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意外見面

“夏老師，你不要疑神疑鬼嘛。”李零有點慌了。

“好啦，不說這些。”她拿起菜單笑了笑，“零零，你還要不要點好吃的宰殺我？”

“當然要！”看夏彌口氣變得輕松，李零提起的心也放下了，開心說：“不過呢，看在你是我小舅媽份上，我會留情的。”

她這小舅媽當的名不正言不順，讓李零這麽一提，心裏又開始七上八下了。拿菜單敲了下嘴巴不老實的李零的頭，別的沒再多說什麽。

夏彌是六月中旬答辯，順利通過的話，畢業證和學位證會在七月初結業前發下來。

她問了幾位曾經關系不錯的師哥、師姐，通常會在答辯時被問到什麽問題。再根據那個風格，拟了一些通用的答案。等到答辯的前幾天，一切準備就緒，只欠東風。

而在發生遇見邰嘯那件事後，夏彌對戚少都的态度沒有太多改變。她是摸不清楚他沒錯，但是也不能只憑別人幾句話就胡亂判斷。

每天，她很克制地發一到兩條微信，他時回時不回。通常是1-2天打一通電話來。異地的這半個月，他們感情溫吞吞的，很像是互相關心的朋友，倒沒有在一個劇組時那麽親密了。

不過她托着一直沒答應簽約 ，只有Tim和Color催了幾次，戚少都那裏倒是一句沒問過。這樣一來，不必費心去思考如何應對，真心輕松不少。這份體諒，夏彌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答辯前一天，徐妙才回來。

兩個人不同專業，因此在不同的教室。互相加油打氣後，分別奔赴戰場。

演講部分很順暢，臺下老師點頭頻頻。但是提問環節，有個問題，夏彌卡殼了。不過有驚無險，思考片刻，她給出了讓人滿意的答案。

到此，夏彌的答辯總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然而，夏彌整個人卻沒有太多興奮的感覺。反而是因為從昨晚就開始緊張，現在過關了，繃緊的肌肉松弛後，渾身都沒了力氣，上下牙床也因長時間咬合過緊，酸痛得厲害。

她坐在走廊上的固定塑椅上等徐妙順便發呆。有幾個從教室裏出來的學生看了她幾眼，然後互相竊竊私語着走開了。

畢業了，還是會有點懷念。不過卻是懷念以前，不修邊幅，戴着框鏡，傻裏傻氣在學校裏穿梭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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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穿着一條中規中矩藏藍色圓領裙子的徐妙從教室裏走出來，坐在夏彌旁邊，頭倒在了她肩膀上，“總算結束了。剛剛我們系那個最恨別人逃課的老師，逮着我猛問問題……”

“你被難住了嗎？”夏彌眯着眼睛笑。

“嗯，回答的結結巴巴吧。不過看老師們的态度，是沒什麽問題的。”徐妙說，“我們專業沒那麽嚴格，走走過程而已的。”

夏彌點點頭，“那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事情，正好我去機場送你？”徐妙昨天回來時，跟她說過，今天答辯一結束就要飛到其他城市的。

“呃，也不急的，親愛的……”徐妙說，“計劃臨時有變動。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想要把你介紹給我們公司的人嗎？”

夏彌記不太清楚她說沒說過了，“可你不是說，你們公司內部不穩定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嘛。夏小彌，樂觀一點。”徐妙鼓了鼓腮幫子，“反正現在你是找不到合适的機會，正好我們公司今晚有個局，一起去吧好不好？就當認識認識人了……”

一提到飯局、Party什麽的，夏彌相當心有餘悸，急着推拒，“那個……其實……我有點累了。”

“夏彌，你放心。這次是很高雅的場所，絕對不會像你在邰嘯那裏遇到烏七八糟的事情。我保證！”徐妙在空中比了個我發誓的手勢，看夏彌依然不為所動，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小激動地告訴她，“對了，這次我們新Boss也會到場……”

“誰？”夏彌漫不經心地彎起嘴角，把自己的包斜挎起來。

“焦晔。”

徐妙沒有扯大話。

的确是氣氛莊重優雅的會員制酒吧。

以至于在前往之前，夏彌特意被載去徐妙家裏，又被她好一頓折騰。

徐妙說夏彌的鎖骨漂亮，毫不吝啬拿出好幾條齊胸口的小禮服給她比。最後選中一件淺藕荷色的。

夏彌試完嫌款式暴露，覺得不太合适。徐妙再獻寶似的，捧出一件薄款短外套，披在外邊，雖然降低了些許美感，總算是不那麽暴露了。

……

徐妙是棕色卷發，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性感的小野貓一樣。夏彌是黑色的長直發，站在她旁邊，不如徐妙搶眼，但也好似一個瓷娃娃，乖巧加分不少。

