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他幹脆這輩子都把她圈在床上得了◎

陶曉皙狠話是放給了自己,不過這件事到底成了她今天上午的一件心上事。

中午老太太包的豬肉白菜的軟面包子,陶曉皙知道他愛吃這種帶餡兒的東西,她想了想,先發信息,問了他回沒回公司,然後和老太太說了一聲,拿保溫飯盒裝了些包子和菜,帶上要卸指甲的東西去了他公司。

她還是第一次去他公司,據阿建說他們公司除了財務大姐,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公司是在一座四層小白樓裏,他的公司在第二層,一個很開闊的大平層,裏面是滿滿當當的工位,現在是午飯時間,公司裏沒什麽人,陶曉皙沒看到陳放,剛要給他打電話,角落裏冒出來一個人,“你找誰?”

如果陶曉皙沒猜錯,這應該就是阿建說的財務大姐,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公司的人也去了,但那個時候她腦子都是亂的,根本不記得誰是誰。

“你好,我找……陳放。”陶曉皙不知道在他公司該怎麽稱呼他,直接說了名字。

財務大姐露出和善的笑容,“你是阿放媳婦兒,對吧?他和我說你要來了,他有點事兒下樓去了,你在他辦公室等他就行。”財務大姐熱情地領着她進了辦公室。

陶曉皙一愣,她并沒有和他說她要來他公司,只是問了他在沒在公司。

財務大姐又給她端來了水,“他說很快就回來,你先喝點兒水,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麽事兒就叫我。

陶曉皙雙手接過水,和她道了謝,讓她去忙她的就成,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好像是在吃飯。

他的辦公室不算大,也就是個十幾平的小單間,一張辦公桌,一個大的文件櫃,還有接待用的沙發和茶幾,很幹淨但也很單調,連一個小綠植都沒有。

她大概環顧了一周,坐到了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上,繼續和姜又琳聊天,姜又琳請了年假要早點回來陪她媽,明天就到,再加上春節假期,可以連休半個月,這是件高興的事兒,也是件不幸的事兒,因為這半個月她逃不過一件事情,就是要相親。

姜又琳正在給她訴苦,問她到底有沒有打聽出四大金剛排名第二的是誰,如果她的人生最終要進入婚姻的墳墓,那她一定得選一個可以讓自己持久快樂的男人。

陶曉皙仰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回她,【有的時候太持久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等信息發出去,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昨天晚上睡太晚,今天早上又醒太早,大腦還處在一個短路狀态,趕緊按了撤回。

但是已經晚了,姜又琳已經看到了,她很激動,【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持久還不是一件好事兒???!!!!你要是不想失去我這個朋友,就不要再說這種容易讓人心生嫉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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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曉皙:……

她并不想失去姜又琳這個朋友,【我的意思是也不能光看持久,技術也同樣重要。】

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個啥。

姜又琳又激動,【難道你家男人技術不好???!!!】

……她是這個意思嗎,她只是告訴她,找對象這種事兒還是要看人和緣分,不要太執着于四大金剛這種名號。

姜又琳不等陶曉皙回答已經有了定論,【也是,不可能一個人什麽都全占了,他已經占了一個之首的位置了,技術可能也就馬馬虎虎了。】

……她不能讓別人質疑他的能力,夫妻是一體的,他任何方面的能力和名聲她都得給他維護起來。

她回姜又琳,【他技術還不錯】,字打到一半又删掉,還不錯聽起來的意思好像是還有些可以提高的空間,她重新打字,【他技術特別好。】

……姜又琳不說話了,她決定要和陶曉皙這個飽漢子絕交五分鐘。

陶曉皙覺得,她這話說得……好像最終還是要失去姜又琳這個朋友,可她已經沒有辦法撤回了。

窗外傳來輕快的音樂聲,陶曉皙起身往窗邊走去,隔着一條街的對面是一所幼兒園,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正在跟着音樂跳操,每個小朋友和每個小朋友都跳的不一樣,陶曉皙打開了些窗戶,想看得更清楚些,最後面一排,兩個小朋友跳着跳着撞到了一起,她嘴角揚起不自覺的笑容,這未免也太可愛了點兒。

