次燒菜。怎麽樣?”
潤玉據實相告:“手藝尚可,火候精确,用料鮮美,如果曉得加鹽就更好了。”
旭鳳不僅不曉得加鹽,還不曉得刷鍋。潤玉看着扔在盆裏的鍋碗,心生疑惑道:“你燒菜未用菜勺?”
旭鳳心虛道:“沒找到。”
潤玉道:“你只用這張鍋,菜竟然未曾燒糊。”
旭鳳尬笑道:“我用手撈了兩把。你放心,我洗過好幾次手的。”
潤玉猛地拉過他的雙手,卻發現上面并沒有嚴重的燙傷痕跡,只是皮膚紅得厲害。
潤玉指尖顫抖,小心翼翼地敷上他微微紅腫的雙手,輕聲道:“疼麽?”
旭鳳輕輕抽出手,撓了撓頭道:“有點。我以為我們族的人不會燙壞的,沒想到碰到燒熱的鍋還是有點疼。”
潤玉一時只覺無話可說,那盤子端着尚覺得燙手,油鍋裏又會是怎樣?半晌道:“你為何不用筷子?”
旭鳳大大咧咧道:“對哦。忘了。”說罷期待地揚着頭,似在等着他表揚。
潤玉伸出手,輕輕摸了他綢緞般的黑發。
旭鳳被順了毛,露齒一笑,正要轉過身跑出去玩,忽然被潤玉欺身抱住。
他小心避開旭鳳雙手,将不足他肩膀高的小姑娘環在胸前,出神道:“我是一生孤獨的命理,無妻無子,除非遇到姻緣天定的天命之人。現在看來……”
他臉頰微紅,頓了片刻,柔聲道:“潤玉承蒙阿黃姑娘擡愛了。”
旭鳳:“?”
潤玉繼續道:“明年。阿黃現在還小,明年春天,你若還願意,我便備下聘禮請媒人去尋你父母,娶你為妻……”
他低下頭,雙唇謹小慎微地碰了一下旭鳳的發頂,又小心翼翼地對他一笑:“好麽?”
旭鳳擡起頭,和他對視一眼,随即又低了下去。他忽然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像是千載萬載的不敢,是亘古持恒的失去。
他抱着兄長瘦削的腰身,趴在他胸口,悶悶道:“哦,好。”
潤玉放開他,轉身從床下捧出一個木匣,道:“潤玉雖不濟,也不可怠慢了姑娘。眼下家道中落,周身唯有此物,是先妣留下要我贈與過門妻子的,雖談不上價值連城,聊可充作聘禮。你……阿黃若不嫌棄,便收下罷。”
旭鳳接過匣子,打開一看,只見裏面是一根碧玉發簪。他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道:“我不嫌棄,可我也不能白收你東西啊,要不……”
他為難片刻,掏出了身上唯一一個看起來比較值錢的東西。
潤玉一看,立刻懵了。他雖不知這金燦燦的發釵便是鳳凰身上唯一的那根寰谛鳳翎,卻也看得出這是真正價值連城的寶物,不是尋常的碧玉可比的,怕不是小姑娘把家族中的鎮宅之寶偷出來玩了。
潤玉死活不肯收,鳳凰也不好意思收他的東西。他那腦子裏并無定情信物一說,只曉得他身為天帝之子,不可占人便宜。兄長雖是例外,但眼下他也不認識自己。
潤玉無奈,只好道:“也罷,既然你不肯收,待見過你父母,我便親自交與他們好了。”
并不好!而且會被打斷腿,送至骨科。
潤玉回想着這些事情,只想大罵鳳凰誤我。虧得歷劫的時候他死的比較早,沒等到開春成婚,倘若在凡間真的怎麽樣了不懂不懈的鳳凰,只怕荼姚要生生用琉璃淨火烤熟天下水族。也虧得那時他比較糊,衆仙懶得用水鏡時時看他,否則又要平添一番事端。
更為可恨的是,盡管此次下凡的記憶在千百年的消磨中漸漸淡去,這種喜好弱智的審美卻深深的留在了他的潛意識中,尤其喜歡蠢的、不懂人事的、男女不分的,以至日後與錦覓一見鐘情,引發了種種事端。
潤玉收回思緒的時候,鳳凰正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卧房中跳出來,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個女子,還拿自己當一只紅色的肥鳥,想往哪趴就往哪趴。
潤玉只覺把他薅下來也不是,由他趴在身上也不是,只好故作不見,繼續讀書。
鳳凰下巴搭在他肩上,拿他的頭發打着結,不肯消停:“兄……潤玉,房事是什麽,我們一日有幾次啊?”