一對小姐妹，互相挎着胳膊進場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不過場上不乏長相好看的男女，大家看了幾眼也就不新奇了。

“小祖宗，你怎麽才來呢？”說話的人是徐妙的助理吳姐。平時形影不離，唯獨她去學校答辯，覺得不方便，沒讓跟着。

“夏彌也跟着一起來了？”吳姐對夏彌不陌生，去年夏天，夏彌在劇組演炮灰時，她們三人幾乎天天一起吃飯的。

“吳姐，好久不見啦。”吳姐年紀快可以當她們的媽媽了，不過叫姐姐更親切。夏彌也挺喜歡這位細心又爽快的大姐的。

……

三人正站在條桌前，進行內部會面時，突然感到置身的環境中分貝明顯變低了。

等回頭，就看見焦晔站在門口那裏。

他上身是西裝外套，裏面藍色襯衣紮在牛仔褲裏，談不上不修邊幅，只是很随意，頭發沒經過打理，不過和……上次夏彌在銀川看到他時又不太一樣了，長到擋住了眼睛。

徐妙用手抵了抵夏彌的胳膊，“雖然沒明确說，但大家都知道今天這個局呢，有慶祝焦晔執權的意思。等下他說不定會一一打招呼。”

夏彌曉得徐妙是想讓她找機會和焦晔認識一下。不過上次，他們在銀川已經見過了，就是不确定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徐妙向夏彌介紹完本場主角，便開始拉着夏彌到其他“主力”那裏刷存在感。而吳姐留下不合适，交待了兩個女孩幾句，回車上等了。

應付了一陣，她們正和一個男演員說話時，焦晔正好也走到她們旁邊，同某個人寒暄。夏彌因此落入他的視線。

焦晔和說話的人道了聲歉意，随即主動朝夏彌和徐妙走過來。

他對她笑了下，說了聲你好，還叫出了她完整的名字。

這令夏彌很吃驚，為什麽焦晔在完全不該她出現的場合見到她，竟然一點不感到意外，反倒表現的十分自然？

徐妙在旁邊扯了下夏彌胳膊，往旁邊遞了個眼神，就默默退散了。

夏彌正看着徐妙急切離開的背影，倏聽到焦晔說：“不用看了。是我讓徐妙把你帶來的。”

怪不得徐妙臨時改了行程，原來是新boss有令難以違抗。不過這會兒，她顧不上埋怨她知情不報，反而更好奇焦晔是什麽目的……

“聽說你和Arthur之間，有一點小龃龉……？”焦晔從侍者手裏拿了一杯雞尾酒給夏彌。

夏彌接下酒，但笑不出來。

戚少都肯定不會跟別人說什麽，她很肯定。而且她一直沒簽約，他們面子上的交往，還是維持的好好的不是嗎？

不過既然焦晔私下和戚少都關系不錯，那說不定他和Tim也是認識的。這種多嘴的事，倒像是公關男Tim的做派。

“我們……沒什麽的……”她沉默很久後，給出模棱兩可的含糊答案。

“好了，先不談這個。”焦晔笑了下，悠然端起紅酒喝了口，說：“實話實說，借這個機會和你見面。是想代表鼎印，和你談簽約的事。”

“什麽……？”夏彌嗆了一口。

怎麽？她這個不起眼的角色，現在居然被三家瘋搶？

“我本來可以讓其他人來跟你接洽，但正好趕上這個時間，我親自跟你提，會顯得我們更有誠意。夏彌，你可不能拂我的面子。”

他笑的客氣，但口氣裏又不給人留餘地。這個風格，夏彌覺着，有點接近她上部戲的導演，用笑容掩藏着鋒芒。

“我……”她說，“焦先生，是不是Arthur他讓你……來簽我？”

“這個嘛。”他還是在笑，“我說不是，你恐怕也不信是嗎？但不管是不是，我覺得你關注結果就好。”

“……”那到底是不是啊……？

嗷嗷嗷，夏彌想要淚奔了。焦晔說話含糊其辭，東扯西拉的，倒不如戚少都言簡意赅，要什麽，不要什麽，說的清清楚楚的。

就在夏彌糾結地順裙擺時，焦晔看了一眼遠處，微笑收回視線，“這樣吧……”

夏彌擡起頭，見焦晔往旁邊側了側下巴，“你不如去問問當事人。”說完潇灑地轉身走了。

夏彌“啊”了聲，尚不及側身，便有一雙手遞到她胸前，幫她拉了拉敞開比較大的小外套領口。

……

他風塵仆仆的，打扮的和這裏格格不入。而且臉上戴着的墨鏡，都是随後才摘下來。

半個多月不見，真的有點生疏了。不過卻是夏彌個人的感覺。因為她剛從自己領口把視線移到他身上，他就很自然的輕輕擁抱了她一下。

然後……

戚少都對夏彌說：“恭喜你畢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