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38.憋太久了
齊琛找來了網吧,吧臺後坐着的網管是許朔。
許朔之前出去了一會兒,剛好和紀星錯開,兩人都沒看見對方。紀星的上網卡還是他自己拿了吧臺上的卡刷的。
見了齊琛,許朔有些意外,将卡恭敬地雙手遞過去,卻見齊琛擺手示意不用,然後直接走到了一個座位邊,拿了個小凳子在位置旁邊坐下了。
煙霧缭繞的網吧裏,排氣扇幾乎沒什麽作用,已經快傍晚了,斜陽從窗口、通風口零碎地灑下來,落在人頭上仿佛碎碎地灑了層金粉。
齊琛坐的位置正好在通風口下方,從許朔的角度能看到細碎的光線凝成一束,剛好落在男人肩頭,對方一手搭在旁邊的電腦椅背上,側頭和誰說着什麽,看上去有一種定格的膠片質感。
許朔還從未見過齊琛那副溫柔的模樣,鬼使神差地就走了過去,隔着一排座位假裝看人打游戲,餘光卻瞄向前方的電腦座椅,椅子裏的人仿佛有所察覺,回過頭來,四目相對,許朔驚了一跳:居然是姓紀那小子!
“是你?”紀星也很意外看見許朔,左右看看沒見着老板,道,“其實這網吧就是你和老板開的吧?他心可真的太大了。”
許朔嗤笑一聲,沒說話。
齊琛單手捏了下紀星的肩膀:“今天他是網管。”
“啥?”紀星簡直大開眼界,在這網吧裏偷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人,還能應聘網管?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他喃喃道:“是我誤會老板了,他這是在做公益事業啊。”
齊琛心頭好笑,面上倒是沒什麽表情,見紀星在看明星的視頻,道:“你喜歡這樣的?”
紀星瞟了眼屏幕,不置可否,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閃着細碎的光,突然對許朔道:“哎!給我來杯飲料!”
許朔不想搭理他,但又不能不理,只得去拿了瓶飲料過來,紀星看了眼,道:“不要這個。”
許朔:“……”
許朔咬牙切齒:“你要喝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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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作勢想了想:“不知道啊,你随便拿吧。”
許朔:“……”
許朔回頭把冰櫃裏有的飲料一樣選了一瓶,抱着走過來:“自己選!”
紀星拿了一瓶在手裏掂了掂:“太冰了,拿常溫的吧。”
許朔:“……”
紀星眼裏閃着惡作劇的光,笑得要多燦爛有多燦爛,待許朔惡狠狠地走了,齊琛才低頭親了下他的耳朵尖,小聲道:“調皮。”
紀星迅速轉頭咬了下齊琛的嘴唇,退開時舌尖卷過,道:“誰讓他老和我過不去,被我逮到機會了吧?”
齊琛被他小貓似的一口咬得酥酥麻麻的,左右的人不是在看劇就是打游戲,前方的座位裏,從縫隙裏剛好能看到對方在看A片,畫面激烈,就算聽不見聲音也瞬間會被激起邪火,椅子裏的男人正在DIY,呼吸粗重,椅子和桌子都在抖動,齊琛轉開視線,被這仿佛偷情般的感覺撩得心頭發癢。
紀星若有所覺,低頭看了眼齊琛的褲子,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
齊琛頓時覺得有點丢人,只是親一下,連深吻都沒有,竟就能将自己逼到這種程度——果然是憋太久了吧?
他放緩了呼吸,竭力壓制心頭的邪火,轉移話題道:“怎麽突然來上網了?”
