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二回合,董鄂妙伊再敗
夥人在這裏等着九爺,便暗中搜查……”
胤禟問道:“還有一夥人?誰?”
那人輕聲道:“是皇上的人。”
胤禟一驚,站起來,扯動傷處,咧了下嘴,心中并不懷疑,無論是誰都沒有必然撒這種謊。
胤禟問自家侍衛:“張瞎子回來了麽?”
“兩刻前已經回來。”
胤禟松了一口氣,對跪着的人道:“你離開吧,爺已經沒事了。”
侍衛有些遲疑,胤禟道:“別給你家爺找事。”
侍衛這才打了個千,又從窗戶處離開。
這時有侍衛過來給胤禟上藥包紮,胤禟忍着痛,手卻不住的抖,胤禟知道這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是因為緊張,接下來就是就看誰能說會道了。
胤禟輕聲在侍衛的耳旁交代:“想來不出一刻鐘還會有攻擊,讓兄弟們在抱住命的前提上不必反抗。”這一次暗殺不成,以太子的性格,肯定還會再來人的,到時候人數衆多,他不見得能抗的過,好在有皇上的人。
侍衛愣了下,輕輕點了下頭,過了會便出去了。
胤禟琢磨着太子應該明日在去暢春園的路上動手,誣賴他逼宮,沒想到今晚就已經迫不及待了,胤禟并不擔心自己,只擔心董鄂妙伊,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吃好睡好了麽?肯定吓的不輕。
而且這次他也不見得就能全身而退。
只坐在桌子前,一盞茶的功夫,就聽見外面刀劍的聲音,也有個別人闖進來,被身旁的侍衛打出去,聲音停了一陣,又傳進來刀劍聲。
胤禟閉上眼,皇阿瑪莫非就真看着自己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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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胤禟倒是想起了小十三,小十三已經被關了将近兩年,皇上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兒子似的。
胤禟聽四爺說過,十三大概就是因為支持廢黜太子才會這樣的。
在皇阿瑪的心中,太子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可是他的太子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皇阿瑪還要維護麽?
胤禟突然站起來,大喊:“皇上明鑒,太子秉性兇殘,乖戾異常,殺弟逼宮!請皇上明鑒!兒臣有一百二十萬兩白銀為證!”說完便單膝跪下,将手中的劍放在地上。這次是賭一把了,既然皇上派人來,應該是不想讓他們自相殘殺的。
胤禟身後的兩名侍衛也跪下,也将手中的劍放下。
這時進來一名刺客,胤禟閉上眼……
毓慶宮燈火通明,太子派出第三波人,而這波人并不是去胤禟那裏,而是暢春園,以保護皇上的名義去的,這也不過是試探之意,若是能順利進入,那便好辦,若是進不去,便拍第四波第五波……
當然只是以保護為名義,也有一部分是扮成胤禟的人的名義。
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必須走到頭。
太子想到董鄂妙伊的話,為何皇阿瑪不管他?太子心中一陣慌亂,皇阿瑪是相信他的,所以才不會管他的。
他不會傷害皇阿瑪的,只是讓讓自己提前登基而已,皇阿瑪以後還是太上皇,太子這樣安慰自己,只期待着突然而來的好消息。
太子在書房等待着,從來都沒有這麽心慌過,“浮生”都被他吸食的差不多了……
太子拿出一件明黃色的龍袍,或許明天他就可以穿上了,幾十年,他最風華正茂的時候,卻被關在毓慶宮……
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太子的随侍跪在門口,道:“啓禀太子,皇上暢春園召見。”
太子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一瞬間歡喜好像在腦中爆炸了似的,随即太子露出笑意,道:“走。”
或許是太子有意忽略,或許是太子太興奮了,根本就沒有想到,若是他逼宮成功,不應該是皇上召見,而是皇上病危請太子過去……
若是皇上召見,又為何這麽晚?
但是這些所有的太子總能找到理由解釋……
太子剛走,就有衆多侍衛進入毓慶宮,便是有太子的親兵抵死反抗,卻也敵不過這些侍衛,他們自然也看見太子書房裏的龍袍……
等到太子匆匆進入暢春園,天色已經漸亮,太子滿腦子的怎麽安撫皇上,怎麽登基,根本就沒有注意兩邊侍衛,在太子心底,他已經是勝者。
到達皇上住的牡丹臺,見到皇上沉着臉坐在正中,站在下面的是臉色蒼白的胤禟,看身上還有血跡。
太子被那紅色的血跡刺了一下,心下冷靜了不少,或許并沒有他想的那般順利。
太子跪下請安。
皇上沒有叫起,只問道:“胤禟說你買兇殺人,妄想逼宮,你可治罪?”
