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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好狼狽哦,都沒有世外高人的感覺了,怕是被小魚仙倌弄得厲害,受不住跑了。”
她們自以為聲音很小,然而夜深寂靜,修行之人又耳聰目明,她們的對話被旭鳳一字不落聽在耳裏。
旭鳳沒聽懂,也懶得聽懂。他現在心裏莫名疼得厲害,卻又怦怦亂跳,一會覺得玉娥這麽喜歡自己,自己卻只拿她當紅顏知己,太對不起她,一會又覺得早點說清了對她也好,就這樣胡思亂想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錦覓和鎏英仍在叽叽咕咕講着小話,忽然見一人從樓上走下來,低聲道:“仙子和公主為何這樣晚了,還不去睡?”
走下來的正是白蛇。她已正過衣冠,走下來時又是一副端莊溫柔的仙子模樣。
錦覓偷偷瞄了旭鳳一眼,小聲道:“想到要打窮奇,興奮,睡不着。小魚仙倌,他睡着了,你可以變回男子了。”
潤玉搖頭,溫聲道:“我眼下神識托生于這副軀殼裏,若非軀殼死去,是不能變化的。”
錦覓瞪大了眼睛:“你既然不是真身變幻而來,轉世下凡又怎麽還有天上的記憶?”
潤玉道:“我并非轉世,只是分出了一魂一魄附在了這條蛇身上。”
錦覓失聲道:“你割裂了元神?這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啊?”
潤玉做了個“噓”的手勢。他在旭鳳眉心一拂,旭鳳便徹底睡死了過去。潤玉将他抱起來,沉吟半晌,道:“父帝母神的最後期限也要到了,我雖借口斷角兆兇,不肯成親,卻平白多了個一月之內捉拿窮奇的任務。左右也是最近兩天了,明日他要去捉,我正好随他一起。”
鎏英點頭道:“我也暗中随鳳兄走這一遭。”
說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此情此景,只覺白衣女子将邋遢和尚抱在懷裏這一幕甚是難忘。
第二日,旭鳳腰酸背痛地從床上醒來,卻發現白蛇又變回了一條蛇,趴在他懷中。桌上是已熱好的早飯。
窮奇住在野地山谷裏,但他們并不需要到窩裏才能找到它。半路上,他們便看見了飛着的窮奇,爪裏正勾着一個青衣少女,青衣少女正聲嘶力竭地大吼:“……我X你娘!”
窮奇吃人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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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鳳奇道:“窮奇不是喜歡吃嬰兒麽,怎的連這麽大的女妖也要吃?都會罵街了。它不是現殺現吃,怎的還學會了儲備糧?”
白蛇吐了吐信子,繼續閉目養神。
旭鳳卻沒想到,這窮奇并非是調戲了便能跑走的。他救下這青衣女子,便聽窮奇一聲怒吼,朝他沖來。旭鳳眉眼冷峻,反手抽出破戒刀,與窮奇的利爪狠狠相撞,刀刃立卷。
旭鳳不怒反笑,扔下刀,一撸袖子便沖了上去。
錦覓目瞪口呆:“鳳凰變成了人,怎麽比做鳥的時候還要兇猛許多?”
鎏英也呆道:“他這是要手撕窮奇麽?鬥宗強者,恐怖如斯!”
她立馬掏出隕魔杵,高喝道:“鳳兄,你且堅持片刻,我這便将其封印!”
旭鳳并不手撕窮奇,在窮奇第二次沖上來時,他一揚佛珠,紫衣飛散,佛光登時在他身側擴散開來,一個巨大的卐字印把窮奇生生撞回洞內,飛沙走石,妖風四起。
旭鳳雙手接獅子印,一邊轉頭看了一眼白蛇,外面打得火熱,它竟趴在旭鳳肩頭安然入睡。
鎏英已布下了封印法陣,她高喝道:“鳳兄,再撐片刻!”
