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星球

“摸一下你的耳朵啊?”

桑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純澈的眸子裏滿是好奇。

在她剛說完的這一剎那,本來只是微粉的耳朵,徹底變得紅了起來。

季言裕卻竭力裝作沉着冷靜的樣子, 輕咳了一聲:“禮尚往來, 可以。”

桑宛:!

也就是說,她也要讓他摸自己的耳朵。

她突然有些退縮。

可下一瞬,內心那股沖動和癢意,催使着她, 艱難地點了點頭。

只見,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 立刻往她這邊走了兩步,然後彎着腰, 視線與她齊平, 慢慢低下了腦袋, 乖極了。

“嗯,給你摸吧。”

桑宛:是季乖乖來了!

她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輕輕地在他耳垂處捏了捏。

确實很舒服。

尤其是今天他穿得很高中生,似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種罪惡感更加重了。

“桑宛, 摸完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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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不亦樂乎的時候, 男人忽而開口低聲問。

她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好……好了。”

“季言裕,我們哪天穿着校服逛校園吧?”

季言裕直立起來身體, 眼底漾着幾分笑:“行啊。”

他也想, 跟高中時候的她, 見面。

“桑宛,輪到我了。”

路上人潮擁擠, 他話音剛落下, 卻猛的有幾個人往這邊一撞。

季言裕第一時間把懷裏的姑娘護住, 桑宛也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撲過去。

足足踉跄了好幾步,才穩定下來心神。

“這是怎麽了?”

她有些後怕地問。

只見已經有人拿起手機拍照錄視頻了。

是一對異地戀小情侶在吵架,男方出軌被發現了,女孩子就追着他打,哭的眼睛都紅了。

“張升塵,你還要臉嗎?你對得起我嗎?”

“整整十年青春,你還我啊——”

“我陪着你吃苦受累,你卻背着我在外面找了好幾個。”

“行,算我一片真心喂了狗。”

女孩子一直在哭泣,邊大聲罵着,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宣洩內心的怒氣和委屈。

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

她人生中最好的十年。

男生一直在躲蹿,最後實在忍不了了,破口大罵:“瘋婆子!潑婦!”

漸漸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女孩子一個人跪在地上哭,沒有一個人過去。

桑宛微微有些顫動。

那本就确實安全感的內心,再一次不确定了起來。

她該飛蛾撲火奮不顧身一次嗎?

結果如果不盡人意呢。

季言裕也默默地看着這一幕,像是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握住了身旁姑娘的手。

語氣堅定且誠懇,仿佛是把一顆心都剖開給她看:“桑宛,我不是他。”

“也不是任何人。”

短短兩句話。

卻讓她躁動不安的心,好像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是啊。

他是季言裕。

他刻在骨子裏和靈魂深處的溫柔,明朗,幹淨,是不管經歷多少風雨的洗禮和摧殘,依舊熠熠生輝的。

就算不愛,他也會坦然地說出。

他永遠真誠熱烈。

桑宛有時候覺得,他身上好像有很多品質,甚至不能形象地概括成一個人設來形容。

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人。

因為人本就是複雜的。

會溫柔,也會有冷漠狠厲的一面。

會傲嬌,也會有坦誠的一面。

這并不矛盾。

“我知道。”她沖他笑笑,那一絲絲微弱的不确定,也徹底消散了。

是季言裕給的底氣。

桑宛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的女孩子,又看了一眼季言裕,他幾乎是不用說就懂她的意思。

從包裏拿出濕巾和紙巾遞給她,眼神溫暖鼓勵着她。

桑宛接過來,慢慢走過去,低聲安慰着:“小姐姐,別哭啦。”

“給你紙巾。”

“渣男壓根不值得你的眼淚。”

正在哭得傷心欲絕的女生擡頭看了她一眼,默默接了過來,笑得凄慘:“謝謝你,但是你沒經歷過,克制不住。”

“我太喜歡他了,發現的那一刻,好像整個世界觀都崩潰了,甚至想過殺了他,再陪他下地獄。”

“我好像,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她像是說給桑宛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失魂落魄的模樣,像極了當時發現,被當成替身的她。

