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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微微拱手,轉身離開。
那邊九阿哥氣的要命,他什麽也沒做,怎麽好像什麽都做了似的。
九阿哥這下也不管皇上會不會再召見他,也不理會眼前的劉采薇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目的了,只蹬蹬下樓回家,九阿哥滿心的怒意,完全沒有發現,其實心中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食粹府,董鄂妙伊看着面前的馬車,轉頭看向小狗子,小狗子只道:“這是爺吩咐的。”
董鄂妙伊想了下,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做無謂的争辯,便上了馬車,小狗子也松了口氣,這才離去。
高竹出來的是董鄂妙伊已經走遠,高竹嘆口氣,心中悵然若失,他終究還是管不住自己,他居然希望九阿哥風流無度是個纨绔子弟,這樣或許……高竹臉色蒼白,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惡毒,他一直都希望董鄂妙伊幸福的。
九阿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高竹身旁,冷笑道:“你要記住你的身份。”
高竹回過神來,恢複之前那般儒雅斯文,道:“九阿哥也是。”
九阿哥手裏拿着馬鞭走到高竹身前,高竹并不畏懼,九阿哥拿着馬鞭輕輕的拍了幾下高竹的肩膀,露出一抹笑意,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生懼意:“你和她永遠都不可能,但凡有一絲可能,最終受傷的也是她,你的關注只會成為她的罪過。”
高竹聽了這話只覺的氣血上湧,嘴裏鹹鹹的,退後一步,壓制這種異樣的感覺,才道:“莫非九阿哥無力保護她?”
九阿哥畢竟比高竹年輕幾歲,且從未受過波折,哪裏遇見過高竹這樣的,因此受不住激,道:“爺當然有能力保護,不然……”剛才一句話就要了董鄂妙伊的命。
高竹點頭道:“希望九阿哥記住這話。”
九阿哥冷笑道:“爺再提醒你一遍,你好好當好你的小太醫,你永遠也不能接近她。”說完轉身上了馬。
高竹擡頭看着九阿哥,既氣又羞,九阿哥一語中的,他只是個太醫,高竹已經恢複理智,剛才對董鄂妙伊的種種都如夢一般,他也只能在夢中,他和董鄂妙伊真的不可能有一絲可能的,便道:“九阿哥,我永遠都不會接近她的,我只是個太醫。”
九阿哥看了眼高竹,點了下頭,腳踢了下馬肚子,絕塵而去。
高竹看着九阿哥離開,其實,他們倆的事又關他何事?他不論是對于董鄂妙伊還是九阿哥來說,都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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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那邊快馬加鞭,董鄂妙伊這邊馬車緩緩而行,董鄂妙伊剛坐着馬車從側門進了九阿哥府,九阿哥就也騎着馬從側門狂奔而入。
這塊正好是九阿哥書房後的小園子。
董鄂妙伊還沒有下轎,轎夫婆子等人都跪了一地,董鄂妙伊剛想掀開簾子,就被一雙手給蓋住。
九阿哥給小狗子使了個眼色,小狗子明白,忙去了後院找鹦歌取福晉的衣服,九阿哥這才道:“都給我滾!”
衆人忙行禮後離開,難得的是并沒有聲響。
董鄂妙伊在轎中聽着怪吓人的,九阿哥生氣她可是第一次遇上,董鄂妙伊咽了下口水,奇怪,要說生氣也應該是她怎麽變成九阿哥了……
董鄂妙伊在馬車中時小狗子已經告訴她皇上就在酒樓裏,她登時就覺得腿軟,這女扮男裝算不算罪過還是要看皇上的心情,心情好,是她性子活潑,心情不好,就是她有辱皇室……
董鄂妙伊心中又有些愧疚,說不定九阿哥受到皇上的斥責了。
“出來吧。”九阿哥沒好氣的道。
董鄂妙伊才掀開簾子,見九阿哥還在馬上,面無表情,只頭微低的看着她,董鄂妙伊心中更加心虛了,懦懦的道:“爺。”
九阿哥嗯了聲,見董鄂妙伊還不下轎子,問道:“怎麽?不敢出來了?你也知道你做的好事?”
