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動了

徐橋的“天賦”成功打出暴擊，擊退了記者和圍觀群衆，沒人再上來問第二個問題，更沒人去采訪林檀。

林檀把徐橋剛上節課下發的成績單從他課桌地下撈出來，指着上面排名一欄:“醒醒，班級倒數第二年級倒數第四。”

“就比上次退步了十來名，正常浮動。”徐橋安然接受了這個名次，并沒有把這名次放心上。

這次月考林檀其實也考得不怎樣，601，成功進軍六百大軍。

不出意外，年級倒數第一又被四班承包，但是平均分與倒數第二接近了些，何麗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讓他們繼續努力。

關鍵是随後到來的秋游。

兩天一夜，地點是古城和游樂園。至于月考成績，早就随他去了。

徐橋和林檀晚自習結束就在寝室簡單整理了一下東西，徐橋睡下的時候，看到林檀的小臺燈還亮着，正對着手機打字。

“這麽晚了，還不睡？”

林檀看着徐橋遲疑了一會，道:“問個問題。”

“愛過。”

林檀:“……”

“開個玩笑。”徐橋蓋着條小毯子，笑嘻嘻地側過身子轉向他，“嗯，問吧。”

“我爸聯系我想給我塞東西，我媽讓我随便問他要點什麽，我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好要的。”林檀語氣很是平淡，“你說我要不就要棟在靈海的別墅行嗎？”

徐橋:“……”不好，他貌似是認真的。

“我的大少爺。”徐橋砸吧着嘴，“你缺暖床的嗎，大冬天給你暖床的那種，每月給錢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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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檀對這其實也沒什麽概念，聞言皺眉:“很貴？”

“就靈海這地方，普通人每天鹹菜配饅頭的，好幾年才買得起一個廁所。當然，叔叔要是財大氣粗，大概也沒什麽……吧。”

林檀放棄了要房子的想法:“算了……先欠着吧。”

“早點睡吧土豪校花，發際線最重要。”徐橋翻身平躺，慢慢合上眼。

林檀點頭，估計是和林崇文談好了，把手機關機充上電，保護自己發際線去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比平日早了不少，一個個大包小包的，趙昕圓脖子上還挂了個單反。

王雄進教室的時候，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四班人員已經全部到場，正在那互相唠嗑。

“嗯，看來人到齊了，再等二十分鐘，大巴就來了。”王雄站上講臺，“很湊巧，何老師去省裏參加培訓了，沒法參加這次活動。全年級老師就我一個最閑，就這麽被校長盯上。所以我親愛的小豬豬們，這次秋游，你們班我帶隊。”

雖然這次麗姐很遺憾沒來，但是聽到了久違的“小豬豬”，四班的呼聲還是傳遍四樓。

王雄:“大家冷靜一點，還有十多分鐘，我們來聊聊天。”

一開始話題還是王雄高中時期的秋游經歷，可是中間不知道經歷了什麽，火速切換到了“戰後總結”頻道。

王雄:“幾門班這次學考成績我都看了，意料之中。雖然不怎麽好看，但是沒有人沒過，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大家都辛苦了。”

教室裏掌聲雷動。

“我們應該的！”

“老師你才是辛苦了。”

王雄微微一笑，感慨:“不過你們班的徐橋和林檀二位，從之前的平日裏化學只有十幾二十幾分到拿A，當時把我樂壞了，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還被校長點贊。”

“啧，比起美滋滋還是驚吓居多，那時我才發現我朋友圈一直忘了屏蔽校長，也就是說我以前的段子吐槽全被校長看了個精光……”王雄下意識捂住臉，頗為不好意思，“那麽多年了，校長平日裏不評論不點贊，隐藏地如此之深，沒想到居然也刷朋友圈。”

底下的人毫無同情心，開始哈哈大笑，并且強烈要求王雄亮出自己的微信號，他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段子。

“別想了，不存在的。”王雄擡起手腕低頭看了眼手表，把這話題揭了過去，“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下去吧，去找車窗左下角貼着204的大巴，別去蹭別班的，待會我要點名的。”

其他人歡呼着一個個下樓了，林檀昨晚睡得晚，教室裏這麽吵他也睡不着，只是趴着眯一會。徐橋卻以為他睡着了，特意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叫他，讓他多睡一會是一會。

“校花？起來了，車上睡去。”

林檀迷迷糊糊困的時候脾氣大，燥得很，渾身都向外發送“誰過來煩我誰去死”的信息。這次被徐橋叫起來，他自己也不知怎麽的，沒有以前那麽煩躁了。

但是關于為什麽沒有以前那麽煩躁這個問題，讓他越想越煩躁，最後索性不想了。

“校花？”見林檀愣神，徐橋上前直接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別讓他們久等了。”

