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恍惚
隆冬時節的塞外寒風凜冽,到處皆是厚雪皚皚,天地一片蕭瑟蒼茫。在呼嘯的北風中安然屹立的石家堡,更顯堅實穩固。
一大清早,一匹快馬急速駛入堡內。片刻後,原本應該肅靜的聚義廳傳來了一聲怒吼。打掃庭園的仆役們皆被這一聲內力雄厚的獅子吼震得心神不寧。連同屋外青松上累積的厚重積雪也紛紛散落。
“我說老爺,你發的哪門子的火啊。叫那麽大聲,嗓子不痛啊?”石家堡的當家主母雲彩玉雖已年過四旬,但是柔細嬌嫩的嗓音聽起來卻宛若二八年華的佳人。石仲天震耳欲聾的吼聲并未對她構成任何影響。
她坐在軟椅上伸長了胳臂,翹起手掌,撐直了十根因保養得宜而細嫩修長的手指,吹了吹還未幹透的鮮紅指甲,扭過腰懶懶的換了一個坐姿。
“這個畜牲竟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真是氣死我了。”石仲天本就是火暴的脾氣,沾火便着,此刻已然氣得虎目圓睜,口吐粗氣,滿面的絡腮胡須更是根根豎立。
“誰知那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要是哪個同仁兒有仇的小王八蛋故意中傷咱們仁呢?你發這麽大火,不正是中了人家的奸計了嗎?”
“小玉,你還不了解你那個混小子,他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這個小畜牲都讓玉兒給慣壞了,自小就無法無天的,到處沾花惹草,惹事生非。這下好了,惹出這麽大的亂子。
“倒也是,這事兒咱們那個混球還真幹得出來。”雲彩玉一撇嘴,得意的一笑。兒子像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還別說,給皇帝戴綠帽子這樣的事,還真是只有她那個混小子能幹出來。
“你還知道那小子有多混啊?這可是足以滅族的重罪呀,為了一個女人,他是犯得哪門子的混啊!”石仲天是氣得捶胸頓足的。
“還不是随你,當年你不是也搶了拜把兄弟的老婆嗎?”每次憶及年青時的荒唐歲月,雲彩玉心頭都湧上一陣甜蜜喜悅。
“那還不是你先勾引我的。”石仲天一旁低聲嘀咕着。說話一向粗聲大氣的人,這一刻卻顯得唯唯諾諾。
“是,是我先勾引你的,那又怎麽樣?你這個大英雄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變成了狗熊。”為了求一紙休書,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給人下跪了。有夫如此,夫複何求!雖然當時天哥的行為為衆人所恥笑,但在她心目中,他卻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狗屁!為了心愛的女人下跪,那才叫真正男人!
“你....”石仲天被噎得一時啞口無言。
“好啦,天哥哥,不要再生氣了。你我去關內看看咱們仁兒,不就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得了嗎?”雲彩玉知道自已話說得有些過頭了,趕緊摟住丈夫哄哄。
“也只能如此了。事情緊迫,玉兒,你去準備準備,今日我們就起程。”事情緊急,得趕快将那個不肖子押回來,遲則生變。
“好,我這就去!”雲彩玉口中雖說不急,心中可為兒子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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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兩匹快馬從石家堡內急馳而出!
與此同時,龍陵皇城月華宮內卻是令一番情形!
雕梁畫棟的宮殿秀麗華美依如昨日,只是人事全非。
“綠瑩,德妃這個樣子多久了?”莫嚴君注視着坐在鏡前梳着頭發的殷馨雅,問道。
已經梳了半個多時辰了,仍未見她有停手的意思。原本閃亮的明眸也變得呆滞,散亂的目光毫無焦距的盯着某一點,偶爾嘴裏還會咕嚷一句。
眼前一切都在無聲的傳達着一個事實,只是莫嚴君不願也不忍去相信它。
隐忍已久的淚終于在這一刻決堤,綠瑩‘撲通’一聲跪下,“丞相,您一定要救救公主啊!”眼見主子病情日益嚴重,卻無能為力,她整個人心痛如絞。
“綠瑩,起來回話吧。”莫嚴君上前欲拉起跪着的人,卻被她激動的神情所阻。
綠瑩急劇搖擺的雙手,滿臉淚水橫飛。:“丞相如果不答應,奴婢便不起來!”
