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為什麽不可以是我

那天晚上徐莫何把我的存酒都喝光了,死皮賴臉的賴在我那裏說不走就不走,我看着他一臉難受的拉着我的手,一會兒說要抱抱,一會兒說要喝水的樣子,想找人把他弄走的心瞬間就軟了下去。

我再也沒有讓我媽給我安排相親了,沒想到我的相親對象卻找了過來。

校長說最近文化局在搞什麽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與發揚,我們小學準備響應號召,舉辦古詩詞朗誦比賽和國韻毛筆書法比賽,在此之前邀請了全市最負盛名的書法老師的得意門生來給我們的學生展現毛筆書寫古詩詞的魅力與精華。

我懷着無比崇敬的心從校長接待市裏把這位書法家的得意門生請出來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崩潰的,沒錯,好巧不巧的,這位書法老師就是我前不久的相親對象,路采亭,路學長。

路采亭彬彬有禮的和我打了招呼,我領他去我們班,當着我的學生的面介紹了他,然後退到角落裏看他展示。

他先是給小朋友們講了一些關于書法大家的故事,再說了一些古典文化的魅力之類的知識,這才動手一連親提幾首簡短易懂容易産生共鳴的古詩詞,貼在黑板上給同學們看。

小朋友們激動得手都拍紅了,我看着一邊給同學們演示,一邊滔滔不絕的路采亭,忽然有些疑惑,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位大才子口才這麽好呢?

結束後路采亭和負責這一塊的老師都說要一起吃飯,我有些尴尬的推脫,路采亭卻走近,低聲道:“學妹是不是還為那天的事介懷,我知道當時是我沒考慮到學妹的感受,但是能夠再見到學妹你,我是真的很開心!”

我逼不得已又好好的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始終沒有覺得人家到底做錯了什麽,現在人家又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簡直給盡了我面子,于是便笑着道:“路學長,我是真的有事,但既然路學長都這麽說了,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那我就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好了。”

于是,皆大歡喜。

期間我和我媽通了一個電話,大約就是聊了幾句我這邊還有事,陪同事應酬呢先挂了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徐莫何怎麽就知道了我和路采亭見面的事。我剛回家就看到了他停在樓下的車。果不其然,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了樓道上等得一臉不耐煩的徐莫何。

我有些不自在的走過去,邊開門邊問:“找我什麽事?”

徐莫何跟着我進了屋,“我怎麽覺得這次你知道我為了什麽而來?”

我照常想去換家居服,徐莫何十分惱怒的拉住我,“為什麽不回答我,為什麽還要去和相親對象見面?我不是都回來了嗎,音音?”

我忽然不想解釋,執意掙開他的手去換衣服,“雖然我不知道你還要這樣擅自揣測別人的心意到什麽時候,但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愛過并不代表還愛,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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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莫何愣在原地,就在我以為他可能已經走了的時候,房間門忽然被踹開,換衣服換到一半的我愣愣的看着他,“徐莫何,你做什麽?”

徐莫何像沒看到我在做什麽一般,徑直走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追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想結婚,想結婚才去找那個幾年前被你淘汰的人,想結婚才肯放下我去相親,去找別的男人?”

我默默的搖頭,“自然也不是為了放下你才去找別的男人,我……”邊說邊試圖用衣服遮住胸前的風光。

徐莫何打斷我,“音音,我沒這麽說。”

我愣住,細細的反應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和他說的話,剛想反駁點什麽,徐莫何忽然道:“戒指呢,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呢?”

我下意識的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後。徐莫何忽然像發瘋了似的在我的房間亂翻,卻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只能停下來靜靜的看着我。

我亦看着他,“如果我說被我扔了,你會不會相信?”

徐莫何忽然走近,一把将我攔腰抱起,“我就算再氣也沒想過要扔掉這個東西,你也不可以!在哪裏,帶我去找。”

我沒想到他會跟我來這招,繼續低着頭裝沒聽見。

下一秒一個鋪天蓋地的吻,忽然襲來,我被迫自他懷中擡頭看他,一雙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還有那無論生氣和撒嬌都會蹙起的眉頭。舌頭被人有意無意的觸碰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頭被他的臂彎拖住,竟随着他的吻在他懷裏越陷越深,無處可逃。

徐莫何擡起頭來,睜着一雙紅紅的眼睛看着我,“說,在哪裏?”

我普一張嘴,徐莫何便作勢低頭,我吓得閉緊嘴巴,默默的擡起左手,而左手的手腕上戴着的那條手鏈,上面墜着的便是那個三年前他親手打造的食指相扣的戒指。

自離別後,他的墜在胸前,我的墜在手心。

看到戒指的那一刻,徐莫何滿意的笑了笑,俯身再度吻上我的唇,“我教你的還記得嗎?”

