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5.看光啦
陪練失笑:“你當他是什麽人?放心吧,依我看他就對你有耐心一些,幫我們陪陪他,謝了。”
紀星順便八卦:“那我能先知道一下……是因為什麽事嗎?不然我怎麽勸他?”
小張這時候倒是機靈了,一臉“無可奉告”的嚴肅樣:“那是他的私事,你想知道,那也得由他來告訴你。走了。”
小張和陪練分別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後溜了,紀星只得一頭黑線,揣着七上八下的小心髒進了後臺,一路找過去卻沒找到人,最後紀星推開了淋浴室的門,裏間有七八個小隔間,其中一個隔間後正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熱氣彌漫,洗手臺前的鏡面蒙上了一層霧氣。
紀星關門進去,試探道:“齊琛?”
齊琛低低嗯了一聲。
紀星走到隔間門口,他不擅長安慰人,只得沒話找話道:“你今天好帥啊。”
水聲嘩啦啦,沒人回答他。
紀星覺得自己誇得有點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我說真的,第二場太酷了,那個抱摔……是怎麽做到的?”
齊琛在門後道:“你這樣的,都不用抱摔,單手就能把你掄圓了。”
紀星:“……”
紀星頓時磨牙:“誇你一句還來勁了是吧?你掄給我看看?”
齊琛道:“是小張他們讓你來的吧?用不着,我還不至于這麽脆弱。”
紀星聽他這麽說,七上八下的心頓時踏實了,他還真怕齊琛正在氣頭上,自己哪句話說不好招來一頓抱摔加十字固手,那他上哪兒哭去?這下一放心,他就好奇起來了:“哎,那人是誰啊?你認識?”
齊琛仰頭沖着水,閉着眼:“以前俱樂部的教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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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打職業的!”紀星頓時興奮了,“哪家俱樂部?”
齊琛沒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抹了把臉上的水,道:“我退步了,現在的我,恐怕連進俱樂部的資格都沒有了。我讓教練失望了。”
紀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為難地摸了下鼻尖,道:“起碼……你還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戰,我呢?活了這麽多年想要什麽都不知道。”
齊琛沒答話,安靜地沖着水,紀星猜測道:“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不得不來這裏?你說過你想回去,是他們不讓你回去嗎?還是……有什麽條件?”
水聲停了,隔間裏一時沒有動靜,紀星等了片刻不見人回答,也不見人出來,又提高了音量道:“喂?你沒事吧?”
依然沒有人回答,紀星心裏有些拿不準,舔了舔嘴唇輕輕靠在門板上想偷聽,哪裏知道齊琛壓根沒鎖門,他剛往上一靠,門就打開了。
紀星腳下一個踉跄,倉皇擡手撐住了什麽才避免了自己撲倒在地的悲劇。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場面……還不如撲在地上呢。
齊琛頭上蓋着毛巾,看不清表情,渾身赤裸站在缭繞的水霧裏,他的手正撐在齊琛身上,滾燙的溫度,結實的皮膚緊緊貼在手心,令紀星整個人都跟着燙起來了。
“我……”紀星忙站直了,收回手,那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放,在半空比劃了半天,最後收在身側下意識地握緊成拳,“不,不好意思。”
他又立刻倒打一耙,羞惱道:“誰讓你一直不吭聲?還有誰讓你不鎖門?!”
