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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日固德眉毛一挑,笑道:“在下說過了,布日固德,專門運送羅剎國的貨物。”
九阿哥搖搖頭,道:“閣下若是不說實話,那批貨我怕是也不能要了。”
剛才這人一進來所有人都發現不對了,若不是羅剎國那批貨太過小氣,衆人又喝的有些多,怕是這布日固德那個時候就露餡了。
九阿哥比起前面的幾位阿哥資質要平一些,在皇上和上書房老十眼中,不過是有點小聰明,但是九阿哥看人卻是相當準的,或許是與生俱來的特性,他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布日固德不管怎樣掩飾,都不是普通人。
布日固德知道騙不過九阿哥,便笑道:“在下蒙古博爾濟吉特氏倉津。”
九阿哥和十阿哥對視一眼,歪坐在一旁的十阿哥也坐正了。
倉津可不是普通人,未來的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一出生便是代表了整個部落,這人身份的高貴,怕是只有毓慶宮的太子可以比拟。
九阿哥想了下,道:“那剛才失禮了,不知道殿下來這……”
倉津倒是豪爽,手一揮笑道:“九阿哥不必如此,我來就是為了送這批羅剎國的貨,現在我是布日固德,你是九阿哥。”
打死九阿哥也不信倉津就是為了送這些活。
十阿哥問道:“不知道都有誰知道殿下的身份?”
倉津指着十阿哥道:“你,我,他。”這他字說的自然是九阿哥。
九阿哥拍了腦門,聽着意思倉津是偷跑出來的,這可就有些麻煩了……萬一倉津在這有個三長兩短,沒準就引起了蒙古部落的叛亂……
十阿哥問的倒是直接:“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九阿哥猛點頭。
倉津笑道:“不急,不急,就是想和九阿哥商量商量,在羅剎國做生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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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董鄂妙伊送走了大部分人,長出一口氣,雖然還有客人,但是那就不需要她出馬了,這次宴請還算成功,董鄂妙伊已經是心滿意足。
正想着就見董鄂繼伊走過來,朝着她端端正正行了個禮,道:“多謝九福晉招待。”
董鄂妙伊雖然是她的庶姐,但是畢竟尊卑有別,就算她不在意,董鄂繼伊見到其他福晉也要行禮,因此她便将董鄂繼伊安排到了花園那桌,她忙忙碌碌也來不及和董鄂繼伊說上幾句話。
董鄂妙伊這是在董鄂繼伊定親後第一次見她,畢竟是娘家人心裏,當然高興,就笑道:“二姐客氣了,今日忙,也來不及和你說梯己話。”
董鄂繼伊打量一番董鄂妙伊,董鄂妙伊比以前更漂亮了,也長了些個子,面色紅潤,看來是過的極好,心中嘆口氣,有的時候,人的命就是差這麽多。
董鄂繼伊從袖口裏拿出幾張紙,道:“這是高大哥給你寫的美容方子。”
董鄂妙伊一愣,道:“二姐留着用吧。”
董鄂繼伊冷笑道:“又不是專門給我寫的,我留着堵心不成?”