“無聊。”紀星道。
齊琛想了想,主動道:“晚上的比賽,雇主是一家俱樂部的教練,說是帶新人來歷練的。”
“哦?”紀星疑惑揚眉,“歷練?跑這兒來?我可不是要質疑你們資格不夠啊,你懂我意思。”
“我知道。”齊琛道,“有些不太能放開打的新人确實會被拉到這裏來練手。一來這裏打得要狠一些,規矩不太嚴格,能磨煉血
性;二來對方不會被告知賭局,在我們刻意的放水下,能建立他勝利的信心。”
紀星了然地哦了一聲,想想又笑了:“還得你們故意放水來增強對手信心?也太好笑了吧。”
“有的人輸太久了,就需要那麽一兩場勝利,在心态上會不一樣。”齊琛解釋。
紀星靠上齊琛肩膀,小聲道:“那你不是很強?能輸能贏,看得這麽開,心态很好啊。”
齊琛勾了勾嘴角,摟過紀星的腰輕輕揉捏,并未回答。
紀星偷眼觀察齊琛的神情,見他雖笑着,但并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那種始終萦繞在他身上的挫敗感經久不散——之前紀星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矛盾的陰郁氣質,很是吸引人,此刻卻想明白了,那并非陰郁,而是長久壓抑的挫敗和沮喪。
自從來了金三角,想來他不管是輸是贏都再沒有了真正勝利的感覺,這對他來說其實是很嚴重的負面影響,甚至可以說是有一些心理問題了。
紀星并未說破,只是誇他:“我看了你以前比賽的視頻,好帥。”
齊琛下意識有些抵觸以前的事,松開了摟着紀星的手,手指無意識地搓了搓,道:“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紀星點頭,點到即止,去吧臺結了賬——最終也沒有選定到底要喝什麽,朝瞪着眼睛的許朔無辜一笑,轉身走了。
晚上的黑拳賽場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嘩,劉嬸也早就到了,正坐在場館裏休息。
紀星去和她打了招呼,又跟着齊琛去了休息室,路上遇到拳館裏的人,都熱情地和紀星寒暄,像大哥哥們似的揉他的腦袋。
齊琛不動聲色地擋開這些“鹹豬手”,拉着紀星去了他單獨的休息室,換衣服時,紀星便在旁邊拍照,齊琛露出健碩的肌肉和線條漂亮的腹肌,擡手将人壓在衣櫃門上,擋住他的攝像頭道:“少兒不宜。”
齊琛脫得只有一條內褲,大腿肌肉緊繃,能看見肌肉均勻分布,他一手撐在紀星背後的衣櫃門上,一手攬着紀星的腰,壓迫感十足,四角褲下的某物有些半硬,看起來十分誘人。
紀星舔了舔嘴角,摟着齊琛的腰将人拉近了些和他接吻。
纏綿的親吻不過片刻就激情四射起來,舌尖糾纏深吻,齊琛恨不能将人吃了,兩人腳下踉跄,從衣櫃門邊轉移到桌前,齊琛将紀星抱上桌子,分開他的腿擠了進去,紀星喉嚨裏發出愉悅的悶哼,手指撫摸齊琛胸前的肌肉,揉捏那深色的一點,惹得齊琛倒抽一口氣。
齊琛微微退開,嘴角牽起銀絲,呼吸粗重。
紀星笑着道:“按保镖合同來說,我們現在是違反規定的。”
齊琛一挑眉,無聲詢問。
紀星道:“任務期間,保镖和雇主不能發生親密關系,這是常識。”
齊琛俯身啄吻他,聲音黯啞:“我們沒簽合同。”
但仔細想想,違反規定這事似乎還挺刺激,于是話鋒一轉,舔吻着紀星的唇瓣喊他:“少爺。”
紀星一個哆嗦,被這低沉磁性帶着情欲的“少爺”兩字震得差點把持不住,兩人氣氛正好,外頭小張又不期而至,咚咚敲門:“老齊?好了嗎?出來熱身啦!”
紀星:“……”
齊琛:“……”
齊琛今天的比賽時間比較靠前,紀星整理好情緒先離開了,在劉嬸身邊坐下閑聊。
劉嬸塞了他一盒酸奶,道:“又和好了?”
紀星嗆咳了一下,笑起來:“嗯。”
劉嬸無奈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吵架,不好的。再好的感情嘛,多吵幾次也就沒啦。”
紀星點頭:“您說得是,以後都不吵啦。”
“這就對了嘛。”劉嬸看了看紀星的側臉,“怎麽臉這麽紅
?熱嗎?還是哪兒不舒服?”