太子沒想到皇上會這般問,滿目吃驚,心下多了幾分慌張,擡頭看向皇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居然連反駁也忘記了。
這時胤禟跪下道:“皇阿瑪,兒臣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太子逼宮。”
皇上道:“嗯,你說。”
胤禟看起來底氣十足,其實心中根本就沒有底,他也不過就比太子早一刻鐘來這裏的,皇上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他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意思,但是走到這一步了,也只有走下去,胤禟深吸一口氣,道:“兒臣在去福建的路上截獲一條走私船,上有一百二十萬兩白銀,兒臣追查,才從那強盜嘴裏得知,這是太子給的銀子,意圖買兇殺人。”
這些當然是胤禟胡扯的,不過就是給自己找個回來的理由,外加坑太子一把。
太子聽後氣的站起來,道:“血口噴人。”
胤禟冷笑了下,道:“我若血口噴人,太子殿下何苦派人刺殺我?”說着還指了指肩膀上的傷。
皇上卻很是平淡,道:“你可查出他要殺誰?”
胤禟頓了下,道:“當時是沒有查出來的,但是事關重大,又有這些銀子,兒臣便先行回來了,到了城外兒臣就遭到太子的伏擊,略想了想,便猜到太子或許……”說着胤禟流出眼淚,道:“兒臣還是難以相信太子會……”
太子道:“胡說,孤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說完又對皇上道:“啓禀皇阿瑪,兒臣得到消息,胤禟帶兵回來意圖謀反,兒臣才派人去穩住。”
皇上看了看太子,哼了下,并沒有說話,大殿一時安靜。
胤禟卻慢慢冷靜下來,皇上這般模樣雖然不像是相信他的,但是肯定是不相信太子的。
胤禟道:“皇阿瑪,兒臣是不知道太子哪裏來的這些銀子,但是既然是贓款,這些銀子自當充入國庫。”
皇上這才打量一番胤禟,國庫之前失了一百二十萬兩,這事不是太子就是老八,現在這銀子出現了,他心中多認為是胤禟的幌子,但是胤禟真舍得拿一百二十萬兩陷害太子?
太子這個地步,已經是不會翻身了,也值得一百二十萬兩?
皇上想到太子,心好似碎了般,他的太子什麽時候變成這樣?
這時魏珠進來,在皇上耳邊說了幾句話,皇上看向太子的目光便的陰沉……
☆、164見胤禟心生感動
太子心中一驚,後背的汗開始猛的向下流,只覺得身子發虛,腦子渾濁,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胤禟暗自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太子是要下去了,只是,皇上之前能複立太子,這次若是不狠點,誰知道太子會不會再翻身?
太子跪行幾步,幾乎痛哭流涕,道:“皇阿瑪,兒臣當真不知道這一百二十萬銀子的事,更沒有幹過九弟說的事……兒臣确實是派人去九弟那裏,只是說明日一同來暢春園,九弟這是誣陷兒臣……皇阿瑪千萬不要受九弟的愚弄……”
皇上面無表情看着太子。
太子心越發的冷,好像明白這次是難逃了,跪坐在那裏愣神。
一時大殿無人說話。
胤禟動了動,道:“皇阿瑪,兒臣不曾說謊,正是因為兒臣知道這些了,所以太子才派人刺殺兒臣,而且兒臣手中也有太子下達逼宮的信件。”
皇上挑了下眉道:“呈上來。”
胤禟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因為身上有傷口,不小心扯動,忍不住呻吟兩下。
魏珠将信盛過去,皇上見心信上還有血跡,道:“着高太醫過來給胤禟看下。”說完打開信看了眼,直接将新建搓成一團,緊緊捏在手中,對太子道:“你還不認罪?”