但她心裏有一個疑惑:這窮奇好像也沒傳說中那樣強,很菜嘛。
旭鳳也正在疑惑這一點,忽然間佛珠寸寸斷開,顆顆四散。他大驚之餘,發現窮奇身上忽然冒出了綠光——原來它并沒有好好打。旭鳳暗道涼涼,但鎏英法陣已開,他也不好突然退走,只能硬着頭皮上,真真是手撕窮奇。
好在和尚還算肉,他頂了片刻,便聽鎏英已念起了封印的法訣。窮奇哀鳴一聲,拼死反撲,旭鳳心中警鐘大作,他直覺有什麽看不到的東西飛了過來,而他卻靈力已盡。
正沒處躲時,一道白影忽然猛地撞到他身前,把他抱在懷裏,在窮奇被收入封印的同時吐出一口鮮血,兩人一起緩緩墜落到地上。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旭鳳呆呆地抱着白蛇,道:“你……你怎能……”
白蛇口鼻中溢出了更多鮮血。她咳了一聲,氣息微弱:“你無事就好。”
旭鳳顫抖地俯下身去,不顧一切地吻住了她的嘴唇,然後顫抖地擡起頭:“你不要死。”
白蛇輕笑一聲,道:“晚了。”
旭鳳道:“我不當和尚了,我還俗,我娶你。你不要死。”
白蛇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嘆道:“說什麽傻話,我……”
她的手又半途軟軟垂了下去。
潤玉的神魂尴尬地站在一邊:“……我還沒死,錦覓仙子,你勸勸他,這樣着實有傷風化。”
旭鳳正埋在“她”豐腴的胸口,發出受傷的嗚咽聲。
錦覓點頭,正要開口,忽然見旭鳳雙目赤紅,一把奪過隕魔杵,便要念咒打開封印。她連忙道:“鳳凰,你做什麽?”
旭鳳一字一字道:“殺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竟是要将窮奇放出來,決一死戰。
錦覓道:“哎哎哎,別,她什麽時候是你妻子了?哎哎哎我的意思是我能把她拉起來。真的,你看我既扛不下傷害,也沒有輸出,你當我是幹什麽來的?不信你閉上眼……一,二,三!”
夕陽西下,旭鳳與潤玉站在天機輪盤前。
潤玉袖手一拂,本已閉合的輪盤半開,萬丈紅塵就在其中翻湧沉淪。
他負手望着凡界王宮的方向,又看了看旭鳳:“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不過數月,如何就這樣愁眉苦臉?”
旭鳳面沉似水:“我實在不知有何劫可度,只怕是有人要趁此機會為難兄長。”
潤玉伸出一指,輕撫他眉心:“又不是黃毛小兒,如何能這般容易被人為難了去?我看你是新婚又小別,心中不快,假裝擔憂。”
旭鳳幹咳一聲,明知道他在分散注意,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自從徹底告別了單相思的境遇,他是越發食髓知味,栖梧宮裏夜夜不見人影,一早就見他神情餍足地從璇玑宮溜出來。
旭鳳摸着鼻子道:“怎會不快,我高興得很。兄長在天上吃喝玩樂,且待旭鳳剃度出家孤苦伶仃,打一輩子光棍回來。”
潤玉摸了一把他的頭發:“你既說得這樣可憐,兄長就下到凡間,陪你一世便是。”
旭鳳嘆道:“我此番下界未被牽過紅線,無情無欲。即使與你在一起,也少不了要被人在水鏡中看見,徒增麻煩。”
潤玉道:“我分出一魂一魄,随你轉世,将神識也附在上面,也可淡雲流水,消此一生。”
旭鳳忙道:“不行。分魂之事對你有所傷損,即便很快魂魄歸體,也要修養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潤玉調笑道:“傷損些許神魂算什麽,休養段時日即可。看在阿凰姑娘面上,便是做一世女子,與你洗手做羹,烹茶研墨又如何?”
旭鳳尴尬道:“兄長,你如何知道這個?”
潤玉笑而不答,卻道:“怎樣?我只在天界夜時來找你,即便被發現了,也不至疑心到女子頭上。”
天界仙人下界,是不能投生到異性身上的,但若只有一魂一魄便是另一回事了。
旭鳳想到潤玉托生女子的模樣,必然是大家閨秀,溫婉可人。他為了掩飾自己發燙的臉頰,主動湊過去耳語道:“如此,旭鳳便靜待重逢之時,長姐與我紅袖添香了。”
古有老萊子彩衣娛親,今有前天帝女裝娛妻。
旭鳳漸漸回過神,睜眼便見三個人将他圍在中間,大眼瞪小眼地圍觀他痛哭流涕,不由惱羞成怒,掉頭便将槍口對準他兄長:“玉娥,陰曹地府走一遭回來,胸前怎的少了些什麽?”
潤玉忽然覺得自己虧了。好歹也曾經是尊貴的天帝,一朝失策,從此又多了一個梗。
此時反悔已晚,潤玉轉瞬便想到了對策,溫聲道:“阿凰姑娘,不可如此沒大沒小,叫哥哥。”
鎏英和錦覓不曉得他們兩個的悄悄話,一臉茫然。
旭鳳臉一黑,衡量片刻覺得還是“玉娥”這個稱呼更為天雷,殺傷力更大,正要再叫幾聲,忽然見潤玉面色蒼白,身子漸漸彎下來。
旭鳳沖過去扶住他,惶惶道:“兄長,你怎樣了?”