陶曉皙看着窗外的小可愛們,心思飄得有點兒遠,要是他們有一個小朋友,大概也會是這樣的可愛。

等她反應過來她在想什麽,連忙把自己的心思往回拽,她還沒有做好要當誰媽的準備,不過……他應該會是一個好爸爸。

陶曉皙剛要關上窗戶,視線停在樓下那條街不遠處的拐角,那裏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她自然認識,是她剛剛想到的好爸爸。

女的,她也熟悉,是黃珍珠,頭發染成了金黃金黃的那種,真的就是表面的意思,跟黃金是一樣亮閃閃的顏色,戴着一副大墨鏡,今天的天陰沉沉的,一點兒陽光都沒有,陶曉皙都懷疑她戴着那副墨鏡能不能看清路。

兩個人的距離站得不算近,黃珍珠在激動地說着什麽,陳放嘴裏叼着支半燃的煙,臉上是面無表情的冷淡。

按說這是個不會引起任何誤會的場面,可陶曉皙心裏莫名得有些不舒服,她又覺得自己的不舒服來得有點奇怪,以前就不會這樣。

他的眼睛往這邊擡了一下,陶曉皙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她突然知道自己不舒服的點在哪兒。

她不喜歡他身邊站着別的女人,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擺明了喜歡他的,就算他劃線了。

陳放看到了窗戶那邊一閃而過的身影,拿下嘴裏的煙,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沒了再聽黃珍珠說下去的意思。

黃珍珠說的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

在他小時候的印象裏,黃保登和他爸的關系很好,他爸經常會把你黃叔挂在嘴邊,在他爸出遠門的日子,他經常會上門,說是他爸讓他幫忙照看着點家裏,老太太和他媽對他很是感激,他聽老太太提過一嘴,黃珍珠她媽劉美芬還是老太太介紹給黃保登的,那個時候兩家關系走得很近。

他爸媽去世後不久,黃保登慢慢發跡了,後來兩家的來往也少了。

老太太生病那年,黃保登找到的他,老太太還說你爸這個朋友沒白交,人家發達了也沒忘了我們,錢我們不能要,這份情我們得記得。

陳放把家裏的老房子給賣了,又從老周家借了些,湊齊了老太太的醫藥費,老太太出院後,他就從學校辦理了退學。

老太太和老周因為他退學的事情跟他生了很大的氣,但是對他而言,讀幾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專業混個文憑出來,還不如早點進入社會,他很清楚自己,他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子,所以沒有必要再耗下去,現在這個社會,只要肯吃苦肯下功夫,三百六十行裏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一條出路。

黃保登知道他退學後,找到的老太太,說要帶着他幹,老太太自然再高興不過,有個知根知底的人看着,總比他自己瞎闖蕩要好,黃保登的意思是讓他進他的總公司,但是陳放最終選擇進了工程隊,一是因為這是他爸的老本行,二是因為他自己幾斤幾兩他清楚,他一沒學歷二沒經驗,還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幹比較好,能走到哪步就單看他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黃保登和他手底下的人說他是他最好兄弟的兒子,讓人多照看着點,在外人看來,黃保登對他很好,但是陳放學習是不太行,自認還能察幾分言觀幾分色,他總感覺黃保登對他笑的時候眼裏藏着幾分冷,他最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陳放察覺到不對是從黃保登開始叫他去處理一些事情,說是要鍛煉鍛煉他,以後總不能一輩子在工程隊待着。他防備心算是重的,沒辦法,他們家老太太後半輩子就指着他,他必須得處處留個心眼,路是半步也不能走錯。

他推脫了幾次,黃保登便借着喝酒點他,老實是好事兒,但有的時候太老實了就變成了不識時務,就像你爸,如果當初他敢跟着我一塊兒幹,你現在也不至于落到沒媽的地步。

那場酒喝完的第二天,陳放就和黃保登提了離開,理由是現成的,我是我爸的兒子,自然都随了他,他不敢幹的事情,我也不敢幹,要不等回頭到了地底下,我也沒臉見他,就當我不識時務,對不起黃叔對我的提攜了。

他話說得不客氣,不到撕破臉的地步,但也沒給黃保登留多少面子。

黃保登冷哼一聲,你确實都随了你爸,但凡你像你--

他當時話說到一半就收住了,陳放不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他爸的厭惡,陳放一度不知道這厭惡是從何而起,後來他想了一下黃保登收住的那半句話,再結合每次碰到劉美芬,她對他不客氣的話中夾雜着的只言片語,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答案。