小姐姐現在想一個人待着。

一個人哭一會兒。

桑宛想了一下,把今晚贏的那盞燈,悄悄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并從包裏翻出一張便利貼和筆,寫着:

【聽說叮當貓可以實現人的願望,祝好。

——一個陌生人】

跟季言裕牽着手往亥山的正門方向走時,他忽而開口:“那盞燈你很喜歡。”

“是。”

“但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我。”

“希望她哭好了之後,看到燈和祝福,能走出這段黑暗的過往。”

因為人在極度痛苦失望,甚至想要了結自我的時候,真的會因為一點點陌生人的善意。

而感動得熱淚盈眶。

然後重燃生活的信心。

盡管一些小事微不足道,可她也想盡全力去試試。

當時被打的半死不活,回到家餓的肚子疼時,也是巷口的一個擺攤賣粥的,平常很尖酸刻薄的大姨。

對她伸出了一點點援手。

才在那個夜晚活了下去。

季言裕心頭也有些觸動,有些事,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同身受,這句話是真理。

和她接觸的越久,越是被她身上這種倔強的勁頭,和一些天真純澈的堅持而感染。

她也在帶着他,教他,豐富他的思想和認知,情感和價值觀。

“我家宛宛這麽好呀。”

“更不想讓你離開了。”

第二句,他說得極為輕淺,幾乎飄蕩在風中,漸漸消失不見。

亥山可以排的上是全國前十高聳的山了。

此時,從大門口往裏走的人格外地多,還有三五成群的大學生跟親朋好友一起。

小情侶也數不勝數。

桑宛跟季言裕兩人從山底開始往上爬,最開始的一段路是極為平坦的,時不時地路上一些賣小吃和簡單精致的紀念品。

夜晚的風景也獨有一番滋味。

人來人往,還時不時地有燈肆意揮灑亮光,更容易讓白日裏不敢傾瀉而出的心意緩緩流淌。

這段平坦的路除了遠點累點沒什麽難的,到了中途,桑宛看到了一棵挂滿了紅絲帶的姻緣樹,興致沖沖地拉着季言裕走了過去。

看着面前很多紅絲帶的老爺爺,她甜甜地問:“爺爺,我們想要這個。”

“十塊錢一條。”

“好。”

季言裕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被塞了一條紅絲帶,他沉啞着聲音道:“求姻緣?”

漆黑深邃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桑宛心髒猛的一跳,避開他的視線:“祈……祈福也行嘛。”

季言裕原本是不太相信也不怎麽喜歡這種所謂的,許願祈福,把願望交給上天。

可看到小姑娘拿着黑筆寫的認真,一雙眸子裏泛着亮晶晶的光,也不自覺地拿起筆寫了起來。

“季言裕,你寫了什麽呀?”

桑宛寫完之後,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季言裕會求姻緣嗎?

不會又多幾朵爛桃花吧。

她可能有些招架不住。

她探着腦袋想要偷偷瞄一眼,卻被男人的大掌很快擋住了。

他輕笑一聲:“不給看。”

桑宛:氣呼呼。

她幹脆轉過身,想把自己的挂在樹上,可怎麽也夠不着。

一米六的小個子,跟他比起來,簡直差的不是一點。

于是乎,桑宛就靜靜地看着男人悠閑自得地挂着紅絲帶,毫不費力地就把它挂在了一個顯眼又牢固的地方。

而她還在笨拙地掙紮着。

就很氣。

狗男人。

“給我,嗯?”

“不要。”

小姑娘輕哼一聲,故作生氣的模樣,像一只沒什麽攻擊力的貓,還撓一撓你的手心。

軟乎乎的。

季言裕微微扯唇,在她沒做好準備之下,猛的把人抱了起來。

穩固而讓人有安全感。

“現在可以挂了。”

桑宛小聲驚呼了一句,可再睜開眼睛,就是一片開闊的視野。

個子高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紅絲帶也系了上去。

好巧不巧的,剛好和季言裕的在同一根樹枝上。

兩根紅絲帶飄揚在風中,上面的字跡也逐漸清晰。

【願我和季言裕,長長久久】

【願我和桑宛,歲歲年年】

簡單樸實,卻又是內心深處最大的願望。

亥山果然名不虛傳,爬到一半的時候,開始陡峭了起來,甚至行人的速度都放慢了些。

桑宛的體力已經漸漸不支了,可還是強撐着往上爬,額間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季言裕見狀,拉住了她。

“休息會兒。”

桑宛:“你累了?”