潤玉閉上雙目,被他扶着坐下,微微皺眉,只是搖頭。
鎏英一探他靈脈,忽然想到什麽,擡起頭道:“是窮奇的瘟針。大殿雖是以凡胎護住了鳳兄,但那瘟針卻可傷仙人神魂,好在傷得只是魂魄的一部分,中毒不深。”
她見旭鳳依舊神色凝重,又寬慰道:“鳳兄不必擔憂,此物雖毒,花界的夜幽藤卻可解之。”
旭鳳搖了搖頭,神色卻漸漸鎮定起來。他雖然知道此毒并非不可解,但他預感此事不會這樣容易解決,只是這些天家醜事就不好對鎏英說了。
他讓潤玉靠在自己胸前,思忖片刻,輕手輕腳将他背起來,道:“我帶兄長先去忘川對岸的天兵大營,那裏多是我的親信,最為安全,也可問問軍醫有何其他對策。錦覓仙子,你可願去花界走一遭?”
錦覓連連道:“我去我去,小魚仙倌沒退成婚,眼下還是我未婚夫,長芳主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潤玉睜開眼道:“旭兒,你放我下來,我還不至不能行走……”
旭鳳卻死不放他下來,咬牙道:“你可閉嘴罷,淨會亂來。”
潤玉從善如流地趴在他身上,閉上了嘴。
他擡腿要走,忽然又聽鎏英道:“這髒東西怎麽辦啊?”
錦覓道:“還是帶着她吧,總不好将一個女孩子扔在這喂野獸。”
旭鳳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衣女子,她也算是個白淨的美人,此時表情卻甚是奇怪。他忍不住道:“她怎麽不說話?”
鎏英苦笑道:“實非得已。”她說着解開了封口術,青衣女子嘴上一少了把門的,立刻精神抖擻,破口大罵道:“我他媽的X你們……”
話音未落,便被鎏英一掌拍到嘴上,未料手勁大了些,昏了過去。
旭鳳急着要帶潤玉回去,心中雖不耐,卻也不能讓她躺在這裏等死,當下道:“先一并扔到軍營裏,醒來便打發她回家去。”
旭鳳帶着潤玉走了,錦覓忽然想起什麽一般,一跺腳道:“哎呀壞事了,我違反了天後娘娘的旨意,提前給旭鳳記起了天界之事,定要被手撕了。”
鎏英安慰道:“事急從權,我們當時都已耗盡靈力,無力再戰,若給鳳兄再度放出窮奇,此獠必要發狂去害人,生靈塗炭。你也算做了一樁好事,将功補過。”
旭鳳的不祥預感果然成真。一日後,錦覓帶回來一個消息——花界的夜幽藤失蹤了。
之所以花了一日,是因為她被長芳主困住,數落了她半天,不讓她去多管天家的閑事,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溜出來。
錦覓見旭鳳失魂落魄,忙又道:“我偷偷去藏花閣看過,确是不在那了。但我聽海棠芳主提過,天界其實還有最後一株夜幽藤。”
旭鳳冷笑道:“怕是同一株。”
錦覓又道:“我沒見到陛下,但是天後娘娘托了破軍星君轉告我,若是夜神想要這株夜幽藤,就要,就要……”
她畏懼地看了一眼旭鳳,又往鎏英身後挪了挪,才瑟瑟發抖道:“要和我成親。”
鎏英惱道:“難怪天帝天後要他在此時捉住窮奇。窮奇與尋常鳥獸不同,發情在秋季,發情期毒液從毛孔滲出,瘟針遠多于平日。”
而夜幽藤已失竊了。
天後的條件是,要夜神和錦覓即刻成婚,何時禮畢,何時掏出那枚夜幽藤。在這種事情上,天後的意思一般也是天帝的意思。如果按照本來的計劃,此時旭鳳本該正在凡界,無人可與之通風報信。于是潤玉只剩下了兩日不到的時間去選擇。
并非選擇失去全部靈力與否,而是生與死。
如果他失去了靈力,天後又一萬種辦法讓他憑空消失,至于天帝會不會管,管不管的到這個便宜兒子的死活,便是未知數了。
而他若與錦覓成了婚,許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拆得一手好cp。
旭鳳沉默片刻,手中現出赤霄劍。他将此劍懸在腰間,對潤玉道:“兄長,你先在此處等我,我去去便回。”
潤玉躺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目,搖頭道:“旭兒,不要去了。”
他見旭鳳神色紋絲不動,又嘆道:“父帝母神已知道了你提前結束凡間渡劫,難道沒有對策?你便是想要以死相挾,他們又怎會給你這個機會?只怕你去了,才更為被動。”
鎏英為難道:“眼下我們也不知那夜幽藤存在哪裏,便是去偷去搶,也無法可想。”
潤玉微微一笑:“何必去偷去搶?潤玉本就是一介散仙,無需出入沙場,司星布夜之職盡可換人來做。即使靈力全失,亦無傷大雅。”
他擡眼看向旭鳳,眼中也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旭鳳平靜道:“兄長此說,是已做好了任人宰割的準備嗎?”
