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黎貝貝大清早的就聽到敲門聲。

她昨晚玩游戲玩到四點, 誰還沒點起床氣呢,轉個身,擡手用胳膊壓住耳朵。奈何門外那人魔音穿腦,“救命……我沒帶鑰匙, 貝貝, 貝貝在不在呀。”

她哧溜一聲跳下床,抓着頭發去打開門。果然看到鄧以萌那個小家夥可憐巴巴站在門外, 這貨,是傳說中的“水滴唇”,癟癟嘴永遠像下一秒要哭,即使鐵石心腸也免不了要心軟三分, 自動去掉了被擾清夢的不耐煩, 将她拉進來,一臉痛惜輕聲問:“幹嘛呀, 怎麽這種時候回來了?你那相好幹的什麽事啊?”

鄧以萌一聽, 頓時臉上又十分精彩, “說了是出差啊。哪裏來的相好。”

黎貝貝哼地一聲, “下次遇到,不好好幫你教訓教訓他,我就不姓黎!”

鄧以萌知道霹靂貝貝很容易入戲,腦回路也是八匹馬拉不回來的類型,索性不去管她怎麽想, 只是把行李箱拖過來, 一亮, “貝貝,謝謝你,你的箱子真的是個吉祥物喲。”

黎貝貝一臉嘚瑟:“那還用說。”

“我這次真的幹了一票大的。”鄧以萌回想在那高原上拍戲的日子,雖然只隔了一晚,卻有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現在且不要張揚。悶聲發大財比較好。等電視劇上映了,假如小師妹的戲份沒有被剪掉,在廣電過審了的話,到時候再請舍友們出去吃一頓好的。

鄧以萌蹲下将行李往外拿時,黎貝貝早又爬上床去了,鄧以萌扭着脖子四下裏一望,輕輕問:“就你一個人在宿舍呀。她們呢。”

“不就那樣。”貝貝含糊的聲音。

鄧以萌點點頭,擦了一把汗。安苑估計是回家陪爸媽了。另外那個,估摸着是約會。幸好還有這麽個根據地可以回,不然大早上與大婉狹路相逢,那就真的尴尬了。哎。為什麽會選擇了阿黛爾這樣迅猛的電影來做拉片入門啊。

雖然兩位小姐姐都美呆了。可問題是,讓大婉知道了她在看這種電影啊。

大婉會怎麽想?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她不是猛士。她委實不敢面對。

幹脆學着黎貝貝,脫掉外套,往床上一鑽,腦袋縮進被窩。一覺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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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姜姒婉早晨起床,只見鄧以萌那間小房門是開着的。房內空無一人。

本以為她在一樓玩耍,誰知下來轉了一圈,也是無影無蹤。廚房倒是有一鍋粥在保溫。

掏出手機一瞧,喲呵,小東西留了條信息,“婉姐,我回宿舍啦。你要記得吃早飯呀。早安麽麽噠。”

還麽麽噠。

這家夥搞什麽鬼。

晨練過後,坐在桌上喝粥的姜姒婉,還是沒有等來鄧以萌的解釋。

蹙着眉,擡手撥電話。

三秒之後那邊有個怯怯的小聲音接起來:“婉、婉姐。”

“你知道我今天還有工作吧?”大婉淡淡問。

鄧以萌在那邊又開始結巴上了,“知、知道。”

“你這個助理怎麽當的?”大婉鮮少有的責備語氣,“你要我一個人去片場嗎。”

宿舍裏的鄧以萌,早刷拉坐起身來,惶恐道:“我這就過來,叫上肖經紀一起過來。”