他竟然體力真的比不上她。

桑大強突然有點小欣喜和洋洋自得的模樣,嬌矜地擡了擡下巴:“呀,我還不太累呢。”

季言裕:……

“桑宛,別逞強。”他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人帶到了一旁稍微空曠的地方,從包裏拿出自己帶的一塊方方正正地毯子,鋪了上去。

桑宛看了一眼,終究還是身體的勞累抵擋不住,慢吞吞坐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被他傳染的幾分傲嬌。

嘴裏還念念有詞:“我可不累,是你讓我坐的。”

男人只是溫和地看着她,眉目間都被夜晚的耀眼星辰點亮。

氣質矜雅又幹淨明亮。

夜風緩緩地吹動起他的衣衫,運動衣是保暖加絨的,可絲毫不顯胖。

兩人就這樣坐在半山腰,靜谧無言,可卻有莫名的情愫在其中蔓延着。

桑宛忽而低低開口:“季言裕,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沒有邏輯和頭尾的一句話。

像是突然的感慨。

可季言裕卻胸腔一熱,沒忍住把她扯進了懷裏,嘴上找着理由:“有點冷。”

“不是說要對我好的嗎?”

半山腰的人也不少,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桑宛,立刻停止了掙紮,任由他抱在懷裏。

感受着男人堅實的肌肉線條,和溫熱的胸膛。

一時間,那顆心在劇烈地跳動着。

原來肢體的親密接觸,真的如同生物學和心理學上所言,會讓人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如果,那個人是你暗戀或者喜歡的人。

桑宛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群星閃爍,距離山頂也不遠了。

也意味着,她的表白不遠了。

她旁敲側擊地問了句:“季言裕,如果有女生給你表白的話,你會——什麽反應呀?”

“你別多想,我就是好奇問問。”她又急沖沖地補充了句,本來因為被夜晚的冷風吹的有些蒼白的臉色,此時染着粉。

額間的劉海被風緩緩吹起,有一縷還在他脖頸處輕輕拂過,像是撩動着人的心。

季言裕面色如常:“不喜歡的話,會堅定拒絕,不喜歡的女生,也不會讓她靠近半步的。”

言外之意,我只跟喜歡的姑娘貼貼。

所以——桑宛,還沒明白麽?

桑宛長而卷翹的睫毛微顫了下,沒接着再問下去,只是心裏的把握更加大了些。

如果沒有好感的話。

就算她是季太太,他應該也不會跟自己這麽親密接觸。

真真是,親也親了,抱也抱了。

還有——睡也睡了。

雖然跟真正意義上的睡不太一樣。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仿佛找尋着蛛絲馬跡,桑宛眼眸越來越彎,甚至迸發出強烈的歡喜。

傳遍全身各處。

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又問了句:“季言裕。”

“嗯?”

“假如我——嗯,一不小心說了什麽錯的話,你會生氣嗎?”

或者,會慢慢遠離我嗎?

這是桑宛如今最擔心的問題。

也是很多,那種青梅竹馬或者雙向暗戀,不敢表白的原因。

因為生死就在一剎那。

退一步,可以永遠待在你的身邊,依舊熟稔。

前進一步,要麽是金碧堂皇的宮殿,要麽就是不複的萬丈深淵。

季言裕扯唇,低笑了聲:“不會。”

“還有,在我這兒,沒有什麽是錯話。”

“想說什麽,可以不用有顧忌,桑小朋友。”

哪怕你捅上我九十九刀,我也能笑着溫柔待你。

因為你是桑宛。

只是桑宛。

我的,宛宛。

可別人不行。

季言裕捏了捏她的臉頰:“別整天愁眉苦臉的,小姑娘就得開心點,反正有什麽事,老公給你頂着,嗯?”