九阿哥指的是和高竹同座一事,董鄂妙伊卻以為是說自己女扮男裝的事。
董鄂妙伊不好意思的道:“爺,我腿有點軟。”她想到皇上就害怕,她嫁給九阿哥快一年了,但是對于皇上的感覺還是很模糊,心中更多的是敬畏之情。
九阿哥見董鄂妙伊可憐兮兮的,心中的怒氣不知不覺少了一半,下馬,扶着董鄂妙伊下車。
董鄂妙伊展顏一笑,道:“多謝爺。”
九阿哥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和董鄂妙伊生氣,恨恨的看着董鄂妙伊,這個小狐貍精,就知道把這招用他身上,不過她若是敢用到別人身上……
董鄂妙伊道:“爺,你攥的我手疼。”
九阿哥回過神來,剛想安撫,看到董鄂妙伊眼中的小小得意,一下子将董鄂妙伊拉到懷裏,一手摟住董鄂妙伊的腰,一手将董鄂妙一頭上的瓜皮小帽扯下,長發散開,董鄂妙伊在陽光下顯得很是妖嬈。
九阿哥捏住董鄂妙伊的下巴,道:“你,永遠都是我的。”聲音不自覺的沙啞。
董鄂妙伊這個時候才發覺九阿哥的不對勁,想了下,道:“爺,我和高太醫不過是偶遇……我們……”
九阿哥怒道:“閉嘴,以後不許提他。”
董鄂妙伊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道:“爺,難倒你不相信我?我和他怎麽可能,我……”董鄂妙伊已經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她是萬萬沒有想到九阿哥會這麽想,董鄂妙伊只覺得自己對九阿哥的一往情深都付之東流了……
九阿哥眯着眼道:“你們當然不可能,這和我相信不相信你沒有關系,你的嘴裏不許吐出他的名字,你的眼中也不能出現他身影。”
九阿哥其實只是單純的吃醋,确實和信任不信任沒有關系,可是,在董鄂妙伊眼裏,高竹之前是奴才,現在是他姐夫,縱使高竹曾經喜歡過她,可是她已經成親,高竹也成親,便是遇見了說幾句話又怎樣?
九阿哥見董鄂妙伊眼中還有遲疑,很是不高興的,指尖微微用力,冷聲道:“爺和你說的,你聽見了麽?”
董鄂妙伊何時受過這種對待?又何曾有人這樣兇過她?眼中已經蓄滿了淚,只咬着下唇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見董鄂妙伊這樣,很是心疼,可是又說不出他是太過喜愛,太過害怕,他只能一遍一遍的說不讓董鄂妙伊見高竹。
九阿哥放開董鄂妙伊的下巴,見下巴有塊紅了,他哪裏想到董鄂妙伊皮膚這麽嫩,心中很是後悔,伸手過去揉,卻被董鄂妙伊打開。
董鄂妙伊恨恨的看着九阿哥,道:“你……你怎麽不說你還和一個不明不白的女子拉拉扯扯呢。”其實這事董鄂妙伊在回來的路上就想明白了,會出現酒樓這種地方的單獨女性,怕也不是正經的,再說九阿哥就算是真有什麽想法也不會傻到當着她的面的,最後,就算他們之間真有貓膩她又能怎樣?還不如裝作不知道呢。
九阿哥道:“爺說你呢,你攀扯爺幹什麽?”頓了下,又道:“更何況這是一回事麽?”
董鄂妙伊道:“怎麽不是一回事?爺能保證以後不納妾?”
九阿哥已經被董鄂妙伊氣的說不出話來,這種獨房專寵的話她也說的出來!