我吓了一跳,想要逃避,卻整個人都被他箍在懷裏,雖是逃避,卻像迎合,越發讓他不依不饒。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我張得了嘴卻發不出聲,只能拼命的掐他的胳膊,徐莫何卻絲毫不在意,許久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看着我,“你弄疼我了。”

我吃痛的抿了抿嘴,白了他一眼,“讓我去接電話!”

徐莫何卻沒有要松手的意思,繼續抱着我走到桌旁,我伸頭看了眼手機的來電顯示,不得已又伸手去夠電話,“媽,什麽事?”

我媽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大吼,“音音,我和你何阿姨今天一起逛街,我們發現一家好棒的店,約了晚上兩家人一起來吃,位子好難訂到的,記得叫上莫何!”

我本來不來氣的,可一想到我媽那副洞悉所有的神情,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怒氣沖沖的道:“媽,你們姐妹情深,要吃你們自己去吃吧,我已經長大了不用每次都帶上我,還是,你們對我和徐莫何還不死心?”

何阿姨在那邊尴尬的咳了幾聲,“音音啊,你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我瞪了一眼抱着我累到做桌子也不肯松手的徐莫何,莫名的來氣,“何阿姨,我不傻,我知道是我媽把我的住址告訴徐莫何的,我也知道當你們看到我和徐莫何各自單身之後都存的什麽心思,但我想說的是,我去相親不是真的很着急嫁人,非嫁不可,我只是太閑了,真的!”

我媽在電話那頭着急辯駁,“那個雲音啊,我沒有告訴莫何你住哪啊,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哦,感情那之後莫何還去找過你啊?”

我怔住,死死的捏着電話看向徐莫何,徐莫何看我握電話的手垂下去,略帶憂傷的眼神認真且嚴肅的看向我,“既然要嫁,為什麽不可以是我?”

我說:“那個,你等一下。”

徐莫何忽然委屈巴巴的低頭在我的頸間拱了拱,順帶還嗞了一口,我當即控制不住吼了出來,“王八蛋,你蹭什麽蹭!”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兩老人異口同聲的咳嗽聲。隐約中覺得他們誤會了什麽,我在徐莫何若有所思的表情中默默的伸手按了關閉鍵。

“既然要嫁,為什麽不可以是我?”我想,是啊,既然要嫁,為什麽不可以是他呢?我到底再堅持什麽,又或者說,我在介意什麽?

徐莫何似乎還想要繼續解封我的什麽記憶,我打斷他,從他身上縮下來,“我知道你挑動了那根神經,那些事,你以為你教會我了嗎?從來沒有,都是你太有手段了而已。”

徐莫何難得沒有被我惹怒,“我以為這件事,男女平等,我是天生會,你也不至于會生分了。”

我板着臉面對他,卻也控制不住臉紅,“徐莫何,你可以滾了!”

徐莫何難得聽話的低着頭往外走,我跟上去關門,徐莫何卻在門關上的瞬間忽然回頭,抱住我,“你也留着那個戒指,我也一直貼身帶着,回答我,既然要嫁,為什麽不可以是我?”

我一點一點的将他的手指從身上撥開,“我實話實說,那件事起初我是心裏有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消,到了現在,我是心裏有個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解開,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麽會知道,這次,不答應的原因,不再是一個求婚儀式那麽簡單的問題了,你知道嗎,徐莫何?”

徐莫何後退一步挫敗的低着頭看我,“你再好好,好好想想清楚。”

我見不得他難過,這一點以前是,現在還是,我有些手足無措的将門關上,莫何,我好像不是不愛你了,而是還不能原諒你,我們曾經傷彼此那樣傷,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原諒我的,可我迄今為止,雖然知道你還在我身邊能夠安心,雖然抱着你能夠讓自己不再那麽難受,但還不知道怎樣和你甜蜜,你提起終身之約滿心期待,而我提起終身之約,卻心有餘悸!

楓景和他同醫院的一些同事發起了一個公益活動,免費給各小區的老人測血壓,檢查身體。

我是在小區樓下意外遇到他的,先是被一群熱心的白衣天使吸引,當我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我笑了笑,好像重逢以來,我們雖然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卻還從來沒有提過彼此的家庭住址,除了巧遇,也沒有刻意聯系過,誰也不知道誰住在哪,誰也不知道誰每天身邊發生了什麽事。

我找了一個他空閑的時間走過去,笑着道:“楓景,你這麽忙,難為你還有這樣的心。”

楓景感到有些意外,同樣笑着看向我道:“原來你住這裏,也真是巧!”随後又跟我細細的介紹了他的公益計劃。

我不太懂他的那些專業計劃,但我隐約能感覺到他在為很多人做事,只要想到他做的這些事能夠幫助很多人,我的心裏也跟着開心,我想,這大約和我放棄繼承家裏的事業而選擇在有精力的時候為這個社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是一樣的道理吧!力量不用有多大,力所能及就好,可這個社會要是每個人都能站出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知道又能做出多大的貢獻!