“嗯。”短短的一個字,鄧以萌卻聽出來,是“這還差不多”的意思。

好吧。鄧以萌一面換衣服,一面想,看大婉的反應,興許,那個進度條根本不管大婉的事。是她進浴室之前手滑,巴拉到那個地方也說不定。

婉姐,很累的啦。肯定是早早就上去休息了呀。進度條什麽的。都是幻覺。都是靈異事件。

這麽一開解,內心頓時輕松不少。颠兒颠兒給肖經紀打了電話。

肖科艾開車到了大婉家門前,只見鄧小萌也哼哧哼哧騎着車過來了。可能由于運動過的關系,臉上有兩抹淡淡的紅暈,氣色煞是好看。

見她騎得這樣賣力,忍不住和她笑道:“萌萌啊,等你這部戲一上映,你紅了,也就有了自己的團隊,大清早出門也會需要人保護,會有小司機專門去接你。”

鄧以萌聽得一囧:“小艾,你是不是還沒睡醒。紅哪有那麽容易?一部戲演個配角就走紅,得有婉姐那種驚為天人的顏值才可以。”

肖經紀和她眨眨右眼:“我可是個經紀人啊。你得相信我的眼光。我和恬姐提了一嘴,說你拍戲的事情,她還說好好好,要簽你呢。”伸出右手,“我可先在你這兒跟你定下了啊,你要是簽經紀公司,可不許跑別家去,只能是我們花容。”

鄧以萌退開兩步:“我不會簽約的啦。這就是我最後一部戲了。走咱們接婉姐去。”

肖科艾再次眨眨右眼,“一言為定喲。”說着做個請的姿勢。

鄧以萌見了姜姒婉的面,更加确信昨天那個電影進度條的事情,是自己腦補過度。

大婉根本沒一點異樣嘛。

甚至于坐上了車,前往片場,婉姐都還是一臉的恬淡自在。也沒有拿奇怪的眼神打量過她。

今天的戲份在城北郊。

除了第七個副本,接下來的戲,就是要按照場次順序來了。

最初這兩天的戲份,都是彰顯皇甫大小姐愛憎分明的火爆脾氣,以及那個倒黴男主如何受到落井下石小人的踐踏。

大小姐上街,遇到有第三只手偷老奶奶的錢袋兒,頓時就炸了啊,抽出馬鞭子那就是一頓抽啊。

雖然是借位,大婉手中虎虎生風的鞭子并未真實落到那人的身上,可是作為一個敬業的炮灰,他卻叫得十分凄厲和凄慘。幾乎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那個檔次的。

鄧以萌看得在一旁瘋狂吃手手。

等婉姐下場來,鄧以萌迎上去,眼神有點怯怯的,“婉、婉姐。”

大婉坐下,失笑,“你怕什麽。我舍不得抽你。”

“……”不是這個意思啊。鄧以萌咳嗽兩聲,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經開始給大婉補防曬,完了遞上溫度合适的飲水。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大作起來。

是黎貝貝來電。

鄧以萌接起來,“貝貝。”

“我的個祖宗啊。你咋又消失了?”貝貝牙癢癢的,“胡教授又點到了啊!這次他站在我旁邊,我跟你說,我沒辦法一人分飾兩角。你上黑名單了。自己看着辦吧。”

鄧以萌腦海裏轟的一聲響。

胡教授的黑名單。

很可怕的。

據說不但獎學金要泡湯,畢業答辯會卡,平時也不會給本子給黑名單上的人寫。等于說接下來三年半的外快都要泡湯了啊。

“怎麽辦。”鄧以萌挂了電話之後,喃喃的。

大婉接下來的戲她都心神不寧,看得一鱗半爪。

這天收工是下午四點半。回家的路上,劉恬一個電話打過來,姜姒婉與她聊了幾句,挂掉電話之後,便和肖經紀說了個地名兒。意思是要改道去那裏。

“婉姐。去幹嗎呀?”鄧以萌懵懂問。

“呆子。”大婉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嗔了她一句。

肖經紀笑道:“是不是李導找您試戲呀?”