在我面前,你可以肆無忌憚。

捅破天都行。

男人溫和如月光的話語,浸潤到了她的心田裏,她嬌笑着摟住他的脖子,半開玩笑道:“季言裕,你這麽好,不怕我真的會喜歡上你嗎?”

“唔——求之不得。”

桑宛在他懷裏的身體猛的一僵,像是不太明白什麽意思,可再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抿了抿唇,算了,不急。

馬上就到山頂了。

她要給季言裕一個難忘的表白場景。

雖然,喜歡他的人那麽多。

她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還是極其渺小又微不足道的那個。

可桑宛,願意把一顆真心都剖出來,竭盡全力和所能。

對季言裕好的。

這是她唯一有的東西了。

一顆赤誠熱忱的心。

晚風呼嘯,越來越冷了,桑宛剛站起來,身上就被披上了一層外套。

“別凍着,慢慢爬,我們不急。”

“好。”

已經到了夜裏十二點了,不少人都有些疲憊地在原地休息了。

桑宛跟季言裕一起,繼續往上爬着。

每走一步,就覺得,距離他更近了些。

距離表白,也在倒計時。

“季言裕,給我拍幾張照片吧。”

桑宛看到一處石碑,大家都站在那兒拍照,就拉着他笑盈盈走過去。

季言裕拿着手機,看着鏡像裏比剪刀手耶的小姑娘,笑得依舊如當年,純粹幹淨。

好幾張清純靈動的照片就成了形。

此時,身旁有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左右的大姨,走過來笑着說:“小夥子,也給我拍幾張行嗎?”

季言裕溫和有力道:“我太太拍照技術更好。”

不動聲色卻又有禮貌的拒絕。

好在大姨也沒計較什麽,只是有些吃驚道:“你們結婚了?”

桑宛點點頭:“嗯。”

“天哪,看不出來呀,這姑娘看着就跟我女兒差不多大似的,十七八歲。”

“你多大啦?”

季言裕也沒隐瞞:“二十七,快二十八歲吧。”

瞬間,大姨看季言裕的目光就帶着幾分不對勁,像是有些控訴。

天啦嚕。

人家姑娘那麽小,那麽點。

這怕是剛能領證,就把人套住了吧。

老男人。

桑宛眨了眨眼睛,沒忍住笑了。

尤其是,瞥見大姨看向季言裕眸中的複雜,徹底笑出了聲來。

先給大姨拍完幾張照片,把手機還給了她,又走到了季言裕面前。

裝模作樣安慰着他,認真道:“季叔叔,別傷心。”

“我不會嫌棄你老的。”

季言裕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桑宛。”

“啊?”

“我今年十八。”

桑宛:?

他吃錯什麽藥了?

只不過,借着明亮皎潔的月光,柔和缱绻地勾勒出他的五官線條,季言裕的皮膚是冷白皮,精致無暇。

特意做了造型,額間的碎發剛好蓋住眉骨。

若不是剛才他自爆年齡,沒有人會懷疑。

他不是高中生。

尤其眼底是少年的光,而不是被世事磨平了棱角的模樣。

正當桑宛看着他有些癡迷的時候,男人卻慢慢走了過來,彎着腰,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學姐,不是說喜歡男高中生麽?”

“看我怎麽樣?”

桑宛:要——要命。

她整個身體都顫了一下,腿腳差點沒站穩,被這句話刺激的,軟得像是沒骨頭一樣,徹底化作一攤柔弱的春水,倚靠在他懷裏。

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的,耳根子卻悄悄紅了。

像是他在刻意勾引,而她,一秒鐘都沒堅持到,就徹底繳械投降。

“姐姐——”

他又壓低嗓音,極為蠱惑地喊了一聲。

炙熱的唇瓣貼在她的耳側,像是在親吻。

剎那間,像是有一道電流自尾椎骨傳遍全身,酥酥麻麻的。

“季……季言裕,你犯規。”

她強裝着鎮定,可實際上,耳朵已經紅了個徹底。

“不是喜歡十八歲的男高麽?”他又低低地說了一遍,手指在她唇角處輕輕摩挲了一下。

喉嚨裏發出些許笑意。

比鑽石還硬麽?