今天聽黃珍珠說出來,不過是印證了他心中的懷疑。

“阿放哥哥,我小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麽他和陳叔關系那麽好,每次他在家裏喝醉酒之後,總要痛罵一通陳叔,我以為他就是單純的撒酒瘋,現在我才知道他喜歡陳嬸兒,他恨……陳叔娶了陳嬸兒。”

陳放打斷了她的話,“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黃珍珠肩膀僵了一下。

她今天來其實更想為她曾經說過的話道歉,但她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誰會在乎一個無所謂的人的道歉。

當初他執意要從她爸那兒離開,她喝醉酒找上了他,她不僅氣他為什麽就不能抓住機會跟着她爸好好幹,更氣他對她的示好一直裝作視而不見,她可是黃保登唯一的女兒,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和她好,他呢,明裏暗裏和她保持距離,一心只想悶頭幹活掙錢,他怎麽就想不明白,只要娶到了她,還用得着在工地上風吹日曬整天為錢發愁。

她當時指着他的鼻子大嚷了一通,“你怎麽跟陳叔一樣,我爸說陳叔當初就是不識時務,死活不跟着他一塊兒幹,結果呢陳嬸兒跟着他一塊兒吃苦受罪不說,最後把命也給丢了。阿放哥哥,你要是和我好了,我爸這些産業将來都是你的,別說你們家現在欠的債,就是再多出幾十倍,幾十百倍,都能輕輕松松還了。陳叔落到那個下場,都是他自找的,就是可憐了我陳嬸兒,你為什麽還不吸取教訓,你現在從我爸這兒離開,你自己能幹什麽,你難道也想走和陳叔一樣的路?”

酒醒後,她恨不得掐死自己,可也知道她這頓鬧算是把兩個人小時候那點兒僅有的情分也給鬧沒了,就算她裝酒醉失憶斷片兒也沒有用。

黃珍珠深吸一口氣,“阿放哥哥,我要結婚了,下個月的婚禮,已經定下來了。”

“恭喜。”陳放看了一下手表,“我後面還有事情,就不請你上去喝茶了。”

黃珍珠看着他沒有任何猶豫轉身離開的身影,在墨鏡後面的眼睛紅了半圈,她剛才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紅,可以在他手上這麽幹的人,除了他那個新娶的媳婦兒,她想不出還有誰。

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周莺,她甚至還刻意地模仿周莺的穿着和發型,她覺得他娶那個女人無非是因為年紀到了,他奶奶想抱孫子催得緊,他才急急忙忙随便找了一個還算合适的結了婚。

可是前幾天萬晶晶一句話點透了她,你覺得陳放那個性子,像是會搞暗戀的人,他要是真喜歡周莺,會眼睜睜地看着周莺和別人談戀愛結婚,還在結婚當天去吃她的喜酒送份子錢,他要是真喜歡就直接去搶婚了,他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性子,肯結婚,必定是因為喜歡。

黃珍珠鼻尖酸澀,就這麽喜歡,喜歡到她可以對他這樣胡來,他還能滿不在乎地帶着這樣的紅指甲在外面見人見客談生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寵他那個媳婦兒。

陳放邊走邊給躲在窗戶後面的人打電話,電話沒有人接,他加快了腳步,在轉彎處碰到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她很愛吃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陳放發信息過去,【要不要吃冰糖葫蘆】。

他也不需要她的回複,直接和大媽說要哪個。

等他拿着冰糖葫蘆上了樓,辦公室裏已經沒了人,財務大姐拿着飯盒從茶水間出來,“阿放,你媳婦兒剛走了,說是有什麽急事兒,飯給你放辦公桌上了。”

陳放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走到辦公桌前,上面放着一個保溫桶,一個棕色的小瓶子,應該是她說的什麽卸甲油,還有一張紙,紙上畫着一個耳朵耷拉的兔子,還留有一句話,【完了,陳放,你讓白兔子變綠了。】

陳放勾唇,電話又撥了出去,這次有人接了。

“在哪兒呢?”他問。

陶曉皙輕哼一聲,“我能在哪兒,當然是回家了。”

