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處置
龍陵國正史:永邺十年,右相石慕清行刺未果,後挾貴妃出逃,被擒于校場之上。翌年三月初二,被處極刑。
“嚴君,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同我說嗎?”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當被叫進禦書房的那一刻,莫嚴君就知道一切再也瞞不住了。“子毅,你想知道什麽?”
“就從賭約開始好了!”石慕清的聲音雖低,卻足夠讓他聽清楚每一個字。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嚴君有事情瞞着他。這讓他心情很是低落!與嚴君相識已多年,從來都是赤誠相待。乍然聽聞他有事相欺,除了感到一絲腦怒之外,則更多的是無法全然走近嚴君內心的無力感和莫名的哀傷。
與嚴君相識多年,兩人從來不區之以君臣的身份,始終赤誠以待。他從未想過嚴君也會有事相瞞,這讓他內心倍感酸楚與苦澀。
“子毅,你是在怪我的欺瞞嗎?”龍天風眼底那隐藏不住的哀傷情緒,讓莫嚴君心中微微一痛。他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不想看到他受傷。而往往事情的真象最是傷人至深!
“嚴君,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怪他?他怎舍得.
“說到底,其實這一盤是子毅你贏了!”上官清離雖是入宮為報姐仇,卻最終抵擋不住男女之情而愛上了子毅這個‘仇人’。而一心為她的石俊仁反而傷在了她的刀下,也同樣的輸在一個‘情’字上。
“貴妃的心終歸是在子毅你的身上,清柔若是泉下有知,也該感到欣慰了。畢竟她也不會想見到她最愛的兩個人,為了她成為仇人的。這樣的結果相信也是她所樂見的。”
“那麽石右相潛入後宮,又單單将貴妃挾走,嚴君你又做何解釋?”說石右相的進宮是為了行刺,這樣的理由也太過牽強。試想又有哪個刺客在明知道欲刺之人不在,還要毅然前往的。那時他正于朝堂前與諸位臣子議事,右相他又豈會不知。相信在場的群臣也同樣清楚,只不過攝于皇威,不敢問出口而已。
“子毅,石右相便是隐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吳貴妃的真實身份他們雖早已知曉,卻一直猜不到那個躲藏在幕後的同謀。直到那一晚從深夜出宮的秋月口中得知二人的關系,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從而得知石右相為石氏族人。只是子毅他卻并不知曉!
“這麽說來從貴妃的入宮到石右相參加科試,一切都是早已預謀好的了?這其中所花費的心思,還真是不小啊!”
莫嚴君點了一下頭,道:“包括李尚書叛國一案也是右相幕後策劃的。”
“這又關李尚書何事?”他們的目地無非是想要報複他而已,又同個局外人何幹?
“當年清柔的死讓貴妃她不光怨恨着子毅你,嚴君也同樣有份。而右相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想要将嚴君牽連其中。‘叛國’乃是重罪,一旦被證實,我這位‘恩師’又怎能脫得了幹系。”只是他同子毅的情誼深厚,單憑自已一席之言,身為皇上的子毅便能下旨赦免,是右相始料不及的吧。
“既然是蓄謀已久,為何又輕言放棄呢?”龍天風漫不經心的冷聲一哼。
對于他的步步緊逼,莫嚴君不由輕笑道:“子毅不必心急,一切始末,嚴君自會如實道來。只是聽了以後,莫要發怒。”只是好像不太可能。試問天下間又有哪個男子在聽聞自已綠雲罩頂後,還能安然穩坐的。更況論是身為萬乘之君的一國帝王,只希望到時子毅不要牽怒旁人才好,畢竟茲事體大,牽連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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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風沒有說話,看着莫嚴君示意他說下去。
“子毅打算如何處置右相?”莫嚴君仔細觀察着龍天風的神色,探詢其意道。
“交于刑部審理,再行定罪。怎麽,嚴君有什麽想要說的嗎?”皇室的威嚴豈容許輕易的踐踏,不殺之不足以服衆。
“石相他所犯的的确是重罪,被處以極刑也毫不為過。只是他真實的身份确有些特別。”在校場之上,莫嚴君便已知曉龍天風已然動了殺機,表面上雖是由刑部出面審訊,但任誰都知曉,等待他的是什麽。‘死亡’已然成了定局。
莫嚴君又繼續言道:“右相他真名叫石俊仁,為石氏一族現任族長的獨子。為助心愛的女子達成願望而違被祖訓入朝為官的。”
“那名女子就是清柔的妹妹,當今的吳貴妃,是嗎?”