姜姒婉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別的人也請不動您。”

鄧以萌看着大婉,真心地感到佩服。一部劇還在正中,便又想到了下一部。這樣勤勉,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的感覺,姜姒婉不紅得發紫,那簡直天理不容嘛。

見她紮着手在一旁憨笑,姜姒婉擡手在她額頭來了個爆栗,“怎麽就這麽呆。”

鄧以萌吃痛,捧着腦袋,委屈巴巴。

直到到了碰面地點,鄧以萌才知道所謂的李導是誰。

竟然就是那位國際知名,拍攝小衆題材,關愛邊緣群體,得過國際大獎的李衢導演。

李衢說是找姜姒婉試戲,其實不然,就是洽談檔期,外帶說服她出演。鄧以萌在一旁豎着耳朵聽,原來這部戲,不會是超級大制作。所以李衢導演想當面請姜姒婉出馬。

李導為人謙遜,交談時聲音壓得很低。稱得上喁喁細語。姜姒婉也注意傾聽,時不時答一兩句。

直至交談結束,兩個人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眼前放的茶水。

李導身為女性,近年拍攝方向,更多地關愛女性成長,向女性自強無限傾斜過去。

這部戲秉持了她一貫的風格,自然也不例外。

“就是一位懷揣藝術夢的小姑娘,歷盡艱辛,沉浮輾轉,終成一代藝術大師的故事嘛。”回去的車上,鄧以萌翻了翻本子,總結道。

題材還是定在民國。那個動蕩而活色生香的年代。

姜姒婉含笑看着她,不答。

鄧以萌撞進那雙眼睛裏,沒好意思,低頭假裝繼續看本子。

送她們兩人到家之後,肖經紀就告別了。

剩下鄧以萌哧溜一下跑去隔壁超市,揀那新鮮的果蔬買,還買了雞胸肉,打算給她婉姐好好做個晚餐吃。

當她提着一大袋子東西刷卡開門時,聽見浴室嘩啦啦的水聲。于是哼着歌,開始拌沙拉。

姜姒婉穿着浴袍出來,便見桌上已然擺好了簡單的營養晚餐,但是只有一人份。擦着頭發,嗤地一笑:“你呢?”

鄧以萌理直氣壯:“我,我要回學校去。”

姜姒婉點點頭,“想着學習?”

“沒錯。”鄧以萌鄭重點了下頭。

“不許走。”大婉拿起了刀叉,眯了眯眼。

“……”不急,等你吃完我再反抗。

鄧以萌乖巧坐在一旁,圍觀女神吃飯。

大婉姿态優雅,修長的手指握住刀叉,也是一幅別樣秀美的畫卷。

旁邊的那一只,已然看得有些癡了。

所以當大婉用叉子送過來一小塊雞肉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了嘴,接了過來。

嚼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她刷地一聲站起來,兩手撐着桌面,臉紅得幾乎當場出血,咕嘟咽下去,才能說話:“我我我……”

大婉好整以暇地彎彎眼睛:“你你你?”

“婉姐……”鄧以萌帶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可我是。”大婉一臉無辜。

鄧以萌要瘋了:“你圖啥啊……逗我很好玩是不是……”

大婉很誠實,點頭:“是。”

“……”鄧以萌覺得這地方沒法兒呆了。拉過自己的小包就要走。

“去哪?”姜姒婉聲音驟然冷卻幾分。

“我要回學校。”鄧以萌低頭,癟癟嘴,“我進了一位教授的黑名單。我要好好和他求求情。”

“等我吃完。”

鄧以萌想了想,大婉說不定是怕寂寞。

确實了。一個人住這麽大房子。空蕩蕩的。喊一聲都能整出回音來。

于是回到座位去,靜靜坐在那裏。只是脊背挺得筆直,嘴唇也緊抿着。再也不敢松懈或者是發花癡了。

過了二十分鐘,大婉的晚餐吃完了。居然站起身來,将碗碟送到洗碗槽那兒,回頭對她說,“走吧。”

“去、去哪兒?”鄧以萌咕嘟咽了咽口水。

“回學校啊。”大婉一臉的“不是你剛剛提議的嘛。”

坐在大婉車車的副駕駛,鄧以萌覺得這劇情走向完全就不對了啊。

她才是助理。為毛讓大婉開車送她?

這面子有點太大了吧?

