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流言

晚上終于是接到了安郁的電話，“柳佳，你還好嗎？”

柳佳點了點頭，又想到她看不見回了一句“嗯。”

“你是不是還在為我上次用江夕開玩笑的事情生氣？”

“沒有。”心裏悶悶的，遇見嚴微之後就悶悶的。

“還說沒有，說話一個字，兩個字的”

“前兩天沒有聯系到你，我感覺自己想通了，想重新和江夕開始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柳佳猶豫了一會還是接着繼續，“你和江夕一個地方的，那你知道嚴微嗎？”

安郁那邊安靜了好一會，才聽見她的聲音，“認識。”

“江夕的媽媽很喜歡她，想讓江夕娶她，他媽媽何止是讨厭我。”

“你嫁給江夕，又不是他媽，管那麽多做什麽？”安郁的語氣聽起來很郁悶，“江夕在意你不就好了。”

“問題是，他最近和嚴微走的狠近，他和嚴微的事情還是別人告訴我的。”

“你覺得他瞞着你和別人交往？”安郁的語氣夾雜着一絲好笑。

“沒有，他什麽都瞞着我。卻只說讓我相信他。我是相信他，可是我受不了他這種什麽都不和我說。感覺像是被排除在外一樣。”

“也許是怕你擔心，或是誤會呢。”安郁接着開導。“柳佳，我只想勸你一句，不要輕易和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否則當你後悔的時候，你都回不了頭了。趁着還在愛的時候，再努力一把。”

“安郁，你不喜歡宋言嗎？”

“沒有。我先睡了，再聯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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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安郁說。

收了線，柳佳發覺安郁的确是有喜歡的人，而且肯定不是宋言，但是她不願意給自己說。她的意思是和相愛的人錯過了嗎？還是現在已經不再相愛。柳佳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像往常一個人的時候一樣，收拾東西，擠地鐵，甚至去早市上買煎餅果子。身體上和心裏上沒有任何的不适應。看來自己就是一個窮苦命，柳佳暗自嘀咕。

進了辦公室，同事也沒有往日的活潑，均是一臉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就連一向與她要好的小麗都沒有過來與她搭話。

到了中午的時候，同事們也似乎在躲着她，孫浩很意外的來找柳佳吃飯，提議請柳佳去外面吃飯。柳佳笑着推拒，那麽熟不用這麽客氣。在公司食堂就可以，孫浩很殷勤的去替她打飯。說讓她等着吃就行。吃飯期間孫浩一直偷偷看她的表情。

柳佳無奈的放下筷子，“孫浩，有什麽話就直說，不要這麽欲言又止。”

“柳佳你和副總……你還好吧。”

“我不好，一早晨就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盯着很奇怪。”柳佳沒好氣的說。“我和他八字沒有一撇呢。”

“公司都議論開了，說是副總十月份要調回本部。而且要和嚴氏聯姻。”

柳佳驚愕，她不知道江夕還離開。

“柳佳，要不然算了吧。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畢竟江夕是江氏獨子，有他的責任。”江夕以歷練為名留在分公司，看樣子他的身份早都是公開的秘密了，這不孫浩都知道。

柳佳端起飯盒，“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柳佳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一個尴尬的存在，辦公室裏的人知道江夕追過她，即便她并沒有答應。他們卻還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個棄婦似的。

也不怪同事都這麽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大概也會選擇嚴微吧。有氣質的名門淑女。她與江夕從小的生活環境差的不多，交流起來更沒有障礙。

可笑自己以前和江夕在一起了兩年，只知道他家裏環境不錯。沒想到來頭這麽大。顧堯的身份對自己來說沒有多大的壓力，可是知道了江夕的，心裏卻不知什麽滋味。

他就算告訴自己一切又有什麽用，自己能幫得上什麽忙。只是徒增煩惱罷了。和江夕在一起就注定着要被他照顧。做一個溫室的花朵……對于他和嚴微的事情也談不上什麽失落，所謂的冷眼旁觀大概是不敢讓自己去期待吧。

自己就這樣一天一天流逝，柳佳每天兩點一線，上班、回家。同事也沒有向以前那麽熱情了，唯恐觸到她的痛角似的。盡管她每天表現的很正常，可是，他們好像認定了她是做給他們看。柳佳也是無可奈何。

江夕每天都會發短信給柳佳。“早安”，“晚安”

可是柳佳在公司再也沒見過他幾次，有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他也是帶着一大群人，行色匆匆。仿佛是回到大學時候那個認真嚴謹的江夕。