這話要是傳出去,董鄂妙伊的名聲就完了,要是再讓皇上、娘娘知道,他們什麽也不用做,只派兩個嬷嬷過來“幫忙”,指幾個秀女過來“服侍”,在晉封個側福晉“協理”,他也不能時時盯着後院,董鄂妙伊就有苦說不出。
不過九阿哥差點就回答能,有了董鄂妙伊他還要別人幹什麽?但是這話意會就成了,怎麽能說出來呢。
兩人一時不說話,董鄂妙伊掙脫九阿哥的懷抱,眼淚已經流出來了,哽咽道:“你看你都不能保證。”
九阿哥拍了下腦門很是無奈,見董鄂妙伊傷心流淚了,盡量用委婉的語氣道:“我納不納妾與你見高竹有什麽關系,難不成我納妾,你就要見高竹?”最後語氣忍不住又高聲起來。
董鄂妙伊道:“這和他有什麽關系?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爺為什麽就不信呢?”
九阿哥道:“你當然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既然沒有任何關系,又為何見面呢?”
董鄂妙伊也無奈了,道:“今天不是正好碰見了麽?你離開了,下面都是些不認識的男子,他正好邀我上去,我想上去等着爺也一樣,就上去了。”
九阿哥一愣,道:“合着還賴爺了?”說實話,九阿哥完全不明白他倆為啥吵架,他只是希望董鄂妙伊心中只有他,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董鄂妙伊根本不在意高竹?
董鄂妙伊說什麽,小狗子和鹦歌捧着服飾過來……
☆、074情深意和互不知
小狗子和鹦歌見狀都跪下低着頭,恨不得自己沒有長耳朵和眼睛,董鄂妙伊這個樣子,若是普通奴仆看了,怕是都會一碗藥毒啞發賣了。
董鄂妙伊伸手擦擦淚轉身背過去。
九阿哥道:“你,把馬牽下去。”
小狗子連忙躬身将牽着馬離開,倒是先離開這是非之地了,只留鹦歌跪在旁邊發抖。
九阿哥本想安慰幾句,董鄂妙伊卻冷漠的道:“鹦歌服侍我更衣。”
九阿哥恨恨的甩了甩袖子,道:“去書房裏更衣吧。”
董鄂妙伊不理會九阿哥,自是去了書房,鹦歌忙向九阿哥行禮,跟着董鄂妙伊進了書房。
九阿哥離開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只在書房外面等着,越想越後悔,剛才他太激動了,也不知道董鄂妙伊疼不疼,又想到董鄂妙伊倔強的模樣,又覺得這小妮子甚是不聽話,恨不得好好教訓一番。
正想着董鄂妙伊已經換好衣服,看起來又是那個端莊的九福晉,九阿哥心中悵然,竟然有些懷念董鄂妙伊剛才的妩媚,九阿哥見董鄂妙伊眼睛紅紅,知道董鄂妙伊肯定在書房裏又哭過了,心中嘆口氣,走到董鄂妙伊身前。
鹦歌則連忙退到一旁,眼觀六路,別讓其他人誤闖了這。
董鄂妙伊低着頭,淡淡的問道:“爺還有什麽吩咐。”
九阿哥問道:“疼麽?爺沒輕沒重的……”
九阿哥話還沒說完董鄂妙伊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唬的九阿哥也不知道怎麽,只幹着急。
董鄂妙伊深吸一口氣,帶着鼻音道:“不疼。”
九阿哥哦了聲,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幹巴巴的道:“我不認識那個女子,她下樓的時候差點跌倒,我怕驚到皇上就扶了一下……”
董鄂妙伊擡頭看着九阿哥,道:“我和高竹也不會有任何關系的,不過是湊巧見到了……”
得,倆人又談不攏了。
其實董鄂妙伊多想想,就應該明白九阿哥的想法了,這不是信任和有沒有關系的事,從根上講兩人都不希望對方和異性有接觸。正如董鄂妙伊知道九阿哥和那女子沒關系,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一樣。