齊琛擡手擦了擦頭發,從毛巾下瞄了他一眼。
毛巾在頭頂遮蓋出一個陰影,顯得他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只露出弧線優美帶着點胡茬的下颚和薄薄的嘴唇,看着有些駭人的陰郁氣質。
他比了個“讓”的手勢,紀星忙退出去了,眼巴巴看着齊琛裸着走出隔間,從放在洗手臺的包裏抽出浴巾圍住**
——這期間,紀星的眼睛一直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上打量。
我的天吶。
紀星一顆心砰砰狂跳,臉上燒得慌,但又控制不住偷看的眼睛。
這怕是他見過的最……咳,那啥的人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齊琛的裸體,早在齊琛第一次将喝醉的他帶回家時,他就看見過齊琛裸睡的樣子,但對方當時是趴着的,只看得見圓潤緊致的屁股。
現在就不一樣了,3D的,立體全面的,那東西威武可怕,哪怕是沉睡着也帶着沉甸甸的重量,紀星下意識吞了口唾沫,齊琛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紀星忙別開頭,耳朵尖緋紅一片,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裏。他站得筆直,手指下意識握成拳,鎖骨和脖頸繃起好看的弧度,更顯得他脖頸修長好看。
齊琛不動聲色地盯着他的脖子看了片刻,擦幹了水珠,從包裏掏出衣服穿上,道:“都快淩晨2點了,餓了沒?去吃點夜宵?”
紀星胡亂地點點頭,其實完全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
等齊琛換好衣服,将包甩到肩上,紀星才雲裏霧裏地跟着出去,滿腦子都還是齊琛下半身的玩意兒,不打馬賽克的那種。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覺得今晚自己又要做春夢了,只祈禱千萬不要出現盛言傑那傻逼,破壞心情不說,還容易讓人痿。
兩人一時都很安靜,出了賽場後外面的街邊小攤正是火熱時候。
喝酒的,吃燒烤的人絡繹不絕,灰撲撲的破牆上貼着各種小廣告,挂着小燈,照亮了人們狂歡的臉,燒烤的青煙遮蔽了大半街道,濃厚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紀星頓時覺得自己餓了。
他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又低頭在相冊裏翻看,覺得這色調還不錯,于是加重了一下對比和藍黃色調,顯出了一種老照片式的陳舊感覺。
齊琛大步走在前頭,單手提着包,高大的身影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迎着昏黃的光暈,仿佛是走進了無人探索的神秘地帶,渾身透着一種很難說清的氣質,無論是在鏡頭裏還是在現實裏,都不由自主地吸引着紀星的目光。
紀星對着他的背影連拍幾張,齊琛回過頭來,剛好被拍到一個側面。
暈黃的燈光從牆頭照射過來,在齊琛的臉側形成一個光斑,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情,他整個人像是要融進光暈裏,意外地十分有感覺。
那一瞬間,紀星腦海裏閃過了什麽,但要仔細去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放下手機,還以為齊琛又要來勒令他删除,卻沒想到齊琛這回什麽也沒說,只偏了下頭道:“吃哪家?”
“随便吧。”紀星将手機揣進兜裏,快步跟上去,“喝酒嗎?我請你。”
齊琛幹脆拒絕:“不喝。你也少喝點,年紀輕輕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
紀星頓時笑了起來。
兩人在街邊小攤前坐下,紀星去點了些喜歡吃的,齊琛吃得不多,就要了雞腿和魚。
紀星伸長了腿看着齊琛,道:“就吃這麽點,夠嗎?”
“不餓就行。”齊琛道,“這麽晚了吃那麽多做什麽?對胃不好。”
紀星又嘎嘎地樂起來,齊琛無奈瞪他:“笑什麽笑?”
“你說沒資格進俱樂部了,但還是沒有放縱自己啊。”紀星道,“不喝酒,也不願意吃多了。你潛意識裏還是覺得自己能回去嘛。”
齊琛深深看了他一眼,拿開水燙了碗筷,給紀星擺好,道:“只是習慣了。”
“要是我。”紀星道,“堅持了這麽久卻沒有回去的盼頭了,一定會喝得酩酊大醉,好好發洩一下。但你沒有。”
齊琛嗤了一聲:“那是你太年輕了,經歷得事太少。”
他拿筷子敲了
敲碗邊,意味深長道:“等你經歷得事多了,人生不如意十有**,你就知道一時的發洩和放縱沒有什麽意義,因為什麽也改變不了。”
紀星發現齊琛是個很堅韌的人,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事。
有些事情在他看來,就算沒有意義,發洩一下情緒總是好的,但齊琛不會,他很快能恢複冷靜,克制又低調,仿佛這樣就能顯得他并不在乎。
紀星一時覺得沒什麽意思,活成這樣給誰看呢?倒不如先讓自己開心了再說。
但一時又很佩服齊琛,覺得自己大概是絕對活不成他那樣的。
要是誰給他委屈受,讓他感到屈辱,逼迫他,讓他難過,他是一定要千倍奉還的。
再說了,誰又敢呢?