半晌,她支支吾吾舉起手,“我、我有話說。”

“嗯。”

“我們這樣好像不太對。”鄧以萌心有不安,“我、我哪敢勞煩你送我呀。”

姜姒婉說:“我自己要回學校。這是順風車。”

鄧以萌心情好了一點,轉過去坐端正,目視前方,“哦。”

夜風飒飒,但是不見沙塵,且有些南風的意味。

鄧以萌十分感激。看見學校大門時,坐在副駕駛笑眯眯。

下車之後,大婉仗着有夜色護持,大大咧咧與她一起進了校門,兩手反手插在身後的兜裏。長發披着。整個人有些紅香散亂的灑脫不羁。

幸虧沒有撞見許多人。只是被遠遠地圍觀了一下。

直至到了鄧以萌的宿舍樓,一直維持緘默的大婉開了口:“哎。”

鄧以萌自然而然以為有什麽第二天的工作安排,轉過頭來:“嗯,婉姐你說。”

“少看點電影。”大婉輕飄飄地說。

鄧以萌“嘎?”了一聲。

“傷身體。”大婉還是雲淡風輕的。

夜色中鄧以萌變成番茄的臉讓她覺得很滿意,揮揮手轉個身,遁了。

然而這邊目送大婉走得不見人影了,鄧以萌還是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果然。

人是不可以膽怯的。

你越害怕什麽。什麽就越會發生。

聽到敲門聲,黎貝貝打開門之後,見到鄧以萌哭唧唧的小臉,吓了一跳。趕忙将她接進來,“怎麽了怎麽了?你談個戀愛把自己弄成啥樣了?會讓你哭的人根本就不愛你,愛你的人根本舍不得你哭。”

鄧以萌聽她繞口令似的說非主流金句,哭笑不得,半晌咕哝了一句:“怎麽辦。哦多尅。”

黎貝貝搖着她的肩膀,“到底怎麽了啊?是不是懷孕了?”

鄧以萌癱倒在床。霹靂貝貝的腦洞也太兇殘了吧。懷孕。

但是眼前這件事比懷孕還難為情。

怎麽辦。

說是課堂作業,要做阿黛爾的影片分析能不能蒙混過去呢。

大婉當然不是那種俗人,覺得看個電影就怎麽了。

可關鍵是,她已經用這事調戲她了啊。

什麽傷身體。

什麽傷身體!!

以後見面怎麽擡起頭做人。

在人家家裏洗澡被抓包那會兒,就強制使用過選擇性失憶這個技能點了。

眼下這技能還在冷卻時間。

見她哭得那樣傷心,黎貝貝趕緊打電話給最會安慰人的安苑,“安苑同志,出大事兒了。”

安苑急急忙忙從自習室趕回來,見鄧以萌還是抱着膝蓋在掉眼淚。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沒發燒。”

“當然是沒發燒。”黎貝貝坐在一旁咬着根波利魚趣,“鄧以萌我告你,也就是我和安苑這樣的中國好室友,才不嫌棄你這種哭鼻子的慫包。有事兒你說,姐幫你揍人去。哭能解決什麽呀。”

安苑想了想,“是不是因為黑名單的事?”

鄧以萌又麻煩到了別人,心裏過意不去,正愁沒有臺階下,聽見安苑如此說,趕忙點了點頭。

“就這,你哭這麽久?”黎貝貝炸了,“我靠!”

安苑也松了一口氣,“沒事,明天我陪你去找胡老師。咱們好好說說。”

一晚安歇無話。

次日清早,鄧以萌就和姜姒婉請假。

“不舒服?”大婉很關切。

“我、我要去找老師求情。”對待大婉這種,誠實是最好的策略。

大婉準假了。

安苑一大早拉着她去胡教授的辦公室。人家正在茶水間吃早餐呢。

見了她倆,聽安苑幫着陳情,說她為生活所迫,每天要兼職,上次是接了個很遙遠的苦差,等等等等。也不急着駁回,慢條斯理就着豆漿吃煎餅果子。

鄧以萌其實對這位老師有信心了。他最後不會刁難她的。一個這樣接地氣的教授,一個熱愛煎餅果子的教授,不可能是壞人。

胡教授吃完了早餐,擦了嘴,扶了扶眼鏡,這才對她們笑笑:“所以你們來這裏找我,是想做什麽?”

