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貪得無厭終有報
晚上偷偷摸摸送沈崎出門時,沈芊整個人心虛到不行,一直叮囑沈崎早點回來,不要被哥哥們發現了。
沈崎出了家門,潇灑地揮揮手,很快走進燈紅熱鬧的人群裏,找他心儀的姑娘去了,徒留回來見面不到幾個時辰的親姐姐,站在門邊依依不舍。
沈芊默默嘆口氣,回過身,一看見遠處站着的兩人,狠狠吓了一跳,手裏桃粉的絲帕被攥得幾乎要破掉一個洞。
“大…大哥…大嫂.…”
園裏夜暗,燈火搖曳,不知是這景發出來的涼薄襯不得夏夜的溫度,還是沈大相爺的怒火欲成冰霜,總之特別壓抑與心驚。
蕭羨魚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沈珩的發難,她可是親身經歷過,連劍都拔了只怕沈芊一個小姑娘是承受不了的,即使她是沈珩的親妹妹。
忙扶着自己的額邊,站也站不穩了,“沈珩…”
沈珩難得露出一絲慌亂,抱住她:“羨羨”
我好像是太累了,頭有點暈。”
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人攔腰抱起,蕭羨魚窩在他的懷抱裏,嗯嗯地不舒服,沈珩眼底一黯,心裏又将那幫無用的蠢材罵了好幾遍。
後對沈芊說:“回你院子裏待着,再敢幫那渾小子,別怪大哥也罰你。”
說完,抱着人轉身而去,沈芊既害怕又擔憂地望着,忽然瞧見沈珩的臂膀間露出那張小臉,那眼神清明得很,哪有半分疲态。
對着沈芊偷偷揮揮小手。
原來嫂子沒事啊,是特意搭救自己的…沈芊見狀,這才安下心來。
回到院子裏,蕭羨魚掙紮着要下來,可沈珩力氣大,雙肩雙膝被束縛着,怎麽扭也扭不開。
沈珩沒好氣,睨她:“是裝的,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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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羨魚老實說道:“昏是裝的,累是真的。”
聽她那麽說,擔心少了些,擔憂可沒減分毫,把人放在羅漢榻上後,自己也坐着,食指下意識開始敲打案面。
蕭羨魚知道他在盤算找可靠的女使,可她也有另一些事要與他說說,轉移下對沈崎沈芊的注意力。
"聽說姜家遞了狀子給京城府衙,大理寺都已經上侯府去了?”
“嗯,府衙一聽與侯府有關,不敢接狀子立案,背地裏告訴了大理寺卿的邵渤,你二哥哥與此人因上回你的案子結下梁子,将人好氣一通打發走了。”
蕭羨魚聽後,笑得不行,“真想不到二哥哥如今也支棱起來了。”
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羨羨,大丈夫若不如此,如何能守妻兒。”
沈珩眼神含情脈脈,蕭羨魚看紅了臉,“你那麽看着我,我會以為你什麽事都能滿足我了。”
他親了親她的鬓角:“難道不是麽?”
那那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能生氣…”蕭羨魚支支吾吾的,只是這件舊事光是想起來就心慌不已,何況要對他如實道來。
沈珩好似看出她的感受,眼眸垂下,說道:“沒關系的,羨羨,你想告訴我便告訴我…我也想了很久,應該讓自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長大了,有你自己的想法和顧慮,我不應該強求。”
她十分意外沈珩會說出這樣體貼的話,不知怎麽的,剛才說不出來的,一下脫口而出:“我前段日子見到李準生了,在莊子上,他們一行人來讨水喝,就這樣…”
說完,低着頭不敢看他,十分緊張。
煎熬過了好久好久,才感受到沈珩抱了抱她,溫吞地說:“知道了,羨羨。”
擡頭看他的眸色裏有笑意,蕭羨魚松弛了心神,閉眼聞着他的味說來也是過去的事了,不講出來也沒什麽,但講出來之後,又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心是徹底安了。
原來談論李家五郎,他能接受,自己以前真是多想,白白擔驚受怕。
這時,又聽沈珩道:“不過,你既然說了他,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嗯?”
