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姑父可解憂

蕭羨魚與沈珩說了幾句話後便去沐浴更衣,一會兒就到晚膳的時辰了。

他看見秀月沒跟去伺候,反而叫來幾個下人将貼上了喜'字和忘憂、‘逍遙二字的酒分成兩撥準備送出去。

沈立璋是有升遷之喜,送這樣的酒尚且說得過去,可沈殊那邊卻是沒戲了,這酒送得未免不合适。

“秀月,夫人到底要做什麽?”沈珩心底是好奇的,于是便問。

秀月倒也沒想隐瞞自家姑爺,叫走了下人,與沈珩徐徐道來。

“夫人說我們出門在即,得先解決那兩個女子,就想到了二房。

這酒貼喜字是故意送錯的,其實就是激一激二房的爺們,尤其是二姑爺,到時多喝一些,再将那兩個引去,好将喜事落地。夫人說,人是二故奶奶親自挑的,應該是相當滿意的,這份美意還得由二房來享才是。”

沈珩聽完笑了一聲,腹诽他的羨羨心眼子不少,只是做的還不夠周全,萬一酒醉未成,還得再費心思,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速戰速決方是上策,而且要一擊中的!

“秀月,你先将酒送去,就按夫人給你說的照做。”

沈殊在書房內左思右想之際,見下人魚貫而入來到跟前,擡着好多小壇酒,有幾壇上頭貼的喜字紮眼得很。

“這是.”

秀月行了禮,知道沈殊不喜歡被人叫二姑爺,就說:“二爺,這是我們夫人剛得的好酒,三爺那邊也有的,孝敬您們的一點心意,望笑納。”

“珩哥兒媳婦有心了。”

沈殊笑納,就是納悶這酒壇身上貼的紅字,說酒乃解憂之物,賦字忘憂很恰當,但是這個喜字和逍遙怎麽解釋。

他疑惑,卻也沒多問,讓秀月回去了。爾後才恍悟,這酒也給三弟送去了,這喜字不正是迎了他升遷之喜麽?

看來是珩哥兒媳婦那邊的下人疏忽了,喜應該全送老三的,忘憂和逍遙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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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重重嘆口氣,他确實需要忘憂啊,更需要無邊逍遙!

“二姑父,在嗎?”

這時,沈珩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沈殊急忙跑出去,正是自己姻親大侄子信步過來了。

“在在在,珩哥兒,二姑父可見着你了。”

沈珩道:“我聽說二姑父一直在找我,所以下了公幹就過來你這沈殊好聲好氣,道:“是,我是一直在找你,是為了我升遷被壓一事。”

“您不是說早定好了麽,怎麽被壓了?”沈珩沉着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驚訝。

沈殊知道他是裝的,奈何捅不破,不過捅不破有捅不破的好處,一家子人相處明面上總要留點餘地,不好徹底撕破面皮。

“不過是吏部的人在吹毛求疵,二姑父求你幫幫忙,将這事解決解決。”

沈珩不着痕跡笑笑:“二姑父這是要我濫用職權助您升遷?”

“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只是有一點小事,犯不上那麽說。”

沈珩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冷聲道:“二姑父,我雖官居一品,可吏部不歸我一人說了算,要不您再去問問別的人吧。”

“珩哥兒你別走,別走,跟二姑父進來。”

沈殊拉着沈珩進了書房,從案面拿了一疊東西到前面,沈殊豁出老臉,對沈珩慚愧說道:“珩哥兒,其實二姑父知道這些年你對我與你二姑母有怨怼,都怪我們當年太年輕,你父母走後,不僅沒想法子伸冤,更沒做好長輩照顧你們,對你們犯了那麽大的糊塗事,二姑父現在把那些遺産還給你們,二姑父錯了!”

沈珩接過手看了,确實是那時候從年少的自己手裏搶去的一部分遺産,這上面全是他們父母的血汗…沈珩閉了閉眼,又恢複了一派冷峻。

他扭頭看到那些酒,便對沈殊說道:“這是我院子裏送過來的吧?”

“正是,多謝侄媳的心意。”

沈珩卻道:“二姑父,你看這酒叫忘憂和逍遙,叫我想起最近自身的煩惱,不知二姑父可有法子為侄兒解憂。”

沈殊忙道:”你說,你說,只要二姑父能辦到。”

沈珩的手搭在一壇喜字酒上,食指與中指漫不經心地敲着,道:“我新婚不久,不願有人來打擾,哪處給我造的煩惱,哪處受了去,二姑父可懂?”

沈殊的目光在那壇酒與沈珩之間轉了幾個來回,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沈珩說完後便也走了。

李家後院新進了幾個丫鬟,聽說是李母叫人牙子帶了好幾十個,李五郎一個個過眼挑下來的。

選去做通房的那個今年十四歲,被叫去拜見五夫人。

清晨,霍柔依正起來梳妝,在銅鏡裏看一眼那跪地的丫鬟,鄙夷極了。

“叫什麽啊?”

丫鬟低着頭,細聲回答:“回夫人,奴婢叫佳夢。”

霍柔依畫着眉卻是一擰,将手中的筆砸了過去,“什麽狐媚子的名字!”

佳夢趕緊伏地,害怕地回話:“夫人息怒,奴婢本不叫這個,是五爺替奴婢改的…”

李淮生改的?

霍柔依又把火忍了回去,仍覺得不高興,“把臉擡起來!”

佳夢怯怯擡頭,眼睛往低看,霍柔依瞧了兩眼,人長得還行,可是一個異樣的感覺冒了出來,卻沒發現是什麽,再看也是煩躁,就訓起話。

“你記得自己的身份,于五爺來說你就是床上那檔子事的,平日裏少出現在五爺面前,懂不懂?”

佳夢直說懂,然後彎着腰退下了。

霍柔依回過身繼續梳妝,可一想到自己要和這下賤的女子共侍一夫,頓時火冒三丈,她拉過自己的丫鬟秋菊問道:“蕭氏那邊可聽說沈相有幾個妾室和通房?”

秋菊回:“這事都沒聽說,但是哪個有錢有勢的爺們不是三五個妾室通房的,夫人你想開點吧。”

霍柔依扭曲的面容微微平複,大約是心裏平衡了:“對,肯定是的,大家都一樣,夫君怎麽可能一生一世只屬于自己,沈珩再怎麽天仙似的,畢竟還是凡夫俗子,不能免俗的。”

夜晚來臨,李準生的貼身小厮說他在書房安置了,不需要等他回來,霍柔依笑着對小厮說知道了,轉過身滿面陰霾,雙眼透着窗看向書房的方向,手中的帕子要絞碎了。

這是李淮生成親後,第一日不回房。

佳夢安靜且小心的研磨,面對不過第二次見面的主子,還是得伺候床笫的主子,緊張地連呼吸都極輕。

一旁站在案面書寫的李準生忽然把手伸過去,捏起她的下巴,端詳着。

十四歲,這身高與容貌,他還算馬馬虎虎的合意,說來也是月餘未洩過火,一下便把人壓在身下,也不顧地方合不合适。

可憐那小丫鬟按在冷冰的案上被吓得瑟瑟發抖,下頭一涼,想着這是主子便閉上眼順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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