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口辯
對于穹栌國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管它是真還是假,都令群臣興奮激昂,歡暢痛飲。推杯換盞間,豪情萬丈。
斛籌交錯之際,莫嚴君冷眼旁觀,暗自記下衆人的身份。
坐在她對面,滿臉落腮胡須的就是穹栌的南院大王-殷震海,也是殷震霆的三弟。此人豪爽善飲,與衆人談笑風聲間,已經喝下了兩壇美酒,卻仍無絲毫醉意。
穹栌的南院主施戰事,能坐在南院大王這個位置的人,必定骁勇善戰。穹栌國有三位能争善戰的王子,她早有耳聞。穹栌之所以能有今時今日的局面,同這三人有莫大的關系。
除去一年前暴斃的大王子,餘下的兩人現在一個是穹栌的國君,一個是南院大王。穹栌國有這兩個兄弟在,勢必會越來越強大。
坐在殷震海身邊的是,剛剛念信涵的人,也是穹栌的軍師-齊修文。此人面色微黃,雖然不過二十七八歲模樣,但是能成為了一國的軍師倒也不可小觑。
莫嚴君用眼角掃了一下四周,衆人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還有的摟着舞妓,肆意的調笑。桌上瓜果散亂,杯盤狼籍。
再往上看,殷震霆斜靠在木榻上,左腿搭在外面,懷裏摟着一個絕色美女。美人緊偎在他的胸前,‘嗤’‘嗤’的嬌笑。一雙玉手伸進他敞開的衣襟,在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四處游走。身邊有一群美女侍候着,或捶腿捏肩或以口渡食。他閉着眼睛仰着頭,一臉的享受。
似是覺察到她投去的打量目光,他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一道淩光向她的方向射了過來。她一時閃射不及,兩人視線碰了個正着。
莫嚴君沖着殷震霆泰然一笑,收回目光,低頭喝了一口清荼。那淡淡的清香,緩和了一下她有些微亂的心神。
“君先生可曾娶妻了?”殷震霆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低沉而雄厚,足以令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一清二楚。
“回穹栌王,不曾娶過。”莫嚴君溫和平緩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衆人原本不屑的目光,也變得有些驚奇。想不到這平凡的書生,倒有一副好嗓音。
“可有侍妾?”
“君某家境貧寒,又身無旁財,又怎養得了侍妾?”莫嚴君不知道對方是何用意,只能小心應對。
“這麽說還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了?”殷震霆繼續問道,笑得一臉張狂。
“哈--哈--”衆人跟着齊聲大笑。
莫嚴君并沒有因此感到絲毫不悅,反而一笑置之。
“去!”殷震霆一推胸前的那名女子,“既然這樣,那我這名小妾就賞給先生吧!”
“王上...!”女子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不敢不從。依依不舍的走下臺階,來到莫嚴君身邊坐下。
“多謝王上美意,只是君某一個小小的帳房先生怎敢受此厚禮!”這殷震霆倒還真是大方,輕易就将心愛的美妾送人了。而且還是她這樣的無足輕重的人。他到底有什麽意圖?
不光是莫嚴君好奇,在坐的人都不免心生疑問。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君上最心愛的幾個美人之一,要是把她送給什麽有功的将領倒也不希奇。對于他們這些臣子,在女人方面,君上一向慷慨大方。只是對像是這小小的帳房先生,卻屬實太過令人吃驚。
“這麽說,君先生是不喜歡喽?那留着她也沒什麽用了,拉下去喂狗!”殷震霆輕描淡寫的口氣,好像只是在談論着天氣,而不是一個人的生死。
“王上,不要啊!饒過妾身吧!”美人一聽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匍倒于地,哀聲苦求。
“國君,且慢!”莫嚴君站起身,伸手一攔。想不到這位穹栌王會如此強勢,容不得人絲毫的拒絕。同樣身為國君,子毅就決然不會如此兇殘。
“君先生可是接受了?”殷震霆盯着她,問道。
“是,君某謝過國君美意!”事關人命,她又豈能不接受。
“這樣就對了嗎!”殷震霆接過一旁侍從遞過的酒樽,喝了一口,懶懶的看向群臣,“我最喜歡聽話的人了,你們說是不是?”
“是,我主威嚴!”衆人齊聲喧道。
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怎麽會這麽齊?還是平日裏訓練有素,習慣了?看來她今天是被人利用了,這種殺雞敬猴的把戲,倒也不新鮮。
只是不知道殷震霆想以此警告誰,還是只是單純的想樹立皇威。不管他的目的如何,都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位穹栌王強悍霸道,不充許別人有絲毫的違逆。
眼見群臣恭敬畏懼,殷震霆這才收回了淩厲的目光,恢複原有的慵懶。“君先生在龍陵時,可曾聽說過什麽傳言?”