“怎麽不等我回來。”

陶曉皙又輕哼一聲,“你去見別的女人,還要我在辦公室眼巴巴地等着你,你也太美了點兒。”

“就是剛好在樓下碰到。”

“怎麽就這麽剛好,所有的剛好都是人為。”

陳放低低地笑,“我怎麽覺得不是白兔子變綠了,倒像是白兔子喝了一瓶醋,我隔着手機都聞到你身上的酸味了。”

陶曉皙,“……你身上才有味兒。”

“我身上就算有味兒,也應該都是你的味兒,你忘了,我昨晚可一直都在你裏……”

拉長的尾音還沒說完,陳放就被人挂了電話。

隔了幾秒,進了一條微信,【好心提醒哦,現在用得多,小心人到中年就中看不中用了,畢竟……你第一次……那樣,你懂的,有些事情有一就會有二。】

陳放冷笑一聲,【這你不用擔心,就算我後面真的中看不中用了,你什麽時候想要,我也有的是辦法可以滿足你,要不今晚我們就先試試別的辦法,讓你提前體驗一下。】

陶曉皙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嘴裏暗暗磨牙罵他是臭流氓,還是個到處招蜂引蝶的臭流氓。

綠燈亮了,陶曉皙踩下油門奔向了她爸媽家,今天家裏煮肉灌腸蒸肉焖子,陶文永讓她回去蹭吃蹭拿,她在樓道裏就聞到了香味。一進門,陶曉皙就直奔廚房,她來的正是時候,肉焖子剛出鍋,只是她手還沒拿上筷子,背上先被人拍了一下。

“去洗手。”孟青最看不慣進家門不洗手。

陶曉皙不敢跟她媽讨價還價,乖乖轉去水槽洗手,孟青跟在她身後,陶曉皙還以為是她媽要監督她,她無奈,“媽,您還怕我洗不幹淨啊。”

孟青眉毛一豎,“你幾歲,我還管你洗手洗得幹不幹淨,我是有事情要問你。”

“哦,什麽事兒?”

“你回頭問問陳放,他身邊有适合曉筱的小夥子嗎。”

額……怎麽這一陣大家都這麽熱衷于保媒拉纖,可能是到年底了,每個春節對于沒有對象的單身男女都是一個大的關卡。

陶曉皙道,“陳放身邊小夥子們是很多,但先不說适不适合曉筱,就二嬸能同意曉筱見?他身邊可沒二嬸要求的那種高學歷。”

二嬸對女婿的要求簡單也不簡單,別的條件都可以談,學歷是重中之重,她覺得自己閨女沒長了讀書的腦子,女婿必須得讀書好,這樣下一代基因才能均衡一點兒,二叔說二嬸完全是瞎掰胡扯,二嬸扯着二叔的耳朵說,我這是為你将來的外孫外孫女好。

總之學歷是二嬸最看重的女婿條件。

孟青回,“就是你二嬸讓我問的。”

“啊~”這給陶曉皙驚了一下,“二嬸怎麽突然想開了?”

孟青啧她一聲,“事兒多,你管她怎麽想開的,讓你問問你就問問,小夥子模樣周正一點兒,人踏實肯幹,陳放覺得人品還不錯的,家裏父母明事理些,沒那種歪的斜的就行。”

這樣的話,倒是有不少,他手底下的都是那種踏實肯幹的大小夥子,就是不知道家裏父母怎麽樣,不過真要說,還是阿建合适一點兒,阿建和曉筱也熟,兩個人還挺聊得來的,不過阿建被老太太占上留給春桃了。

“我回頭問問他吧,但是,媽,你沒騙我哈,二嬸那邊真問題?別回頭給找到合适的了,要相了,二嬸兒又看不上了,那就尴尬了,陳放那邊也不好做。”

孟青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心倒是向着他,還沒怎麽樣呢,先想到他好不好做。”

……

陶曉皙小聲回嘴,“我這是向着他嗎,這是很正常的邏輯啊,再說……我向着他也沒什麽不對吧。”

孟青臉上露出隐隐的笑容,“讓你問你就問,我發現你現在話真多,當媽的條條框框要求得再多,也不過是想找一個對自己閨女真心好的。你二嬸是覺得陳放是個好女婿,他看着人要是還不錯的話,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

“哦,”陶曉皙好奇,“二嬸從哪兒看出陳放是好女婿的?”

