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胖哥住院的那幾晚, 醫院病房可謂熱鬧非凡。

一開始是醫生護士加班忙碌、警察一波跟着一波問這問那,連李斯特都專程視頻過來表示關心。

然後, 胖哥的媽登場了。

那是個珠光寶氣, 哭唧唧的又富态又美的婦人。在病房裏握着兒子的手各種心疼:“醫生啊,我兒子都做完手術那麽久了,怎麽還不醒哇嗚嗚嗚。”

醫生:“家屬稍安勿躁,病人這是正常的,最遲明天應該醒了。”

胖媽繼續嗚嗚嗚:“這才幾天啊, 我可憐的崽就瘦了那麽多,這要是再睡下去, 營養不良怎麽辦哇。”

醫生:“……不會的。”

過了一會兒, 病房門又打開了,胖媽看到進來的兩個帥哥突然就不嗚了。尤其是其中一個讓她一驚一喜,圓溜溜的一雙眼睛盯過去, 亮亮的,跟貓一樣。

闊太圈最近的當紅話題人物!還是真人!

真人比照片上一點不差。胖媽覺得自己可能是剛才哭得缺氧了,突然呼吸有點困難。

偷偷抿了抿紅彤彤的嘴唇, 斜了一眼自己包包,好姐妹張太太和林太太前幾天專程請她出去喝了一下午茶, 就是為了拜托她通過兒子的關系找“白巧克力小天使”的調香師簽名。

結果剛好連着兩三天沒碰着兒子,專門印制的帶照片的簽名版還在包包裏呢。

……雖然醫生已經說沒事了,但人還在那躺着呢。親媽這就想找偶像要簽名,是不是很不合适?

正糾結着,肚子突然“咕”了幾聲, 在安靜的病房裏分外響亮。

“顧媽媽是吧?”麥子熙彎下腰,把手裏熱騰騰的保溫盒放在床頭桌上。

保溫盒裏不知道有什麽,但外頭的袋子裏有醋,有辣椒油還有芫荽。胖媽默默看着,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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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子熙跟胖哥處久了,很清楚胖哥的一大特征就是時時刻刻容易餓。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想着他說不定醒了就想吃東西,才幫他買了好消化的薄皮蝦仁馄饨帶上來。

當下,胖媽看飯盒的執着眼神,和他所熟悉的胖哥簡直一模一樣。

于是麥子熙打開了保溫盒,讓馄饨的香味飄散在了病房裏:“阿姨吃嗎?”

美婦人含淚點了點頭:“嗚,不吃。”

語言是蒼白的,身體是誠實的。一會兒功夫她呼哧呼哧把馄饨吃完了,意猶未盡又想起來擡頭問麥子熙:“話說回來,你是誰?”

麥子熙指了指還在睡的胖哥:“朋友。”

美婦人盯了他一會兒,視線下移,看到了他手上的小鑰匙扣。開始愣,繼而震驚臉。

“你就是我兒子對象?”

麥子熙:“???”

麥子熙擺手:“阿姨,不是的。”

然而胖媽完全沒在聽任何解釋的,自顧自癱在椅子上神光恍惚:“怪不得……我說趕緊帶回家看看他卻扭扭捏捏的,竟然……是男的!”

她看起來十分憂傷迷惑了一小會兒,繼而“嗯”了一聲,萬分努力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唉,其實,像這麽心地善良又溫柔懂事還知道給阿姨帶飯的好孩子也不多見了,男的也就男的吧。”

麥子熙:“阿姨……”

門外傳來小小的騷動,一個瘦小精幹的眼鏡男沖了進來。

美婦人跳起來:“老公!”

男人:“嬌嬌,咱兒子沒事吧?”

外面病人護士圍了好些個,在那小聲嘀咕:“哎呀,那不是那個誰……”

男人并不帥,卻是個家喻戶曉的實業家。著名的“包郵區地王”,福布斯榜上有名。s市裴缜知道的各種酒店、各種高檔商場和小區,什麽景麗、景潤、景江……仔細想想他家好像也是這家開發商的。

拆遷戶……

裴缜想了想,地王也這些年确實拆了很多地方,沒毛病。

胖媽在那柔柔弱弱的大鳥依人地要求胖爸千萬不能放過綁匪,外頭卓一凡開門進來。生意場上有錢人本來就是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胖爸又知道這人神通廣大,馬上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卓一凡:“顧總您過來,我跟您慢慢說。”

……

等卓叔跟顧總說完前因後果,胖哥也醒了。他既然有爸媽和麥子陪着,裴缜也不用太過擔心他,打過招呼後跟着卓一凡下了樓。

樓下卓一凡的車子後面,還跟着四五輛黑車,每輛車裏清一色的冷面精幹西裝筆挺男,對待卓一凡統一的嚴肅認真、畢恭畢敬。

裴缜看着那陣仗。

就……現在都法治社會了,這麽明目張膽的真的好嗎?

