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二回合,董鄂妙伊再敗
道:“不過皇阿瑪并不知道?”
董鄂妙伊一愣,有些懵,為什麽她聽不懂胤禟的話?想了下,問道:“爺的意思是說,我同爺一起去,但是皇阿瑪不知道?”
胤禟點點頭。
董鄂妙伊又默默的坐下。
胤禟道:“爺是不會再讓你單獨留下的,爺放心不下。只能委屈你了。”胤禟說着,摸着董鄂妙伊的發絲。
單純的說來,若是沒有孩子,董鄂妙伊還能勉強同他一起去,就如同那些官員外放一樣。
但是董鄂妙伊是當家主母,家中有孩子不說,身為皇子福晉,還有各種的迎送往來,也就是現在董鄂妙伊被病重,不然,便是偷偷去難度都很大。
董鄂妙伊舔了下嘴唇,慢慢縷清思緒,道:“我扮成爺的小妾?”
胤禟眼睛一亮,笑道:“你願意的話也可以。”
董鄂妙伊心裏當然是想去的,便是偷偷去,也是可以的,只是……董鄂妙伊道:“孩子們怎麽辦?”
胤禟想了下,道:“只能送到娘娘那裏了。”
董鄂妙伊當然是舍不得孩子們的。
胤禟道:“以你病重為借口,将筠貞筠心送到宮中,弘晸本就在宮中念書……筠靈……”
宜妃曾經說過不會當筠靈為孫女的,況且筠靈确實不是胤禟親生的,是高竹的女兒,宮中見過高竹的人不少,若是看出些蛛絲馬跡,誰都不好,便道:“筠靈和陳姨娘在府中,爺留下人好好看着,不會有問題。”
董鄂妙伊坐了一會,道:“爺,讓我想想。”
胤禟點點頭,道:“沒事,你若不想去,爺也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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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妙伊一聽,奇怪的問道:“皇上為何派爺去廣東?”
胤禟笑了下,道:“還是銀子的事,不過是幫着皇阿瑪掙銀子罷了,爺去不去一樣掙銀子。”說着帶了些自豪。
董鄂妙伊笑了笑,道:“這事,我想想吧。”
胤禟應下。
胤禟沒說的是,皇上安排他三天後就出發……
三天後,董鄂妙伊驚訝的看着門口的馬車離開,還有侍衛,反正除了胤禟沒有在其中,其他該走的都走了,就好像胤禟跟着似的……
此後,胤禟便只在府中待着,反正對外他已經離開了京城,肯定不能出現了。
董鄂妙伊忍不住問道:“爺,皇上打算讓你在外面多長時間?”
胤禟比劃了一個“二”的姿勢,董鄂妙伊問道:“兩個月?”
胤禟笑道:“兩個月爺還去什麽?剛到那沒兩天就得回來,兩年多吧。”
董鄂妙伊道:“那我要是不去。爺就打算在府裏悶兩年?”
胤禟點點頭,笑道:“反正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的。”
董鄂妙伊心裏有些感動。
胤禟道:“去吧,你不用擔心孩子們,爺已經和娘娘說過了,她也是贊同你去的。”
董鄂妙伊眼圈一紅,宜妃真的是個好婆婆。
這時筠心跑出來,道:“額娘,心兒也想和額娘去。”
胤禟揉揉筠心的腦袋,道:“你還太小。”
筠心吐吐舌頭,道:“就知道額娘這麽說。”又看向胤禟道:“阿瑪只疼額娘,都不疼心兒了。”
胤禟摟過筠心,戳了下筠心的腦袋,道:“阿瑪最疼你,還這樣說阿瑪,阿瑪的心都碎了。”
筠心聽了,将耳朵貼在胤禟胸膛,道:“阿瑪騙人,明明還在跳。”
董鄂妙伊無奈,笑罵道:“真是口無遮攔,什麽時候能斯文些。”
筠心朝胤禟扁嘴巴,道:“阿瑪,你福晉真兇。”
董鄂妙伊無奈笑,恨恨的戳了下筠心的腦門,道:“真是不知道像誰,我小時候可沒有你這麽皮。”
筠心躲在胤禟懷裏,道:“像阿瑪,長的也想阿瑪這麽漂亮。”
胤禟聽了,臉色變了變,董鄂妙伊只掩嘴瞅着胤禟笑。
筠心又鬧道:“心兒要和額娘一起去。”
胤禟與董鄂妙伊相視一眼,都搖搖頭,若真是皇上下旨還好,畢竟董鄂妙伊都是偷着去的,不好再帶個笑拖油瓶。
胤禟便哄道:“乖心兒,這次只能帶額娘去,等心兒長大了,有姑爺帶着心兒出去玩,難道那時候也可以帶着額娘麽?”