好似早已事先知曉了一般,龍天風一臉平靜并未露出絲毫不悅。這讓莫嚴君多少有些吃驚。“正如子毅所言,他們在進宮之前便已相識。”
“這麽說兩人關系也非同一般了,想必是早已有了私情喽?”
莫嚴君尴尬的幹咳了兩聲,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子毅能忍到此時不發怒也真夠難得了。只是他越是這麽平靜就越是讓人感到不安。以他對他的了解,深知此事不會就此了結,以他的個性又怎會就此罷休。
“真是好大的膽子!”龍天風面沉如結冰霜,聲音森冷的道。“來人!”不殺二人難消他心頭之恨。
“子毅且慢,事關社稷安危,處之應慎重啊!”
“怎麽嚴君,你還想着要為兩人求情嗎?”
“子毅,你可想過你這一旨下去,是解了心頭之恨了。可曾想過會有損皇家體面?還有石氏一族那裏該如何交待?”他不是不知道子毅此刻的心情,這樣的恥辱身為男人又怎麽隐忍的下。更何況萬萬人之上的一朝天子。
龍天風狂笑一聲:“難道就連這些朕也要懼怕嗎?那麽顧及的還真是夠多的了。”
“子毅,身為天子的你的确握有生殺大權。這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想要殺了哪個自是無人敢阻。只是那樣做的結果又同生性殘暴的亡國之君又有何異?多年來你在龍陵百姓心中高不可攀一如神邸的形象得來不易,怎可輕易毀于一旦!”莫嚴君見龍天風沉默不語,又繼續言道:“當然,他們也的确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只是卻沒有辦法召告天下。他們一個是當朝的右相,一個是皇貴妃,這樣的身份如果如實定罪只能是有損君威和皇家顏面。如果強加以罪名,卻又無法向世人交待,畢竟他們的身份非比尋常。更何況石氏一族的先祖對龍陵王朝有功,不看僧面看佛面,無論如何也不能将其後人輕易定罪賜死,不是嗎?”
“那依嚴君之意該當如何?”
“如果子毅你能放過石相,石氏一族那邊一定會感激涕零,繼而更加忠天朝廷。消弱他們的實力也就更加來的得心應手。至于吳貴妃嗎,全當是看在死去的清柔面上,免她一死。至于想如何處置那也全看子毅你的心情了。”皇上想要寵着哪宮妃子,愛着哪個那還不是他說的算嗎?
“那麽對外又該如何解釋右相的逆行呢?”挾持後宮妃子,衆朝臣已親眼所見,勢必要有個交待的。
莫嚴君微微一笑,“那個更加好辦,只要子毅你同意,一切嚴君來想辦法。”一個死囚便可以輕易解決了。
“看來嚴君你是設想好了一切了,難怪會贏了右相!”龍天風陰陽怪氣的道。
莫嚴君聽出他話中責怪之意,明白是在怪他拿他做賭注的事了。
“而最大的贏家卻是子毅你,正是對你的魅力有信心,才會同石右相設下賭約的。子毅你該高興才是,畢竟又擄獲了一顆芳心了!”後宮佳麗三千,皇帝卻只有一個。竟管博取寵愛的機會如此渺茫,卻人人都在內心乞盼那個幸運兒是自已。大好年華就在這樣的乞盼中度過。這便是身為皇帝女人的悲哀。
“我真心想要的那一顆卻不在其中。”龍天風別有深意的看着莫嚴君道。
莫嚴君又豈會聽不出話中隐含的暗示,只是這份深情卻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只能裝傻充愣而已。自從子毅表明心跡以來,每逢兩人獨處之時,都令他萬分頭痛。那過于明顯幾近露骨的眼神,每每讓他招架不住。有好幾次從子毅的眼神裏都清楚的看到了屬于男人的欲望,熱浪襲來之際,他只能是落荒而逃。從來也沒有這麽狼狽過,卻苦于無法改變這樣的局面。幸好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再忍忍,忍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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