“好,那你說,你的主子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好好的一個人,不會毫無緣故便得了失心瘋的。當他聞信趕來,見到整個人削瘦到不成人形的殷馨雅,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自從公主嫁到龍陵,進了後宮。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穹栌。但是即便是如此,公主她也從未後悔過,因為這裏有着她所深愛的人。”綠瑩眼神中多了幾許瞞怨。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公主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剛進宮的時候,公主雖然有時會因為思念王上和王後,而悶悶不樂。但是心情好的時候也很多,特別是每次在見到龍陵的這位丞相後,她都會高興個好幾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習慣開始慢慢轉變,公主越來越少同她提及莫丞相,也愈加的沉默寡言。
“德妃已病得這般嚴重,為何不請禦醫?”莫嚴君責問道。
綠瑩冷笑一聲:“就因為不是龍陵國人,公主雖身為皇妃,卻不及一個管事太監有實權。即便是如此,那些個奴才們倒還不敢做得太過明目張膽。”
語音稍微停頓,随即狠聲道:“都是那個賤人做得好事!”可笑這偌大一個後宮竟無一人敢替公主挺身而出,找禦醫談何容易!
“綠瑩,小心你的言詞。你可知道,你今日所說,如有半句虛言,我定不饒你!”後宮本就是事非之地,豈再容一名小小的婢女興風作浪。
“丞相,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就讓綠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綠瑩指天發誓道。為了替公主讨個公道,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那麽好,你且從實道來。一切自有我替你做主。”看她發重誓的神情,倒不像是做假。
有了莫嚴君的親口保證,綠瑩一咬牙,下定了決心。她擡手試去了臉上的淚水,站起身,走到殷馨雅面前,拉過她一條手臂,輕輕挽起衣袖對莫嚴君道:“丞相,你看...”
莫嚴君不明白綠瑩的意圖,待到清楚之時,想要出聲制止,卻被映入眼底的畫面所震憾。原本細嫩如雪的皓腕上,縱橫交錯着紅紅紫紫的傷痕。
“是誰?”莫嚴君緊皺眉頭,沉聲問道。
“還會有誰?誰還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如果不是皇上過份寵愛吳貴妃,讓她得以橫行無忌,獨霸後宮,公主又怎麽會受這麽大的羞辱,而無一人問及。”一想到吳清離的嚣張跋扈,綠瑩就恨得咬牙切齒。
“綠瑩,皇上有多久不來月華宮了?”這麽明顯的傷痕,不被發現只有一種可能。
“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看着身旁喃喃自語的主子,綠瑩整個心都被扯得生疼。
“為什麽不早些禀明?”如果不是宮中眼線傳信,他至今尚且不知。
“只怕我還未走出月華宮,便得永遠閉上嘴。我不怕死,只怕死了,再也無人照顧公主。”綠瑩一聲苦笑,笑聲凄涼。
不錯,這偌大一個後宮,光宮女就何止千萬。如果她們主子,想要她們當中任何一個消失,都不會是難事。一名正受恩寵的皇妃,想賜死一名女婢,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是他一時情急未加多想。
“綠瑩,德妃她可是受辱之後才變得精神恍惚的?”從身份尊貴的公主再到一身傷痕的失寵妃子,心境上又何止是千差萬別!這朵傾城名花縱使再豔麗無雙,但畢竟從未經歷風雨。絲毫的挫折都足以令她調零。
“自從那日吳貴妃走了之後,公主她就開始很少說話。漸漸的,整個人也變得恍惚起來。再後來,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一天到晚的只是坐在那裏梳頭,吃得睡得都很少。整個人瘦的都不成樣子了...嗚--”看着主子這個樣子,綠瑩痛苦失聲。
“綠瑩,此事當真屬實,我自會禀報皇上。為德妃娘娘讨這個公道。你要好生照看你家主子,我已經派人去請禦醫了,等會就讓他給娘娘瞧瞧,不能再讓病情惡化了。這宮裏頭要是缺些什麽,你自管向總管公公要,我自會吩咐他們的。”
“多謝丞相大恩,我替公主謝謝您了!”綠瑩又是一陣叩頭。
“不必多禮,起來吧。好生照料德妃娘娘吧!”當務之急就是醫好德妃的病,其他的都可以從長計議。
綠瑩用力的點着頭,心中默默啓求上蒼。公主她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莫嚴君在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便出了月華宮,直奔養心殿而去...
離貴妃啊,離貴妃,你何忍将一名無辜的女子牽連進來呢?難道這終歸會是一個死局,永遠也解之不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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