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報複将起局
蕭羨魚沐浴更衣後出來,孔嬷嬷正将床上的墊褥收起來,上面一抹暗紅使得她吃驚萬分!
“夫人,這”
蕭羨魚嘆口氣:“李淮生,是個狠人。”
原來那時候他沒碰自己,難怪第二天并無不适,卻因為未經人事什麽都不懂,以為已經圓了房。
孔嬷嬷不禁大罵,但轉念一想,說道:“這未嘗不是好事,姑娘的初夜還是給回了這位姑爺,意外之喜!”
想到沈珩昨夜裏的所作所為,蕭羨魚的臉又燙了起來。
他是個小人,在最濃烈的頂峰逼着她回答,四年前沒有心悅任何人,那如今呢。
她無力招架,斷斷續續說出他的名字,迎來的是更大的沖擊,沈珩在無休止的占有中呢喃她的小名,直到她求饒,可最後一點也沒放過,吃得幹幹淨淨。
壞人!
爾後又想起他昨晚提劍時的瘋狂,挺駭人的,哭泣的模樣,也很無助,而床第間的強勢.…總之她都是第一次見。
一夜之間可算是見識到沈珩平日裏鮮為人知的好幾面。
片刻後,收拾下人們把膳菜準備俱全。
她不得不叫人去喊他回來用飯。
丫鬟出了門便遇見了沈珩另一個身邊的小厮藍既,又折回來,藍既是沈珩近來親自新挑的,年紀十六左右,與青楊一樣沉穩,卻又因為年紀比青楊小,略顯老氣橫秋,做事一板一眼的。
他只在門口恭敬地回話,說沈珩有事要忙,這兩日不要專門等他回來。
蕭羨魚微微失落,看着滿滿一桌他素日裏愛的,只能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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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來喂我,手還酸着呢。”
午後宮內,尤子嶙下了值路過沈珩辦公之地,本以為人去了別處還沒回來,不想往裏頭一探,看見沈珩盯着文冊,像是思慮良久的模樣,于是見左右沒什麽人來人往的,便踏了進去。
“想什麽呢,沈相爺。”
沈珩放下文冊,“你怎麽來了?”
“路過,路過。看你在想什麽,是不是能幫上一二。
沈珩揮退了伺候的宮人,把千官冊丢給了尤子嶙,直接說:“我要在這裏找一只披着羊皮的狐貍。”
尤子嶙被這樣的說法逗笑了,“什麽,披着羊皮的狐貍?你不就是麽。”
沈珩一記冷飕飕的眼刀射過去,并沒鎮住,只聽尤子嶙又道:“哎呀,我比喻錯了,你哪是披着羊皮的狐貍,分明就是披着狐貍皮的毒蟒啊!”
“我可真謝謝你的贊美了。”沈珩面無表情說道。
尤子嶙哈哈大笑:“沈老弟客氣了,不過你找那樣的人是有事要辦吧,想弄死誰呢?”
“舊賬罷了,弄不弄死的看那個人最後的造化。”沈珩冷道。
尤子嶙嗅到了陰謀與仇恨,“我想你早就有人選了,不止一個,在考慮挑哪個更合适。”
說到底,他是了解沈珩的,睚眦必報,從不是一個缺乏主意的人。
“那麽你覺得我挑哪幾個,又最終會選哪個。”
尤子嶙輕輕松松指了幾個名字,手指頭最後落在了季三槐'上,“選的是他。此人我接觸過,野心和手段兼具,可不就是最符合你的要求的。”
沈珩莞爾,不過思量間,一場小局即起。
“對,他或許最合适。”
午後,沈芊過來看蕭羨魚。
“你昨晚是喝多了吧,說話那個勢頭都不一樣了。”
蕭羨魚心情是好的,知道自己昨晚沒出什麽大毛病,卻還和沈芊确認确認,我…我昨晚沒太出格吧?”
沈芊卻道:“你自己不記得了?反正在慈蓮閣倒沒有,回來這來就不知道了。我聽說你們一回到院門馬上關了,所有丫鬟婆子全趕回屋子裏,直到下半夜才準走動,有沒有這事啊?”
蕭羨魚剛入嘴的茶嗆住了,心虛地看向別處:“有這事嗎?我竟不知。”
一會兒得叫人查查是哪個嘴碎的,這院子裏留不得了。
沈芊繼續道:“你肯定是回來和我大哥發酒瘋了,又哭又鬧的,我說蕭羨魚你不要太不識相了,我大哥那麽好的人,你打燈籠都找不到!”
蕭羨魚安撫她:“我知道,我知道,要是能把你大哥供起來,我天天給他上香三拜九叩都成。”
沈芊一聽,忍不住笑了,推了蕭羨魚手臂一把,“你別給我說這些頑皮話!”
“那說點正經的,阿芊,過些日子我得去那個莊子看看桑蠶養得怎麽樣了,你要不要一起?”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事,沈芊哪能不去,還盼着快點去,自己好長點見識,便一口應下了。
就在這時,秀月拿了封信進來,“夫人,玉州的消息。”
蕭羨魚昨日還念叨着去玉州的人發回來的消息怎那麽慢,如今卻有信兒了。
拆信一目十行看過,秀眉間凝重起來,沈芊見狀,擔憂地問:“這是怎了?”
