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孝帝關心沈靖婚事
沈靖想,兄長看的是對方家世,至于那姑娘各方面如何,只要是清白的,不是殘的,他都可以娶罷。
他抛開那些胡思亂想,笑說:“嫂子,這時候我的婚事是必須聽大哥的,将來阿崎和阿芊都可以自己好好挑了。”
蕭羨魚明白了,無言以對。最後問了沈靖關于那支筆的事,誰知沈靖說不知,她也只好作罷。
話別了沈靖,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秀月問:“夫人,您怎麽了,那麽在意那支筆?到底什麽樣的啊?”
蕭羨魚道:“那支筆先擱着吧,我更在意的是阿靖從小他就說過長大要自己挑個喜歡的新娘,現在卻變成這樣了。”
秀月道:“小時候的話不能當真,他是男人,沒有我們女子那麽計較姻緣。”
蕭羨魚記起小時候沈靖的模樣,與現在天差地別。
沈靖小時候瘦弱,唇紅齒白的像個千金小姐,讀書寫字尚可,長大後出乎意料走了武将之路,其中怕是少不得沈珩的考慮與盤算。
“感覺出他其實是個看重自己婚事的人,但是他臨了說的那句話,那個情緒有點像以前的我。”
那種為要家人豁出去的感覺,深刻進骨子裏了,旁人有一點相像之處,她立刻能靈犀一通,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感同身受。
秀月也道:“照您那麽一說,确實啊,尤其靖公子這樣讀過書,自小又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吃了很多苦,怕是打心底裏想要一個合自己心意的姑娘知冷知熱過一輩子的。”
這話倒是點醒了蕭羨魚。
沈靖喪親時年僅八歲,早早沒了父親教導、母親疼愛,放養到十五入了軍隊遠赴邊關,與家中兄妹聚少離多。
疆場上,軍令如山,到處充斥血腥和饑寒,陪伴的全是粗犷武夫,沈靖再怎麽剛硬,也絕對是奢望着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姑娘組建一個小家,溫暖自己那顆荒涼了十幾年,沒點煙火氣的心。
這點,從他小心翼翼接過送的靴子可以看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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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天熱怕悶,屋裏點了驅蚊的草藥熏香,敞着門窗,夕陽臨下,涼風習習。
沈珩雖與她鬧別扭,飯還是一起吃的。
蕭羨魚發現沈珩吃得很慢,有心事的樣子,十有八九和沈靖有關。
她趁機問道:“阿靖的婚事,你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這得問他。”沈珩不鹹不淡說。
還裝…沈靖話裏話外都挺聽你的,你還踢回去給人家。
蕭羨魚哦了聲,一邊吃菜一邊觀察他的神色,這時屋子裏的燈沒點,餘夕投在他臉上浮現出一層玉般的光澤,光與暗相合,突顯輪廓線條剛毅分明。
看他碗裏沒吃的了,她夾了塊肉。
沈珩吃了,她又再夾,一樣吃了看起來心情還行的樣子,那吃完可以找機會接着說沈靖的事。
于是自己也吃快點,一旁正在小雞啄米的雲姐兒瞧見了,也學着樣,大口扒飯。
吃過飯後,丫鬟們陸陸續續把屋裏與廊道內的燈點了,蕭羨魚端來時下新鮮的水果香瓜盤,坐在看堪輿圖的沈珩旁邊。
“相爺,吃果子。”她說。
沈珩蹙眉看她,白天說她越來越沒規矩,晚上就改口喊相爺了…他板着臉吃了一塊,繼續看書,沒拂她面子。
蕭羨魚湊前給他扇扇子,看了圖中的內容,山川河流的,怎麽看都看不懂,“這圖那麽好看嗎?在船上你也看,現在還看。”
“這本是官家給我的,明日回朝議政,可能會問我一些問題。”
蕭羨魚嘀咕:“官家做東家還不夠,還做夫子學究布置課業…真閑。”
“不可妄議國君。”
她放下扇子,柔風停了,“既然如此你看吧,我去給雲姐兒沐浴,一會回來。”
說完起身就走了,沒發現身後的沈珩一開始聽見她說要走時露出的不悅,後來又說會回來時,又恢複如常繼續看圖。
可誰知,蕭羨魚竟一去不複返了。
入夜,沈珩書念了大半,也不見人回來洗漱安置。
丫鬟到了時辰進來鋪被,他問:“夫人呢?”
丫鬟回說雲姐兒一直纏着夫人,這會子兩人都在那屋睡下了,沈珩聽後,卷起的堪輿圖重重放下,面色陰沉得不行,吓得丫鬟靜默退下。
次日退朝後,孝帝私下留了沈珩談話,一行人走在禦花園裏。
宮人們離遠了好一段距離,孝帝打量了兩眼,發覺他心情不佳,屬陽剛血氣之相,便道:“怎麽,和家中的吵架了?”
沈珩有禮回道:“陛下,沒有的事。”
孝帝朗笑出聲,“這麽多年再苦再險的事也沒見你沮喪過,你到底如何,朕還是看得出來的,你們剛回來就鬧,是因為玉州接親一事不順利?
沈珩道:“不過深宅婦人之事,陛下不必費心,眼下還是緊着那個孩子為重。”
“朕早已收到你飛傳密報,沒想到太後的人那麽狠辣,連蕭氏兄妹也不放過,真是超乎朕的所想。”
“臣的暗探已把玉州城翻了三番,依舊沒有消息。”
孝帝不能相信,道:“難道能飛天遁地?奇怪了…還是說真的上了那貨船,被誤殺了,還是葬身江裏了?”
沈珩實事求是,搖頭道:“臣實在不知,只能一直派人追查下去。”
也只能如此了,孝帝默許,又道:“幸而太後在玉州的人馬被你全部解決了,太後收不到消息會安分一段時日。”
“為避免夜長夢多,臣以為是時候斷了太後的念想。”
孝帝挑眉:“哦?看來沈卿是有主意了。”
沈珩不卑不亢:“交給臣便好。太後在玉州的眼線已替換成我們的,很快會給她回複,引導事情走向。”
孝帝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放心他的計策,遂想起一事,道:“你弟弟沈靖年紀不小,朕已選出合适的女子,你們兩家聯姻後大有益處,你可與他提了?”
沈珩默認,孝帝滿意極了,繼續往前行,而沈珩卻伫立原地不動。
孝帝疑惑回身,對上沈珩欲言又止的神色。
“陛下,那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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