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夫妻外出饕食
世道上所有的事不是非黑即白。
沈珩的瞳孔黯湧一瞬,底下浮出一絲血紅,反手将她拽過,蕭羨魚一下撲到那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裏。
沈珩拽人很有技巧,一拽一抱,一氣呵成,蕭羨魚一點也沒感覺到不适,小手抱住了他。
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喏喏地擡頭:“沈珩?”
“羨羨,你到底經歷過什麽,才能說出這一番話來。”清落的聲裏有無法隐藏的心疼。
可蕭羨魚有自知之明,沈珩經歷的那些與自己那些相比,定是還要殘酷十倍百倍,可他卻那麽心疼自己…唉,這個男人啊…蕭羨魚鼻頭發酸,當初只嫁他就好了,那麽十四歲的蕭羨魚早早就屬于十九歲的沈珩,到今天,他們就從沒分開地待在一起整整十五個年頭。
眼淚凝聚後就要落下,沈珩的唇吻了過來,舔走了,殘留了點奶味,又香又糯的,那是吃過羊奶酥的痕跡。
他還溫聲道:“不準哭,今晚帶你出來高高興興吃飯的。”
蕭羨魚點頭,從懷裏退出來,眼晴有點紅,乖巧地喝那晚甜羹。
“羨羨,明天開始收拾,記得把我的東西也收拾好。”
“啊?"沈珩微微一笑:“我向朝廷告假,陪你一起去玉州。”
蕭羨魚頓住了,下一刻又把甜羹往嘴裏多送兩口,咂吧咂吧嘴,簡直甜進骨子裏啊。
原來這一次遠行,他們依舊會每日相見,真好。
吃得差不多了,蕭羨魚特地叫廚房打包了幾個新菜,裝了滿滿一食盒,沈珩付完賬拎起食盒與她走出升鬥樓。
順手交給了青楊與秀月,秀月還有一份甜羹呢,叫他們帶回去與藍既和孔嬷嬷一起吃,然後上馬車回府。
礙于沈珩的官職與總管的事務,一時半會卸不下差事,他們啓程的時間定在五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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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在院子裏做繡活的蕭羨魚眼角第七次瞄見門口探頭探腦的人後,終于做了決定。
“秀月,我記得咱們的小酒莊送來了小壇新釀成的酒,你叫人搬出來,我要貼字,之後要給二爺和三爺送去。”
沈立璋已經新官上任去了,可沈殊的升遷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蕭羨魚琢磨着是不是與沈珩有關,可…他應當不知道內宅裏發生的事呀,二房捂得可緊了。
哎,不管了,沈夢紅後日便走,機會已經來了。
這一廂,沈殊想私下找沈珩說清楚事情,專程找了兩回都說人公幹去了,邀着全家那用飯人也不來,弄得一起住在沈府兩人怎麽也見不上,一來二去,沈殊明白了,姻親大侄子這分明是有心避着自己呀。
他着急回房去找妻子沈夢紅,欲讓她在回自己老家之前向蕭氏打聽沈珩的行蹤,好一舉尋到人,再向吏部争取升遷。
甫一進門,飛影掠來,一個茶盞摔在跟前,差點砸中了腳,吓壞了沈殊。
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何事,沈夢紅的叫罵、玉蝶和香虞的哭聲快把他淹沒,沈夢紅甚至動手去掐她們,與虐待小貓小狗沒差別。
“我叫你們來這裏,供你們吃供你們喝的,你們卻連沈珩的面都見不着,兩個沒用的小蹄子!是不是要我送你們去勾欄裏學一回本事,還是送哪家寡婦拿去看一看怎麽搔首弄姿!”
沈夢紅越罵越難聽,沈殊實在聽不下去,積攢的厭煩自胸腔裏爆發,大吼一聲:“沈夢紅,夠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夢紅回過神,提及那些勾人的狐貍精,心裏的不甘不滿也爆發,尖聲道:“你一個入贅的敢吼我!”
伸手就是一個耳光!
沈殊懵了,雖是入贅的,但自己好歹是個大男人,還是朝廷官員,沈夢紅居然當着小輩的面下他臉子!
反手就還回去一個耳光!
“我今日不單吼你,我也打你,三綱五常,女德禮教,任你去外頭前面說去,看看誰有理!”
這夫妻二人你來我往的巴掌,直接讓另外在場的兩個小姑娘傻了。
沈夢紅捂着臉,實在沒想到沈殊敢還手,呼天搶地地跑去祠堂,真要找列祖列宗哭訴。
這一走,屋裏安靜了。
玉蝶抽泣着,上前感激道:“謝謝二爺救了我們。”
沈殊收拾收拾自己的怒氣,溫聲對她們說道:“沈家你們不能留了,回自己家去吧。”
香虞卻哭道:“二爺不要趕香虞走,我家中落敗,若是不能在沈府落腳,回去就叫那賭鬼兄長賣掉還債!”
玉蝶也委屈道:“二爺,我也一樣,我爹一直希望我能找個像樣的靠山,不然就要把我嫁給一個富甲一方的老頭做妾,沈府是我唯一的選擇,求求您不要叫我回去”
這年頭要與官仕之家沾親帶故不容易,想來她們當初進府必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一下子送出去未免殘忍了些。
沈殊自己也是吃過窮困的苦,無奈地搖搖頭,瞧見二人臉上清晰可見紅腫的五手印,與自己臉上的估摸一樣,心生憐惜…"你們兩個随時去賬房支點銀子,就記我的名兒不對,記綜少爺的名兒,去飾品店挑幾支好看的簪子,買幾口零嘴吃,要是不夠再和我說,和少爺說都一樣,都別哭了。”
二人緩緩福了福身子,沈殊滿意她們知禮數的态度,很有耐心地等人都不哭了,送她們出去,以免她們在回去的路上遇見沈夢紅,又挨欺負,鬧得雞飛狗跳。
然後他折返寝室,在沈夢紅的枕頭下翻找到一個鑰匙,急忙打開一個箱子,拿出一疊東西,以備與沈珩談話之用。
他吐了口氣,臉上還火辣辣的,無比堅決下了決心,這鬼日子不能再那麽過去了!
那玉蝶與香虞剛到那個犄角旮旯的小屋,瞧見沈珩邁着步子回院子,頂着這張花了的臉她們也沒膽子上前去,不巧沈珩注意到了她們,臉色當即沉了,伫立在那死死盯着,緩緩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
二人被盯得直打哆嗦,心裏暗說相爺與二爺父子的态度真是天壤之別,他們要是反過來就好了,她們不至于那麽凄慘。
沈珩只停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踏入院中,看見蕭羨魚提筆寫了什麽在四方小紅紙上,然後貼往酒壇肚。
“好了,最後一張,大功告成。”她雙掌合十,開心地搓了兩下。
沈珩走到她身後,說:“什麽大功告成了?”
蕭羨魚回頭看見他,笑盈盈的,“你回來啦,看看,這些是我送給二姑父、綜堂弟和三叔的酒。”
沈珩粗略一眼望過去了就知有幾十壇,一下送那麽多,他家相爺夫人怕是另有深意.橄榄樹環環相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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