筠心想了下,道:“才不帶額娘呢,額娘太啰嗦。”
董鄂妙伊眯着眼瞪了眼筠心,筠心縮進懷裏,道:“那好吧……那要是皇瑪姆讓我去呢?”
宜妃?宜妃可不會管這些事。
胤禟便道:“好,要是你皇瑪姆讓你去,你就可以去。”
筠心拍着手笑道:“阿瑪不要騙人哦。”說着伸出小拇指。
胤禟無奈的與筠心拉鈎鈎。
就這樣,董鄂妙伊跟着胤禟去廣東的事就定下來了,只是胤禟還是不着急,只在家悶着,将董鄂妙伊準備的行禮挑三揀四一番,樂此不疲……
董鄂妙伊不知道胤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無奈任胤禟耍賴。
終于,大概半個多月後,皇上暗中派人去了就貝子府,兩人私下談了兩個時辰,第二天又來了,待到第三天,胤禟才道:“咱們啓程吧。”
☆、167胤禟妙伊被忽悠
一輛寬敞大氣的馬車走在鄉間,前後有幾個年輕的小厮騎着馬,後面還有一輛稍微小一點的馬車,應該是丫頭婆子坐的馬車。
看着不過就是一家普通的商戶出行,但是細看可以看出那些年輕的小厮不同于普通的小厮,他們背脊挺直,騎馬的姿勢甚是标準,眉眼間還帶着些許的戾氣。
這是宮中侍衛才有的氣勢。
車裏就是九貝子胤禟和福晉董鄂妙伊。
現在還未到夏天,很是涼爽,正是出行的好時候。
胤禟掀起窗紗道:“這裏看着倒是有幾分野趣。”窗外不過是鄉間小道,視野頗寬闊,有時能看見些野花,很是寧靜惬意。
董鄂妙伊看了眼外面,道:“還成吧。”心情完全沒有在風景上,心裏還是想着筠心幾個孩子。
宜妃以董鄂妙伊“病重”接筠貞、筠靈進宮。
董鄂妙伊心中對宜妃很是感激,她自康熙五十年就沒有見過宜妃了,只因為皇上讓她“病重”。
這獎金兩年她幾乎都沒有出過九貝子府,便是有五福晉、十福晉過來探望,她多以養病為借口不見,漸漸的也就沒有人過來了。
衆人都猜測她說不好和三福晉差不多……
知道她沒有事的就只有胤禟、宜妃。
其實直到這幾日她才明白,她的處境有多危險,難怪胤禟要帶她出來。
皇上怕是有心滅口的。
若非宜妃和胤禟頂着,她或許早就香消玉殒了。
董鄂妙伊只怪胤禟對她什麽也不說,可是,就是說了,她也沒有什麽辦法,難不成真順了皇上的意,自盡?
董鄂妙伊長出一口氣,便是這次出門,也是胤禟威脅皇上得來的,反正不帶她走,胤禟就不走,皇上對于胤禟無賴的行為無奈,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人不知道她出九貝子府就成。
董鄂妙伊總覺得這事還是有蹊跷,皇上怎麽會治不了胤禟呢?