“不,不喜歡了。”桑宛幾乎節節敗退,只能被迫倒在他的懷裏,鼻尖輕嗅着琥珀沉香的氣味,慢慢地,大腦仿若迷離恍惚,完全失去了思考。

好在,兩人待的地方比較偏僻,又是深更半夜的,雖然爬山的人多,可很少有往這邊看的。

可刺激性還是極為大。

“季言裕,先放開我。”她說出的話軟軟糯糯的,沒什麽威懾力。

對季言裕。

她永遠沒有自制力。

嗚嗚嗚——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容易被男色勾引的人。

偏生,這個男人還這麽“惡劣”。

披着一層矜貴溫雅的皮,蔫兒壞蔫兒黑的。

桑宛又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當場就把人撲倒。

可還是拼盡全力克制住了。

“季言裕,這是在外面!”

“想玩回家玩,行嗎?”

這角色扮演的游戲。

他黑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幾秒,笑出了聲:“回家玩呀?”

小姑娘重重地點着頭,眼巴巴地看着他。

實則在想,回家就可以把季言裕推倒在床上了。

再偷偷占個便宜。

好像,不知不覺中,對他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了。

桑宛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現象。

只是,哪怕季言裕是一朵罂粟花,她也會義無反顧地深陷進去。

淩晨三點鐘,距離山頂還有最後五分之一的距離了。

也就是說,不用多久,就能爬上去了。

也意味着,她的暗戀和小心翼翼的喜歡,即将要随着山頂日出黎明的破曉。

而展露出來。

是霞光萬丈,還是黑暗深淵。

桑宛不得而知。

只是心跳越來越快,臉頰上的熱意越發明顯。

明明是冬日,可卻熱的像是盛夏。

“宛宛,沒事吧?”

桑宛搖搖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

“季言裕,我們快到山頂了,好厲害!”

她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這麽久。

季言裕中途好幾次想要背着她,可她硬是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緩慢卻有成就感。

像人生一樣。

山頂的風景帶着夜晚獨有的溫柔,可溫度卻很低,桑宛忽然感覺一陣寒涼侵襲而來,她攏了攏衣衫,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好在,有租大衣和棉服的。

兩人各自租了一件裹在身上,歆享着這一刻的靜谧美好。

整個世界仿佛都放空了。

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自己。

“還冷嗎?”

男人醇厚低磁的嗓音緩緩響起,在即将破曉的黎明分外好聽。

她搖搖頭:“不冷啦。”

心髒也在火熱地跳動着。

桑宛微微偏頭,看着他的側顏,下颌線落拓精致,鼻梁高挺,恰好能看到那顆紅痣。

在月光下靡麗而溫柔。

心動也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點。

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些,看着手機上的四點五十七時間。

還有二十三分鐘。

五點二十的那一刻。

她想跟季言裕表白,很想,很想。

各種慌亂,無措,害羞,期待,種種情緒鋪天蓋地而來。

幾乎快把她整個大腦占據了。

可最終占上風的,卻是男人那張臉。

“季言裕。”

桑宛笑得清甜,眼眸裏泛着流光溢彩,星河杳杳,看他。

手也伸進了口袋裏。

那朵她手折的愛心,和一個粉色小卡片。

寫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季言裕,我喜歡你。】

卻是她無限又深重的情意所在。

表白的那一刻,不止想要月亮聽到,更想讓這山河萬裏,璀璨繁星,都聽見。

來為我們祝福。

想讓你,聽見。

距離五點二十還有最後三分鐘的時候,桑宛已經緊張地身上出汗了。

臉上紅撲撲的,連睫毛都在打顫。

一分一秒,倒計時。

她期間不知道偷看過他多少次了。

直到五點十九的那一刻,桑宛看了一眼手機,正要做最後的準備。

卻猛的看到了一通打過來的電話。

瞳孔微縮,心髒也在這時候提了起來。

第六感都在叫嚣着,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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