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星球

“怎麽一根糖葫蘆, 就把我家姑娘惹哭了?”

季言裕借着火樹銀花耀眼的光芒,看到了小姑娘微紅濕潤的眼眶。

輕輕地,用柔軟的指腹擦拭了一下。

“不好吃?”

桑宛搖搖頭, 被他碰到的地方, 仿佛傾瀉了整個心髒的月光,柔和缱绻。

“好吃,就是太高興了。”

她眼睛笑彎成月牙兒,又咬了一口。

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倒真像小兔子在吃東西。

季言裕心頭微軟,帶着她從頭到尾, 把整條四通八達的街上燈會全都逛了一遍。

最後,兩人在一個贏彩燈活動那兒停了下來。

“來來來, 今晚能通關成功者, 可以獲得我們的吉祥物。”

吉祥物是一個哆啦A夢樣式的織夢燈。

老板還在介紹着:“這個燈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放在床邊,有種溫馨的安全感, 并且一到了漆黑的地方就會主動亮起來,完全可以替代手電筒, 還這麽可愛的樣式。”

“家裏有小朋友的, 可以來挑戰試試呀,不花錢。”

也不是什麽貴重稀奇的東西, 純屬熱鬧個人氣。

桑宛眼眸盯着那個燈, 看了好幾眼, 動了動唇,還沒說出什麽, 忽而耳邊傳來一陣灼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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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來的是他低沉磁性的話語:“想要?我去給桑小朋友贏燈。”

桑宛還沒反應過來, 男人就徑直走向了擂臺。

步伐矯健, 身形颀長挺拔,通身氣質矜貴溫雅。

本來看熱鬧的人就多。

猛的在臺上出現了這麽一個帥哥,引起了不小的一片轟動。

不一會兒,本來還空蕩蕩的臺子上,來了好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紅着臉不停地往季言裕這邊看。

桑宛目睹着這一切,幾乎快成了檸檬精,又瞪了一眼正在挽衣袖的男人。

小聲嘀咕道:“男妖精。”

到處勾搭小姑娘。

她桑大強絕不承認,是在吃醋。

她輕哼了一聲,突然也有種想去闖闖的感覺。

雖然從來沒有在萬衆矚目之下,表演過什麽。

只是這個活動分為兩個關卡。

一文一武。

第一關是飛花令,得勝者前三名,可以進入第二關,掰手腕,拼武力。

一還沒什麽問題,只怕第二關的話,她有些不太行。

正當桑宛猶豫不決的時候,忽而看到有個小姐姐都走到他面前了,還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場上的起哄氛圍聲仿佛也到了極點。

“哇偶,你說帥哥會給聯系方式嗎?”

“應該吧,看着挺溫柔的一個人。”

“那小姐姐也很漂亮啊,可愛的包子臉,好想rua。”

“不對,你看那個男生,手腕上有小皮筋。”

“人家肯定有女朋友吧。”

季言裕此時正想着自家老婆的臉,沒發覺到身邊出現了個異性。

“小哥哥你好呀,能給個聯系方式嗎?”

一道略微甜膩的嗓音響起,把他拉回了現實。

季言裕皺了皺眉,又後退了一步:“抱歉,我已婚。”

是場上幾位少女心碎的聲音。

他還特地地把衣袖又往上卷了一下,手腕上的小皮筋露出來,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照耀下,清晰明了。

桑宛把這一切收入眼底,沒忍住彎了彎眉眼。

他還戴着小皮筋。

是有億點點喜歡和在乎的吧。

下一瞬,她直接走上了臺子,在男人略顯驚訝的目光下,也報名了挑戰。

還沖着他擡了擡下巴,像是在說,我也行。

兩人的目光在臺下人潮沸騰裏交彙碰撞着,總共報名的人有将近四十多個。

一輪一輪飛花令,按照數字來說詩句。

到最後,還剩下桑宛,季言裕,還有一個博士生在掙紮着。

臺上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可三人說的詩句依舊不帶停歇。

桑宛也有些驚訝,季言裕不是文學專業的,沒想到詩詞功底也這麽深厚。

足足又過去了十分鐘,那位博士生在四這個數字上卡殼了。

剩下夫妻倆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她一時緊張,讓季言裕險勝了。

第二關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抽簽,有一個人輪空,桑宛好運氣的拿到了輪空的簽。

季言裕憑借撂倒八個壯漢不成問題的力氣,三秒鐘,就把人掰倒了。

瞬間,人群中的歡呼聲更加熱烈了。

“哎,你們說,這次肯定那個小哥哥贏了吧?”