怕是胤禟這次去廣東還有其他用意吧。
胤禟見董鄂妙伊唉聲嘆氣的,摟住董鄂妙伊,問道:“可是想心兒她們了?有娘娘在,沒事的。”
董鄂妙伊擡頭看胤禟,胤禟三十出頭,當年的俊美少了幾分,但是并不妨礙胤禟外貌的出色,可以說胤禟更迷人了,幾乎可以用風華正茂這個詞。
董鄂妙伊道:“總覺得對不住爺。”
胤禟看着董鄂妙伊,笑道:“你我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董鄂妙伊道:“忍不住就想說,總覺得老天厚愛我,讓我遇到爺了。”
胤禟心下也有幾分動容,捏了捏董鄂妙伊的鼻子,道:“我也經常感謝上蒼。”
董鄂妙伊有些不相信,眼中露了幾分。
胤禟自是看出來了,笑道:“這是真的,論容貌,你我不相上下……你是大清最後的美人,爺是大清最俊美的男子。”
董鄂妙伊聽了忍不住嗤笑下。
胤禟繼續笑道:“論家世,你配得上爺。論才幹,你我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董鄂妙伊笑的已經忍不住揉肚子了。
胤禟也嘿嘿的笑。
過了會,胤禟又道:“爺不是沒有見過絕色,也有過一剎那的動心,但是,也不想讓你傷心,爺從來都不覺得委屈。從見到你的第一眼,爺就想将你放在身邊,老天如了我的願,我不能辜負上蒼,也不能辜負你。”
董鄂妙伊停下笑,眼中水汪汪的,道:“爺……”
胤禟低頭親了下董鄂妙伊的唇,将她想說的話吻下去,又道:“你從來都沒有覺得爺無能過,你永遠都覺得爺是最好的……”在胤禟心底,這單純的崇拜曾經給過胤禟自信。
董鄂妙伊奇怪的道:“我從來都不懂,爺為什麽覺得自己無能。”
胤禟撲哧笑了,就是這理所當然的信任,讓他珍惜。
胤禟想了下,道:“你沒有想過讓爺繼承皇位?”
董鄂妙伊搖搖頭,道:“爺不喜歡當皇上的,爺和我一樣,就喜歡白花花的雪花銀。”
胤禟聽後無奈大笑。
對于胤禟和董鄂妙伊來說,他們生來便得到了許多東西,他們只能努力扮好自己的角色,不妄想給多的,也不妄自菲薄。
一路上,馬車裏京城傳出這種大笑,驚動了樹上的鳥兒,身旁的侍衛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已經溫和了許多。
胤禟并不急着去廣東,皇上交代他的兩件事對他來說都簡單,因此只慢慢的沿路而行,看着途中的風光。
這馬車是胤禟特意為了這次旅行設計的,外面看着很普通,其實裏面很大,很舒适,這是胤禟吸取上次去福建的教訓。
胤禟忍不住和董鄂妙伊抱怨:“不是爺說老十,簡直粗的不能再粗,哪裏是皇子,根本就是兵蛋子。”
董鄂妙伊拍了胤禟到:“十弟這麽幫着爺,爺還這樣說十弟。”當初若是沒有老十給的二十名親兵,那事可不見那麽容易解決。
胤禟道:“又不是爺扯謊,幾天不下馬,馬車簡陋的好像是貨車,天天不茍言笑。”
正說着就聽由遠及近傳來馬蹄聲。
胤禟神色一變,聽着聲音很是急促,而且單從這馬蹄清脆而有力的聲音,胤禟便猜測這馬可不是普通的馬。
董鄂妙伊也有些擔心,莫非是皇上返回了?
胤禟拍了拍董鄂妙伊的手,道:“沒事的。”
胤禟的馬車已經停下,那騎馬而來的人過來是沖着胤禟,到了胤禟馬車的跟前才下馬,好像與侍衛說了什麽。
胤禟還沒有聽清什麽,就有人跳上馬車,道:“額娘、阿瑪,我來找你們了。”
胤禟和董鄂妙伊一愣。
董鄂妙伊緊接着道:“心兒?”