太子并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可是見皇上的樣子,也明白怕是他的筆記還有太子印,道:“皇阿瑪,兒臣不曾寫過,便是寫過又怎麽在胤禟手中?胤禟血口噴人,今日要逼宮的是胤禟,皇阿瑪不要被胤禟所騙,養虎為患啊。”
這時高竹進來,就好像沒有看見太子似的,走到胤禟面前,單膝跪地,為胤禟把脈。
胤禟見到高竹便想問董鄂妙伊的事,最少高竹應該知道的比較多,只是這種情況也問不出口,只眼巴巴的看着高竹。
高竹又檢查下高竹,對胤禟道:“沒事。”
胤禟一愣,問道:“沒事?”
高竹點了下頭,轉身又對皇上道:“回禀皇上,九皇子無礙。”
皇上嗯了聲,手一揮示意高竹下去。
這時,太子又哭道:“皇阿瑪做主,兒臣當真什麽也沒有做……”
皇上其實心中已經很煩了,他知道太子做的一切,卻又不忍心下手,之前他一直放任太子,就是想知道太子會做到哪一步,沒想到……
現在皇上其實是進退兩難,他暫時不想以逼宮的罪名治太子的罪,而且他也完全不想去調查這些,調查出來的結果只會讓他更心寒,可是又有胤禟在這咄咄逼人……
高竹已經服侍皇上一年多的時間,向來得皇上的寵愛,這其中的原因并非單純因為醫術,也因為高竹向來會看皇上眼色,此時高竹站住,又對皇上道:“臣還發現一事,不知當講否?”
皇上道:“說!”
高竹道:“剛才臣面觀太子,發現太子似有病……”
皇上眼睛一亮,道:“你上前把脈。”
太子很是警惕的看着高竹,道:“你說孤有病?孤好的很!滾!”
皇上皺着眉頭,太子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之前廢太子的時候,太子還沒有任何不對勁……
高竹上前握住太子的手,太子本想反抗,卻根本沒有什麽力氣,高竹一把脈,就明白太子也是吸食過“浮生”和三福晉、董鄂繼伊一個樣子,細看太子眼窩凹下去,眼底一片黑,只不過抹着厚厚的粉,遠處看不出來罷了。
高竹放開太子的手,對皇上道:“啓禀皇上太子,似有狂易之疾……”
太子怒吼:“你胡說。”說着便蹦起來,似乎是要打高竹,手中拿着一把小匕首。
太子居然身帶兇器,一時隐藏在殿中保護皇上的侍衛也都出來了,太子見狀,道:“來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孤的人呢?”
皇上吃驚的站起來,聽到太子所喊,落寞的坐下,他終是不能保住太子了,道:“将太子帶下去……養病。”
太子其實身子早就掏空了,哪裏是這些侍衛的對手,根本還沒有近高竹身,就被制伏,太子只滿嘴含着:“大膽,誰敢碰孤?孤是未來的皇上……”
皇上了使了個眼色,魏珠過去将太子打暈,大殿這才安靜下來。
皇上看向跪在一旁的胤禟道:“你起來吧,去毓慶宮将你媳婦接回去吧,只是到底紅顏禍水,讓她好好在府中待着吧。你……”頓了下,想到那一百二十萬兩,道:“也暫且在府中休養。”
胤禟低頭道:“是。”
胤禟站起來慢慢退出去,就聽皇上詢問:“太子為何發狂?”
高竹回道:“因為太子食用了一種叫做‘浮生’的鴉片,此鴉片不是普通的鴉片,鴉片之中還含有其他中藥……”
這時胤禟已經退到大殿外了,長出一口氣,此事總算是了了,有高竹在,太子就肯定翻不了身了。
事實上,胤禟并不知道太子吸食鴉片如此厲害,便是沒有高竹,太子也不可能翻身的。
不過,總算是可以接董鄂妙伊了,想到這胤禟便起了馬迅速回宮去毓慶宮。
毓慶宮。
董鄂妙伊和石氏依然在正殿裏,外面已經都是侍衛,董鄂妙伊試圖交談,但是沒有一個侍衛理會她,她想出去也不行。
石氏也是如此。
董鄂妙伊只能自我安慰,這些人看起來應該是皇上的人,只能說太子不管有什麽陰謀都沒有得逞,那胤禟呢?