卓一凡:“裴總你千萬不要誤會,這些都是我們公司的普通員工,真的。你看,這個是小王,咱們財務處的會計。”

裴缜:“……”

你家財務處的會計長這樣?信你才有了鬼!還是說,現在大城市生存壓力大,財務處員工都得下班後接這種的副業了?!

無論如何,不能慫,裴缜還是大義凜然地上了車,車子在夜幕下緩緩行駛,卓一凡說的是這就帶他去韓宅接他們少爺。

有點憂愁,這陣仗還只是管家,而且明顯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待會兒見着了根本“不喜歡他”的韓總,還不知道得是什麽樣的排場。

可車子停下來後,裴缜面前的卻赫然是某燈火通明、華麗麗的高端商場。

裴缜:“……你想幹嘛?”

卓一凡微微一笑,看起來很善意,只是眼睛在燈光下帶着一絲小小的狡黠:“既然待會要去救被鎖在別墅裏的王子殿下,不打扮得帥氣一點怎麽行?”

裴缜:“……”

其實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必然邏輯。無奈被卓一凡笑眯眯一把推進門,繼而就被幾個導購七手八腳按倒了。

半個小時後,整個人換上了一套出挑的新灰色西裝,口袋裏還露出了勃艮第紅的絲帕一角。手指經過精心修剪,頭發也全部被梳到後面,“嗯~”導購一臉大大的滿意,把鏡子轉了過來。

裴缜愣愣看着鏡子裏面的男人。

劉海全沒了,露出寬闊幹淨的額角,顯得極其成熟犀利,黑發上似乎還沾了些亮晶晶的粉末。可能的燈光的關系,帥得他自己都覺得陌生。就連皺着眉一臉的不情願,都無損他的氣質。

卓一凡在旁邊十分樂呵:“不錯不錯真的帥呆了。這麽帥果然跟小馥超級相配,待會修修看了肯定也無話可說。”

修修……?

裴缜愣了愣,繼而反應過來。呃,韓總的名字好像就叫韓修!

一陣惡寒,如果韓複是被這個卓一凡養大的,耳濡目染,那麽個肉麻兮兮的“缜缜”是怎麽來的終于破案了!

再一想,這韓總給兒子起名字的思路也是清奇。自己叫韓修,兒子叫韓複?

修複,修複啥?

卓一凡:“裴總你又被小馥給騙了。他那個馥是馥郁的馥,不是修複的複。是‘小花’的意思,而且是有典故的。”

裴缜:“……”

卓一凡:“那已經是小馥很小時候的事情啦。”

“那時候我們還住在雲南。有一次,他爸爸從國外給他帶了很珍貴的花種子回來,那是一種非洲的很豔麗的紅色的花。小馥特別興奮,明明胖嘟嘟的連蹲都蹲不穩,還一個人拿着小鏟子在後院小苗圃認認真真把花種了下去。”

“從那天氣,他就每天等啊等,等着花哪一天能長出來。”

“可是很不巧,才種下去沒幾天,雲南就下了一場大暴雨,那是一場數十年難得一見的特大降雨,別墅的庭院是德國設計師做的最頂尖排水系統,還是被演淹了一大半。”

“雨後我們重新整了土,種子早就泡爛了根本發不了芽。過了幾天放晴之後,小馥的那一塊小苗圃上長出了幾株頑強的小幼苗,我試着跟他解釋那根本不是花,恐怕只是雜草,因為和他爸爸帶回的圖鑒裏完全不一樣,可小孩子完全聽不進去。”

“傻孩子每天都去澆水,每天都去看、等着他的小雜草開花,還整天的特別寶貝他的小植物,怕我把它們當雜草清理掉,都不準我随便碰。”

卓一凡說着,眼角泛起寵溺又無奈的笑。

“我當時還想,這可怎麽辦啊……才那麽小,就已經跟他爸爸遺傳得完全一根筋了,認定了什麽就死活不肯放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将來恐怕要吃虧、要被現實打擊,說不定會對這個世界失望。”

“可是一個多月以後,裴總你猜怎麽着?”