話音剛落,就見筠心進來,風塵仆仆的,一身普通長袍,扮成男子的樣子,頭上還帶着個瓜皮帽,看着就激靈,神采奕奕,很興奮的樣子。
董鄂妙伊一把摟住筠心,親了兩口,道:“有沒有想額娘?”
筠心點點頭道:“想額娘。”又對胤禟笑道:“也想阿瑪。”
胤禟可沒有那麽好忽悠,皺着眉頭道:“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筠心掩嘴笑道:“我就知道阿瑪準先說這個。”
胤禟挑了下眉,問道:“你怎麽來了?”
董鄂妙伊也回過神來,擔心的道:“你別是跑出來吧,宜妃娘娘知道麽?”
筠心笑眯眯的點點頭。
胤禟和董鄂妙伊一起皺眉頭。
筠心忙道:“我的意思是宜妃娘娘知道。”
胤禟兩人送了一口氣,他們也不認為筠心有辦法偷逃出宮。
董鄂妙伊板着臉問道:“不會是你太淘氣,宜妃娘娘不想要你才把你送回來吧。”
筠心不高興的撅着嘴巴道:“額娘!你怎麽可以這麽想人家!人家最乖了。”
乖?
呵呵!
筠心長的很像胤禟,現在穿着男裝,更像小版的胤禟,胤禟雖然還有些疑惑,但是其實心早就化了,只摟着筠心寵愛。
董鄂妙伊揉揉太陽穴,她這個女兒嘴甜的很,誰都能被她忽悠去三分,胤禟、宜妃都很是寵愛她,因此董鄂妙伊管的嚴一些,縱使最開始她很高興筠心來,但是這份心情下去了,心中便擔心女兒為什麽來這裏了,便繼續問道:“心兒到底是怎麽來的?又為什麽來?”
胤禟笑道:“是怎麽回事?”
筠心道:“是我求皇瑪嬷送我來的,阿瑪不是說了,只要皇瑪嬷同意就行麽?我就求皇瑪嬷。”
胤禟和董鄂妙伊對視一眼,這丫頭還真說動宜妃了?
筠心見兩人不信,便使勁點點頭,道:“是真的!不信,你看,皇瑪嬷的腰牌。”說着從懷裏掏出來給胤禟兩人看。
胤禟瞟了眼就知道沒錯,也就相信筠心了,宜妃寵孩子,什麽都做出來,便道:“既然皇瑪嬷給你了,你就收好吧。”
筠心得意的收起來。
董鄂妙伊還是不大信,問道:“你是怎麽求皇瑪嬷的?”
筠心道:“我就說額娘沒有我,肯定寂寞的,我也會想額娘和阿瑪的,人家總是做噩夢,睡不好,太醫來也不管用,都思念成疾了。”
董鄂妙伊心中信了一半,只搖搖頭,道:“真是不省心,指不定怎麽磋磨你皇瑪嬷呢。”
筠心吐了下舌頭。
胤禟道:“回去後要想皇瑪嬷請罪。”
筠心忙點頭,道:“女兒遵命。”
胤禟便命馬車繼續向前行,有了筠心在,馬車裏更多了許多歡笑。
其實,胤禟和董鄂妙伊猛地見到筠心,一時高興,都沒有深想,誰也不會認為一個小姑娘可以私自從宮裏出來,更何況筠心還帶着侍衛,因此也都沒有深問。
不說這些,單說若真是宜妃将人送來的,怎麽就會派一個侍衛一匹馬?再說筠心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就還有一件備有,剩下的就是幹糧,這也太辛苦了。
筠心只解釋趕路沒有多收拾,又說怕宜妃娘娘反悔才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兩個生意場上的老油條就被這麽根嫩草忽悠了……
七天前,翊坤宮。
宜妃焦急的道:“就這麽一個小姑娘,要是有個萬一怎麽辦……”
☆、168夜游花船湖仙來
胤禟并不急着去廣東,他在廣東也是有商鋪的,雖然為了讓太子下臺,他調用了一百二十萬兩,不過,也不算是傷筋動骨,這兩年恢複的差不多了。