“現在不管是京都府衙,還是大理寺,都插手不了銀湘樓的事了。”
“啊?”蕭羨魚疑惑地看他,“為什麽?”
沈珩定定說道:“戶部清查玉州賦稅,發現姜家商號賬目存在多處疑點,經過反複查實與對比,已經派人前往玉州,去的人便是李淮生。”
蕭羨魚聞言,關心不是誰去玉州,而是姜氏有難了!
不勝歡喜,随後想到了什麽,直勾勾盯着沈珩,“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沈珩只是依舊笑笑,淡淡說道:“國事,不談。”
蕭羨魚也理解,涉及朝中的事,女眷還是不要過問為好。
”不過羨羨,以後少在我前面提他。”沈珩的手指纏着她發髻上的步搖玩,"“我會吃醋。”
蕭羨魚無奈,沈珩吃的無非是自己第一次穿嫁衣不是嫁給他的醋,想到這裏,她還是愧疚。
唯有傾心傾力對他,待過漫長歲月,才能減輕一些吧。
時光慢走,也是走過了一點一點光陰的。
沈珩抽空,幫着蕭羨魚清點好物品,二人緩步走出一座宅邸,大門之前的匾額還用紅布遮蓋,但很明顯此處便是新的沈相府。
回沈家的路途中,經過焦敗的銀湘樓,卻發現有人在指揮工匠修繕。
聽說姜明繼火燒事件後大病一場,治好後又反反複複,雖然沒死,身體不比從前,可仍有心思記挂這個酒樓。
叫人來修繕耗時耗力,沒砸個重金怎麽能恢複如初呢。
沈珩卻說:“姜家那麽聰明,怎麽可能自己全部承擔那麽一大筆錢,有消息來是姜明哄着劉氏說這酒樓在她名下,燒毀了也必須承擔起恢複的責任,于是算了筆賬,要她将嫁妝拿出來修繕。”
劉溪蘭愛姜明愛得死去活來,肯定是答應的,而她的嫁妝,想必就是蕭盛忠的遺産。
不管是劉氏,還是姜家,這回算是把當初吃進去的,又吐了出來。
院裏幾株木槿開了花,天色相當不錯。
秀月興高采烈地沖進房內,“夫人,夫人,玉州那邊傳來天大的好消息!”
正在理賬的蕭羨魚早有預料,只是很好奇啊,姜家到底是個什麽結果,于是放下手頭上的事,“快說,快說!”
秀月激動得不行,深吸口氣,說了出來:那個姜家被抄了!因他們家做了大量的虛假賬目,又賄賂稅官,導致少繳納大量稅銀,為了追罰,朝廷便要抄家,下令停止其在其他州城的生意,連同玉州通判及一部分官員也受到了牽連,其中包括了劉氏的父親劉大人,和幾個兄弟!”
蕭羨魚微微驚訝,抄家!?
連劉氏家也牽連了。
随後一想也明白了,稅收是國之根本,按時按實納稅是底線,而匿稅是重罪,別說抄家,殺頭都有可能!上回她就差點經歷了。
前幾個月還是有頭有臉的豪紳,如今說沒就沒了,唏噓道:“哎,他們全是自作自受。”
接着提筆,欲要繼續幹活,不料門外春泥進來禀報。
“夫人,府門外來一個自稱是雲姐兒生母的劉氏說要見您。”
劉氏?這會子上門來沒好事。
蕭羨魚想也不想,“不見,直接叫她走。”
春泥去了,可沒一會兒急匆匆回來,“夫人,夫人!我說您不見,那個劉氏竟一頭撞在大門上,流着血也喊着說非要見您!如果不見,她揚言跳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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