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番外二 故人 二
番外二 故人 二
“莊禮。”周問雙持劍指着莊禮。
過了午後周問雙才來,莊禮枕着雙臂,在山坡上曬着太陽。
聞聲,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對方,将劍鞘扔給了她。
周問雙收劍入鞘。
昨日回去之後她反複地想這人是誰,什麽目的。思來想去,當今武林與自己年紀相當,武功又能遠勝于她、壓制她到如此地步的,恐怕只有莊禮此人了。
至于所行目的,唯有所為她家的活藥了。
周問雙自小遇到過不少抱着此目的接近她的人,只是彼時她并不知道活藥的修煉之法。如今當真知道了,倒的确想有人傾訴。
她坐到莊禮身邊,問他道:“你現在已經武功了得,再繼續修煉三年五年,便可無敵于天下,怎也來觊觎活藥這種旁門左道?”
莊禮笑笑,道:“感興趣的不是我,我是替我摯友的師父來尋的。”
“你所說,可是蒼意派北堂,其師毒翁?”
“你身在此地,對我們南方的門派倒是了解頗深嘛。”
“如今誰人不知你莊禮,誰人不知蒼意派。”
傳聞莊禮行事坦蕩,剛正不阿,所創蒼意派也算得上是名門正派,北堂更是醫者仁心,救人無數。毒翁性情古怪,善解毒,畢生都在鑽研治病救人之法,不曾害人。
自打她看過家傳藥譜,便一直思索詞譜如何為世人所用。
她看了看莊禮,道:“你可知我家門的活藥,是如何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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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禮挑挑眉。
“煉制活藥所用藥材性烈,直接服用只會在兩年內毒發身亡。”
“那你家人是如何修煉的?”
周問雙将丹劍門與紅鸩教的淵源講過,又道:“我太爺将此功傳給我爺爺,我爺爺又傳給了我父親。”
莊禮也坐了起來,道:“可以親傳,如此一來,此功不是人人皆可練?”
周問雙還未給他講母子引,不想莊禮已自己推想到了。問:“如何練?”
“子弑父,父嗜子,手足相殘。只要有親人,便可以拿來作藥引。此法要是流傳出去,必将危害武林。”
“那若是你這般無親無故之人呢?”
“那便只能說是無緣了。”
周問雙笑笑,道:“還有一法。你娶妻生子,不就有親人了嗎?”
莊禮亦馬上明了,道:“誰想出來的法子,如此惡毒。”
周問雙望着他的雙眼。莊禮還小上他兩歲,神采英拔,目光炯炯,又有幾分玩世不恭。
“若是拿了藥譜,你也會練嗎?”
“我?我早已決定此生不娶,又怎會有孩子。”
“找女子生一個孩子便好,又不用你來養。先以母親飲藥,功成後傳給孩子,再引那孩子的血即可。”
“何苦有此麻煩。”
“活藥之身,不僅能百毒不侵,亦可容顏不老,益壽延年。”
“我又不是女子,要什麽容顏不老。要說益壽延年,那就更大可不必,等快活夠了,就生死有命吧。”
周問雙苦笑,果真還是個少年心性。
“那你什麽時候就快活夠了啊?”
莊禮也一笑,道:“若是有了你,就夠了。”
這麽說着,他抓了周問雙的手,将她壓到身下。
周問雙沒有抵抗,她想到了江芝,她的嫂子,全身心地愛着她的哥哥,如此将一切交給一個男人,又是何種感覺呢?
想到她,她又落了淚,說不清道不明地就是傷心難過。
莊禮吻掉她的淚,手伸到她的裙擺下,解開她的褲子,又隔着衣服揉捏她的胸。
被碰到的地方發燙發軟,似要化掉。身下緊閉的口子被他掏過,就不斷沁出水來,收縮着撫過他的手指。
進入的時候,周問雙緊緊皺着眉,哭喊出來:“疼……”
莊禮連忙停了下來,摸摸他的額頭,周問雙又喊他繼續。
痛才是她本來想要的,卻不想到後來,痛就變了味,碩大的陽具在她體內頂撞着,每撞一下,似是三魂七魄都要被撞了出來,戰栗着,在他身下一點點融化。
事後,周問雙一直在莊禮懷中哭。
莊禮拿袍子給她裹了,摟着她,輕拍她的背。
又問她:“你為何事而哭?”
周問雙抽泣着,一股腦講了江芝的事,周盂的事。講她的嫂子如何固執,又對她如何的好,講她的孩子如何可憐,如何無辜。
聞言,莊禮道:“我是受江芝之父江洪之托,前來救人的。”
“當真?”周問雙停了下來,雙手撐起來,從上方看着他,眼淚仍舊不斷地落下,打到他臉上。
“不想江芝已經死了。”
周問雙的雙眸又暗淡而空洞起來。
看她此般,莊禮道:“若是江洪此行前來向你父母尋仇,你想我幫誰?”
周問雙搖搖頭,沒有說話。
莊禮又道:“屆時,我與你父母反目,你不要參與,走得遠遠的。等此事了結,你就跟了我。”
“你……你會殺了他們嗎?”
“我會廢掉你爹的武功,剩下的,便要看江洪如何處置。如何?你說個‘不’字,我便不再參與此事。”
周問雙想了想,道:“此事過後,你可否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
“我要滅了紅鸩教,叫這些滅絕人性的功法不再禍害于世。”
“好。”
周問雙閉上雙眼,又癱軟到莊禮身上。
她累了。
她不想再想了。
攬着她在懷中,湖邊的微風輕蕩,莊禮恍然道:“遇到你之後,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
周問雙也不講話,只等着他繼續說。
“我自小就以為自己沒爸沒媽,可現在想想,人怎能沒爸沒媽呢?”
“那時我是三歲還是四歲,只記得一個男人總是搶了家裏的東西就走,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對着一個女人又打又罵,那女人就總是哭。”
“後來有一天,兩人大吵一架,男人又動了手,打了好久,拿了她藏起來的東西就走了。而那女人已經斷了氣。”
“等那男人再回來,我就等着門後,拿着家裏的菜刀,砍死了男人。”
“從那天起,我就沒家了,也不再有家人。我在街上長大,給自己取了新名字,沒過多久,我就徹底忘了我是誰,從哪兒來,做過什麽。”
莊禮說:“你以後跟了我吧。”
周問雙問他說:“你不是才說,此生不娶的嗎?”
莊禮說:“是你的話,想要和你有個家。”
夜裏,周問雙到密室偷出藥譜,拿到火盆前,思來想去,仍是沒舍得燒掉,揣進衣襟裏。
又蹑手蹑腳去看了周盂。那孩子難得睡得安分,不吵不鬧。明日過後,她就會回到自己的親人那裏,他們也沒有機會再見了吧。
她又遠遠地看了看父親母親宅院的方向,還有周問遠那邊。
丹劍門立派根本便如此傷天害理,她便以義割恩,無論死活,今後都不必再見。
尋到莊禮的落腳處,翻窗而入。
莊禮聽到動靜,立馬醒了過來,坐起身來,看向她笑。
周問雙将藥譜丢給了他,道:“我信你。”
轉身要走,莊禮抓住了她的手,将一封信塞進她的手中,道:“明日,幫我将這封信送到珑城山上。”
一同塞進她手裏的,還有一枚玉佩,上面雕着鳳。
那玉佩本是一對,是他娘當年的嫁妝,只有他知道那對玉佩藏在哪裏。他娘死後,他雖已忘了爹和娘,這對玉佩卻一直帶在身上,只記得是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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