恰好我那天沒課,我看他們辛苦,便自作主張的上樓去給他們擡了一些飲料下來。

楓景身邊有部分男同事打趣,“楓醫生,又是一個熱心的人民群衆,不過,還是要謝謝美女的飲料!”

我和楓景都沒太把那人的話放在心裏,各自拿了一瓶飲料湊在一起說話,我想,大約這就叫真正真的放下吧!

楓景說:“我始終覺得,老天不會讓太多相愛的人無故錯開,你和徐莫何,會好的吧?”

我搖頭,“不知道,或許吧!”

楓景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恰好旁邊有小護士叫他,他對我笑笑,轉身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我手裏握着楓景情急之中塞到我手裏的還沒喝完的水,默默的退回到角落裏。

徐莫何來我家樓下接我,說四老人約了一起吃飯,他爸媽讓他來接我。我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安的什麽心,內心雖然抗拒,但還是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攪局。

徐莫何奉命帶我去買禮服,我媽和何阿姨的規矩就是這樣,每次去外面吃飯,只要地點是她們喜歡的,一定非得是我穿禮服,徐莫何穿西裝,一群人穿得像參加宴會似的,鄭重其事的坐在一起吃飯。

徐莫何這次是自己開車來的,我習慣性的坐到了後一排。徐莫何全程都沒有跟我講一句話,但我并不覺得我不坐副駕駛他有什麽可生氣的。

直到我們來到一個商場,我說:“徐莫何,你要不喜歡的話,你可以去車裏等我的,沒有關系。”

徐莫何一言不發的跟了進來。我試任何一身衣服他都沒有發表意見,然後在我回去換衣服的當口,默默地把他覺得好看的衣服都買了單。

我深谙他的脾氣,自然是不能當着收銀小姐的面跟他發脾氣,可他這又算什麽,我是半點沒有傳說中的被霸道總裁撩一臉的心情啊!

忍了忍,上車之後,我是如是對徐莫何說的,我說:“徐莫何,說實話,我不明白你這是哪一出?”

徐莫何繼續開着車不說話,卻默默的把車速提高了一個倍。

我暗暗抓緊扶手,“徐莫何,你有什麽你就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幼稚!”

徐莫何又默默的提高車速,看着車外飛逝的景物,我忽然有些慌,一邊敲打着車窗,一邊身體前傾去拉他的衣服。“徐莫何,你,你混蛋!”

徐莫何大約是聽出了我的顫音,忽然一個急剎将車停到了路邊。一拳打在副駕駛座上,“雲音,你這個笨女人!你就這麽喜歡他嗎,他都結婚了你還和他糾纏不清?”

我一怔,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有些無語,“你能不能別老把我們往一塊湊了?我和他這之間是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清楚,但那些已經說不清楚的事我們都已經放下了,徐莫何,他現在生活得很幸福,我是不會去打擾他的,還有,我們是朋友,真的只能是朋友了!”

徐莫何似乎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靜了靜,他忽然用一種極溫柔的語氣對我說:“音音,對不起,吓到你了。”

我喘着氣不說話。

徐莫何忽然命令道:“音音,湊耳過來!”

我有些懵,但還是照做了。就在我的身體貼上他的後背的時候,他突如其來的一個轉身,不偏不倚的在我的嘴唇上啄了啄。

“好了,不氣了。”頓了頓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吃醋啊?”

我木讷的坐回座位上,徐莫何忽然回頭看着我,臉上帶着笑哄我道:“乖,坐到前面來,坐我旁邊。”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伸手去拉車門,車門卻沒開,徐莫何将副駕駛的位置放下來,遞了一只手給我,“手給我,直接跨過來。”

我再一次驚呆,心想,這是什麽操作?然而等我以一個并不十分輕松的姿勢跨到副駕駛位置上的時候,徐莫何将座位調正,握着我的手反複揉搓了一會兒方道:“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我是真正真的快樂,分開的那段時間,你想過我嗎?我是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好想回來抱着你說還要和你在一起,可卻怕回來後看到不好的結果。沒想到還是一天一天的挨了過去,沒有你的日子讓我變成了一個不會笑的人。音音,我是真的愛你,還愛你,不止是愛過。”

“剛才,我真的很開心,你像以前一樣跟我解釋。”

我低着頭,淚水隐在睫毛中,不敢開口,不敢接話,我怕我一開口,便再也忍不住了。

徐莫何見我許久不回話,只是低着頭,無奈的笑了笑,松開我的手,繼續開車,我卻握着落到手裏的那個食指相扣,寓意十指相扣的戒指,越握越緊。

莫何,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不止是愛過!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點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有一點驕傲,愛你卻又只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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