“就是想請老師幫忙,再給她一次機會。”安苑的成績比較好,且又是學生會的幹部,在老師中間說得上尚有三分薄面。

可是胡教授話鋒一轉:“安苑,又不是你犯事,怎麽那個肇事者一語不發,都是你在說,她難道不會說話?”

鄧以萌趕忙上前,站得筆挺,艱難地說:“老師,都是我不對。”說着鞠了一躬,擡頭已經是兩眼的水星星了,“請您千萬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猛烈地贖罪的!”

食堂,黎貝貝從飯盒裏擡起頭來,“什麽,藝術節要鄧以萌擔綱出一個舞臺劇?”

安苑沉重地點頭,“還說必須拿到六位評委給的滿分,才可以考慮不讓她挂科。”

“靠!這不是存心不給活路了麽。”黎貝貝一拍桌子。

鄧以萌坐在旁邊,心裏跟墜着塊兒鉛似的。食不下咽。

“成了。”安苑拍拍她的肩,“吃飽了才有力氣。”

“嗯,謝謝苑苑……”

鄧以萌長嘆一口氣,拿筷子往嘴裏送了點。只嚼了兩下,臉就刷拉紅了。

為什麽是雞肉啊。

吃到雞肉還不夠,按照和大婉的約定,下午還要趕到片場去。

幸好下午沒課了。

其實像大婉這種獨立性爆棚,又極端自律的人,對于助理這種存在,精神層面的依賴大過其他吧。

蹲在片場的時候她想。

要是能像大婉一樣做演員,也挺好的吧,你看學校從來就不會管姜姒婉請多久的假。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家本來就是學表演的,演戲那叫實習,叫學以致用。

一個未來的編劇做演員助理,就顯得有些跨專業了。

與肖經紀一起,護送大婉回家時,鄧以萌還是不如以往那般活潑。靜靜坐在座位上發呆。

姜姒婉戳戳她臉,輕聲問:“今天怎麽樣,教授可原諒了你?”

可能大婉這個人就是如此地讓人難以抗拒,那股魔力讓鄧以萌不知不覺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末了鼓了鼓腮幫子,“我怎麽能行啊。滿分?我就是能寫出曠世神作,那也是各花入各眼,不會讨所有人喜歡呀。”

還不等大婉表态,在前邊默默傾聽的肖經紀忽地蹦出來:“簡單啊,萌萌。”

鄧以萌“哈啊?”一聲。

“你身邊現成的坐着大神。你還愁什麽?”肖經紀朝她擠擠眼,“你學校那些個老師,好多好多都是你婉姐的老纏粉。”

鄧以萌轉過臉,目光迷離地看着大婉。這是大神沒有錯。

姜姒婉伸手捏捏她的臉,“幹嘛。”

這條路可行。以大婉這天神一樣的顏值和演技,即使她寫得像個流水賬,寫成一個末流的本子,那也是能夠撐得起來、救得回轉的!

雙眼水星星泛濫,“婉姐……”

嬌滴滴的,帶着點扯袖子撒嬌的意味,聽得前排的肖經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還好大婉的家門近在眼前,将兩位女郎放下,他果斷逃生去了。

鄧以萌還拿那雙熱切的眼睛看着大婉。

“怎麽?”姜姒婉進門,解開外套,對她微笑。

“婉姐,你幫幫我啊。”鄧以萌雙手合十,語調殷切,“以後我會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你的。”

姜姒婉坐下,“不用那麽麻煩。”

鄧以萌趕忙挨着她坐下,谄媚地:“那?”

大婉轉過臉,修長食指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唇角勾勒出一抹促狹淺笑,“晚上留下來陪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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