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接我夫君公幹回家
“羨羨?”
清落的聲音傳進心髒悸動起來,蕭羨魚擡眼看他,嘴邊的笑抑制不住,"我…我來接你回家。”
沈珩眼瞳微微擴了下,冷漠的面容如冰化春,解下自己的披風為她披上。
他的大手牽起她的,摩挲了下,“有點涼。”
蕭羨魚笑說:“披了披風不會了,我們回家吃飯吧。”
沈珩沉吟一下,說:“不在家吃了,今晚我帶你去升鬥樓吃。”
秀月一聽,口水哈喇要流了。
升鬥樓乃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老招牌,菜品精致一絕,不止色香味俱全,食材更是有許多平常不得多見的山珍海味,極難保存,可是升鬥樓就是不惜人力財力保鮮,故而有一座千金的名氣,能與之一較高下的非皇宮禦廚莫屬。
蕭羨魚眼眸子亮了起來,“真的嗎?就我們去吃嗎?”
沈珩寵溺地說:“嗯,就我們去,沒別人。”
人間大事,吃喝二字,蕭羨魚也不能免俗。她雖在京城長大,可去升鬥樓的次數五只手指都能掰過來,因為那裏實在貴得很,因着先德帝與如今孝帝提倡簡樸實在的風氣,天潢貴胄也不能頓頓都去,尋常官員平日若有相聚,更不敢明目張膽挑這個酒樓。
但今日沈相只帶家眷,二人偶爾同去,就算被看見,也不過是被當成年輕夫妻來嘴饞,一擲千金來嘗鮮。
蕭羨魚已經等不及,拉着沈珩往馬車上去,“走吧,走吧,先回家把官服換了。”
沈珩失笑,輕輕托她先上車,想告訴她別急,可是說了也沒用,反觀她這興奮的小模樣和小時候一樣,可愛至極。
宮門內出來的人不少,好些在駐足看着。
“沈相這位夫人不同尋常呀,一點也不像嫁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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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我,我也很難介意,這樣的人兒擺在身邊簡直如沐春風,以前她到底是哪家的,怎麽那麽蠢願意和離.…”
這人還沒說完,另一個猛地拽了拽衣袖,朝後邊努嘴,這才看到後頭站定的李淮生,心領神會,一起假兮兮地與他打了聲招呼,便跑得比兔子還快。
李淮生自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臉色不虞,但停下的腳步怎麽也挪不動地,目光投向那邊。
只見那蕭氏笑靥如花,頑皮的大風吹開披風,顯露她身着的一襲柔杏繡芍藥衣裙,發髻簡單別兩支油黃調玉簇簪,白皙的小手腕間戴着白玉镯子,一雙水汪汪的雙眸笑得彎彎的,纖纖身姿,如又逢甘霖滋養而挺立的花朵,比之前相見時更加明豔動人,溫婉嬌媚,臉上洋溢的歡喜仿佛感染了旁人…李淮生眼睜睜看着她那柔細的腰肢被一雙大手箍住托上馬車,嬉笑如個剛及笄的小少女般,回頭拉着另一個男人鑽進車內,離開以前在李家,她幾乎不笑,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維持住正室夫人的身尊嚴,就算是單獨對着他,她笑得也很牽強,怎麽看怎麽煩心。
如非必要,她更不會随便出門,一直窩在自己院子裏。
他其實很清楚在嫁給自己的頭一年中,她做了許多事想表明與他和睦相處的态度,處處忍讓,委曲求全,但他就是憎惡她,一直不給機會,後來她索性放棄了,硬生生把自己困在院子裏,與整個李家隔絕。
三年多的往事斷斷續續回上心頭,李淮生忽然莫名生出一種錯覺,那種錯覺是為遺憾,是為不甘,程度之大已經能恍惚他的心神。
尤其今日見到她自然天真的笑顏,是那麽引人遐想,想讓人靠近,而這樣的她,來宮門前接的不是自己,是另外的男人。
她又回了曾經的青梅竹馬身邊,好像一切被撥亂反正了一樣,再與自己無關。李淮生清醒地認識這一點,卻難受地低下頭,深吸口氣,趕回家去陪自己如今的夫人。
李淮生走後,季三槐便在另一頭出現,對李準生方才的神情舉動若有所思。
李家晚膳前,李母來他們院子裏看望養胎的霍柔依,之前有差點滑胎的跡象,好在安安分分歇在房中大半月,終于穩了點。
霍柔依精神尚可,臉色紅潤,坐在特地放了軟墊的椅子上,喝着李母送來的補湯,三人閑話着。
為人婆母,這養胎的事重視過了,自然便是兒子的事了,李母便說:“你這有了身子直到臨盆坐月子還得有一年才能結束,準生還年輕,血氣方剛的,我做主替他找個通房,準生自己去挑,喜歡就行。”
李淮生之前的通房早已被霍柔依使心眼打發了,沒想到李母借着她懷孕不便伺候,親自開口塞一個。
霍柔依自是不肯的,卻不能忤逆了婆母,于是希望李準生能自己推掉。
哪知李準生猶豫了片刻,說:“好。我自己去挑。”
霍柔依險些碗都端不住,略顯委屈地看着李準生,李淮生并沒有察覺,送了李母出去。
在廊子裏,李母又說:“你有個通房先伺候着,等她生了,若是個兒子便好,若是個女兒,你再納個妾,總得趁着年輕生多些孩子,你之前可是浪費了三年了。”
是啊…若是當時碰了她,說不定自己如今是兒女雙全了…李準生悶悶想道。
“"好啊,就照母親說的辦,不過通房也好,妾也好,都得我自己挑。”
李母自知當初家裏讓這個兒子娶了一個不喜歡、名聲還不好的,白白受了辱沒,後來要娶霍氏,她是二話沒說答應了,何況通房小妾這樣的,怎麽都會順着。
”你慢慢挑,只要是自己喜歡的,母親都依你。”
李母先回自己院子去了,李淮生折返後,見霍柔依在一旁抹淚,他人一進來,便生氣地扭過頭去。
李準生知道她怎麽了,往日會好聲哄着,今天他有些心累,還是耐心地說:“柔依,你現在得好好保重身子,我是個男人,我有需要,你還沒來這個家之前,我就有通房,所以這事太平常了,你無需置氣,得有做正室的氣度。”
霍柔依暗自咬牙,心中不忿卻無可反駁,只好保持着平日裏的嬌态,難過說道:“準生哥哥,你誤會我了,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能滿足你了,是我的錯,只希望孩子趕緊生下來,我才能再照顧你。”
李淮生将她抱進懷裏,松口氣:“原來是這樣,你果然是最善解人意,溫柔賢良的。”
這個擁抱之下,卻不見,她目露妒光,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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