他打電話給柳佳，問她過得好不好，柳佳說“好”。

陸續給顧堯打過幾次電話，他的病很快好了，還是和以前那般的，與一群美女眉來眼去，溫言軟語。柳佳見過他一次雖然還是以前的風流調調，可是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眼神影藏着一絲絲憂郁。他沒有主動對柳佳說起，柳佳也沒問，無非就是因為他母親，或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他們一起喝了下午茶，什麽也沒有說，然後告別。

每個人似乎都回到了自己的軌道上，柳佳松了一口氣。雖然很遺憾，可是也不會覺得驚心動魄了。家裏讓自己心跳的事情已經很多，平淡未嘗不好。

七夕情人節剛好是星期六，下午，顧堯打電話給柳佳，說是等她下班來接她。柳佳想了想同意了。他沒有事情一般不會找她。

顧堯又開着他騷包的車來接她，柳佳覺得鋒芒在背，辦公室裏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味。她剛走出辦公室不遠，想起沒有帶便當盒，今天來的時候，她自己帶的飯。還好走的不遠，便回去拿。

走到辦公室門口，她頓住了腳步。捂着耳朵轉身跑開。知道別人會怎麽議論，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顧堯靠着車戴着墨鏡，耳朵裏有一只耳機，看起來十分适意。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左顧右盼的對美女抛媚眼。只是站在那裏，落拓不羁，和他身後匆匆的人群完全不搭。

看見柳佳跑着出來，摘下眼鏡，順手從車裏拿出一大捧香水百合。“七夕快樂，柳佳。”

柳佳卻是沒有接，撲進了他的懷裏，顧堯愣了愣，摟住了她的肩膀，低頭就看見她紅着的眼眶。在他眼裏柳佳一直都是堅強的女孩，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過。而現在……詭顧堯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柳佳，是誰？”

柳佳低下頭不說話，她一直以為時間長了，事情就會過去，沒想到卻是越演越烈。她受得了诋毀，可是，她孤軍奮戰這麽久，知道背後別人會說她，沒想到事情在她面前赤裸裸的展開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辦法毫不在意。所有想象中的刀槍不入都是她以為是罷了。

顧堯慢慢從懷裏拉出她，盯着她通紅的雙眼開口，“柳佳，告訴我，是誰？”

所有的心酸全都湧了上來，她承受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個安慰，想要個擁抱。

她此刻終于深刻的體會到，她是多麽想要個男朋友，她急切的想要被照顧，在家裏她一直獨當一面，撐起了一片天，慢慢的都忘了自己是個女孩。

其實每個女孩想要的都一樣。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一個人撐了這麽多年，她累了。

柳佳終于忍不住，躲進顧堯懷裏嚎啕大哭。忍了多日的眼淚，父親住院到現在的故作堅強終于在此刻，轟然倒塌。

顧堯明顯是慌了，他不知道他問一句，都會讓她哭成這般。他最讨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孩，從來沒有過這種的女朋友。可柳佳哭起來卻是讓他隐隐的跟着難受，卻生不出一絲不耐煩。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柳佳，請人節沒有男朋友算什麽，單身的多的是。”

“柳佳，你不喜歡香水百合，那我下次換別的，你說你喜歡什麽。”

“……”

顧堯終于是忍不住了，随手把花一扔，拉着柳佳往辦公樓裏走。門衛想攔他，看看一邊的柳佳卻是住了手，畢竟是一個公司的，也許人家是男女朋友。

進了大廳，柳佳停住不走了。

顧堯氣急敗壞，“說，你在幾樓？”

“你要幹什麽？”柳佳怯怯的問。

“你說我要幹什麽，去你們辦公室問問你為什麽哭。”

這算什麽，柳佳更加不願意走了，這讓她以後在公司還怎麽混。

“還不走？你想讓你們公司的人看看咱們兩在公司裏拉拉扯扯。”顧堯威脅。“柳佳，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我就當你是我妹妹了，我從沒見你哭過，這件事一定小不了。你不會以為我把這件事情鬧不大吧。”

這樣霸氣的顧堯是她沒有見過的，柳佳連連搖頭，“我們先走吧，我出去告訴你。”

顧堯站着不動，不說話。柳佳立馬趁熱打鐵推着他走。

走到車前，柳佳撿起了地上的花，拉着顧堯上了車，“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說。”

“柳佳，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像什麽。”顧堯說。

“什麽？”

“欲蓋彌彰。你是怕我殺一個回馬槍吧。”顧堯揭穿，“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

“顧堯，你的敏銳很像一個人。”

“是嗎？”顧堯低了頭，沒有說話。眼神和快的劃過一絲什麽。柳佳沒有看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