蕭羨魚絮絮道來:“我大哥哥死後,大嫂劉氏帶着只有幾個月大的女兒回了玉州娘家,現也過了四年了,劉家已為她選好了新夫家改嫁,婚期定在三個月後。”
“唉,蕭副将已故,人家好歹守喪已過三年,改嫁也合理的,蕭家只把孩子接回來就好了。”
“這問題就出在孩子身上…我家早已派信去說了,可劉氏死活不肯,最荒唐的是新夫家是商賈大戶,姓姜,居然願意接納孩子,叫母女二人一起風風光光進姜家!”
簡直聞所未聞,沈芊直接啊出聲,鄙夷道:“商戶小門果然做法清奇,什麽名聲臉面都可以不顧。”
劉氏嫁進門是姜家的人,可那個孩子依舊是寧勇侯府的嫡小姐,階級差別巨大,要是孩子真随劉氏進門別家的門,寧勇侯府顏面何在?
“姜家是想養個侯府小姐在手上,也算在京城攀上關系了。”蕭羨魚一語道破。
寧勇侯府雖然今非昔比,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商賈之家生意做到天南地北,有關系的日進鬥金,沒關系的本錢都賺不回來,姜家經商甚久,深谙此道,才敢接納改嫁女子的孩子。
這娶一贈一,兩個全是有實用處的,乃是天大劃算。
“秀月,你馬上回去替我告訴二哥哥,提議他馬上告假,親自去一趟玉州把孩子接回來,越快越好。”
沈芊也贊同:“對對對,寧勇侯親自去接,劉家不敢不給人。”
玉州劉家世代有子弟做官,但最風光的一輩也未進過京任職,劉氏與蕭盛忠成親屬于高嫁,蕭盛銘繼了侯位,是為一家之主,去要人名正言順。
可偏偏,蕭羨魚打心底裏有預感,蕭盛銘此一去怕是沒那麽順利,而她現在又不能走開,二房那邊的把戲還沒落幕呢。
沈芊約了其他家的姑娘去府上玩,蕭羨魚不方便,她便自己去了。
沈芊走後,她再三思量,還是覺得玉州之事自己恐怕要做一手出門的準備,以防蕭盛銘空手而返。
沈珩的休沐明日結束,沈立璋和沈殊今日都去辦公了,慈蓮閣明早天一亮,待沈珩離開後肯定拉她去跪法壇。
也是時候看看她們物色的兩個水命小妾什麽樣的了。
“嬷嬷,你明早天亮就出去,悄悄的,替我跑一趟三清觀…”
蕭羨魚對孔嬷嬷附耳詳說,孔嬷嬷聽後,疑惑道:“夫人,您為何不告訴芊姑娘,她是站咱們這邊的,您告訴她更有利我們。”
蕭羨魚搖頭,經歷過的事深有體會,嘆息一聲:“未出閣額姑娘名聲何其重要,這事要是被我攪成了,二房那邊又會暗中歪曲事實傳流言出去,我不想阿芊受牽連。以後嫁人了,煩心事就多了,她應該好好享受在家閨閣的日子,不應該過多參與到內宅争鬥。”
晚上,沈珩雖然沒回來吃飯,卻早早回了房。
蕭羨魚已經洗漱收拾好了,沒料到他比往日早回來,坐在鏡子前不知所措。
沈珩看看她,神色溫和,去了浴房洗漱。
蕭羨魚做賊一樣,自發先去床裏頭躺下,半刻後沈珩便出來了,叫丫鬟們滅燈退下。
窸窸窣窣之後身旁來了動靜,沈珩躺下很快抱了過來,蕭羨魚立刻僵了身子。
豈料沈珩一雙有力的臂膀将她翻了過來,手掌貼着背輕撫着,“羨羨,是不是還疼?”
蕭羨魚聽到這個羞死人的問題,把頭埋進他頸窩,察覺他渾身潮熱,就跟昨晚一模一樣。
”…還有…一點你今天可別再來.…”
“放心,我從宮裏禦醫裏拿了藥膏,消腫生肌,你好生用用。”
她聽到沈珩的嘆息,大手順着背往下去,想疼惜一下又怕弄疼了似的,停了好一會兒又無奈地回到背上,繼續輕撫。
“聽說你今日打發了一個婆子和丫鬟。”
“嗯嘴巴不嚴實,不能用。我是不能做主嗎?”
沈珩輕笑出聲:“不是,全憑您做主,沈相夫人。”
蕭羨魚嘴角忍不住上揚,心裏泛起一絲甜膩,尤其聞着沈珩身上的氣息,人也松乏了,閉上眼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聽見沈珩輕聲說:“我明日想穿你做的袍子。”
她的手覆在他胸膛上,嘟囔回道:“穿,等你下朝公幹回來就穿。”
沈珩盯着帳頂繡的鴛鴦交頸,聽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好。”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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