林檀盯着那只拉着自己袖子的手，緩緩點頭:“哦。”

徐橋輕笑:“我怎麽覺得你今天傻乎乎的？”

“……”林檀，“皮又癢了？”

“這才對嘛，看來剛剛沒睡醒，堅持會，待會上車了睡。”

四班的同學們自覺給他們橋哥和林哥留了個最角落的雙人位置，林檀一坐下某人就拿着耳機自覺地往他耳朵上戴。

一首舒緩的山水類純音樂，帶着濃濃的中國風味道。

徐橋:“車裏吵，你聽會歌，想切歌調音量跟我講就好。”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

徐橋愣了愣:“嗯？”

“沒什麽。”林檀閉上眼睛，靠着後座。

車程很長，林檀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拿走了耳機，輕輕地把自己的頭撥到一邊，靠在了一個結實的肩膀上。

想也不用想是誰了。

林檀任由自己靠着，總算是補上了覺。醒來的時候，林檀沒有動，透過窗看了一眼，恰好車拐進了景區，外面正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他把腦袋從徐橋肩膀上挪開，發現這人自己也頭歪在一邊睡着了。

林檀戳着他的腦袋:“到了，起來。”

“別鬧。”徐橋眼睛沒睜開，含糊了一聲，伸手捏住林檀作妖的手，把它摁在自己懷裏。

林檀沉默了三秒，趴在徐橋耳邊低聲道:“再不放開我把你上面的頭和下面的頭都擰下來。”

徐橋老司機了，秒懂林檀的意思，硬生生被吓精神，倒吸了口涼氣:“兇。”

這麽長的車程，原本興奮的同學們也都眯着眼睛忍不住睡了一覺，現在都被王雄一嗓子吼起來，依次下了車。

林檀沒沒帶傘，徐橋自覺地拿傘出來給他家校花撐上。

王雄在前面帶隊:“大家跟我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後就去古城。”

酒店兩人一間分配是之前大家都商量好的，徐橋自然和林檀一間，匆匆放好行李，就要在門口集合。因為下着雨，大家都不好意思讓別人久等，因此速度都很快。

王雄點了一遍人數，見人到齊了，就朝前方的景區一指:“行了，都去玩吧。記得四點半來這集合，沒有準時到的小豬豬晚上給每個房間去挨個唱首歌。”

茍次認真思考:“我出道的時機來了。”

吳彥博真誠勸阻:“你冷靜一點，別暴露了。”

茍次迷茫:“暴露什麽？”

吳彥博:“土撥鼠精的身份。”

茍次:“……”這都建國了，哪來的土撥鼠精！

吳彥博本想投奔徐橋他們，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找着人:“橋哥和林哥呢？剛剛還在，遛這麽快？”

兩人其實早在王雄宣布自由活動的時候就遛了，林檀不喜歡人紮堆湊一起，兩人就撐着同一把傘找人少的地方逛。

古城仿佛有一種天然讓人靜下心來的魔力，平日裏那些糟心事在歷史風塵積澱面前，都通通不夠看。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卻都自在得很。

七彎八拐的，也不知走到了哪條巷子裏，一路上沒什麽人。屋檐下一滴滴的雨水落到石板上，濺起的水花把褲腳都沾濕了，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想打理，仿佛本該如此。

微風吹過，有些涼嗖嗖的，林檀把校服外套的拉鏈往上拉了點。

徐橋側過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第一次見到林檀還是剛開學那會，天氣又悶又熱，在外面站一會汗都要流三斤的。這麽快，天氣已經轉涼了。

冬天很快便要來了吧。

“拿着。”徐橋把手裏的傘塞給林檀，自己淋着小雨跑到前面拿出手機對着他，“看鏡頭。”

在林檀淡漠的目光過來的那刻，徐橋按下了快門。

傘恰好是天青色的，與周圍環境也算搭。明明着裝與這裏格格不入，卻因為一把傘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還挺有這麽幾分意境，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林檀皺眉，面露不悅，快步向他走去。

徐橋按了保存，立刻道:“其實很好看的，我發你一份？你看看，我濾鏡都還沒加呢，是真的帥……”

林檀看也不看送到他面前的手機，只是快步走過去把傘撐在徐橋頭上，又扔回給他:“淋雨也不怕感冒，到時候離我遠點，別傳染給我。”

撲通。

徐橋心狠狠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