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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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非常抱歉，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講臺上的馮主任懇切地說。他的襯衣上嚴謹地打着一條黑色的領帶，金絲眼鏡上方兩條略帶灰色的眉毛因為憂愁緊緊蹙在一起。

“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們這個社會進步得還不夠快，不夠迅速。我們的科技沒能在你們出生之前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給大家帶來了這樣的困擾。問題到了今天的地步，我和大家一樣，心裏都很難受。”

臺下的三百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看着他。整個操場鴉雀無聲，只有偶爾從某個角落傳來無法抑制的小聲啜泣。

“但大家不要灰心，不要恐懼！”馮主任一下直起身子，音量也變大了，“困難只是暫時的，也是可以克服的！只需要一年的時間，只是一年，我們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只要我們堅決貫徹落實新世紀進步主義，從內心出發、從現代行動，就一定能讓我們這個社會中的每個人，擁有更美好的明天！”

“擁有更美好的明天！”有人在臺下跟着一起念着。

“對，就是這樣。”馮主任滿意地點點頭，“只要抱有這樣的信念，我們就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馮黎明的開營講話準确地卡在8點40分結束了。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走近辦公室，給自己泡了一杯武夷山産的特等大紅袍。

程博站起來：“馮主任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馮黎明坐在皮椅上，吹着茶碗上浮起的泡沫。“為了新世紀的進步，應該的。”

“是，為了新世紀的進步。”

“我們還有幾屆學生？”

“不算這屆，還有三屆。”程博馬上答到。

“好啊。再過四年，我們偉大的國家就不會再有孩子受到非适應性性取向的困擾了。”馮黎明欣慰地說。

“這十幾年過去，您的頭發都白了不少。”程博看着牆上十年前開營儀式的照片說。

“不說這個了。”馮黎明擺擺手，“改天營裏不忙的時候，我出去染一染，就好了。”

“報告。”門外有人喊到。

“進來。”程博命令。

劉紅焱打開門，一臉嚴肅：“報告程隊，入營儀式已經準備好了，9點準時開始。”

“好，知道了。”程博只用餘光瞟了他一眼，繼續把視線穿過辦公桌上的顯示器邊緣，注視對面喝着大紅袍的馮黎明。

“小程啊，你這個人，”馮黎明笑着責怪道，“人家事辦得好，你也沒個笑模樣。”

“唉，您說的是。”程博認錯，“改不了了。”

“去吧去吧，”馮黎明朝劉紅焱擺擺手，和藹地笑着，“活兒辦得不錯，早點幹完早休息。”

“是。”劉紅焱朝馮黎明敬了個禮，又朝程博敬禮。程博微微點頭，他這才出去了。

外面的操場上，三百個男孩在一排六個白色的帳篷後面整齊地排成六隊，緩緩前行。

“下一個。”帳篷裏的聲音喊到。

時遠城咬住嘴唇，小心翼翼地掀開帳篷的簾子。

一個男人坐在折疊桌前，穿着白大褂，胸前寫着他的名字“夏恒”，下面還有市立醫院的工號。

“你先過來，別緊張。”夏恒笑着向他招手。

時遠城向前蹭了兩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叫什麽啊？”

“時遠城。”

“學號呢？”

“20220157。”

“20220157，時遠城……”男人敲着鍵盤小聲複述。“生日呢？”

“2006年7月6日。”

“7月6日……”夏恒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個人信息只有月和日。每個來這裏的孩子都是16歲，所以不必檢查出生年份。

“好的，沒有問題。”夏恒站起來，拉開旁邊簡易鐵架子上的藍色門簾，“進去吧，褲子脫掉。”

時遠城猶豫了一下，低頭走了進去。

門簾後面是一張不到一米寬的床板，上面鋪着白床單。他的臉上一陣發燒，趕緊脫掉短褲躺在床上，緊緊地閉上眼睛。

夏恒手拿一個精致的塑料制品走了進來。雖說是塑料制品，但表面經過了特殊處理，透着的碳纖維一樣的光澤。

他拉上門簾，看了時遠城一眼。

“不是讓你脫了褲子嗎。”

時遠城偷偷看了他一眼，雙手抓住內褲邊緣，把它褪到正好露出關鍵部位的程度，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

他覺得自己臉上更熱了。

夏恒拿過椅子坐在旁邊，戴上一副白色的一次性手套。

他決定先不去寬慰那個男孩。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露出下身，有些緊張很正常。根據他的經驗，對那些內向的孩子說太多話反而會有副作用。

更何況，一些适度的緊張對接下來的流程也沒有壞處。

他小心地拿起金屬卡環，一邊卡在男孩的陰囊下方，另一邊從陰莖根部上方環繞過去，然後輕輕用力，“咔噠”一聲，卡環就扣好了。

“疼嗎？”他問男孩。

時遠城搖頭：“不疼，但有點不舒服。”

“現在不舒服很正常。适應了，就好了。”

夏恒說着，把配套的塑料管拿了起來。

男孩從眼睛的縫隙裏看了看夏恒手裏的塑料管，皺起了眉。

“醫生，”他怯怯地說，“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問吧。”夏恒說。看得出，這個問題已經在男孩的心裏藏了很久。

“這個真的，就蠻小的，所以将來，”男孩支支吾吾地尋找着措辭，“會不會影響我，那個啊？”

“說實話，這個年紀用的話，可能有一點點影響。”夏恒坦言道，“不過你放心，影響非常小，不會有大問題的。”

“真的？”時遠城半信半疑。

“真的。”夏恒确信地說，“而且即便産生了影響，我們也有很多種手段可以促進恢複。你這個年紀的男生身體恢複能力很強的。”

“那好吧。”時遠城又一次閉上了眼睛，“謝謝醫生。”

“沒關系。”夏恒用左手輕輕翻開男孩的包皮，露出淡粉色的龜頭來。他迅速地把塑料管套在男孩的陰莖上，和剛才裝好的卡環按在一起，拿出一張工作卡在旁邊刷了一下。

“滴”的一聲，卡環上伸出鎖扣，與塑料管自動鎖在了一起。

夏恒輕輕地拍了拍男孩的膝蓋：“好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