董鄂妙伊想接過方子,遲疑了下,道:“還是退給高太醫吧,我暫時也用不着這方子。”
董鄂繼伊笑道:“你終于長點腦子了。”頓了下,道:“這方子是我讓高大哥寫的,不是送給你,賣給你,一張一百兩,你若是不要,我就賣給別人,你要麽?“
“我要了。”說話的居然是從二門進來的九阿哥。
☆、067酒醉後的九阿哥
兩人看見九阿哥都一愣,董鄂繼伊迅速屈膝行禮,九阿哥一揮手,拿過董鄂繼伊手中的方子,看了下,道:“小狗子去賬房支一千兩銀子給二格格。”
小狗子極有眼色,打了個千,然後示意董鄂繼伊跟他一起走。
董鄂繼伊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不過沒走幾步就聽見九阿哥對董鄂妙伊說什麽,他得了羅剎國的首飾,特特挑了幾樣送過來……
語氣中感覺不到生氣什麽的。
董鄂繼伊腳步頓了下,只覺得董鄂妙伊實在是走運,這一個兩個的心都挂在董鄂妙伊身上,她看的出來九阿哥眼中對董鄂妙伊的愛意不比高大哥淺,只是或許九阿哥自己也不知道呢。
董鄂繼伊苦笑了下,自她懂事,聽到的誇獎大多數都是說她命好,托生到董鄂家,而董鄂妙伊,大多數人都說,有這樣的美貌就應該生在董鄂家。
而她不信命,所以她要掙掙,可是她掙的越多,別人卻越說是因為她命好。
後來她也想明白了,她不要那麽多,她只要高大哥也能那樣凝視着自己,董鄂繼伊取了銀票,便離開了,出了九阿哥府後,董鄂妙伊看向那高高的護牆,有的人就是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切,卻不見得能守得住,希望董鄂妙伊珍惜吧。
正院。
董鄂妙伊又是捧茶又是遞糕點,一會問冷不冷,一會問喝的多不多,困不困,看着九阿哥拿過來的幾樣首飾,恨不得誇的天下僅有……
九阿哥心中本來有些不順,但是見董鄂妙伊這樣獻殷勤,心裏早就熨帖了,只是還裝着不高興的樣子,一會嫌棄茶燙一會嫌棄糕點太甜,董鄂妙伊只順着九阿哥說,耐心服侍。
九阿哥換上一件灰色的細棉中衣,頭發被董鄂妙伊散開通,歪坐在貴妃榻上,細長妩媚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多了幾分邪魅。
董鄂妙伊拿着牛角梳幫着九阿哥通頭發。
九阿哥攬過董鄂妙伊,笑道:“好了,甭誇了,再誇爺都以為這不是羅剎國的東西了是從內務府出來的呢。”
董鄂妙伊順勢靠着九阿哥,扁着嘴巴道:“爺拿來的東西就是好嘛。”
九阿哥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董鄂妙伊的後背,眯着眼道:“那個高太醫喜歡你?”
董鄂妙伊搖頭道:“不知道。”
九阿哥捏了下董鄂妙伊的腰,董鄂妙伊輕呼了聲,道:“真不知道嘛,或許曾經愛慕過吧,他現在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心裏也只有我姐姐了。這是他親口說的。”
九阿哥點點頭,前半句他信後半句他可不信,就算高竹親口說他也不信,作為男人,他明白,越得不到的越是好的,高竹不見得有膽子,但是這心思肯定是有的。
董鄂妙伊以前确實沒有在意過高竹的喜歡,但是現在在九阿哥面前,董鄂妙伊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小歡喜,九阿哥會生氣麽?
九阿哥拉着董鄂妙伊,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裏,道:“你呢?”
董鄂妙伊一時糊塗,問道:“什麽我呢?”
九阿哥道:“你喜歡他麽?”
董鄂妙伊驚訝道:“我怎麽會喜歡他?爺不相信我?”
九阿哥笑道:“怎麽會不相信?你是爺的人,不論現在還是未來,無論你喜不喜歡他,你都是爺的人。就是死了,也是葬在爺的旁邊。”
這話說的很輕,很柔,但是董鄂妙伊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九阿哥,美麗又危險,甚至是有些陰邪,董鄂妙伊小心翼翼的道:“爺生氣了?”
九阿哥玩着董鄂妙伊的頭發,道:“沒有,有人喜歡你,證明爺的眼光好,爺高興。”
可是董鄂妙伊卻不高興了,這句話讓她心裏不是滋味。
九阿哥喝了些酒,縱使都吐了,也是不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只輕輕拍了下董鄂妙伊,道:“陪着爺睡會,不許走。”
說完就将董鄂妙伊抱的更緊了。
這懷抱就好像是鐵籠子一樣,讓她動彈不得,董鄂妙伊看着九阿哥精致的臉龐,她對于九阿哥到底算什麽?