“小馥精心照顧的那幾株小植物長出花苞,開出花來了。”

“确實不是他爸爸非洲的帶回來的那種花,卻比圖鑒上的樣子更漂亮,我現在說你可能都不會信,小馥的花,花瓣是漸變的各種顏色都有,就好像童話故事書裏的‘七色花’一樣。”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充滿了失望的世界,果然還是肯給執着的人留下一絲希望的。”

“至少我家養的這個孩子,肯定擁有什麽不一樣的能量,他的未來一定能心想事成得償所願,而被他愛着的人,也一定能夠得到幸福。”

裴缜嘴唇緊抿。

心跳得有些快,其實已經到了彼此早就認定的階段,他不該再懷疑自己哪裏值得——但是聽了卓一凡的這些話,又有些無措起來。

韓複是瑰寶,溫柔、純真、執着、善良,什麽都好。可他又不是什麽難得一見的七色花!

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不可能有那麽厲害的彩虹漸變色。說不定,到最後也只是一株生命力比較頑強的雜草。

說起來,他的優點也就只剩比較頑強了吧。

導購那邊給卓一凡開了香槟,卓一凡也不推辭地喝了幾口,才繼續回頭說道:“然後,我這輩子遇到的第二個固執得要死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裴缜一愣。

“只不過小馥是軟着執拗,你是直接頭鐵硬着來,這樣看來……你們兩個是真的很配啊。”

卓一凡說着,自顧自笑得蠻開心。

“想當年,你那個小公司就買那麽一點大,還專程為了精油供貨飛來兩次雲南堵小馥他爸爸。明明知道我們蘭蕤200萬以下訂單不接——他爸天天被你堵公司門口,真的,這邊種煙的黑社會被一鍋端之前,堵他爸收保護費都沒你來得那麽勤快!”

裴缜:“……”

卓一凡:“他爸被你煩得,都差點讓我去警察局申請對你的人參限制令哈哈哈。所以,你說我現在為什麽看好你?”

“作為當年唯一一個能從韓總手裏拿到小額專供精油貨源、讓他無奈之下破了慣例的小客戶,如果連你都不能從他手裏把小馥拐走,別人肯定也拐不走了。”

他說到這兒,垂眸恢複了些許嚴肅,給裴缜也倒了一杯香槟。

“不過說真的,在這個世界上,韓總也沒有什麽別的親人。最疼愛的……或許唯一疼愛的人就是小馥了。你要是傷我們家孩子的心,我真的不能保證他會怎麽對付你。”

“說不定,待會兒見面就會對你很不客氣。怎麽樣,還敢來麽?”

裴缜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卓一凡:“噗,你們兩個果然很可愛。前幾天小馥被他爸關在家還特別不開心,後來你跟他通了電話說會去接他之後,他整個人就特別開心,白天我跟他視頻,他趴在床上沒什麽事做,還一副特別期待的樣子。”

裴缜被卓一凡這麽一說,趕緊站了起來。有點懊惱,既然韓複都在等着了,他還把他繞道帶到這邊瞎費功夫啥意思!

卓一凡:“沒事的,我了解小馥那孩子。他現在就在等着着你什麽時候就會出現,說實話,他之前沒有希望的時候等得太久了,所以現在這種有希望的等待,其實會過得非常快樂。”

……

車子開到了郊外,路過夜幕下一大片葡萄莊園。

卓一凡:“這兩邊其實都是咱們家的莊園,你認一認吧。反正以後都是小馥的,是小馥的就也都是你的。”

裴缜并不太想要收到葡萄莊園,只覺得霸道總裁人設又被壕無人性地碾壓,心情複雜。

車子歪歪扭扭從莊園穿過,眼見着打燈的小別墅近在眼前,那邊另一輛車開着遠光燈,也逐漸靠近。

這邊車子帶着一堆小弟車停下,那邊也停了下來。

從車裏下來一個洋人,還有一個兩米高的像保镖一樣的男人。

裴缜:“咦……這人還沒被抓麽?”

路燈下,那個洋人正是belle的養子貝朗特。按照易長空跟警察的交代,還有卓一凡掌握的情報,這家夥不就是這次綁架事件的幕後黑手嗎?

本來事件就性質惡劣,再加上包郵區地王直接找到高層施壓,不是已經在全網通緝他了?

貝朗特确實還沒被抓。

因為他聽到風聲跑得快,一路東躲西藏,現在特意跑來郊區的韓宅企圖尋求庇護,再讓韓叔叔擇機送他回國。結果就在別墅門口和管家卓一凡撞個正着。

本來一副遇到救星的樣子,卻陡然看到卓一凡的身邊還有個男人,貝朗特認得那是裴缜,整個人都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你……”

一瞬間已經感覺到了有點不妙,還是強定心神,質問道:“卓一凡,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卓一凡:“哦,他在這裏很正常啊,倒是貝朗特先生怎麽突然來了?”

貝朗特:“我……我……他在這裏怎麽會正常?你們難道有什麽關系?”

卓一凡:“關系可近了,其實這位裴先生是我們少爺的husband。啊,在你們法國應該叫mari是吧?”