九阿哥很是不耐煩,怎麽就這麽費勁,九阿哥沉聲道:“我說過了,不管有沒有關系,你們都不許再見面。我不想再重複說了。”
這話在董鄂妙伊耳中就是不信任的意思,她有一種被豢養的感覺,被限制的感覺,可是她卻無力反駁,也沒有反駁的理由,這一刻,九阿哥是尊她是卑,九阿哥是主子她是奴才。
當董鄂妙伊接受這些的時候,心疼的厲害,董鄂妙伊只閉上眼點點頭,不明白九阿哥為何要糾結這些,她和高竹再見面的可能少之又少。
九阿哥見如此,心中并沒有想象的高興,反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也不懂董鄂妙伊為何這麽心不甘情不願的。
他總覺得自己把董鄂妙伊推的越來越遠了……
傍晚,八阿哥和十阿哥過來,一個暗中打探九阿哥今天如此低調來文會到底是何意,一個是關心九阿哥。
兩人目的或許不同,但是建議卻是相同,為了董鄂妙伊的安全,這幾日還是先淡淡吧,他們都看的真切,九阿哥擁有的可是大清最美的女子……
九阿哥煩的要命,董鄂妙伊那裏就夠他受的了,現在還要擔心皇阿瑪出手,九阿哥真是覺得流年不利,根本不理會八阿哥的打探,匆匆将這兩人打發走,便想去正院找董鄂妙伊……
走到正院門口,九阿哥停下腳步,他是不會讓皇阿瑪動董鄂妙伊的,更何況,他覺得皇阿瑪也沒有那麽多閑心對付董鄂妙伊,不過是個小女子,他又不是太子。但是如果皇阿瑪真想辦董鄂妙伊,那他越維護董鄂妙伊死的越快,又或者反過來說,他越維護董鄂妙伊皇阿瑪越注意董鄂妙伊。
因此八哥他們說的主意也不錯,九阿哥在正院門口站了一刻鐘,還是轉身離開了,來日方長,還是先打消皇阿瑪的注意吧,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哄回董鄂妙伊……
院子裏,鹂語進來,輕聲道:“主子爺離開了。”
董鄂妙伊和往常一樣,看着賬本,也沒顯出來不高興,只是平靜的問道:“去哪了?”
鹂語頓了下,道:“去了兆佳格格那裏。”
董鄂妙伊這才頓了下,道:“哦,兆佳氏。”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董鄂妙伊雖然還看着賬本,但是一頁也沒有翻,只在發愣。
鹦歌看了眼鸶啄,鸶啄微微搖搖頭,鹦歌嘆口氣。
這鸶啄原是內務府的侍女,最會調胭脂,董鄂妙伊收在身旁當貼身丫頭,也算是安撫內務府那邊的人,鹂語則去了外面,幫着大嬷嬷理事,因此董鄂妙伊現在的大丫頭是鹦歌,鸶啄次之。
鹦歌小心的在董鄂妙伊身旁的道:“主子,有些晚了,不如明兒個看?”
董鄂妙伊點點,鸶啄上前拿去賬本,鹦歌服侍着董鄂妙伊更衣,董鄂妙伊問道:“幾點了?”
鹦歌回道:“八點一刻。”
董鄂妙伊笑道:“還早,我歪着,你給我念段書吧。”
鹦歌忙應下。
鹦歌很快就明白董鄂妙伊不是真的想聽書,而是在等九阿哥,說起來九阿哥這快一年的時間雖然也曾去兩個格格那裏,但是多是因為回來晚怕擾了主子,沒有一次是這樣“明目張膽”去的。
又過了約一個小時,董鄂妙伊揮揮手,道:“不用念了,都休息吧。”她不等了,其實她在九阿哥去兆佳氏那裏時就明白,九阿哥不會過來的。
今天的事,董鄂妙伊細想想,也覺得自己太過沖動,明明學過那麽多怎麽轄制男人的招數,面對九阿哥卻一招也使不出來。
董鄂妙伊搖搖頭,她是敗在九阿哥手裏了。
董鄂妙伊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她可以不見高竹,他可以不見其他女人麽?