兩人就這麽相擁到晚上八點多,董鄂妙伊先醒來,小心翼翼的下床,結果九阿哥卻死死的摟着他,有鹦歌一旁幫忙,董鄂妙伊才下床,好在九阿哥睡的沉,沒有醒。
董鄂妙伊小聲的讓人安排熬點粥,做點小菜,她在九阿哥懷裏也出了一點汗,打水洗了澡,又吃了點飯,已經快十點九阿哥還沒有醒,想來白天喝的太多了,董鄂妙伊端了一碗粥,坐在床榻上,小聲喚醒九阿哥。
九阿哥迷迷糊糊的,但是聽話的很,讓漱口就漱口,只抱着董鄂妙伊,董鄂妙伊騰出兩只手喂九阿哥喝粥,九阿哥喝了一小碗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董鄂妙伊看着九阿哥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下,這哪還有下午邪魅的模樣,董鄂妙伊擦了擦九阿哥腦門上的汗,扶着九阿哥躺好,才累的坐在床邊,或許下午的事就是一場夢吧。
第二日九阿哥醒了也不提昨日之事,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董鄂妙伊想想,也對,本來就什麽也沒有發生,九阿哥雖然有些怪異,但是也應該是喝多了的緣故吧。
但是有些事過去了并不等于沒有發生,兩人心中都埋下了問題種子,或許有一天會長出攝人心神的毒藥。
過了擺酒這一日,九阿哥府的兩位主人卻比以前更忙碌了,九阿哥這邊不多說,他只忙着怎麽将府上的倉津掩藏起來,又忙着和倉津談判羅剎國生意一事,稍弄不好,九阿哥不是成為逆謀人士或者引起叛逆的人。九阿哥苦不堪言,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對董鄂妙伊說前院來了個羅剎國的商人,好好招待。
董鄂妙伊這邊忙着酒樓的事,因此也沒有多問九阿哥。
董鄂妙伊先去了一趟四貝勒府,四福晉已經知道關于一同做生意的事了,既然連太子妃都入股了,她沒有理由拒絕,當真給了董鄂妙伊兩千兩銀子入股,又要将梅花簪送給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笑道:“四嫂,銀子我就收下了,這梅花簪是四嫂的陪嫁之物,弟妹實在不能奪人之美。”
四福晉勸了一回,董鄂妙伊還是堅定的拒絕了,四福晉才作罷。
董鄂妙伊出了四貝勒府吐出一口氣,現在四嫂同意了,剩下五嫂和七嫂就好辦了,四福晉這個人相當認真,時時刻刻不忘自己是大清福晉,一言一行比規矩還規矩,聽說每日跪着抄寫經書的人力就有四福晉,董鄂妙伊想着就覺得累,但是幾位福晉裏最上道的就是四福晉,只有四福晉是真的買了酒樓的股。
接下來董鄂妙伊又去了七貝勒府,七阿哥果然以四爺為标杆,知道四福晉收了這股,七福晉也才要了這股,她和七福晉接觸的少,以為七福晉和五福晉交好,性子也差不多,結果七福晉倒是好言好語,還要留飯,只是董鄂妙伊以去五福晉那裏拒絕了。
七福晉也不挽留,董鄂妙伊這才去了五貝勒府,現在已經是中午,五福晉那裏更痛快,五福晉按了手印,就等着董鄂妙伊過來取呢,董鄂妙伊來了她也不留飯,文書給了董鄂妙伊就送人出了府。
董鄂妙伊在五貝勒府連口茶都沒有喝上。董鄂妙伊只覺得好笑,這個五福晉如此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五阿哥和九阿哥關系不好?
其實在她看來兩兄弟感情還是不錯的,只是五阿哥估計太後的感受,不與這邊深交罷了。
送董鄂妙伊出來的是五阿哥的貼身太監何阿舍,弓着身小心翼翼的道:“昨兒個五爺知道這事後,就責怪福晉沒有當場将文書交給您,還要勞您來一趟……”
董鄂妙伊這才明白,原來五阿哥朝五福晉發火了,怪不得五福晉這個樣子。
董鄂妙伊笑道:“不麻煩,來五哥家串門又不是去別處,讓五哥放心,我們爺心裏都清楚。”
何阿舍聽了這話高興的不行,連忙打千,直道:“這下我們爺就踏實了。”
董鄂妙伊剛出了五貝勒府的大門,就有大福晉身旁的人過來請她去趟直郡王王府,董鄂妙伊一愣,莫非大福晉又出什麽問題了?