而且事實上,這次,胤禟去廣東更重要的是想和那些洋人打交道。
一來是解決鴉片的問題,二來便是做生意。
胤禟對朝堂上的見解平平,但是對于生意上卻是敢稱第一的,洋人這塊絕對是個缺口,前景不可限量。
他之前已經向皇上交過奏折了,皇上沒有準,但是也沒有駁回,可見這是讓他試探呢。
這倒是激起了胤禟的鬥志。
心中慢慢籌劃怎麽做。
不過現在還在路上,既然有了筠心,速度就更慢了,胤禟還特意從江陵府過了一趟,其實他是打算走水路的,但是想來這次出行今生也就這一回了,便走了陸路,帶着董鄂妙伊和筠心多逛逛。
江陵府,算是胤禟幾人一路上比較大的城市,風景也是相當的美,胤禟便打算在這裏住幾日。
他也要在這裏見幾個比較重要的商戶。
胤禟在來之前便已經着人通知這裏的商戶了,而他住的地方也已經準備好了,是一家富商的宅院,這家富商姓郎,聽說和他門下的郎圖有那麽一星半點的關系。
胤禟現在的身份也只是從京城過來玩耍的富家子弟,除了少數親信,別人并不知道。
一入住這宅院,董鄂妙伊也被這裏的美輪美奂驚住了,飛橋流水,卵石小道,便是游廊上的窗戶也是鑲着琉璃……
一雙眼睛竟是看不過來。
好在董鄂妙伊與筠心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每年的新年大宴,那等氣勢不是小小宅院能比的,不過是心中驚訝一二而已。
她們住在上房,由郎家的主母陪伴,這郎太太快四十,一看就知道是江南女子,溫柔小意,好在是當家主母,多少還有些氣勢,這氣質倒是與董鄂妙伊有幾分像。
是個知禮的,想來也猜到他們有來歷,并不多說什麽,不卑不亢。
董鄂妙伊頗有好感,只道:“麻煩郎太太了。”
郎太太笑道:“夫人客氣了,能服侍夫人和小姐是妾身的福分。”說着微微屈膝。
董鄂妙伊點點頭,又被帶着進入閨房,郎太太笑道:“這被子褥子,都是新做的,夫人放心。”
房間不小,都是南方風格的家具,看着精致但是并不是很奢華,倒是隐隐透着大氣。
郎太太見董鄂妙伊沒有不滿意,便又道:“小姐便住在這後面的小閨房裏。”
筠心挑了下眉,奇怪道:“這裏還有房間。”
郎太太含笑點點頭,眼中帶過自豪,道:“從這裏的小門可以直接通到小姐的院子。”說着繞過一旁的百花争豔的屏風,居然有一個小門,一推,別有洞天,是一個小花園,還有一座小屋,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
筠心看着很喜歡。
郎太太笑道:“這小院還有一個門,從這門出去便是夫人閨房一旁的小道。”
這個小院落其實就是專門為閨秀準備的,有那淘氣的女孩子便住在母親身旁,無論是從哪個門出去,母親都會知道。
董鄂妙伊很是滿意,她知道筠心不喜歡被管束,但是畢竟是在外面,她也不放心筠心的,這裏正好。
郎太太見如此才松一口氣,這些人的身份她是不知道的,但是能讓夫君把宅子讓出來,肯定不是普通人,這些日子,江南的不少的人家被吵架,衆人心裏都怕的不行。
郎太太笑道:“夫人和小姐先休息吧,有什麽事便招呼妾身,妾身就在一旁的院落裏。”
董鄂妙伊笑道:“有勞郎太太了。”
郎太太忙道:“不敢當,不敢當。”便離開了。
筠心這才仰頭問道:“額娘,她家只是商戶?”