錦覓忽然道:“所以你們為什麽寧願從這生離死別,也不考慮一下讓小魚仙倌和我成親?”
旭鳳和潤玉異口同聲道:“不考慮。”
旭鳳滿臉不可思議,又補充道:“他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錦覓:“……鳳凰你放心,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拿了夜幽藤我們和離不就好了?”
潤玉哭笑不得,不說天界沒有和離這一說法,只說他如何能為了保全自己犧牲一個好姑娘?何況水神于他有大恩,他也不會這樣坑他的女兒。
錦覓卻一臉難過之色:“可你前幾日剛斷了龍角,若突然靈力全失,傷勢無法痊愈,時間長了怎麽受得住呢?”
她此言既出,潤玉心下暗叫不好,果然旭鳳兩眼朝他這看了過來,直直道:“什麽斷了龍角?”
忘川河畔從來就沒有日光。河水青黑,深不見底,天邊唯挂着一片慘綠的彎月。
旭鳳常年在此駐紮,早已習慣了這裏的環境。
他拈了一根樹枝,伸到河中去戳冤魂的鬼手,聲音不辨喜怒:“我就覺得,你雖投身在了一條尋常的白蛇身上,也不該落魄到被雪鸮啄得遍體鱗傷,在雪地裏凍得僵死。現在想來,必是那時你在天界自剜龍角,劇痛之下牽連附在蛇身上的神識,才會在冬日掙紮出洞,被猛禽所傷。”
潤玉裹着厚厚的铠甲靠在他身上,打了個寒噤。忘川陰風陣陣,天兵和魔族有靈力護身,都不怕冷,唯獨他靈力漸失,難以抵禦。
旭鳳見他不答,又道:“給我看看你的傷。”
潤玉極少化出完整龍身,此時就更是不願:“小傷而已,無傷大雅。”
旭鳳要信了才有鬼。他自認身為武神,自是皮糙肉厚,耐草得很,卻總覺得他兄長身嬌肉貴,細皮嫩肉,半點苦也吃不得。他不知道的是,潤玉的苦早已在前世吃盡了,早已不将折角這等小事放在眼裏了。
此刻旭鳳柔聲道:“兄長,我知你不願人見你狼狽,但我已是你的了,算不得外人,看一看又何妨?”
潤玉只好不情不願地化作一條很小的銀龍,卷在他手腕上。若真得變作原形大小,傷口更是猙獰可怖,怕是要吓到傻鳳凰。銀龍一只角上傷口已愈合,卻還是看得出一道猙獰血口,滾燙的肚皮在他腕上安靜地一起一伏。
龍是冷血動物,若無傷病,身子是不會這麽燙的。
旭鳳的眼淚不聲不響地掉了下來。
潤玉最頭痛他掉眼淚,只好安撫地用僅存的龍角蹭了蹭他手背,細細的龍須撩地旭鳳手腕發癢。旭鳳卻半點不覺得好笑,他極仔細地摸着小銀龍黯淡的鱗片,生怕碰疼了他,顫聲道:“哥哥,疼麽?”
龍角的傷口已止了血,但痊愈之前依舊是鑽心的痛,只是潤玉已習慣了不動聲色地忍痛。他搖了搖頭,又變回人形,在他眼角一抹,嘆道:“我這弟弟怎的和個妹子似的。你哭什麽,又不是長不好了。獨角龍你便不喜歡了麽?”
旭鳳不敢貿然用靈力為他療傷,只能輕輕撫摸着他的額角,靜靜道:“去降伏窮奇之前那一夜,兄長會那樣反常,只怕是料到了此事将會陡生變故,所以才說很久不會再有機會這樣親密了。如今看來,兄長當時想得是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吧?”
潤玉在他身邊盤膝而坐,含笑道:“你何必說得和我将死一般。旭兒,我且問你,若要你再不做火神,再不回天界,與我在六界內尋一處僻靜之地度此餘生,如何?”
旭鳳輕輕搖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六界之內,哪有天帝找不到的地方?”
潤玉淡淡道:“你兄長做不到的事也不多,不包括找這麽一處地方。”
旭鳳沉默良久,嘆道:“并非長久之計。若是旁人,我便拼個同歸于盡也要為你取來夜幽藤,可偏偏是……”
他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澀:“兄長,若是明日再想不出辦法,便聽錦覓的罷。”
潤玉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兄長明白了。”
旭鳳此生也算是一帆風順,心性也比較單純,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左右為難,不會如前世那般痛下決心,果斷站隊。他選擇了繼續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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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