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這、這就完了!?

說好的撬開牙關唇齒糾纏的情節怎麽跳過了!

淩川有些不滿足地抿了抿嘴唇。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誰都沒說話,淩川都覺得有點困了。

仰頭看見江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僵持了大概有一億個光年的時間,淩川終于忍不住張了張嘴,“你剛,是不是……伸舌頭了。”

“沒。”江恺幾乎沒有遲疑地回答。

雖然淩川的腦子是一片混亂,整個人都還陷在眩暈之中,但那濕潤的觸感分明還在,他腦子一打結,問道:“那為什麽不伸?”

江恺還沒能從尴尬中緩過來,思維也受到了阻礙,愣了一會才說:“我去給你熱牛奶。”

“等會,我話還沒說完呢!”淩川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單手撐了撐牆。

“那就繼續憋着。”江恺頭也不回地甩上了門,嘭地一聲。

淩川坐在床頭愣了好久都沒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親了江恺。

親完以後對方又不承認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為什麽啊!?

不喜歡?

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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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是随便舔舔?

舔了嗎!?

舔了吧……

太快了還沒來得及感受呢!

淩川感覺自己的腦子就跟中了毒似的,徹底藍屏了。

江恺渾渾噩噩地從冰箱找了罐牛奶,拆了吸管就往嘴裏塞,喝到一半才回過神來,又重新開了一罐倒進了小奶鍋。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挺莫名其妙的。

從冷戰到撒酒瘋,還有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淩川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真的喜歡嗎?

還是喝醉了發酒瘋?

就算是喜歡,那然後呢?

比起這些不确定,更令他焦躁不安的是自己給出的回應。

很多事情當它真的發生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麽反應。

淩川随便摸摸居然就真的把火給點着了。

如果當時腦子再抽個幾秒,會發生什麽還真不一定。

淩川第二天清醒過來又該怎麽面對?

這份感情對他來說很珍貴,他不想跟淩川鬧不愉快,也無法接受這種不受控制的發展。

牛奶端上去的時候,淩川已經睡着了,毛衣褲子都沒脫,一條腿還挂在床沿上。

江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牛奶放在床頭,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淩川睡覺本來就沉,再加上喝得腦子都當機了,跟灘爛泥吧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相當不配合,江恺從床上到床下,換了好幾個姿勢好不容易才幫他把外邊的毛衣給脫了。

淩川下半身穿的是條挺修身的牛仔褲,江恺伸手解他皮帶扣的時候竟然莫名的有種在猥亵未成年人的感覺。

很羞恥。

又有一點刺激。

但這點小刺激很快就被拽不下來的牛仔褲給磨沒了。

牛仔褲的褲管沒什麽彈性還有點小,脫到一半的時候淩川還哼哼唧唧地翻身,踢人,江恺強忍着一巴掌扇醒他的沖動,費了半天勁才把褲子給拽下來,完事兒之後感覺澡白洗了。

淩川輕輕地哼哼了兩聲,像是在笑。

“我告訴你,下回你要再敢喝成這副德行我就擰斷你的脖子。”江恺替他掖了掖被子。

“親……”淩川含糊不清地說着夢話。

江恺彎下腰湊了過去想聽聽清楚。

“就親一下下。”淩川輕聲呢喃着。

江恺立馬瞪圓了眼睛看着他,“親誰呢!?”

淩川沒應聲,摟着被子,嘴角牽起了一抹笑,估計是在夢裏親成功了。

江恺皺了皺眉,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一未成年,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淩川抓了抓腦門,翻了個聲。

江恺重新沖了個澡,躺回床上已經是十二點了,連個過渡都沒有,直接就奔着周公去了。

淩川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一摸身旁的位置沒人,就立馬睜開了眼睛,一看時間,頓時有種少活了一天的罪惡感。

昨晚上怎麽回家的已經安全不記得了,就是依稀還記得好像親了一下江恺來着,但又好像是做夢,他不敢百分百确定。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處找江恺,樓上樓下院裏通通找了一遍也沒見到人。

“奶奶,江恺呢?”淩川問。

“哦,他說他家裏有事,先回去了啊,你爺爺一大早給送去車站了,”奶奶一邊切土豆一邊問,“晚上吃火鍋要不?”

“早上就送去了!?你們怎麽都不跟我說啊!?”淩川有些急了。

“你睡得昏天暗地的,誰叫都不醒。”奶奶說。

“那他走之前說什麽了嗎?”淩川有點忐忑,江恺走得這麽着急也不跟他打個招呼,會不會是因為昨晚上撒酒瘋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了。

“就說家裏有急事,催他回去,別的沒說什麽。”奶奶說。

淩川回到房間一看,櫃子裏的衣服和浴室裏的牙刷果然都不見了。

他不敢直接打電話給江恺,直接找了楊凡。

“他什麽時候走的?”淩川問。

“八點吧,他走之前還進屋跟你打招呼的,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楊凡說,“就你這樣的,把你扔海裏了都沒知覺。”

一聽江恺臨走前還給他打過招呼,淩川瞬間松了口氣,“昨晚上我怎麽回來的?”