紀星想到紀家,一時若有所思,店老板上了酒來,他拿杯子跟齊琛的碗碰了一下,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
吃宵夜的感覺是很舒服的,以前紀星沒發覺,因為他沒有出去吃路邊攤的機會。
有高級餐廳24小時準備的外賣,專門的工作人員全副武裝送上門來,碗筷餐具都由對方提供,伺候着你吃完,絕不髒了你的手,結束後再全部打包收拾幹淨離開,連垃圾都能幫你處理掉。
你要吃個通宵也沒問題。
偶爾紀星和狐朋狗友打游戲,便讓人送吃的來,滿滿一桌子的海鮮爆炒,工作人員在旁邊剝龍蝦,他和朋友只需要等着吃。
客廳裏吵吵鬧鬧的,熱鬧是熱鬧,卻也讓人忽視了很多東西。
反而是來了金三角,紀星才注意到獨屬于夜宵的趣味。
青煙袅袅,人群喧嘩,坐在街邊卻無人在意你說了什麽,人群裏自然有一種隐蔽的感覺,令人踏實,将一天的煩惱抛之腦後,只管吃喝,夜幕下能藏住許多秘密,又能釋放出白日無法宣洩的情緒,仿佛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來,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候吃得是什麽,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鐵盤擺上桌,老板滿手是油,換做以前紀星只覺惡心,如今倒适應了,拿手機給一堆夜宵拍了照,發朋友圈:“長胖警告!”
住在朋友圈裏的蘇長玉秒回:“等我來了,一起長胖!”
紀星笑了半天,想起蘇長玉要來金三角這事,跟齊琛說了一聲。
齊琛挑眉看他:“朋友?就是那個……幫你送家電來的那個?”
“是。”紀星吃掉一串鹌鹑蛋,唇齒留香,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道,“他有點私事,要來這裏住一段時間。”
齊琛一手搭在膝蓋上,褲腿挽着,拿着雞腿看了他一眼:“你們這些少爺,怎麽都喜歡來這裏?體驗生活?”
紀星道:“這不是我在這兒嘛,投奔我來了。”
齊琛點點頭,過了會兒又問:“他……也是?”
紀星:“嗯?”
齊琛指了指紀星,神情有些別扭,清了清嗓子:“他和你一樣?”
紀星反應過來,勾着嘴角往他那邊擠了擠,笑吟吟看他:“是啊,怎麽了?”
齊琛往旁邊躲了一下:“沒怎麽,就問問。”
“你介意?”
“沒有。”
紀星叼着一串韭菜,看了他半天,笑着道:“你可別多想,我們沒什麽的,只是好朋友。”
齊琛意義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好朋友?你家出了事他怎麽也不幫幫你?”
紀星頓了一下,敷衍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
齊琛嗤了一聲,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紀星在心裏默默地跟蘇長玉道歉,齊琛看來是誤會他們這塑料友誼了,但他也沒法多解釋。
不過……
紀星抿了抿唇,拿木簽戳齊琛的手
背,小聲道:“你這是在替我不平啊?”
齊琛幾口啃光了雞腿,将骨頭扔給一直在他們腳下徘徊的小狗,道:“我就随口一說,你戲怎麽這麽多?”
紀星頓時磨牙,拿了一串土豆怼進齊琛嘴裏:“狗嘴吐不出象牙!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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