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某人的酒品

到了地方,嚴谡看到夏彌同來了,還有點吃驚。

而夏彌看到戚少都還能直直站立着,也很吃驚。

不過她馬上就發現他的意識其實一點也不清醒,人是被嚴谡整個架到樓上去的。

一進房間,李零和嚴谡交換了個眼神後,無聲無息退出了房間。夏彌全副精力都在戚少都這裏,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後是什麽時候沒了動靜。

她不知道他喝這麽多酒的原因,是否是像李零說的那樣。可眼下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幫她把鞋子脫了,看他衣服沒有沾染污物……想着既然不方便給他換,就幹脆不脫,僅幫他把領帶抽掉,最上面的襯衣扣子解了兩顆,拉上了棉被。

做完這一切,她怕他睡得不安穩,等下還要人幫忙什麽的,夏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席地坐在床下鋪着的地毯上,靜靜守着。

的确他身上有酒精的味道,可是一點也不惹人嫌惡,而且臉也不紅,整個人閉着眼睛的樣子,只像是安靜睡着,而非酒醉。

這時,戚少都手機突然隔着棉被唱起歌來。夏彌怕吵到他,掀開被子,很小心很小心地試圖從他褲子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然而剛剛掏到一半,他卻突然翻身了!

他這一翻不要緊,連帶的把她上身也卷了過去,雖然沒有狼狽撲到他身上,但因為重心不穩,她為了維持平衡,單膝跪到了床上。

夏彌把已經不再響的手機掏出來,擱置到旁邊的矮幾上,呼出口氣,調頭重新幫他蓋被子,不想抽開手時,他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喝醉了的人嘛,我們本不應該跟他計較。但是夏彌仍然很受驚,人僵在那裏,好一會兒一動不敢動。

他再翻回身來,嘴裏咕哝着發出一點聲音。怕他是想喝水什麽的,夏彌矮下身子輕問了句,“Arthur,你說什麽?”

“蝦米……”

想吃蝦?不會吧?什麽情況?

她奇怪了半天,緊接着戚少都又重複了這個音節一聲,她才頓悟了,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_-|||

“我在呢。”夏彌猜測戚少都或許還是有點清醒意識的,看到自己在這裏,大約是想向她求助?“Arthur,你是不是頭痛?還是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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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後,他不回答,但又不像重新睡了過去,因為呼吸不夠平勻。

她等待了一會兒,覺着差不多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時,才知道原來喝多的人是很有蠻力的。

戚少都根本就不肯撒手!

夏彌無法,只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哪知道啊,他皺了皺眉後,手臂一帶竟然把她帶到了床上。

呃……

有點暈眩……

狀态恢複如常後,她意識到自己跟他已經是呼吸可聞。根根分明的睫毛,挺直的鼻梁,還有臉部明晰的線條。

如果……能摸一下,該有多好……

夏彌有點迷怔了。越是這樣貼近的時刻越是考忍耐力。這就好像你隔老遠看見一個甜品店的招牌,不覺着有什麽,但你要是打從門口經過,聞見了香氣,垂涎三尺,恐怕不容易管住自己要往裏邁的腳。

不過心猿意馬後,她忍住了!抖一抖節操,夏彌手撐着床坐起來,才偏着點頭,去看了眼他埋在灰色枕頭上的側臉,籲出口氣。

可,哪知道啊,腿往床下挪時,腰上不期然地環上來一只手臂。

而且也不是簡簡單單地挨上那麽簡單,他在使力氣,往自己方向拉。她曉得硬碰硬去拉扯不一定就好用,于是整個人往下躺,然而她失算了。手臂大約因為被拉扯不舒适,就跟着往上移了,這一下可不就從她腰上到了胸下面的位置……

怎麽成了這樣的……

歪着頭去看那人,明明還睡的好好的呀,為什麽手臂這麽不老實?夏彌欲哭無淚,正想對策時,卻見戚少都睜開了眼睛。

她第一反應是擔心跟驚慌,擔心他看到自己在他床上,會誤會什麽……但是很快夏彌發現,他的眼神沒有平常的清醒,蒙了薄霧般,影影綽綽,但後面又藏了黑洞洞的黝黯,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突然想到李零說的他之前女朋友的事,難道是真的?不知道不覺地,夏彌食指指心點在了他眉毛上,像是要探知,探知他心底裏的事情。在戚少都強硬的外表下,是否也有許許多多不為人道的心事嗎?