這一夜漫長的讓董鄂妙伊覺得是一輩子……
石氏也是,只睜着眼睛看着屋頂,或許以後的日子她都要在這裏了。
石氏突然道:“第一次吸食的‘浮生’是三福晉給我的,我其實也知道那東西不見得是好的,畢竟三福晉以前從來都沒有理會過我,也怪我,是個面薄的,不懂拒絕,先應付三福晉,以後不吸了就是,反正宮中吸食鴉片的大有人在,結果吸食一次就斷不了了,我心中有些害怕了,三福晉只說她就是要銀子,我心裏才踏實,便安心的吸‘浮生’,沒多久,就被太子發現,那時候正是太子被廢的時候,他心中也苦悶,也跟着吸食了……”
石氏抹了下眼淚,道:“果然,三福晉确實是有其他目的……你說,若是太子沒有吸食過‘浮生’,今日是不是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董鄂妙伊聽了,只無奈的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石氏笑道:“我就是想說說這些,你走了,以後就沒有人聽我說這些了,萬萬沒想到太子居然是被我這一介婦人給毀了。”
董鄂妙伊閉上眼,這種感覺,在大福晉去世前她也曾有過,大福晉當初也感慨過,若她當初勸過直郡王會怎麽樣?
董鄂妙伊只有嘆息,或許現在的結果,都是自己一點一滴造成的,怨不得誰……
走廊傳來腳步聲,又聽人說,九皇子接九福晉回府……
董鄂妙伊噌的站起來,眼淚流下來,思念,擔心,驚喜,五味雜陳,她只有一個想法,胤禟沒事就好……
門開了,胤禟站在門外,還是那般的俊美,臉上還是帶着溫柔的笑意,這場景董鄂妙伊似乎夢見過,董鄂妙伊一時不敢上前,生怕這美夢破碎。
胤禟上前兩步,道:“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吓到了?”
董鄂妙伊只問道:“不是我在做夢?”
胤禟失笑:“不是,走,爺帶你回家。”
董鄂妙伊不住的點頭,走到胤禟身旁,才發現胤禟身上還有血跡,很是擔心的問:“爺,沒事吧……”
胤禟一把摟住董鄂妙伊,道:“沒事,什麽事都沒有,我們可以回家了。”
董鄂妙伊聞到熟悉的氣息,眼淚更是流的更猛了,待到與胤禟出去,才想到她沒有和太子妃告別,只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若是沒有太子妃她也不會有機會傳信給胤禟,至于太子妃那些自責的話,董鄂妙伊并不是很認同。
太子吸食鴉片确實是因為太子妃,可是在太子妃和太子都知道這鴉片有問題的時候,太子可以收手的……
這路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只是人已經出來了,董鄂妙伊是不再想回去了,只托人好好照顧太子妃,畢竟太子妃病的也不輕。
董鄂妙伊與胤禟回到九阿哥府後,才知道自己與胤禟相當于暫時被軟禁了,這無所謂,只要和胤禟在一起就好,還有她的孩子們。
對外就只稱董鄂妙伊在毓慶宮病重,太醫說不得輕易移動,不然會出現意外,如今身體好轉才被接回來,但是怕還是要在家中休養。
至于胤禟,并沒有過多的解釋,事實上,知道胤禟回來的人還是少數,這些人也多是皇上的親信,因此,衆人還只當胤禟在福建。
有人惋惜董鄂妙伊,也有人可憐她,不過很快大家的目光就轉向了毓慶宮,聽說太子被召到暢春園,不再回來,有說是皇上病重,讓太子侍疾,也有人說是太子生病……
總之是衆說紛纭,董鄂妙伊與胤禟可不管那些,只珍惜這在一起的時光。
☆、165母之慈愛父之狠
九貝子府,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董鄂妙伊笑盈盈的看着胤禟陪着筠貞、筠心、筠靈三個小女孩玩,胤禟的那點小傷早就好了,只裝着大灰狼的樣子去抓三個小女孩,逗的三人東躲西藏。
弘晸則規規矩矩的站在董鄂妙伊身旁,臉上有些沮喪。
董鄂妙伊自是發現這幾天弘晸不對勁,伸手揉揉弘晸的腦袋,問道:“弘晸,這是怎麽了?”