董鄂妙伊只暗暗叫苦,這些個妯娌,就沒有一個是省心,只得馬不停蹄的又去了直郡王,這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要不說大福晉最會做人,想來已經猜到董鄂妙伊在五貝勒府沒讨到好,董鄂妙伊到直郡王王府時,大福晉已經背上了一桌好菜。
董鄂妙伊笑道:“還是大嫂心疼弟妹。”
大福晉道:“讓你過來你也別緊張,大嫂就是想犒勞犒勞你呢,我剛才不餓因此也沒吃多少,正好,咱倆一起吃。”
不論大福晉是真的沒吃還是假的沒吃,總之這話說的董鄂妙伊心裏舒坦。
一頓飯下來,董鄂妙伊都忍不住贊嘆大福晉面面俱到,大福晉的八面玲珑沒有八福晉那樣明顯,但還是能讓你打心底裏覺得大福晉親近,真是厲害。
怪不得有人曾說大福晉這品質就是天生當皇後的料子。
☆、068出嫁從夫得真傳
吃過飯,董鄂妙伊舒舒服服的坐在躺椅上,和大福晉喝着茉莉花茶看着外面桃花紛飛,一陣微風吹來,花香依依,真是舒服。
董鄂妙伊看向大福晉,大福晉也含笑看着窗外,神情美好,眼中帶着溫柔,董鄂妙伊看的出來,只有過的真正幸福的人,才會露出這種神情,好似已經擁有所有天下最美好的東西。
大福晉一身玉色繡折枝堆花旗裝,已經快三十了,細看,眉眼間已經有細紋了,但是大福晉笑起來依然洋溢的青春,大福晉其實被保護的很好,她願意對任何人好,且不怕被傷害,也沒有人能傷害她。
大福晉見董鄂妙伊瞅她,笑道:“我每天下午都在這坐一會,這裏四季都不一樣。”抿了口茶,道:“這茶是娘娘賞的,我喝也還好,其實反不如自己采的有趣。”
董鄂妙伊問道:“大嫂自己采花泡茶。”
大福晉笑了下,道:“嗯,四季都采,春桃花夏茉莉秋菊冬梅,有時候泡茶有時候做胭脂,偶爾也給娘娘送去,娘娘也挺喜歡,你若喜歡,回頭我給你送一包茉莉花茶。”
大福晉過的果然滋潤,董鄂妙伊心中也有些羨慕,道:“那就多謝大嫂了。”
大福晉搖搖頭,道:“該我們謝你,昨日我才知道,這酒樓你竟然一股都沒有,我想着我讓給你一股吧。”
董鄂妙伊連忙搖頭,道:“這可使不得。”原來大福晉找她來是說這事。
大福晉疑惑的道:“為何就使不得,你可以給我,我怎麽就不能給你了?”
董鄂妙伊頓了下,她說的不是客套話,是真的不能要,這東西給出去其實就有點和直郡王等人兩清的意思,九阿哥不攙和直郡王的事,他們也別攪和九阿哥的生意。
這些九阿哥沒有說明,董鄂妙伊也是明白的,就笑道:“說實話,大嫂,本來我們爺是給我留了一股的,後來想着我喜歡首飾衣裳,就說給我個首飾衣裳鋪子,我就便把這股借花獻佛給了大嫂……這股大嫂要是給我的,我這首飾衣裳鋪子……”說着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福晉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但是她向來不喜歡強迫別人,這個董鄂妙伊又與她有些投緣,她就更不想董鄂妙伊為難了,便道:“那這股我就收下了,多謝九弟妹了。你大哥自然會記得你們的。”這個時候的大福晉才顯出那麽一絲的威嚴貴氣。
董鄂妙伊連忙擺手,論功行賞這種事還是要等到以後再說。
董鄂妙伊心中卻更加明白直郡王的野心,只覺得大福晉看起來又不像剛才那樣和善了,她一時也不知道哪一個是大福晉的真面目。
大福晉好像看出董鄂妙伊的想法了,輕嘆一口氣,道:“出嫁從夫,女人有的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董鄂妙伊輕聲問道:“大嫂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大福晉一愣,笑道:“沒有,雖然有的時候與我的想法相悖,但是,只要他願意,怎麽都可以,我也無所謂的。”這笑容裏更是帶着甜蜜。
董鄂妙伊嘆道:“大嫂和大哥的感情真好。”
大福晉和誰都交好,但是交心的卻少,她看着董鄂妙伊就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和你大哥也是一見鐘情,當時我想着能嫁給他就是我一輩子的福氣,沒想到我還真有着運勢。”
董鄂妙伊贊同的點了點頭。
大福晉笑着拍了拍董鄂妙伊的手,想了下,道:“你五嫂性子不好,你也別怪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
