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貪得無厭終有報(二)
二)沈家大門前鬧哄哄的。
兩個婆子看着一個少婦模樣的人坐在臺階上,謹慎的架勢就是怕她再次撞門弄出人命。
蕭羨魚在影壁後也看到了是什麽情況,嘆了口氣。
不願事态鬧大,反正雲姐兒又在侯府養着,便叫人将劉氏叫了進花園裏,見到闊別幾個月的劉溪蘭,蕭羨魚一打眼過去有些驚訝。
之前便覺得她比幾年前明顯見老氣,如今再見,那精神和模樣更是糟糕,風塵仆仆的,可能是剛下的船,急于過來,面上的脂粉脫了很多,十足的疲态。
蕭羨魚不覺皺了皺眉。
相反劉氏這邊看着眼前這位沈相夫人,還是一如從前的精致娴雅,且又瞧見她皺眉的動作,一股無法形容的自卑悄然而起。
我離開玉州的時候,已與你撕破臉皮,你今日又來做什麽?”
此次再相見是上門的人厚臉皮了,劉蘭溪頂着額上的傷,狼狽不敢把頭擡起來,低聲問道:“雲姐兒還好嗎?”
她能主動問起雲姐兒…蕭羨魚頓時心底軟了一下,心想做母親的到底還是會念着自己十月懷胎剩下的孩子的,便把态度也放輕了:“她挺好的,已經習慣了京城的生活,遲些要送去學堂啓蒙識字了。”
“這樣看來她真的吃穿不愁.…”說完,劉溪蘭哭了起來,加上額頭撞出一塊血紅,凄凄慘慘的,叫人聽了也猜着是骨肉分離的悲傷。
蕭羨魚見狀,便想叫個丫鬟搬個凳子過去,可凳子還沒搬到跟前,劉溪蘭唯唯諾諾開口:“"雲姐兒日子過得好,我這個當娘就放心了。實不相瞞,羨魚,我這次前來是有一事與你商讨。”
莫非是姜家被抄,她與姜明過不下去了,想和雲姐兒待一起生活?
如果是這樣,蕭羨魚是歡喜的,畢竟生母就是生母,多一個至親的人照顧雲姐兒長大,那孩子會更加快樂幸福。
而她會盡力保全她的後半生衣食無憂。
滿懷期待:”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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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溪蘭擦了擦眼淚:“朝廷把姜家抄了,這事我們都覺得與你們無關,畢竟李大人與你的特殊擺在那…”
都和離了,前夫怎麽會幫不喜歡的前妻出氣,所以抄家一事算不到蕭家頭上,只能感嘆是命運轉折。
銀湘樓的事件就算懷疑是蕭家搞的鬼,由于主訴人姜家都犯了法,京都府衙和大理寺自然不再追查。
他們敗得徹徹底底。
蕭羨魚冷笑:“姜家匿稅,數額巨大,官家仁慈沒把你們全拉出去砍了,抄家已是從輕發落,倘若沒做這樣的事,任天王老子翻爛了賬目都不會出事,姜家誰也怪不上!”
“是是是!”劉溪蘭趕緊承認,“是我說錯了,就不應該幹那種事。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銀湘樓又被燒毀,姜家那邊抄得雞犬不剩,而我大部分的嫁妝已經貼進修繕銀湘樓羨魚,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27姜家如今一貧如洗,樹倒猢狲散,族裏許多人離開玉州自覓出路,徒留姜明每日渾渾噩噩,窩在劉家宅子。
而劉家好幾個人身為地方官,因此案遭受牽連,到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裏等候發落。
“羨魚,我一個小小婦人,沒什麽認識的人,只有你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拿出錢來盤走銀湘樓,我需要錢去打點我父親和兄弟,不然他們太慘了,我求求你幫幫我”
期待落空,蕭羨魚一時之間不知是失望,還是唏噓,“你來找我,就為這一件事?”
劉溪蘭窘迫地點點頭。
仔細想了想後,蕭羨魚答應下來,“但是燒成那樣,又是急着出手的,不可能按市面上的價來了,我會叫個掌櫃的算個數給你,能接受就賣,不接受就別再出現我面前。”
“成。”
劉溪蘭已經沒有其他可說,便要離開,可蕭羨魚又問了她一句:“你們現在苦難了,你又要賣酒樓,姜明知道的話,還會對你情深不能自抑麽?”
劉溪蘭毫不遲疑說道:“他對我一直是真心的,在沒有那個酒樓前,他便對我好了,就算日子不濟,我們夫妻之情也不會變。”
說完,立刻離開。
蕭羨魚則無可奈何,看着劉溪蘭的身影消失在影壁那頭。
安排的掌櫃經過了解和盤算,很快去劉溪蘭落腳的客棧找到人報了價,沒有再讨價還價的餘地,雙方便簽了契。
從此,銀湘樓的主人易主,修繕完成後,改名望雲樓。
玉州那邊,劉大人幾人被貶官至南蠻之地,劉蘭溪拿着賣酒樓的錢和劉母東奔西走才打點好一切。
她偷偷地數着剩下的財帛,聽從劉父的話,留在娘家和姜明好好生活,等待兄弟他日官回故土。
外頭傳來姜明兩個兒子急吼吼的叫喊:“餓了!餓了!人呢,給我們弄吃的,要燒雞,要糖醋鯉魚,要燴羊肉!”