兆佳氏的院子裏。
董鄂妙伊睡不着,九阿哥又何嘗睡的着?
其實他一來這裏就後悔了,恨不得回去找董鄂妙伊,但是,要來就不能走,不然董鄂妙伊在這後宅就更不好辦。
好在,他選了兆佳氏,兆佳氏沉穩點,不愛說話,這樣不會煩他。
只是兆佳氏并不這麽想的,她之前的那點沉穩一來是本性如此二來是給宜妃看的,現在出宮了,她自然也該給自己打算打算了。
兆佳氏知道九阿哥喜歡柔美的女人,她是比不過福晉妩媚風流,但是她本身也不差,九阿哥吃慣了甜的偶爾嘗嘗清淡的沒準就合了胃口呢。
因此兆佳氏得知九阿哥好像和福晉吵架了,就已經妝扮好了只等着九阿哥來,果然,九阿哥先來了她這裏,可見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喜歡和一個安靜的人待着。
兆佳氏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不急着勾引九阿哥,她更想成為九阿哥的解語花,這樣九阿哥以後心情不好了就會想起她,她在九阿哥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以後還怕沒有機會同九阿哥親熱麽?
其實兆佳氏開始想的不錯,心煩的人喜歡喝安靜的待着,但是她不自量力的想當九阿哥的解語花就太高估自己了。
平日裏九阿哥若是說兩句朝廷上的事,董鄂妙伊雖不敢應對,但是也知道九阿哥口中的人名;若是說生意上的事,就更中董鄂妙伊下懷;若是說西洋的事,董鄂妙伊比九阿哥還感興趣。
因此這兩人總能聊的上。
這些你對兆佳氏說,兆佳氏只會滿臉的茫然,或者溫溫柔柔的說,爺,總會過去的……
怎麽當解語花。
只是,在兆佳氏腦中,溫柔可以化解一切……
因此,兆佳氏在九阿哥身旁前前後後的忙碌不但不能讓九阿哥心情好一些,反而更心煩了。
九阿哥将茶杯猛的放在小幾上,道:“你坐着吧,不必顧慮爺。”他現在腦子裏不是高竹和董鄂妙伊在一起的場景,就是皇阿瑪說的話,還有董鄂妙伊說的那些話。
兆佳氏便坐在床邊安靜的繡花,心裏卻開始焦急,九阿哥怎麽和以前變的不一樣了……她是第一個進阿哥所的,自認相當了解九阿哥,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九阿哥。
兆佳氏還是坐不住,便走到九阿哥身旁,輕聲道:“爺,不如躺下休息吧,有什麽煩惱,睡一覺就好多了。”
九阿哥擡頭看向兆佳氏,兆佳氏略施粉黛,也算有幾分姿色,穿着一身柳色寝衣,是很清新,聲音溫柔可人,九阿哥何嘗不想就幹脆醉在美人懷裏,一下子忘記今天的事,他是皇子,害怕沒女人?
但是,他發現他居然沒有興致沒有*,并不是随便一個女人就可以代替董鄂妙伊的,沒有人能代替董鄂妙伊,他已經淪陷的這樣深。
九阿哥終于深刻的明白了董鄂妙伊對他的重要性唯一性,一生一世一雙人?以後再不納妾?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九阿哥看向滿臉期待的兆佳氏,閉上眼,點了下頭,兆佳氏欣喜的服侍九阿哥更衣……
☆、075挑撥離間打擂臺
兆佳氏怎麽也沒有想到九阿哥真的只是躺在床上睡覺,或者說是閉目養神……
九阿哥睡都睡不着了,更別說有什麽興致行房了,他又不是種馬!
九阿哥在床上躺了一會,實在睡不着,尤其是兆佳氏還總若有似無的碰他,擾的他煩躁,便幹脆道:“你躺着吧,爺睡不着。”說完站起來站在窗前。
羞的兆佳氏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九阿哥這樣實在是太下她面子,她以後還如何在後院立足?