董鄂妙伊并不知道五福晉的事,只知道五福晉不得五阿哥喜歡,大概原因她雖然猜到了,但是看三福晉和四福晉,就知道皇子們雖刻意打壓福晉的權利,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不寵愛。
董鄂妙伊問道:“還請大嫂指教,我其實心中早有疑慮,但是奈何也無人可問。”
大福晉嘆道:“你也是個聰敏的,想來也看出來這些皇子們和皇上學的壓制福晉的權利。”
董鄂妙伊點點頭。
大福晉贊賞的點點頭,她也是在四福晉家的格格先有孕後才猜到的,沒想到董鄂妙伊這麽快就明白了。
大福晉繼續道:“你五嫂當年也是有名的才女,一眼就被太後看上,指給了五阿哥,你五嫂本以為指給了皇子阿哥也算揚眉吐氣了,誰知道還沒進門,五阿哥身旁的格格就誕下一名皇子,五福晉一進門,五阿哥就請旨封了個側福晉,五福晉心裏自是苦,偏偏五阿哥因為宜妃那邊對她也冷淡。”
董鄂妙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來五阿哥娶五福晉是礙于太後的意思,不喜歡五福晉又是因為宜妃,其實五阿哥也是夾在中間。
大福晉低頭抿了口茶,擡頭又淡淡的道:“你五嫂心比天高,五阿哥卻又不争不搶,兩人就更聊不到一起了,聽說這五阿哥府,你五嫂都不見得能做主呢,可見,有的時候這女人還是要順從的。”
董鄂妙伊驚訝的道:“五嫂她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心比天高,還能高的什麽地步?
大福晉笑道:“我也不過是和你閑話,咱倆投緣,因此和你多說幾句。”
董鄂妙伊沉默不語,若是五福晉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那也就不怪五阿哥如此了,可是又怎麽說五福晉是個可憐的人呢?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有看明白過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董鄂妙伊才離開,臨走前大福晉又送了她幾樣首飾,董鄂妙伊大大方方的接下了,這就算大福晉還人情了。
董鄂妙伊想着,或許大福晉之前說給她一股也不過是試探。
大福晉說了關于五福晉的事是什麽意思?表明她順從直郡王的原因?
不管這些了,反正開鋪子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也不管她和九阿哥的事了。
回到府裏,已經是四五點了,小狗子那邊禀告,九阿哥睡書房,董鄂妙伊只點點頭,這兩天她也忙,九阿哥不回來也好,她也正好管管府上的雜事。
不知不覺的董鄂妙伊的心裏好像對九阿哥冷了幾分……
說起管家一事,還有一段往事。
董鄂妙伊六歲就跟在佟氏身旁看着佟氏管家,兩年後已經可以幫着佟氏處理些小事了,沒辦法,佟氏管家實在是差強人意,雖然大事上有董鄂齊世撐着,小事上嬷嬷幫襯着,可是佟氏自認是漢人,自己就先沒有底氣,不大的事先把自己糾結個半死。
可惜佟氏堂堂的當家主母,卻被幾個奴才拿捏着,恨的董鄂妙伊咬牙切齒,但也只得忍着一口氣待時機成熟時收拾她們。
功夫不負有心人,董鄂妙伊十歲時就與庶姐董鄂得伊成功的從嬷嬷手裏奪下權利,那兩年可以說是血雨腥風。
又兩年,董鄂妙伊将庶姐成功打壓下去,成為董鄂家真正的掌權人,那時她才十二歲。
只是董鄂妙伊十三歲的時候,董鄂齊世便讓大兒子的媳婦直接掌家,不費吹灰之力收了董鄂妙伊的權利。。
當時董鄂妙伊就傻眼了,合着她這麽多年都是白忙活了,她生生的病了小半年,最後還是董鄂齊世把她罵醒。
首先,幫着母親立威是對的,打壓那幾個不分尊卑的奴才更是對的,想自己攬權也沒錯,但是,要明白自己的處境。
你在自己娘家攬權,還是在自己上有五個哥哥的情況下攬權絕對是愚蠢的,這簡直是立敵,以後出嫁了怎麽辦?娘家真心幫襯着和表面幫襯着可是兩碼事,說句逾分的話,除非你是皇後,能讓娘家看你的顏色行事,不然……
其次,你現在想想,這些年你過的可舒心?當真對權利熱在其中?
人心總是被養大的,你剛開始只想立威,後來就是想報複,報複完了就想獨攬大權……當你掌握了一切時,你就會再想掌握不屬于你的東西,這樣只會逼得別人坐不住。
最後,就是揣摩這人心,人心不可測,你當初與你姐姐聯手的時候,可想到你姐姐也是你的對手?你奪了大權之後可想過你阿瑪一句話就能讓你失去一切?你又可想過,你姐姐之所以被你打壓下去也是因為她自己要學規矩要準備選秀?