沒想到,弘晸一擡頭,竟然眼圈都紅了。
董鄂妙伊一愣,輕聲道:“和額娘說,怎麽了?是不是之前在宮裏讀書的時候受欺負了?“
之前胤禟沒有回來,她還受困在宮裏的時候,筠貞和筠靈便被宜妃接入宮中,弘晸則是不想入宮,每日去宮裏讀書,在回到府上,宮裏跟紅頂白的風氣她是知道的,不說是弘晸,就是那些個不受寵的皇子,有時也要看別人眼色呢。
弘晸搖搖頭,只委屈的道:“都怪我沒有保護好額娘。”
董鄂妙伊聽了心裏既感動又心疼道:“傻孩子,你還那麽小,是該額娘保護你的。”
弘晸悶聲道:“阿瑪說我是小男子漢了,阿瑪不在的時候就應該我保護額娘,可是額娘最後還丢了……”
董鄂妙伊拉過弘晸,摟着弘晸道:“弘晸已經做的很好了,有的時候我們也有不能為力的時候,便是你阿瑪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啊。”頓了下,道:“額娘不怪弘晸,要是沒有弘晸派去的侍衛,可能情況更壞呢。”
弘晸問道:“當真?”
董鄂妙伊點點頭。
這時,胤禟過來,筠貞三姐妹則去花園才花瓣做胭脂,胤禟見弘晸這個模樣,皺眉頭,道:“你現在長大了,不能總賴在你額娘懷裏了。”
弘晸便聽話的離開董鄂妙伊的懷裏。
董鄂妙伊瞪了眼胤禟,弘晸才多大啊,至于這麽嚴厲麽?
胤禟想的則是慈母多敗兒,又想,真是有了兒子就忘記夫君,以前董鄂妙伊哪裏會瞪過他?
胤禟又看向弘晸,清了清喉嚨道:“你這次做的很好了,知道派侍衛跟着你額娘。”
弘晸聽了才有些笑模樣,果然,在兒子的心裏還是當阿瑪說的話管用。
胤禟又道:“只是有一點做的不對,你可知道是哪裏?”
弘晸歪頭想了想,問道:“因為信沒有傳出去?”
胤禟贊賞的看着弘晸,只是話還是那般嚴厲,道:“說對了一半,你不該将信送到你四伯王那裏。”
弘晸有些不明白。
胤禟便解釋道:“你莫非連你額娘的筆跡都不認得?你若都不确認這是不是你額娘寫的,別人就更不知道了。”
弘晸有些明白了,道:“可是……”他并不确認是否該按照額娘上面寫的那樣去做。
胤禟也猜到了。道:“你年紀小,有很多事情還不能做,也做不了,你額娘讓你怎麽做你就該怎麽做,難不成你額娘還會害你不成?”好在四爺并沒有惡意,不然……
弘晸點點頭,道:“兒子明白了。”
胤禟嗯了聲,伸手也揉了下弘晸的腦袋:“小子,這次做的還是不錯的,以後你可是家裏的主心骨,要保護姐姐妹妹,就該這般冷靜沉着。”
弘晸高興的道:“是。”
一旁的董鄂妙伊無奈的搖搖頭,這對父子倆真是……
沒一會,弘晸也跑去玩了,就剩下胤禟和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握住胤禟的手,道:“爺,你以後會不會如十三爺那樣?”
胤禟問道:“若是那樣,就苦了你了。”
董鄂妙伊連忙搖頭,道:“我可巴不得那樣呢,那樣爺就一直在我身邊了,就怕爺受不住呢。”
胤禟笑道:“你不要想的這麽多,皇阿瑪不會這樣的,最多我是去不了福建。”
董鄂妙伊松了口氣道:“爺本就不該困在這裏。不過,也是怎麽知道的?”