“有點熱。”紀星摸了摸臉,想起休息室裏的吻又有些口幹舌燥,忙喝了幾口酸奶,道,“嬸兒,今天生意還好嗎?”
“好,怎麽不好?你那朋友太大方啦。”劉嬸道,“隔幾天就讓人來買空我所有的存貨,真是不得了,他買那麽多怎麽吃得完?他家裏人口很多嗎?”
紀星倒是不知道這事,蘇長玉沒提過,不過他和蘇長玉那麽熟了,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那厮估計在定時投喂小左吧。
又投喂了小左,又照顧了劉嬸生意,一箭雙雕。
蘇長玉看着是混蛋一些,也不怎麽上進,貪玩好耍人還懶,纨绔子弟那一套他學了個十成十,除了會敗家仿佛沒別的特長了。但他的心地并不壞,否則紀星也不會和他好哥們兒這麽多年。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将小左的事放在了心上,估計是活了這麽多年實在沒見過這麽慘的人,又是一發育不良的小孩兒,可能震撼太大了吧。
紀星含糊道:“他就是那樣的人,您不用替他擔心,他要買您就賣。”
劉嬸哎了一聲,能賺錢誰不高興呢?拍了下紀星的膝蓋,道:“自從你來了,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紀星咬着吸管嘚瑟地笑了起來。
前面幾場比賽之後,場內的氣氛已經推到了高潮,主持人喊出了齊琛的名字,臺下頓時一陣歡呼,當然也有不少噓聲。齊琛從旁邊的過道裏走出來,赤着腳穿着紅黑色的短褲,戴着分指套,身上披着連帽衫,面無表情。
每當這種時候,他身上那種原始的攻擊性、野性的狂放就會暴露無遺,他站在臺上接受檢查,目不斜視,不像其他有的選手會跟臺下互動,等做完檢查,他戴上牙套站在角落裏,兩手搭着護欄,神情冷漠。
太他媽帥了!
紀星簡直想沖上去擁抱他。
對手上場,體格和肌肉看着還不錯,皮膚略顯白皙,穿着深藍色的短褲,顯得有些緊張。
他頭發微長,有些自然卷,容貌是和一身肌肉格格不入的清秀感,臉頰略微凹陷,眼睛深邃,看了眼齊琛,點了下頭就當打了招呼。
紀星正打量對方,手一下就被旁邊的劉嬸給抓住了。
劉嬸正賣了一圈東西回來休息,紀星吓了一跳,回頭時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見劉嬸臉色發白,嘴唇哆嗦,眼睛發直地看着拳臺。
“怎麽了?”紀星吓壞了,忙扶住她,“哪裏不舒服嗎?劉嬸?”
劉嬸沒說話,只一個勁地發抖,被紀星又是掐人中,又是搓背的弄了半天,才倒抽了一口氣,道:“那,那臺上的,是,是誰?”
紀星茫然,想起來他賽前看過名單,思索着道:“好像是叫……陳方?”
劉嬸動了動喉嚨,手指無意識地将紀星抓得很緊,指甲甚至要陷入肉裏,紀星吃痛地皺眉,卻沒甩開她。
劉嬸搖頭:“不,不對,他不叫陳方。”
紀星想着,來這裏打黑拳,估計也不一定會用真名,但不管用什麽名字,劉嬸的反應顯然不對勁。
“您認識他?”紀星疑惑。
叮——
比賽的鈴聲響起。
劉嬸像是被敲醒了,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不能讓他比賽,這太危險了!”
她說着就要往臺下沖去,紀星忙攔住她,沒想到劉嬸的力氣還挺大,拽着他往前跑了好幾步,紀星四下環顧,找到了臺下陳方的教練和助理,道:“他的教練在那邊,你別激動,我帶你去見他。”
劉嬸哆嗦着,眼眶通紅,抓着紀星的胳膊顫抖道:“得讓他下來,他怎麽能……小紀你幫幫我,讓齊琛下手不要太狠。他,他是我兒子!”
紀星頓時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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