這些話說的董鄂妙伊啞口無言。她最初想掌家也是被逼無奈的,只不過是想憑借自己處置那幾個奴才,以後讓母親不受欺負。
董鄂齊世其實是相當喜歡這個女兒的,只恨不是個兒子,不然肯定是這幾個孩子中最厲害的。
但是董鄂齊世也看出來,這個女兒不是塊鬥人的料子,心軟,在董鄂齊世看來,董鄂妙伊用三年就可以完全獨攬大權,甚至有法子對付她的嫂子們,但是董鄂妙伊用了五年,而且在她大嫂空降下來後也就那樣罷休了……
也好,董鄂齊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冷酷無情的。
後來董鄂齊世還是将一部分的權利交給了董鄂妙伊,這主要是給佟氏體面,佟氏有體面了,董鄂妙伊也會更金貴的。
董鄂妙伊便懂的着家有的時候也不能管的太死……但是這九阿哥府也不能管的太松,且看董鄂妙伊有何妙招管家。
☆、069九阿哥智壓倉津
九阿哥在書房努力的時候,董鄂妙伊也沒有閑的,用了一夜的時間整理出一份管家的計劃。
其實,從剛進府,董鄂妙伊已經手握大權了,九阿哥交給她一箱對牌,有了這牌子她才可以派人出府,還有一些重要的人事調動,除了正院就只有前院書房有,象征着她在府中的地位是與九阿哥平等的,所以,在下人面前,她的威信就被九阿哥這一道牌子給立起來了。
但是,光這樣是不夠的。
現在府中分了三派,她自己帶着的人、原來阿哥所伺候的人、還有內務府派過來的人,前者是她的親信,後者人數衆多,現在被排擠的是那些阿哥所的人。
這次擺酒就可以看出來,苦活累活不知不覺就到了阿哥所的人身上,她現在雖然還沒有聽到怨言,但是時間長了肯定會出現紛争。
關于這塊處理,她之前還特意請教過大福晉,大福晉也是傾囊相授。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大福晉磕磕碰碰摸索出來的經驗很有價值。
內務府就是勝在人多,這一撥你打發了,內務府自然還會再派人過來,投鼠忌器,不如利用起來。
這是一開始就先向內務府低頭。
因此董鄂妙伊現在只想着怎麽把自己的人和阿哥所的人摻到內務府中的人就好了。阿哥所的人弱一些,她就捧一些,畢竟這裏有的人是跟着九阿哥長大的,九阿哥不見得不念舊情,在阿哥所裏管庫房鑰匙的大嬷嬷到了九阿哥府還管庫房,她與大嬷嬷一人一把鑰匙。
還有三個管事嬷嬷,這三人就是內務府派下來的,一個管着內院的所有下人,就連她身邊的丫頭也會登記在冊,受她管束,舉凡身契、月銀、出府配人等等都要過她手。還有一個管着所有侍候阿哥的女人的事,什麽時候入府、什麽時候來月信、什麽時候稱寵、生孩子做月子等等。最後一個就管着膳房和雜物了,如打掃燈燭之類的。
就這四人,完全可以架空福晉,福晉們也都不喜歡內務府的人,因此,基本上阿哥們一開府,後院總是要經歷一陣血雨腥風的。
好在,董鄂妙伊從來都沒有擺過皇子福晉的譜,對于她來說只是權宜之計。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皇子福晉的氣度,用誰不是用,這一條其實是她從九阿哥身上學到的。
院子裏大大小小的人都是九阿哥的奴才,不過有些是他得意的,得他心意的就是有些小毛病他也能容得下,有些使着不順手,不順手的自然要調教,調教不好他還怕缺奴才用麽?
因此九阿哥的後院也少了幾分争鬥,平穩過渡了。
九阿哥雖然覺得董鄂妙伊手段軟些,但是這樣做不論對誰都好一些,也給了九阿哥一些啓發。
他現在被倉津煩的恨不得入宮直接跟皇上說實話了,好在他冷靜下來,只能學着董鄂妙伊那樣,既然不能改變什麽,那就加入吧。
十阿哥則是九阿哥說什麽他怎麽辦,九阿哥忍不住自豪的道:“十弟,你就這麽信任你九哥?真是我的好兄弟。”
十阿哥嘿嘿一笑,道:“九哥總是有辦法的,就好像紅寶石那事,大掙了一筆,我真是佩服九哥的經商頭腦呢。”
九阿哥一愣,這是什麽意思,問道:“我什麽時候辦過這種事?”