只是兆佳氏也明白九阿哥今晚沒有心思了,強忍着再次勾引九阿哥的想法,只穿着一件粉色肚兜一條白色長褲下床,拿了見披風走到九阿哥身旁,給九阿哥披上,道:“爺,晚上有些涼,披着點吧。”
九阿哥看也不看兆佳氏,只嗯了聲。
兆佳氏咬了咬牙,輕聲道:“爺,妾聽說您和福晉吵架了……”
九阿哥轉頭冷聲道:“你聽誰說的?”
兆佳氏一頓,連忙道:“妾看您來時氣色不好,福晉不向往常那樣沒關心您……所以猜的。”
九阿哥不說話,算是認了。
兆佳氏緊緊攥着拳頭,但是面上卻是柔情小意,道:“爺和福晉不管怎麽生氣,都是一家人,福晉哪裏舍得爺,,也別生氣了。”
九阿哥冷哼一聲,道:“她……”想說她才不會舍不得呢,但是畢竟面對的是兆佳氏,這話還是咽下去了。
兆佳氏心思玲珑自是猜到九阿哥想說什麽,笑了下,道:“爺,不如妾身去叫水?福晉知道了,明日就會請爺過去了。”
大晚上的叫水,大家自是明白怎麽回事。
九阿哥想了下,道:“也好。”頓了下道:“晚上畢竟涼,你也多穿件。”
兆佳氏屈膝道:“多謝爺惦記。”
當晚,兆佳氏當真故意洗了兩回身子。
九阿哥雖然覺得這樣做也不是很妥當,但是想着董鄂妙伊說不定因此就向他告饒,她一撒嬌,他順勢哄哄,這事也就過去了,再說,也讓她嘗嘗吃醋的味道。想着九阿哥就覺得困意來了,只盼着趕緊睡着第二日醒來好去董鄂妙伊那裏,便睡着了。
哪裏管兆佳氏真洗假洗……
第二日一早九阿哥醒來也不讓兆佳氏服侍,自顧自的起來,匆匆穿上衣服去了正院,恨的兆佳氏只覺得喉嚨裏有火燒似的,這一冷一怒,一羞一怒,兆佳氏沒幾日就生病了……
正院,董鄂妙伊有一口沒一口吃着小米粥,眼神發愣,她自然明白兆佳氏要了兩回水代表着什麽,只是她又能如何?九阿哥寵幸自己的小格格,誰也說不出錯了,又不是沒有幸過,只是,他們之前畢竟争吵過,現在,大概全府都在看她要怎麽辦吧。
阿瑪說她要抓住九阿哥的心,額娘說她要鬥,大伯母說要知道尊卑,他們說的都對,可是他們都沒有告訴她,心會疼的厲害。
正想着就聽見外面腳步聲,請安聲,不用說肯定是九阿哥來了。
董鄂妙伊手抖了下,她還沒有想好怎麽面對九阿哥呢。
九阿哥一進來,就看見董鄂妙伊神情緊張,心下有些滿意,只等着董鄂妙伊說兩句軟話,他就好好安慰一番,九阿哥大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董鄂妙伊見九阿哥眼下有些烏青,但是卻帶着笑意,只覺得肯定是九阿哥昨晚爽快了,心中百般不高興,更不想理會九阿哥,只屈膝道:“給爺請安。”
九阿哥卻想董鄂妙伊早這樣乖乖的多好,道:“嗯,吃早飯呢?”他心情一好,也覺得有些餓了,昨晚就沒有吃多少。
董鄂妙伊心中冷哼,再別人床上吃飽了,又想來她這吃,沒門,便道:“已經吃完了,撤吧,別礙着爺的眼。”九阿哥剛想說什麽,董鄂妙伊輕笑道:“爺莫非沒在兆佳格格那裏吃飽?看來兆佳格格伺候的不行。不然怎麽巴巴的跑到我這裏。要不明天再給爺納幾房美妾?”