胤禟經歷過這件事,對朝廷上的事看的更明白了,道:“太子被廢這事,怕是老十都要被召回來,我也就跟着老十回來了,總要等到這事過去個一兩年,才能動彈。”
在別人眼中他現在是和老十在福建呢。
正說着宮裏來了旨意。
胤禟有些驚訝,只起身去了一旁的小廳。
來的人是宜妃身旁的太監,原來是良妃殁了……太監說是病逝,但是卻朝董鄂妙伊在脖子那裏比劃一個殺的動作,意思是說良妃是在皇上賜死的。
這事只是告訴董鄂妙伊一聲,知道她現在“病重”,不必入宮了。
董鄂妙伊将太監送走後,嘆了口氣,胤禟也板着臉出來了,董鄂妙伊道:“良妃一殁,想來八福晉身上的污點也都洗沒了。”
八福晉賣“浮生”還讓毒害她,其實這些在皇上眼中并不算大,千不該萬不該,這“浮生”還賣給了太子。
皇上一怒之下,已經禁了鴉片,八福晉的一大半生意都毀了,好在之前已經撈回本來。
但是八福晉身上的罪可是半點沒有減少,前兩日還為了這事入宮着,現在就傳出良妃殁了。
想也知道,良妃将這些罪名攬在自己身上了,這樣保住了八福晉,更是保住了八貝勒,良妃當真是慈母啊。
董鄂妙伊見胤禟不說話,只拍了拍胤禟的手,道:“罷了。”
胤禟拿起茶杯想喝,放到嘴邊,最後恨恨的摔在地上,道:“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董鄂妙伊鮮少見胤禟這麽發脾氣,只安慰道:“以後自有她吃苦的時候。”
胤禟長出一口氣,閉上眼道:“只是沒有想到八哥會任由她這般行事!良妃好歹也是八哥的生母……“
胤禟已經不想喊八福晉為八嫂了。
董鄂妙伊嘆道:“當母親的怎麽會看着自己兒子受罪呢,想來良妃是很願意為八貝勒死的。”這事就是換成她,她也會這麽幹的。
胤禟道:“我小時候,有的時候會和八哥偷偷的去看良妃,良妃那個時候住在一處小殿,分位也低,得空便給八哥做鞋墊,良妃只敢做鞋墊這種別人輕易看不見的東西……八哥得了鞋墊,也總是高興的不了……”
董鄂妙伊不說話,胤禟最後道:“罷了,此事就罷了,以後不要在與八福晉來往了。”
董鄂妙伊道:“本就不喜歡與她來往。”
胤禟道:“李四兒……”
董鄂妙伊笑道:“此人我親手整治,爺就請好吧。”
胤禟笑着應下,道:“你不必擔心四哥那裏,爺會幫你解釋,不過,你現在不要動手呢,等到太子下臺後再整治,暫且忍耐下。”
董鄂妙伊道:“爺放心就好了。”
其實,胤禟心中也奇怪,按理說皇上對太子已經不能容忍了,只是為何沒有廢太子?
最奇怪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大家只知道太子在暢春園。
胤禟心中有些擔心,但是想到高竹,便放心一半,高竹當着皇上的面說太子又狂易之症,若不整死太子,高竹以後也沒有好果子吃。
事實上高竹正在為皇上治眼睛,皇上已經将近六十,每日看奏折看書寫字,眼睛怎麽能好?
而且皇上現在的精神越來越不濟,時常頭疼。
以高竹看,若是皇上肯頤養天年,還有十年的壽命,若是還如現在,怕是不過三五年。
只是皇上年紀越大越不想放開權利,性子更是變的古怪。
之前太子因為吃了“浮生”便的暴躁,皇上倒是對這“浮生”感興趣了,這東西,自然是不能讓皇上親自嘗,高竹在添減了幾位中藥後,便給了皇上的小太監試用,那小太監用過後,只說是神藥,讓人精力充足,總是保持興奮……
皇上便忍不住想嘗試,他,渴望回到年輕時的自己。
高竹再三說明“浮生”的害處,有找死囚試藥,皇上雖明白這藥是害人的,可是,他還是要嘗試,他心中明白,沒有幾年活頭了,便在這最後幾年裏,活的更好些……
高竹無奈,只得又細心研究着“浮生”,也有意拖延時間,奈何皇上心意已決,最後還是吃了改良後的“浮生”。
這東西吃後,皇上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眼睛不花了,精神頭也足,仿佛再當政二十年也沒有問題。
皇上也離不開“浮生”了。
只是每次藥效過後,便昏沉幾日……
皇上心中也明白,這“浮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更加的明白,太子必須要廢,一個被藥力控制的太子怎麽能成為一個好的皇上?