鹦歌與鸶啄過來服侍,鹂語被董鄂妙伊留在府裏照看。
董鄂妙伊點點頭,道:“嗯,聽說捐了個員外郎。”
筠心打量一番屋裏布置,啧啧稱奇,道:“那為何住的比咱們還好?”看着其實已經将很多更貴重的東西收起來了,但是仍是讓人驚嘆。
董鄂妙伊道:“貴女怎麽能發出這種聲音?”
筠心吐吐舌頭,道:“知道了。”
董鄂妙伊無奈道:“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但是在外面總要把規矩做足的。”
筠心這才受教道:“是額娘。”
董鄂妙伊這才道:“所謂天高皇帝遠不過如此。”
筠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女兒看,這裏子還是比面子要強。”
董鄂妙伊道:“就你鬼機靈,先去你屋裏住着吧,休息半日,等你阿瑪回來看看帶咱們去哪裏玩。”
筠心高興的拍拍手才去了那小院,鹦歌跟在身後。
董鄂妙伊嘆口氣,道:“真是越來越古靈精怪了,真不知道哪家敢要。”
鸶啄笑道:“小姐身份高貴便是到哪家都是他們的福分。”
董鄂妙伊笑笑,手摸着黃花梨雕百子鬧春的床沿,還是這些富人逍遙。
她一路看,看見過那賣妻賣女的人家,也看到過為富不仁的人家,這一路的見聞居然比她活了這麽幾十年的還多。
可見不是只有皇家有糾紛,也不是只有百姓家才無憂無慮。
胤禟一進來就見董鄂妙伊愣神,問道:“可是住的不滿意?”
董鄂妙伊笑道:“滿意,這裏還不滿意,難不成要住在天宮?”
胤禟這才瞧見董鄂妙伊穿的漢服,下身是桃紅色的馬面裙,上面是粉白色寬袖短襖,看着妩媚動人。
胤禟上前,輕聲道:“娘子,你真美。”
胤禟突然如此,董鄂妙伊臉一紅,嗔道:“都看了十幾年,還沒有看膩歪?又不知道在哪吃了蜜糖。”
胤禟無奈道:“娘子真是難伺候,誇也不行。”
董鄂妙伊才想說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眯着眼道:“爺晚上不會打算去那花船上游玩吧。”
胤禟一愣,道:“還真讓你猜中。”
董鄂妙伊冷哼道:“這江南瘦馬,湖上花船,早有耳聞。”
胤禟笑道:“爺什麽沒有見過,哪裏還在意這些?”
董鄂妙伊心中自然是信胤禟的,只是去那種地方,她當然不高興,便道:“既然如此,我也去。”
胤禟無奈搖搖頭,道:“也罷,去吧,讓他們包下一條船,你帶着心兒去賞花燈。”其實他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董鄂妙伊這才笑道:“好。還是爺好。”
胤禟道:“爺可知道筠心像誰了,原來是你,害的爺背黑鍋。”
兩人不過調笑幾句,胤禟換了件衣服,便又匆匆出去了。
到晚上的時候,果然包下一艘大船,還是三層船。郎太太和她兩個女兒陪着董鄂妙伊、筠心先上了船,在最上面。
郎太太笑道:“還是京城的人懂得疼愛媳婦,妾身是托了夫人的福,才能上傳。”
這商家太太就是會說話。
郎太太又向董鄂妙伊介紹她家的兩個閨女,一個十三四歲,只喚七娘,已經是亭亭玉立,舉止動作雖有些緊張,但是還算大方,另一個小一點的不過十歲,喚十一娘,看着很是可愛,規矩教的也好,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敢随意看。
董鄂妙伊讓鸶啄打賞後,便道:“你這兩個姑娘好,文文靜靜的,就盼着我家心兒也如此呢。”
郎太太笑道:“不過是小家子氣。”想了下,道:“七娘已經定了親事,跟在夫人身旁也是長長見識。”
董鄂妙伊并不明白郎太太為何說這個,只是點點頭,又道喜。
董鄂妙伊之前已經說過了,喜清淨只留着郎太太在身旁,沒有再讓其他的商家太太上來。