“那個小姐姐一看就柔柔弱弱的,肯定掰不過。”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會讓我們意外呢,別小瞧每個人。”

“我反正不信。”

“打個賭也行。”

……

桑宛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當前的狀況。

所以,最後的魁首,是他們倆争了。

大部分女生的力氣本身就比較小,何況她跟季言裕,壓根天上地上的差別。

桑宛慢吞吞走過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軟軟糯糯道:“哥哥,待會能不能輕一點,別太用力呀?”

她不想輸得太難看。

嘤——一秒都堅持不了,也太弱了。

不符合她桑大強的稱謂。

小姑娘白皙的臉龐被燈光襯得幾分醉人的微紅,軟着嗓子說話的時候。

簡直甜到了人心裏。

季言裕哼笑了聲,克制住想要捏她的臉頰沖動:“桑宛,這是在賄賂我開後門?”

桑宛小幅度地輕微點頭,眼眸裏泛着星光,乖巧道:“那阿裕哥哥,給開嗎?”

要命——

季言裕喉嚨微微滾動了下,眼尾上挑:“宛宛,用什麽賄賂呢?”

可惡的男人!

她都豁出去面子撒嬌低頭叫哥哥了,他還不滿意。

桑宛偷偷瞪了他一眼,卻沒什麽攻擊力,愈加讓人覺得可愛。

只是沒想到,被他抓包住了。

她讷讷道:“我在做眼保健操。”

“請兩位選手準備,還有十秒鐘開始。”

老板充當裁判,響亮的聲音陡然響起。

桑宛咬了咬牙,人家的老公都讓着自家媳婦。

他還要條件。

正當她絞盡腦汁在思考的時候,倒數已經到了三,耳邊忽而飄蕩來男人低沉帶笑的嗓音:“待會告訴你。”

用什麽賄賂。

桑宛硬着頭皮,眼一閉心一橫點頭:“行!”

她有什麽怕的。

季言裕又不能吃了她。

正式的哨聲一吹,兩人的手就握在了一起。

說是掰手腕,可看起來卻更像……情侶間默契的牽手。

臺上莫名的萦繞着一種缱绻旖旎的氛圍。

明明該“兩軍厮殺”,如今卻“暧昧橫生。”

桑宛已經用了吃奶的勁,硬生生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兩人的手始終和胳膊呈直角,不偏不倚。

她的額頭上已經溢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極為吃力。

季言裕卻像是逗着她玩似的,輕輕松松,神态悠閑,漆黑眼底漾着笑意看她靜靜地表演。

桑宛有些不平衡。

繼續用力掰。

還是掰不動。

她吸了吸鼻子,開始裝可憐:“阿裕哥哥,掰不動。”

只見下一刻,男人微微松動了一下力氣,桑宛立刻占了上風,開始朝向他那邊偏一點了。

她眼中迸發出些許欣喜來。

又瞄了一眼季言裕,見他那雙含笑的眸,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她。

桑宛的臉不争氣地紅了幾分。

周身都像是冒着粉紅泡泡。

而下面,最開始讨論季言裕會不會給別人聯系方式的兩個小姑娘。

也沒忍住嗷嗷嗷地叫了起來。

“姐妹,為什麽我覺得好甜。”

“嗚嗚嗚我也是,可是男生結婚了……這他媽太甜了吧,顏值也配,氣場也合。”

“繼續啊,桑宛。”

男人蠱惑的嗓音緩緩響起,桑宛心頭微顫,大概是懂了他的意思。

想贏的話,繼續撒嬌。

可是,有一丢丢羞恥。

正當她猶豫的那一刻,局勢立刻發生了逆轉,季言裕輕輕松松,又把它掰回了最開始的狀态。

此時,她的手心有一絲絲濕。

是緊張,被這麽多人盯着的情況下,跟季言裕,像是在暗戳戳……調情。

沒錯,就是這個詞。

她整張臉已經徹底紅透了,尤其是聽到他的低笑聲,像是樂符一樣勾織在她心尖上。

桑宛想贏。

她的好勝心一向很強。

她咬了咬下唇,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極為輕的嗓音,嬌聲道:“哥哥~”

“能不能別用力呀?”

說着,還用無辜又水潤的杏眸看着他,純澈的模樣,仿佛最能勾起人內心的欲望。

季言裕呼吸錯亂了幾分,恨不得立刻把她揉進懷裏,狠狠地親吻。

他像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

只是,聲音喑啞地不像話:“繼續。”

他又放了一點水,桑宛又往這邊掰了一下。

場下的人看着這幅情景,也有人不由得驚詫道:“那小姑娘什麽神仙?竟然能掰得動他?”