陶文永在旁邊插進話來,“還不是前兩天,你二叔二嬸車壞半路了,正好給陳放碰上,陳放先是把車修好上了路,又人帶着你二叔二嬸到4S店給車做了全套的檢修和保養,那個4S店還是陳放朋友的,錢愣是一分都沒收。”

還有這事兒,他都沒跟她說過,陶曉皙笑,“這就能看出他是個好女婿了?那個全套下來也沒多少錢吧,二嬸也太好收買了點兒。”

孟青回,“這是錢多少的問題嗎,要不是你二嬸和我說,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兒,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知道的,他這一通忙活,又是搭時間又是搭人情的,圖個啥,不就是因為那是你二叔二嬸。我還挺稀罕他這性子的,事兒辦得利索周到,還不張揚。不像有的男人,芝麻大的事兒給媳婦兒的娘家辦了,嚷嚷的滿世界不說,還動不動就拿出來在自己媳婦面前說上一嘴,得讓娘家人把他當恩人供着,我是頂看不上那樣的人。”

陶曉皙夾了塊肉焖子,沾上陶文永剛剛做好的辣椒蒜湯兒,塞到了嘴裏,“媽,您這态度轉變得有點太快哈,這才多長時間,雖說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歡吧,但咱怎麽也得堅持到過完這個年,可不能這麽快就淪陷了。”

孟青瞪她,“快吃你的焖子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陶文永笑孟青,“你媽這是不好意思了,這麽多年了,我還能見你媽不好意思一回,不容易。”

孟青直接上腳狠狠踹了陶文永一下。

陶曉皙提着大包小包進了老太太的家門,老太太看到後,拍手哎呦直笑,“你這是把你媽半個廚房的東西都折騰回來了。”

陶曉皙也笑,“我媽做得多,每樣都讓我帶回了些,要給您嘗嘗。”

陳放晚上不回來吃飯,老太太熬了些粥,拿陶曉皙帶回來的東西做了一桌子菜,陶曉皙下午就吃了個半飽,晚飯又吃了頂飽,上了樓後,翻出了塵封已久的呼啦圈,準備轉轉自己的肚子,人家是過年胖十斤,她要是照這個吃法下去,怕是年還沒過,就先胖上十五斤。

陳放到家,陶曉皙轉呼啦圈正轉得滿身的汗,她原本還能繼續轉下去,但他站在不遠處盯着她看,她腰上突然沒了勁兒,呼啦圈呼呼啦啦從腰上直接落到了地上。

他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喝了酒的,而且還喝了不少。

陶曉皙拿手抹了抹汗,“你不去洗澡,站在那兒幹什麽?”

她頭發散散地盤了起來,脖子上都是汗,幾縷頭發落下來,粘在滿是潮紅的臉上,嘴裏的呼吸還沒喘勻,這個樣子知道的是轉了呼啦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麽別的運動。

陳放走進兩步,陶曉皙退後一步,有些嫌棄,“離我遠點兒啊,你身上都是酒味。”

陳放輕笑,“我身上這麽重的酒味都沒壓下去你身上的酸味。”他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了過來,俯下身去,鼻子湊到她脖子那兒聞了聞,“我怎麽聞着比中午那會兒的酸勁兒還大一點兒。”

“你才酸勁兒大。”陶曉皙掙不開他,直接擰上他的手背,他指甲上已經沒了紅色,卸得還挺幹淨,她手上加重力道,他手背不一會兒就紅了上來,她馬上就松開了,她發現她對他根本下不了狠手。

陳放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是剛好在樓下碰到了,說了幾句話,你不信我?”

陶曉皙踢了踢腳下的呼啦圈,不看他,“我信啊,信也不高興,我就不高興你和別的女人站在一起。”

陳放怔住,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撓了下,他去尋她的眼睛,“以後都不站了,嗯?”他又解釋,“你也看到了,那也不叫站在一起,我離得有八丈遠。”

陶曉皙哼了一聲,“你該慶幸你站得遠,要不我現在就不是在這兒轉呼啦圈了,我已經去外面找野男人了。”

……

陳放想,他幹脆這輩子都把她圈在床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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