胤禟他們在二層吃酒,有那陪伴來的富商太太就在三層。
董鄂妙伊放眼望去,這湖上有數條大花船,十幾條小船,看着燈火輝煌。
這時二層已經傳出彈琴吟唱的聲音。
董鄂妙伊搖搖頭。
郎太太笑道:“是穿上的女樂,這些女子只賣藝。”
董鄂妙伊這才突然明白郎太太為何說七娘已經定親,這是怕她誤會這女孩子是給胤禟準備的,便道:“郎太太真是體貼。”
郎太太道:“都是妾身該走了。”
七娘、十一娘已經陪着筠心去船邊看,董鄂妙伊擔心的望去,見船沿有維護,又有熟悉水性的婆子站在一旁,心中才有些踏實,但還是讓鹦歌過去看着。
董鄂妙伊便與郎太太聊天,不過談南方風俗,吃食罷了。
聊着聊着,便說起去年抄的幾戶人家,其中便有那曹家。
郎太太說起來也是感嘆,道:“只可憐那家小姐了,聽說都是如花似玉的,可惜命不好。”說完頓了下,道:“夫人聽着琴聲。”
董鄂妙伊側耳傾聽,在這嘈雜的聲響中,有那一道琴聲,直達人心底,好似古泉般清涼。
郎太太這才道:“這便是那家小姐彈的,本已經定親,結果……現在只流落在這花船上彈琴。”
董鄂妙伊聽了心中也感嘆,聯想到大阿哥、廢太子……他們的女眷又會好到哪裏?只不過不會流落到花船上罷了。
正想着,便見那邊劃過來一條小船,穿上站着一白衣女子,只自己劃,口中唱着江南的調子,瞬間這江中無雜聲。
郎太太驚呼:“她怎麽來了?這女子自稱湖仙,說是若是碰見喜愛的男子,無需銀兩贖身,反而贈送銀兩委身跟随……”
☆、169湖仙何事獻殷勤
狐仙?
董鄂妙伊笑道:“沒想到有人這樣自稱。”
郎太太笑道:“是湖水的湖,不過大家私底下也都稱她是狐仙。”
董鄂妙伊點了下頭,見那女子聽到這條船邊,似乎是想要上船,已經有小厮去而成通報。
那女子只站在小舟上,倒是有一種孤傲感。
那女子好像感覺到董鄂妙伊的目光,擡起頭來,看向董鄂妙伊。
這女子長相并非絕美,但是身上的氣質讓人捉摸不透,一雙眼睛好似含着情意又好像無情。
董鄂妙伊只是冷淡的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那湖仙自是将董鄂妙伊的相貌看了七分,心中只是震撼,絕美的人她也見到過幾個,但是如董鄂妙伊這般既妩媚又端莊的女子還是少見的。
湖仙笑了下,終于碰上個對手。
花船二層,胤禟聽說了過了一個絕色瘦馬,只笑了下,眼中打量周邊,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這個女子出現。
有那好事的只撺掇,道:“那湖仙要說絕色,其實還差了幾分,只拿眼神甚是勾人,不過,也難得見那湖仙主動應酬,這倒是拖了九爺的福了。”
胤禟在外也自稱九爺,衆人并沒有疑心。
胤禟故作不解道:“那不知這位湖仙來此有什麽事呢。”
一位姓朱的富商笑道:“湖仙說是瘦馬,其實早就已經自己贖身了,聽說哪裏有才俊英傑便去哪裏,欲尋覓栖息之處。”
有人聽了便起哄,道:“湖仙也并非次次都來,因此但凡她來,便是代表着有迎才俊英傑。”
郎大爺笑道:“在下可不敢自認才俊。”
胤禟聽了這些,已經明白這女子是沖着他來的,只不說話。
朱也跟着道:“九爺,不如讓她上來,也讓我們見見世面。”
胤禟明白便是這次不成,還有下次,不如現在就看看到底想幹什麽,這些人應該不會傻到當着他妻子的面送女人吧。
胤禟便道:“請上來吧。”
衆人一喜。
三層的董鄂妙伊聽到請湖仙上來,并不驚訝,這等女子便是她也想看看,更何況下面的男人。
不一會董鄂妙伊便聽到湖仙吟唱曲子。
郎太太挑了下眉,小心翼翼的道:“通常湖仙是不會給別人唱曲子的,只有碰到合意的……”
董鄂妙伊笑道:“那莫非她看上的便能弄到手來?”