九阿哥一愣,看着董鄂妙伊得意的笑容,董鄂妙伊沒有吃醋?這是怎麽回事?九阿哥心亂糟糟的,只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爺,吃飽了。”
董鄂妙伊便道:“你們愣着幹什麽,撤了吧。”
侍女們都低着頭将碗碟收下去,誰都能看出來九阿哥根本就沒有吃……
董鄂妙伊又道:“那爺來這有什麽事?”
九阿哥冷哼道:“沒事。”轉身便走了。
待到九阿哥走了,鹦歌才小聲勸道:“主子,主子爺看着好像也是後悔了,您何必……”
董鄂妙伊甩了下袖子道:“吃完了後悔了,早幹什麽去了。”說完就坐在一旁生悶氣,其實她心中也後悔剛才不該那樣,給九阿哥一個下坡,兩人說不定就會和以前一樣了。
以前……怎麽可能就和以前一樣了呢,一切都不一樣了。
董鄂妙伊長出一口氣,硬着頭皮處理庶務,她可不能露出弱勢,讓別人看低了。
書房,九阿哥煩躁的走來走去,他寵幸了別人,董鄂妙伊不應該吃醋麽?難道不應該向他求饒麽?不過看起來是生氣了,而且好像是氣過了,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呢?
本來九阿哥在宜妃手下練的自認很了解女人,但是到了董鄂妙伊手裏,九阿哥完全使不出力……
九阿哥站住,招來小狗子,道:“你去看看福晉在幹什麽?”
如果偷偷哭的話,他就過去安慰安慰……
一炷香後。
“回爺的話,福晉在挑選料子,安排冬衣,說今年新開府,一人多做一件,還問爺……”
九阿哥挑了一下眉,道:“問什麽?”
小狗子低着頭道:“問爺是不是想給兆佳格格多做兩套。”
九阿哥一怔,一腳将小狗子踢出,道:“誰讓你去問福晉了,廢物!”
小狗子只跪在地上,也不敢讨饒,哭都不敢哭,免得鼻涕眼淚的惹的主子厭惡。
九阿哥不理小狗子,回去看了半個時辰的書,然後又走出來,道:“你去看看福晉幹什麽。”
小狗子連忙道:“是。”然後一瘸一拐的跑。
一炷香後,小狗子顫顫巍巍的回來,小心的道:“爺,福晉與完顏格格一起挑選料子呢。”
九阿哥臉色陰沉,莫非這董鄂妙伊不在乎他?不,不,這不可能,他還是有這點信心的,他是董鄂妙伊的丈夫,他是董鄂妙伊的主子,他是大清的皇子,董鄂妙伊不會不在乎他的。
其實九阿哥這樣想就已經是一種不自信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董鄂妙伊相敬如賓的情景了……
九阿哥就這麽黑着臉在院子裏站了一碗茶的時間,然後擡腳就去正院了,小狗子吓的只跟在一旁,相當擔心福晉,九阿哥要是耍起混來,沒有幾個人能制得住。
正院,董鄂妙伊看着這漂亮的布匹,又有完顏氏一旁小意陪着,心情才稍微好一點點,兩人正商量着,今年是多做一套披風還是多做一套旗袍,就見九阿哥風風火火的進來。
董鄂妙伊也吓到了,只站起來愣愣的看着九阿哥。
完顏氏則沒有董鄂妙伊的膽子,已經跪下請安了,屋裏滿滿當當的婆子侍女都跪下了。
九阿哥誰也不看,只盯着董鄂妙伊,然後冷聲道:“都出去。”
呼啦啦的人都出去了,只鹦歌擔心的董鄂妙伊,不敢走,跪在一旁,小狗子忙拉着鹦歌出去,在門口輕聲道:“你怎麽什麽都不懂,你在那跪着,不是讓兩個主子說不上話麽?”