但是近在咫尺的目光,實在難于讓人忽略其存在感。夏彌打了個激靈,手指也迅速抽回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醒了啊,對不起,我是……你剛才……”

怎麽解釋啊,怎麽解釋好像都有點多餘,都不足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他似乎懶得理這些似的,“別動——”就說了這兩個字,便讓夏彌驚成了木頭人。

而——他的嘴唇貼上來時,她意外到傻了。

軟軟的,很舒服,而有所起伏的粗糙感,将微妙的感覺加乘了。

他在親她……

這個認知簡直讓全身血液倒流!!

不過總算還好……他人短暫的醒來,又很快地睡了過去。親密的舉動沒能持續下去,僅是肉貼上肉……一下下……

夏彌捂着胸口坐起來,驚魂甫定,一眼不敢再看的從床上轉移到了沙發上……

……

第二天醒來,戚少都揉着頭坐起來,腳一着地,就看見了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夏彌。

他第一反應不是她怎麽會在這兒?而是怎麽有人會這個姿勢睡在沙發上?

真的好像一只貓睡覺一樣。整個人都蜷縮成近似橢圓的形狀,下巴勾近鎖骨,長辮子松開了,頭發擋住大半張側着的臉,唯剩下圓潤的鼻尖,不怎麽甘心地探出來。

不用說,她會在這裏,大約和自己那不消停的外甥有關系。再不然,嚴谡難道也發揮了作用?

昨天在拍戲前飲酒,是他主動向導演提出來的。因為他自己的酒量很好,反而很難表現出那種酒後失态的真實感。于是白着攙着紅的喝了進去,以求速醉。

不過清醒也就維持到導演喊“cut”那一刻,朦朦胧胧的,他記得被嚴谡塞到嘴裏解酒藥,然後再發生過什麽,就全然沒有印象了。

但看自己身上和她身上的衣服好好的,應該是沒發生過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情。只是……她傻了不成?那樣睡在沙發上,不會不舒服?不懂多蓋件衣服,不怕着涼嗎?

夏彌不重,将之抱到床上,不必費多少力氣。但他從昨天中午以後就沒吃過東西,加上酒精緣故,平衡維持得不如平素,把她身體往床上放下去時,颠簸了一下。睡得不深的小人,就這麽醒了過來。

“戚少……你醒了啊?”太尴尬太窘迫了有沒有……她甚至忘記去叫他喜歡被人稱呼的英文名字……而是叫了粉絲喊他的稱呼,“我……昨天……我……”

他對她有好感,不僅僅是李零,大概連嚴谡都看出來了。可雖說是不讨厭和她相處是因為她的簡單,但是現在看她舌頭打結的笨笨樣子,心裏頭又有點生氣。昨天晚上如果,她懂得稍微主動一點,也許……

呸!自己怎麽會産生這種龌龊的想法!?戚少都背身甩門出去,震懾的夏彌坐在床上愣了好長時間。

看來,她留在這裏,還真的讓他生氣了?

夏彌立即從床上下來,站的有點猛,眼前發黑,因此扶住牆壁緩了片刻,才把頭發重新梳理了下走出門去。

她打算趕緊跟他告別趕緊離開,不料剛一打開門,就看見戚少都端正站在門口。

她是有穿外套過來的。但是昨天在室內有點熱,就脫了下來。現在身上就剩一件加長款的粉藍色襯衣,外面套着件五分的粉色毛線坎肩,下面是加厚的灰色九分打底褲。因為着急,拖鞋沒顧得穿,十顆圓潤腳趾踩在地上。

“抱歉……”他強逼自己挪開視線,重重呼出兩口氣,緩了幾秒鐘說,“忘記和你說謝謝。”

“謝……我什麽……”夏彌注意到戚少都眼神有些不對勁兒。

一向懶得在人情上多費功夫,他不再解釋,只是問,“已經九點多了。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我叫早餐。”

“九點……多了?”夏彌臉白了。

戚少都點點頭。

“不吃了,不吃了。”她叫着往門口沖,到半路,又想起自己外套還在他卧室裏,折回來,擦着他的身體進去取,“我誤課了!”

“別慌慌張張的……”他忽然拽住她的胳膊,“我讓司機送你回學校。”

夏彌百感交集地看了他一眼,最後眨巴着一雙圓潤的杏核眼,對他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末,晚點更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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