郎太太頓了下,道:“十有*都能成。”
董鄂妙伊奇怪的道:“那為何還沒有嫁出去?”
郎太太嘆道:“說來,這湖仙看到合意的男子便委身過去,還會給男子銀子話,過不了一兩個月,就不喜歡了,便又回來,到最後,一而不知道是男人嫖了她,還是她嫖了男人。”
董鄂妙伊笑道:“倒是個奇女子。”
郎太太還想說什麽,也只是咽下去了。
董鄂妙伊知道郎太太擔心的什麽,擔心胤禟收用了這個女子。
董鄂妙伊還真不相信胤禟會把持不住,這一路上也有那無恥女子想委身做妾的,或是來個露水姻緣求些錢財。
至于這湖仙,倒是不同于其他女子。
這曲子唱的讓人入迷,連董鄂妙伊也認真傾聽。若非湖仙是沖着胤禟,董鄂妙伊倒是覺得這女子是個女中豪傑。
不一會,一曲盡,衆人依然沒有說話,過一會才贊嘆。
湖仙眼中盡是得意,絲毫不收斂,只看着胤禟。
胤禟眼中也有一絲驚豔,看來這江南瘦馬還是有些本事的。
湖仙走到胤禟身旁,屈膝道:“奴家願意伺候爺。”
胤禟倒是驚訝,這中直白,倒是少,能把無恥演的這麽光明正大也是一種本事,她以為她是誰?就憑這一句話他就收用?
胤禟道:“姑娘還是請走吧。”這句話說的夠客氣了,胤禟說完後便不再看湖仙,衆人都有些驚訝,沒想到胤禟會拒絕。
湖仙倒是不驚訝,只是笑了下,站起來道:“爺懼內?奴不過是想伺候爺一夜,莫非如此,夫人也不同意,未免太小氣了。”
胤禟笑了下,只道:“不是,因為嫌髒。”
湖仙聽了,只覺得滿臉紅。
她再如何自擡身價,也不過是個瘦馬,處處讨好男人。
湖仙一臉悲哀,道:“奴之前是被父母賣的,奴不敢有怨言,雖曾是瘦馬,也自贖其身,莫非奴就不能改過自新?”
在場的其他人臉上都帶着同情。
只胤禟嗤笑了生,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莫非是他逼迫她的?看向湖仙,一點也不想和湖仙争論,只說了一個字:“滾。”
湖仙滿臉震驚,從沒有男人拒絕過,還想說什麽,這時從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改過自新就是不斷的找男人?這位姑娘也太侮辱,改過自新這個詞了,更何況,我是從來沒有見過哪個良家婦女上來就請求男子收用,當真毫無禮義廉恥!”
這人當然是董鄂妙伊,董鄂妙伊是被這女子氣笑了,便下來争辯一二。
湖仙見把董鄂妙伊引下來,心底有些高興,對董鄂妙伊的指責并不生氣,多的是女人罵她,她只當是誇獎。
湖仙微微屈膝,道:“拜見夫人。”
董鄂妙伊根本不理會湖仙,只抽了眼小狗子,小狗子連忙派人将湖仙送下去。
湖仙只道:“夫人自然甘願當那醋壇子,向奴認輸,奴……”
胤禟聽了,道:“站住。”
湖仙只當胤禟回心轉意,露出笑意,道:“爺有什麽吩咐。”
胤禟道:“掌嘴。”
小狗子躬身道:“是。”然後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左右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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