潤玉放下竹簡,太陽穴隐隐作痛:“這又是誰教你的?”
旭鳳道:“隔壁孫姨。”
潤玉嘆道:“房事便是男子與女子夜裏睡在一起。”
“那我們便是每日一次房事?”
潤玉忍無可忍,将他從身上薅下來道:“倘若村中再有人問你這些事情,你就轉告他們,他們同你說什麽,我這個教書的便在學堂上講什麽……”
他說罷正要起身,一擡頭視線好死不死正對上旭鳳胸口,險些被從他發上滴下來的水滑倒。
旭鳳化形阿凰後十三四歲模樣,正是少女剛剛開始發育的時候。他沐浴完竟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單衣就出來了,透水沾在身上,如同無物,而他自己方才還一無所覺地趴在潤玉身上亂蹭。
“你……不堪入目!”
潤玉閉着眼胡亂給他披了件外袍,從臉到手全都在隐隐發燙。
旭鳳卻還嫌事不夠大,困惑地低頭看了一眼,又追着他問道:“潤玉,女子的胸部就叫不堪入目麽?”
潤玉本以為自己活了幾萬年,已經沒什麽東西能引起他的情緒,沒成想卻被倒黴弟弟整得要發瘋了。
治不了你了還!
幾日後,潤玉教書回來,發現屋裏已經不見了旭鳳的氣息,終于松了一口氣。鳳凰并未被關禁閉,所以他應該是留了一個假化身在天界,隐藏氣息自己跑下來玩,反正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短短一日并不會被發覺。
潤玉見到阿凰之後,便用胸前的鳳翎印記僞造了一道鳳凰氣息,吸引天界查看,果然只過了月餘,傻鳥就被提回天上挨打了。
潤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忽然覺得屋裏溫度驟降。他撐開木窗,外面明明是豔陽天。屋裏少了一個人,還是冷清了不少。
既然本就不能長久的陪伴,又何苦讓他一時溫暖,冷清半生呢?
何況這只傻鳥實在沒用,潤玉記起前世,讓他去買個雞蛋都能平地被裙子絆倒摔一跤,兩世為龍,年幼鳳凰還是一樣的蠢。
潤玉這條凡間的性命本就短壽,他在這一年的秋天便伸腿瞪眼了。在身體停止呼吸的那一瞬,他忽然又一次看到了鳳凰。
鳳凰已經被捉回天界了,所以這是前世的鳳凰。
彼時潤玉歸位後便直接被引回天界,加封上神,馬不停蹄被衆仙圍着忙了幾日幾夜的晉升典禮,根本無暇去看阿黃去了哪裏。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以後,他再去凡間,發現已過去了數年,他和阿黃住過的屋子在他死後無人繼承,四周已結滿了蛛網。
阿黃不見所蹤。潤玉又去看了自己的墳頭,本打算給自己拔一拔野草,卻發現墳頭上長出了一株小小的梧桐,葉子隐隐泛金色。
潤玉去問司命星君,阿黃去了哪裏,司命星君答道:“阿凰姑娘已投胎轉世。”
潤玉點點頭,猶豫再三,還是問道:“她在何處往生?”
司命星君道:“她……嗯……她轉世做了花草,無有神識,不在造冊之內。”
潤玉急道:“若她有了再世為人的消息,可否第一時間轉告我?”
司命星君躬身道:“殿下,恕老夫直言,凡人生如蜉蝣,凡間短短數十年的情分,不過是漫漫仙途中滄海一粟。殿下若與她有緣,自然會再次同她相見,若無緣,便止于此。況大殿乃司夜之神,人間輪回之事不受大殿管轄,老夫此一番已破了天界規矩,請大殿勿要再來。”
潤玉神色一黯,還是微微颔首道:“多謝,有勞。”
許多年以後,他在星輝池畔認識了一個紫衣少女,一樣的嬌憨,一樣的單純。潤玉雖已不再執念于歷劫時驚鴻一瞥的紅衣少女,聽到錦覓自報家門時,卻還是有了片刻失神——葡萄算不算得上是花草呢?