康熙五十一年六月,皇上召“胤禟”、老十回京。
九月三十日,皇上巡視塞外回京當天,即向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複立以來,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業斷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聞皇太後,著将胤礽拘執看守。”
令諸皇子驚訝的不是太子被廢,而是皇上,皇上居然神采奕奕,好似年紀幾歲似的……
皇上自是看出諸皇子所想,心中長出一口氣,他吃這藥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能在這最後幾年,選出他的繼承人……
☆、166不能留下你一人
一轉眼便到了康熙五十二年,大家已經漸漸習慣沒有太子的生活了,諸位皇子怎樣還是怎樣,就好像太子從沒有存在過。
事實上,新年大宴辦的比以前還要熱鬧。
皇上的精神頭明顯比以往要好很多,眼神炯炯有神,好像連頭上的白發都少了……
不過這些都是胤禟和董鄂妙伊說的,董鄂妙伊自從從毓慶宮出來後,就一直在府中“養病”。
董鄂妙伊更樂的在家中待着,陪着孩子玩,府上的事并不多,按照慣例走就成,無論“脂嫣”還是“雲享衣”也都步入正軌了,基本上沒有董鄂妙伊需要操心的地方了。
這好像是董鄂妙伊嫁進來後難的舒适的時光。
算算,她嫁進來都十幾年了,今年好像是第十四個年頭了吧……
董鄂妙伊如此一想,忙站起來去鏡子面前,她老了,當年那妩媚豔麗的容貌,現在看起來端莊多了,更多了幾分雍容華貴……
董鄂妙伊摸摸臉,長出一口氣,她才三十歲,哪裏就老了。
董鄂妙伊又踏實的坐下,果然人閑了就會胡思亂想,也不怪這樣,前幾日,胤禟回來告訴她,已經有人打探大格格的婚事了……
董鄂妙伊聽後瞠目結舌,大格格筠貞,今年已經九歲了,若是有在普通人家,也确實該物色物色了。
只是……她們這些宗親室女怎麽安排,就要看皇上了。
如大阿哥的前四個嫡女,兩個撫蒙兩個嫁在京城,現在第五個嫡女,年紀只比筠貞大一歲,皇上還沒有發話是怎麽樣呢。
不過說來唏噓,大阿哥的長女和第四女,前年都病卒了,一個二十四歲一個二十歲。
可見這宗室女倒不如平民女子活的滋潤。
董鄂妙伊是萬萬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落到這個地步的,但是就真的讓筠貞扶蒙?
筠貞是她看着長大的,乖巧懂事,她也不忍心,筠靈是她姐姐唯一的女兒,當然也不行……
還是筠貞早就明白自己的命運,現在已經開始學蒙語,懂事的令人心酸。
胤禟口中雖然說着想辦法,但是其實一點法子也沒有,每家的格格都是要扶蒙的,他怎麽就可能特例呢,不過是安慰大家罷了。
董鄂妙伊正想着入神,就聽見胤禟腳步聲,回過神來,胤禟已經進來,面上帶着笑意。
董鄂妙伊笑道:“爺可是有什麽喜事?”
胤禟彈了下董鄂妙伊的腦門,道:“猜的差不多吧。”
董鄂妙伊問道:“什麽事?”
胤禟頓了下,一時不知道怎麽說,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董鄂妙伊更是奇怪,想了下,道:“莫非是皇上賞你美女了?”她因為将近一年沒有出去走動,衆人都猜她何時病卒呢,甚至還有人打聽胤禟對繼福晉有什麽要求,有那家中有十二三歲姑娘的人家,都打算多留幾年,看看有沒有可能嫁到九貝子府呢。
胤禟聽董鄂妙伊這麽說,那口茶差點吐出來,忙拍了拍胸脯,眯着眼看着董鄂妙伊,捏了捏董鄂妙伊的鼻子,道:“真是胡鬧,皇阿瑪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董鄂妙伊笑道:“那爺快說是什麽事?”
胤禟頓了下,道:“皇上讓爺去廣東。”之前福建沒有去成,胤禟心中多少有些遺憾,這次有機會再出遠門,胤禟還是高興的。
董鄂妙伊一聽收了笑意,只道:“那恭喜爺了,爺什麽時候動身?”董鄂妙伊對困在毓慶宮中一事還心有餘悸,因此一聽胤禟離開京城,她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
胤禟見董鄂妙伊這個樣子,握住董鄂妙伊的手,道:“一起去。”
董鄂妙伊一愣,傻傻的看着胤禟,她現在不說“養病”中,就是沒有,也不是那麽容易跟着胤禟離開京城的。
胤禟戳戳董鄂妙伊的臉頰道:“怎麽了?高興傻了?”
董鄂妙伊很是高興,又不大相信,只問道:“當真?”
胤禟點點頭,道:“自然,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董鄂妙伊激動的站起來,道:“那我應該準備什麽?等等,孩子們怎麽辦?”
董鄂妙伊看向胤禟。
胤禟才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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