“坐車回來的呗,”說到這裏楊凡立馬就樂了,“哎哎哎,我給你看個視頻。”

淩川簡直不敢相信視頻裏那個踩着沙發引吭高歌的人是自己,視頻的右下角能看見江恺在努力憋笑。

哎,真他媽帥。

視頻一共錄了快二十分鐘,期間江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淩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上揚了。

淩川覺得自己喝醉了以後身體還是挺誠實的,居然還知道要挂江恺的脖子上。

江恺臨走前還不忘記幫他拿衣服。

真體貼,滿分滿分。

“那後來呢?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淩川把手機還給楊凡。

“我哪知道,”楊凡看了他一眼,“你倆究竟怎麽了啊,一會好的要命一會又互不搭理,昨晚上我以為你倆鬧不愉快了,就說我來照顧你吧,他又說不用。”

“啊,”淩川有些激動,早上起來的時候自己身上可只剩條內褲了,不過具體怎麽變成內褲的他可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衣服你給扒的?”

“我拽不動你,都是恺哥給伺候的,半夜我起來上廁所,還看見他給你煮牛奶呢。”楊凡說。

居然還給熱牛奶了,淩川感覺心尖上被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蘇蘇的。

那就說明沒事兒了?

自己應該沒多嘴。

但這夢也太真實了點,總感覺是真親上了啊。

淩川本來想回市裏找江恺的,但爺爺奶奶舍不得他走,再加上楊凡這二貨還住在他家,就只能先緩緩。

他掏出手機想給江恺打個電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昨天白天他酸醋吃成那樣,現在也不太好意思跟江恺說話,怕電話裏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會有點尴尬。

醞釀了半天就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我聽奶奶說,你家裏有事兒?】

江恺的信息很快就回了過來,淩川急忙點開。

【嗯。】

嗯!!!

這讓人怎麽接啊!?

【我以為你還會多待幾天呢。】

這次過了好幾分鐘江恺都沒回複,淩川真後悔自己發了這種可回可不回的話,又等了五分鐘還是沒有回複,他就又發了一條過去。

【昨晚謝謝你了啊。】

【謝什麽?】

這條回得很快。

果然啊,要是他不發過去,這天就沒得聊了是吧。

謝什麽

這三個字很好理解,就是不客氣的意思,但這話後邊為什麽還帶了個問號。

江恺在反問他。

謝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謝什麽啊。

謝謝你背我回家?

謝謝你幫我扒衣服?

謝謝你給我熱牛奶?

要謝的事情還挺多,他想起了昨天江恺跟他說的那句話。

【很多,懶得講理由了,就籠統的謝一聲吧。】

【你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

!!!

蒼天啊,還真有事兒!

【我怎麽了?】

一個喝斷片的人求知欲相當強烈,眼看着對話框裏頭正在輸入了半天又沒了,又正在輸入,又沒了,淩川急得直接一通電話給戳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下才被接通,傳來了江恺很輕的笑聲和低柔的嗓音,“我剛輸到一半呢。”

聽見這聲音淩川就有點想哭。

感覺因為昨天的事情兩個人一下子疏遠了很多,聽着這聲音才覺得江恺還是那個江恺,莫名的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我昨晚做了個夢。”淩川盤着腿坐到了沙發上。

“哦……”江恺拉長了聲音,“夢見,什麽了?”

“你,”淩川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夢見我親了你一下。”

江恺沉默了一會,“淩川。”

“啊?”淩川不由地揪緊了褲腿,每次別人喊他全名的時候,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睡相真差。”江恺說。

“噢,”淩川笑了起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撒酒瘋的樣子楊凡給你錄下來了,你看了麽?”江恺的聲音裏帶着笑。

“我靠我完全不記得了,怎麽你們也不攔着我一下。”淩川捶了兩下大腿。

“唱挺好的,年度總冠軍。”江恺倚在了陽臺上,又瞟見了那輛很眼熟的寶馬。

“你會唱歌麽,我好像還沒聽過你唱歌呢。”淩川說。

“我們山裏人只會唱國歌。”江恺走回了客廳。

“國歌也行,”淩川笑着說,“等我回去以後一起去K歌吧,我唱首正經的給你聽。”

“好。”江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應着。

挂掉電話之後,他不得不給顧衛東打了個電話。

今天顧衛東一大早把他叫回來,說奶奶生病住院了,晚點來接他去醫院探病,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故意的,那輛車就出現了,而且停的位置恰好能同時看見301的陽臺和小區大門。

顧衛東在電話中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意外,交代他這兩天暫時不要出門。

江恺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私生子這個身份,是一種多麽灰暗的存在。

淩川去陽臺收衣服的時候發現江恺的睡衣落下來了。

估計是因為洗了沒幹所以幹脆沒拿走。

他樂呵呵地抱着睡衣蹭了兩下,被太陽曬過後洗衣液的清香格外好聞。

淩川哼着小調疊着衣服,猛地發現江恺睡衣上邊的一顆紐扣掉了。

剎那間腦海裏閃過無數個鏡頭。

濕漉漉的頭發,還沒來得及系上的腰帶,扣着紐扣的手指,慢慢俯下的身子,亂了的呼吸,還有那光滑緊實的觸感。

操。

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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