司命星君見潤玉漸漸遠去,長呼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額上冷汗,自語道:“二殿下從凡間回來後,也知道要臉了,善哉善哉。”
此刻潤玉的目光跟着旭鳳的視角走。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個月裏,唯有旭鳳在他身邊每日給他熬藥煮飯。
他情況最壞的時候,在學堂上講着書,忽然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昏暗的屋裏一陣酸苦的氣味。他勉強撐着坐起來,便看到旭鳳的背影,正在床外手忙腳亂地扇着火熬藥。
旭鳳把藥放到桌上,用湯勺一點一點喂他喝下去。潤玉深吸一口氣,緊皺雙眉,閉目把藥咽了下去。他喝完藥,正要接着躺下,忽然又猛地坐了起來,一把從旭鳳手中搶過空藥碗,捂着嘴拼命幹嘔。他已很久沒吃過尋常的食物,松開手只猛地吐出一點藥湯。
旭鳳遞給他一塊手帕,直直地看着他,同情道:“你好慘啊。”
潤玉被他瞧得有些自卑,偏過頭去,手指顫抖着用手絹擦去糊了半張臉的酸水。他喘息片刻,才慢慢地轉過來,對着旭鳳淺淡而傷感地一笑:“本想着要照料阿黃姑娘一輩子,不想如今卻要你照顧我,還教阿黃看到我病中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真是……”
他嘴唇動了動,沒有把話接下去。
旭鳳腦子裏卻是外面大海一樣廣闊的稻場上金燦燦的麥子,他從未見過金秋時節,太陽高懸時勞作的農人和稻海,也從未聞過這樣濃烈的泥土和稻香味。
他從潤玉手中接過藥碗,随口道:“沒事,你也病不了幾天了。”
他知道潤玉陽壽将盡,潤玉卻把這話當成了安慰。他搖了搖頭,試探而克制地拉過旭鳳的手,歉疚道:“阿黃姑娘,對不起,我失約了。”
旭鳳還在想着尋空溜出去看人家打麥,一邊道:“失約?”
潤玉嘆道:“我時常想,這藥又貴又苦,咽下去又總嘔出來,左右無用,不如停了。可阿黃這麽傻,菜也不會燒,一個人該怎麽過活呢?”
他閉目歇了片刻,才攢起力氣繼續道:“每每想及此處,就閉着眼咽了下去,指望着有朝一日還能康複。只是我已盡了力想要好起來,天命卻是難違……阿黃,我活不到來年開春了。”
旭鳳猛地回過神來,不知道說什麽,思考片刻就用上了新學到的一個詞:“哦……節哀。”
潤玉也不與他糾正,只是長久不舍地看着他,含笑道:“能淡看生死,也是一樁幸事。看到姑娘并不為我傷神,潤玉也可安心去了。”
旭鳳坐到他床頭,扶他靠在自己身上,茫然道:“我……對不起,我族中沒有死過人,也不知道身邊死了人是什麽滋味。”
潤玉靠在他肩上,微微搖頭道:“是我貪得無厭了。我本命中注定無妻無子,孤獨一生。殘生能有阿黃相伴半載,已是生平喜出望外,怎敢奢求百年。”
旭鳳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亂講:“死也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死便死了吧。就像你說過的,我們緣分很深,以後還會再見到的。”
潤玉颔首,啞聲道:“借姑娘吉言了。聖人雲,未知生,焉知死,活且活不明白,何苦憂慮死者。我教了一輩子聖賢書,輪到了自己的時候,卻也願意相信世間有來世。”
旭鳳想了想,道:“我覺得只有傻子才總想着來世。整天指望什麽因果報應,前緣再續,卻不曉得在今生珍惜眼前人,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來世誰還記得這個那個的。”
他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然而這話聽起來卻像極了在針鋒相對。潤玉并不着惱,只是微微一笑:“姑娘此言十分有理,潤玉受教。只是姑娘還年幼,不知有些東西是人力不能,方有寄托來世。”
他深深地看了旭鳳一眼,又慢慢挪回枕上,逐漸閉上雙目:“譬如今生,我就不能娶你為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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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