貝朗特整個人呆住了。

半晌,喃喃道:“少爺?你們什麽少爺?我怎麽不知道哪有什麽少爺!”

卓一凡:“貝朗特少爺真愛說笑,我們韓總的獨生子啊,我們的少爺您不是見過好幾次嗎,以前還派人跟他私下裏溝通過的呀?就是pa賽場上的韓馥啊。”

貝朗特:“……………………”

整個人氣得發抖,要不是這邊人多勢衆可能就要指使身邊的打手沖上來。現在卻只能認栽快逃,卻還沒有沾到車子就在一瞬間和他那兩米高的保镖打手一起被一群西裝男沖上來制服。

裴缜:果然是你大爺的財務處會計!

“你們騙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貝朗特被壓在車蓋上還拼命掙紮,“你們把belle的股票還給我,你們卑鄙,居然敢算計belle,我爸絕不會放過你們!”

卓一凡笑笑:“嗯,綁架、私賣belle股份、派黑幫去東歐殺人、還有當年賄賂library一手炮制竹粟的事情,你自己先趕緊想想怎麽跟墨洛維老爺子解釋吧。”

貝朗特:“這些事情……你都沒有證據!”

“都有證據了,因為利揚天醒了,”卓一凡冷笑着,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知道吧?你這些年所有惡行的罪證,都被利揚天存在了機場的儲物櫃裏,現在李斯特已經全部拿到了,明天就會帶着認證陳涉回國。”

“你這些年裏所有的罪行,包括library高層的不端行為,都将被公之于衆。”

卓一凡說到這兒,轉回頭來看着裴缜。而裴缜,則需要幾分鐘來消化這一連串的信息量。

“……”竹粟的事情,他一直以為是他的錯。

“為什麽?”他問貝朗特。

裴缜自以為只是個小人物。就算在pa上打敗過貝朗特也是公平的賽制。他沒想到,還真的被貝朗特滿臉怨毒地一直記恨着:“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那時候在爸爸面前丢了臉!爸爸居然還投資你的公司,要是沒有你,要是沒有你和易長晴、要是沒有李斯特,沒有你們這些人……”

什麽樣的概率,才會遇上這種神經病……

裴缜也是無話可說:“但是,就算沒有我,就你那水平,那年的pa……也肯定會有別人打敗你啊?”

貝朗特:“……”

“同樣的,就算沒有易長晴,伊莉莎小姐那麽優秀,肯定也會有別的年輕俊才跟她交往,威脅你的地位。”

“就算沒有我們、沒有李斯特,你不是也還嫌利揚天、陳涉礙眼?就算你把我們全除掉,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人比你好啊,你要怎麽辦?學希特勒種族滅絕?”

“你——”貝朗特又是一陣瘋狂掙紮,眼裏幾乎恨出血來,卻一動都動不了,只能哈哈獰笑道:“呵,反正現在我變成這樣,你盡可以看不起我。至少我把你拖下去過,我也把易長晴拖下去過了,也不是不值!”

“你把誰拖下去了啊?”卓一凡踢了他一腳。

“搞清楚,你眼前站着的可是國內目前最受歡迎、最頂尖的調香師,将來蘭蕤的老板之一,他今後會過着你夢寐以求、怎麽努力算計都夠不到的生活。”

“而你,蘭蕤這邊會請最好的律師,判你個幾百年,保證你下半輩子都只能在牢裏乖乖吃牢飯。”

卓一凡說完,指了指不遠處小道盡頭亮着燈的小洋樓:“裴總,本來打算把你送到門口的,但現在恐怕得先送這人去警局了,你自己去找少爺吧,穿過花圃的那個小洋房就是。”

貝朗特被反剪雙手押進車裏,罵了一句法文。

大致意思就是,幸運的碧池,靠男人的小娼婦。車裏卓一凡一個巴掌蓋頭上,直接叫人給他套黑袋子堵了嘴。

裴缜則歪了歪頭,認真在接受自己是不是真的靠了男人這個事實。因為要不是韓小花,要不是他和他背後的勢力運籌各方勢力齊心協力釘死了貝朗特,竹粟事件冤屈他說不定還要再背多少年。

他的小青年一直在身後全方位偷偷保護他,重點是還特別在意他的面子,一點都不敢跟他說。

所以,現在真的是……包養不成反被包了嗎?這種有點不爽,又有一點點想要露出微笑的奇異感覺是什麽鬼。

算了算了不想了,裴缜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事業方面他現在靠的絕對是自己的實力。國內年輕一代的調香師裏,除了葉真衣他絕不承認還有人比他強!

至于其他的……就別那麽當真了,難得糊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笑着活下去吧。

他現在要去塔樓裏接他的小花公主了。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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