“對啊,這場比賽勝負難分了只怕。”

桑宛聽不見下面人的話,耳邊只有男人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粗重撩人,像是刻意地低喘息着,勾着人的靈魂擺渡堕入欲望的牢籠。

她忍着羞意,想要速戰速決。

閉着眼睛又顫巍巍喊了一句:“阿裕哥哥……”

後半句話實在是,羞恥地說不出來了。

她認輸了嘤嘤嘤。

狗男人。

回去跪榴蓮吧。

算了,她也沒什麽權利和資本讓他跪。

桑宛偷偷在心裏摸了一把辛酸淚。

正要放棄的那一刻,男人抵抗的力量像是突然間消失了。

剎那間,她借着原本用力的慣性,一下子把他給掰倒了。

勝負分明。

桑宛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臺下的人也是。

“卧槽?那小姑娘什麽力氣啊?”

“不對,你們沒發現,是那個男的放水了嗎?”

正當他們讨論紛紛的時候,桑宛的手裏已經拿着這盞燈了。

外形是藍色的哆啦A夢,看着就是給小孩兒玩的那種。

可她卻笑得天真爛漫。

還嘚瑟地跑過去:“季言裕,我贏的。”

渾然不提剛才“被壓榨低頭”的黑歷史。

季言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嗯,我家小朋友贏的,開心了?”

“嗯。”桑宛點點頭,還沒繼續說什麽,只見彎唇道:“那我也要收利息了。”

桑宛想要抵死不認,可誠實的品行還是讓她乖乖站在這兒,咬着下唇,可憐巴巴地問:“收什麽?”

“怕什麽。”季言裕失笑,見她身體有些顫抖,害羞得要命。

“沒什麽事,就是想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管以後發生了或者說了什麽,都不離開季家行麽?”

他想捆住她一輩子。

桑宛睫毛輕顫,心底最先閃過一絲欣喜,很快又像是替他着想似的,故作為難道:“可是,以後你要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我占着季太太的位置,不太好吧。”

說完這話,桑宛緊張地低下了頭,手指握着羽絨服上的毛球,心髒有些七上八下的。

“沒有別的姑娘。”

“我——挺難喜歡上一個人的。”季言裕有些晦澀地說。

因為心裏已經裝了人,再也騰不下一絲絲縫隙,給別人了。

在桑宛聽來,卻是有一絲絲失落。

挺難喜歡一個人。

也意味着,她的攻略難度,加深了很多。

不管桑宛向來是個樂觀的人,不管在逆境中,總能找到那朵向陽花,然後,在廢墟泥土裏頑強生長。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笑着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反正季家也是我的第二個家。”

“喜歡季媽媽!爸爸姐姐,還有想想!”

季言裕:又沒有他,難過。

他低垂着眼睫,裝作一副很失落的模樣。

本就好看精致的五官,露出這幅神情的時候,格外地能讓人心疼。

桑宛:“怎麽了?”

他怎麽突然一下子悶悶不樂了。

季言裕瞥了她一眼,頗有些幽怨道:“你就沒發現,少說了一個季家的人麽?”

桑宛微愣,又數了一遍:“沒有啊,難道你還有其他親戚?想想也算上了呢。”

說完,她還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眸裏一副誠懇的模樣,再認真不過。

肺都要氣炸的季言裕:很好,他果然,地位連一只貓都比不上。

想想:喵嗚~當然,臭男人比不過想想可愛,讨姐姐歡心呢。

欣賞完某人這幅傲嬌又生悶氣的模樣後,桑宛忍俊不禁,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可愛。

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他面前,眉眼彎彎道:“好啦,其實還有一個最最最重要的人。”

“沒忘呢。”

“他叫季言裕。”

季乖乖。

一提到這個名字,桑宛的心都柔軟了些。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肉眼可見的,男人唇角微微翹了翹,瞬間由黯然神傷變成了悠然自得的樣子。

故作平淡地“嗯”了一聲。

顯得高冷矜貴。

只是,上揚的眉梢,和曜石般的黑眸裏,氤氲的細碎的光,卻怎麽也藏不住。

老婆說,他是最最最重要的人。

應該是,也有億點點喜歡他的吧。

也可能是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說?

那他要快些籌備計劃一下,表白的事了。

“季言裕。”

“嗯?”

“我能不能——”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來晚啦(撲通跪下)

困得差點把手機扔了

今天是短小音(抹眼淚)

明天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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