“既是貴國的密探不易得來的情報,我一個平民百姓自然不會得知宮中之事!”莫嚴君雖然嘴上說得風淡雲輕。心裏卻早已泛起層層漣漪。她的死子毅或許會傷心哀痛,但是絕對不會一蹶不振,甚至為求長生不老丹,而不思朝政。
況且,就算真有其事,朝中衆位大臣也決對不會坐視子毅頹廢而不理。說什麽群臣不滿,發生內亂,那就更加是一派胡言了。這件事決對是另有內情!
“那依君先生看是真還是假呢?”
“不管是真還是假,都有待于國君細查。只是...”
“只是什麽?”
“君某想說的是,龍陵與穹栌一向都是友邦,多年來和平共處,兩國的百姓也因此得享太平,互通往來。而慕家商號也因此,才能在穹栌行商。如果真有一天,兩國發生戰事,這得之不易的安寧恐怕也就此結束了。但因這是事态所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莫嚴君見衆人無不在豎耳伶聽,遂繼續說道:“只是倘若是信了別國的挑撥,中了離間之計,就有些不值了!”
“說得好聽,那馨雅公主被送休回穹栌又做何解釋?”一個聲音置疑道。
莫嚴君一看是殷震海身邊的一個武将,笑了笑說道:“我想這位将軍一定是誤會了,德妃娘娘是被送回穹栌并不是被‘休’回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德妃是有病在身,而且是因為思鄉心切所至。我主即使是再不舍,為了德娘娘能早些康複,不得已才忍痛将娘娘送回穹栌的。這是龍陵每一個百姓都知曉的事實!還望将軍不要誤會才是!”心底暗自一嘆,子毅啊,子毅,看看你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可是...”對方還想要張口反駁,便被人出聲打斷。
“說得好!說得好!好一個心有不舍!”殷震霆拍手叫好,想不到這個小小的一個商團記帳先生,竟有如此口才。他倒是小看了他。随即臉色一沉,“魏将軍,你可知罪?”
“臣知罪!”姓魏的武将直到這時方才反應過來自已說錯了話,就算他說的是事實,馨雅公主的确是被休回了穹栌。大家也心知肚明,但是礙于皇家嚴面沒有說破而已。他千不該萬不該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這無疑是當衆打了王上一巴掌。這都怨那個窮酸帳房不好,如果不是他,他又怎麽能犯下這等過錯。
“那好,你說該怎麽處置你?”
“一切聽憑王上發落!”魏姓武将單膝跪地,低下頭直等領罪。
“那好,出去自已領一百鞭子吧!”殷震霆一揮手,命令道。
“謝王上!”想不到殷震霆能從輕發落,魏姓武将大喜過望,叩頭謝恩。随後,退出王帳。
“想不到君先生竟有如此好的口才!”殷震霆對着莫嚴君一舉杯,“就為先生的好口才,我們大家幹一杯!”
“國君謬贊了!君某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莫嚴君也随衆人舉起眼前的酒碗,心中不由一聲慘呼,看來是躲不過了。“國君,在喝酒之前,君某有一件事想說...”
“什麽事,你說吧!”
“君某不善飲酒,如果一會兒有出醜之處還請國君和儲位見諒!”
“沒問題!”殷震霆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不就是耍酒瘋麽,有什麽了不得的,他倒要看一看這文弱書生醉起酒來是什麽樣子。
“還有...”衆人剛想舉杯,又被莫嚴君打斷了。
“還有什麽?”殷震霆已有些不奈。
“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一下北院大王!”她清楚這碗穹栌烈酒喝下去會是什麽情形,所以得事先安排好一切!
“什麽事情,君先生請說!”殷木格好奇道。
“等一下勞煩王爺派人送我回客帳!”莫嚴君一臉苦笑。
“那有什麽問題,反正本王也是要回去的。”反正是順路,一會兒一起走又有什麽問題。
莫嚴君知道殷木格并沒有真得理解自已的意思,但是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可以喝了嗎?”還要舉杯舉到什麽時候,喝個酒也這麽費勁。
“是,請!”莫嚴君舉碗一示意,衆人齊齊仰脖将酒一飲而盡。
就在衆人剛放下酒碗之際,只聽得‘撲通’一聲,就看莫嚴君已經醉倒在地,不醒人事。
衆人面面相觑,随後哄堂大笑。
殷震霆更是笑不可抑,難怪他說了那麽多費話,原來是沾酒就倒啊。這個君先生還真是有趣兒,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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