十阿哥只當九阿哥自謙,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笑道:“九哥,你就別謙虛了。”
九阿哥有些無力,這真是個誤會,九阿哥想解釋,就聽十阿哥又道:“我開始就覺得八哥說的不對,剛開始你急忙忙的找大哥和三哥要紅寶石,偏偏不去太子那,他就說你借機向大哥他們示好,沒想到後來一轉又去四哥那了,又說你這是試探,可是四哥那也沒幫你找到紅寶石,最後我們才明白,合着繞了一圈是掙大錢。”
九阿哥擺擺手,決定還是就這樣誤會下去,可別牽扯其他的東西。
九阿哥嘆口氣,道:“看來倉津這事就只能按照做生意的套路辦了。”
正說着倉津就進來,爽朗的笑道:“看來九阿哥終于想明白了。”
九阿哥已經習慣了倉津的無禮,道:“做生意可以,但是爺只和布日固德談買賣,而且不會有文書。”
倉津笑道:“好。”
九阿哥繼續道:“其次,不能涉及刀和火槍。”
這次從羅剎國來的那批貨裏,刀和火槍最出彩,做的漂亮不說,也相當的厲害,說實在的,比大清的強。
倉津不說話,只盯着九阿哥。
九阿哥道:“如果你不同意,那麽就算了,爺明日就送你回去,就算別人知道也無妨。”這個倉津之所以非要和他做生意,一來就是看中他做生意方便路子廣,二來肯定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做生意,怕是他自己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三來說不得真有打探朝廷裏的事想法。
倉津淡淡的道:“九阿哥應該看得出來羅剎國的火槍要比咱們的技術好很多……”
九阿哥正色道:“關于這塊我确實是想上折子給皇上,就不必殿下操心了。”
倉津還是不說話,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借着九阿哥的名聲做生意,他自己若是出頭就太明顯了,不說自己家族內部,就是皇上知道了,也要戒備的。
所以他在知道達林太幫九阿哥做生意,才從半途截下這批貨,自己送來,這九阿哥也确實是個能人,不是他想象的纨绔子弟,想控制是不行了,看來只能同意了。想着便笑道:“那就如九阿哥所說吧,只是,九阿哥真不打算與我簽文書呢?”
九阿哥笑道:“我自己的生意為何要和你簽文書呢?”
倉津一怔,臉色沉下來,問道:“九阿哥是什麽意思?”
九阿哥笑道:“布日固德只是我手下的一個大掌櫃,我也不過是将鋪子開到了蒙古,如此而已,至于倉津殿下有什麽自己的小算盤,只當收買了布日固德吧。這樣對殿下也好。”将來事發,大家就推給一個虛無的布日固德,他大不了就得識人不清的罪名。
倉津無奈點點頭,道:“那刀與火槍……”
九阿哥堅定的搖搖頭道:“如果讓爺發現布日固德走私刀和火槍,那麽布日固德只有‘死路一條’了。”九阿哥語氣很是陰狠。
倉津問道:“那九阿哥自己走私刀和火槍呢?”
九阿哥笑道:“爺說了,會上奏折給皇上的,皇上若是喜歡,讓我順手帶來幾把,我也只有遵命。”
倉津嘆道:“做生意果然敵不過九阿哥。”
九阿哥拱手道:“承讓。”
十阿哥則趁機問:“不知道殿下什麽時候離開?”
倉津雖然在這裏只住了幾日,卻已經摸清九阿哥和十阿哥這兩人的性格,一個看着不着調但是該精明的時候不掉鏈子,一個看着憨厚直率但是心裏也是有譜的,所以十阿哥這樣問,倉津也不生氣,笑道:“沒準。”
九阿哥和十阿哥眼中充滿了失望了。
倉津忍不住笑了下,這兩人現在又變的迷糊了。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總算是解決了,只要倉津離開京城,以後怎麽樣他都好行事了,因此,九阿哥也終于愉快的回了後院,看見董鄂妙伊在那認真的看賬本,都忍不住過去親了下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臉噌的就紅了,現在是大白天,院子裏還有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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