鹦歌還是擔心看着門內,道:“我擔心主子……”
小狗子冷笑道:“你得明白你的主子到底誰。”
鹦歌一時不說話,這府上所有人,包括董鄂妙伊都是九阿哥的奴才。
屋內,董鄂妙伊梗着脖子,努力保持鎮定,但是腿卻不如自主的發抖。
九阿哥盯着董鄂妙伊半晌沒說話,才輕輕的道:“你為什麽怕我?”他要的不是董鄂妙伊的怕。
董鄂妙伊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九阿哥伸手抹去董鄂妙伊的淚,道:“你別怕我。”他突然不希望自己是董鄂妙伊的主子了,他們應該是平等的,他們是夫妻。
董鄂妙伊或許感覺到九阿哥的心思,也或許是初出牛犢不怕虎,也或者是她本來就不怕九阿哥,收起淚,直愣愣的看着九阿哥,惡狠狠的道:“誰說我怕你了?爺突然來是有什麽要吩咐的?”
“不怕就好。”九阿哥一笑,對,這才是他的董鄂妙伊,又道:“爺來就是要告訴你,你既然想給兆佳氏多做兩件衣服,那就做吧。”九阿哥剛才已經想明白了,董鄂妙伊就是故意裝淡定要他難受,那他就看看最後誰難受!他也不是好欺負的。
要不說兩人心意相通,董鄂妙伊也明白了九阿哥意思,別以為她怕,那他們就看最後誰先投降吧,董鄂妙伊笑道:“好啊,兆佳氏有了,完顏氏服侍我也挺盡興的,那就也賞兩套頭面吧。”
九阿哥笑着點點頭,道:“好啊。”
“好啊。”
九阿哥甩了下袖子,又氣沖沖的離開正院,門口的小狗子忙跟着離開,心裏只納悶,剛才明明兩人就要和好了,怎麽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幾天,不僅九阿哥府上下,就連其他府裏都知道,這九阿哥和九福晉打起了擂臺……
☆、076獻壽禮流言風波黃金票一百,加更
十月,皇太後六旬萬壽節,各府都各處尋摸好東西送入宮,董鄂妙伊也為此發愁,東西重了,怕宜妃不高興,東西太過普通又怕落了五爺的面子。
後來還是大福晉提點她:“九弟妹,你現在沒有孩子呢,以後你就明白了,沒有人比當額娘的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董鄂妙伊想了下,笑道:“多謝大嫂提醒,想來娘娘更是如此。”只要對五爺好的,宜妃肯定都樂意的,更何況不過是給太後送個禮物。
大福晉見董鄂妙伊明白,就道:“真是個聰明人,我當年若是有你三分也少走不少冤枉路呢。”說完,拿着手絹掩着嘴咳嗽了幾聲,然後又道:“這幾日天氣涼了,前幾晚凍到了。”
董鄂妙伊聽聞大福晉身體不好才過來看看的,也順便讨教一番,便擔心的道:“不知道太醫怎麽說的?”
大福晉笑着搖搖頭,又咳嗽了幾聲,才道:“沒請太醫,就是小咳嗽,每年總要咳嗽一兩聲,就是今年早些。”頓了下,多少有些驕傲的道:“再說,剛過完頒金節又道了太後的萬壽節,我這還要看着點,等這段時間過去再說吧。”現在福晉裏能拎的出來就只有她和八福晉,八福晉還太年輕,再說她倆也算是親妯娌,最後拿主意的還是她,後宮若是有什麽大事也喜歡叫她去參謀,她難免就累了些,而且其實這病,是因為前幾日她小産了……她都三十的人,實在是羞于說出去,因此只是暗暗的請了大夫調養,誰也不知道。
現在她這要是一請太醫,這小産的事就傳出去了,而且萬壽節的事說不得便從她身上落到別人身上了,她素來要強,自是不願這樣的。
董鄂妙伊本還想勸大福晉這些日子不要太勞累不如放一放,聽大福晉這樣一說,也只能咽下去,只道:“那大嫂也要記着,別等一忙又忘記了,那就只能等年後了。”一過年,除非生産,不然她們也都鮮少叫太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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