劉蘭溪也不願意計較他們在這種時候還要維持以前的生活,忙塞錢給個老仆上街采購去。
等到美食上桌,兩個高大的男孩狼吞虎咽,等劉溪蘭過來只有剩菜殘羹,姜明倒不餓,又打發老仆去拿好酒來,這也不知喝了多少,總之每日都喝,沒幾分清醒。
劉溪蘭多勸兩句,姜明便怒發沖冠,問她是不是嫌棄他了,想帶着酒樓地契另嫁!
“我怎麽會…你是我夫君,我不會嫌棄你,不會離開你的。”她無助,卻不敢表露,溫情以待。
姜明根本不信:“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安安我的心,把銀湘樓過我名下,我便知道你說的是真心的。”
劉溪蘭沉默了,架不住姜明再三問是否願意,只好道出實情:“那酒樓賣了”
被這消息猝不及防震住了,姜明一下拽起她的前襟,惡狠狠問:“你把京城的酒樓賣了?!”
劉溪蘭被他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不輕:“夫君你聽我說,不賣很多事情根本不夠銀子打點,你也知道現在家裏什麽收入也沒了啊,賣了我們生活不愁了,可以過個幾年的…”
姜明一把甩開她,跳腳怒罵:“你個鼠目寸光的無知婦人!那酒樓可是我姜明東山再起的根基啊,你居然敢賣!”
劉溪蘭看着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短短數月,已不複當初溫柔體貼,沒半分玉面郎君的風采,頓時一股複雜的心酸占據了她整個人。
“我要幫我父母和兄弟啊!他們是因為我們這邊抄家牽連的,我豈能對他們不聞不問嗎?”
可姜明的表情卻很冷漠,仿佛就是在說與我姜家無關,何必理會。
劉溪蘭忍不住淚流滿面,提醒道:“你們全家人腳下踩的是我家的地,住的是我家的院子,你還能那麽薄情寡義不顧我娘家人死活?夫君,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啊!”
一無所有的姜明極為消沉,事到如今,什麽指望都沒了,幹脆豁出去,不裝了。
“我一直就這個樣子!是你蠢,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現在連酒樓都沒了,娘家勢力也沒了,我也沒好心思對待你這個沒見識沒樣貌的蠢女人!”
自己丈夫眼中無全也愛意,劉溪蘭徹底傻了,跌坐下去。
”你說我蠢?可是你以前說我單純可愛說我醜,你明明說我是你心裏最美的賽西施!姜明,你對我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姜明不屑說道:“從頭到尾都不真,你這樣的貨色滿大街都是,無法與那蕭氏之女相比較分毫,我只恨自己沒投胎到高官厚祿之家,不然憑我貌若潘安,鬼谷謀智,定比那沈相厲害,不會娶不到她!”
劉溪蘭腦袋一轟,伏身大哭,耳邊響起蕭羨魚問她的那句話一一你們現在苦難了,你又要賣酒樓,姜明知道的話,還會對你情深不能自抑麽?
美夢破滅,她抱住姜明的大腿,哭道:“夫君,你別這麽對我,你說過我們成親後會是玉州城內最安穩,最恩愛的夫妻!”
姜明心煩意亂,一腳踹開她:“滾開!看到你我就惱火!早知就不應該選你續弦,真是個災星!”摔門而去。
劉溪蘭哭得撕心裂肺如果當初自己答應了蕭氏的提議,拒絕了姜明後去做蕭家的義女,那麽孩子會在身邊,自己有靠山不會受新夫家欺負,劉氏全族的日子也都會好好的。
幡然悔悟,原來自己成了娘家的罪人!
這種想法瞬間淹沒了她,再想想往後的日子,了無生趣,也是沒臉活下去…但是要死,也絕不是她一個人,罪孽明明是兩個人造成的。
“姜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我劉溪蘭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拉着你一起去!”
秋風剛起,院裏木槿依舊開放,可眼尖的小丫鬟灑掃時發現角落的土堆裏野生長出了一簇綠植,看花苞是白菊。
錦窗旁,蕭羨魚手中的信,字字泣血。
玉州消息,前幾日清晨碼頭上的人發現江面有兩個溺水之人。
救上來後,其中一個動也不動,另一個時瘋時醒,很快被家中老仆帶走,據說送往南蠻之地,給親人照顧。
那番情景,說是殉情,也能理解成同歸于盡。
信的最後一頁,是一個扭曲的悔'字,蕭羨魚感慨,将信用燭火點燃,很快成灰。
院門外,雲姐兒已從侯府過來,天真開朗:“姑母,姑母,我來了,一起放紙鳶好不好~”
蕭羨魚收拾心情,挂上笑意:“來了。”
故事到這裏要進入下卷了,要告別平淡日常了還得添添小人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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