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日洞房

? 換了十幾匹馬,趕了五天六夜的路,崔勉其實是有些累的。在京城裏與女帝斡旋了幾十個回合,在她的婚姻事上,終于讓女帝有了些松動,哪裏想到就在她離開這些天裏,劉實還是選擇了嫁人。

她的胸口悶悶的,很難受,她接到他要嫁人的消息時,她幾乎是立刻就讓人準備快馬往這裏趕。

她以為可以阻止,卻還是抵不過他的狠心。

坐在馬上,她只覺得身心俱疲,有那麽一刻,她甚至有種天下間無她容身之處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若是讓娘和爹知道,只怕又要說她傻。

“姑娘!”追來的崔文之催馬趕上崔勉,放低了聲音喚道。

“咱們回京!”崔勉擡頭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中的雲朵都很少,瓦藍的天空與她的心情恰好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姑娘,您?”崔文之想問崔勉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她跟在姑娘身邊那麽久,從來沒看到她這麽頹廢過,一個男人居然能影響姑娘這麽多,她該說幸好那男人嫁人了麽。

“沒事!”崔勉搖了搖頭,她的心裏很難受,但那又能怎麽樣呢?他不肯跟她走,難道她還真的去搶不成。別說她是如今的攝政王,就是作為崔家的女兒,她也絕做不出強搶人夫的舉動來。

“姑娘,派去盯着的人要叫回來嗎?”崔文之再問道,如今那劉實再不能成為崔家的人了,那麽派去盯着他的人應該可以撤回來了吧。

崔勉催着馬走的比來時要慢的多,聽到崔文之問這事,她勒住馬缰繩,站在那裏,半天,她還是搖了搖頭,說:“打探的人不是說那個姓王的家裏窮的只有光禿禿的四壁,而且王家老太爺說好的陪嫁和嫁妝根本沒有。告訴盯着的人,就說是我說的,從我府裏拿四百兩銀子送到王之雯那兒,告訴她,就說是王家老太爺給的陪嫁和嫁妝。讓盯着的人繼續盯着,沒我的命令不許撤回來。”

吩咐完,崔勉催馬往前走了。

崔文之留在原地愣了半天,她以為姑娘看到劉實嫁人了,應該可以死心了,哪裏想到她居然還為劉實做了這麽多。

尋思了半天,她嘆了口氣,便調轉馬頭朝黃粱村而去。

崔文之去辦崔勉吩咐的事先不提,單說王之雯騎着馬,帶着迎親隊伍到了家裏。

那迎親隊伍将新郎送到王之雯家,看到家裏門上貼着喜字,進了門,卻是極為寒酸,就連擡轎子的人看到那簡陋的房子都難免撇撇嘴。

王之雯把劉實背下轎子,背進了屋。屋子裏簡陋的只有兩間屋子,一間廚房,一間卧房。

成親之前,她自己整理過屋子,只是屋子本就簡陋,就算再怎麽整理,也不可能一下子變成華屋大廈。

把新郎送進了洞房,那穩公及送親的人就不肯多停留,一下子屋子裏只剩下了劉實和王之雯兩人。

劉實端坐在床邊,臉上蒙着蓋頭,他根本看不見屋子裏是什麽情況。

王之雯也有些緊張,她的雙手都出了很多汗,她習慣性的要往身上擦汗,低頭間看到紅綢的禮服,擦汗的動作就那麽頓住了。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旁邊桌子上的喜秤準備掀蓋頭。

“等等!”蓋頭下的劉實忽然喊住她。

王之雯沒想到劉實會喊住自己,喜秤定在半空。

“你?”

劉實動了動身子,才繼續說:“我既然嫁給了你,就是想一心一意的過日子。剛才的事,如果你介意,我們就當沒成過親,我馬上就走。”

在來的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曾經嫁過人,而眼前這個王之雯是從未娶過親的人,王管事說她人不錯,就是家裏窮點,具體怎麽窮,他不知道,其實,他也不在乎她是窮是富。男人,這一輩子不過是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罷了。他和崔勉之間也許互有好感,卻還沒到真的非卿不可的地步。

讓他意外的是崔勉會來攔他的喜轎,在聽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是有些竊喜的,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做錯。所以,他沒有跟她走。

現在,他已經嫁進了這個王家,他不希望他的妻子拿崔勉說事,他是想好好過日子的,若是她一味的找茬,那還不如現在就離開,哪怕他淪落街頭,乞讨度日,也比看她白眼,日日被念要好。

王之雯眨巴了下眼睛,他這是什麽意思?

“你,你和那個女人,你們是舊相識?”王之雯想說你們是老相好,但想想自己到底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麽能用那麽粗俗的字眼,所以還是用了個舊相識來代替。

劉實一時間有些苦澀湧上喉頭,舊相識,他們其實算什麽舊相識,不過認識幾天。

“她曾經看我可憐,想帶我走。”

王之雯點了點頭,發現蒙着蓋頭的劉實看不見,才趕緊說:“這樣啊!那,那就沒什麽。”

她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我問你個事,你別,別太在意,其實我也不是太在意,就是,就是想,想……”

“你問吧。”劉實答。

兩個人隔着一塊蓋頭,倒一問一答了起來。

“那個,你也知道我沒成過親,”王之雯說到這裏,忽然臉騰地就紅了,她爹娘死的早,只剩下她一個人,又沒什麽錢,不像有錢人家的小姐姑娘能去鎮上的妓館開葷,對新婚夜要做什麽,她是完全不知道的。想到這裏,她又不太好意思,卻又忍不住期期艾艾地問:“你是成過親的,晚,晚上的事,我不懂,你,你來吧。”

她這麽說,就是不介意剛才崔勉的事了?劉實聽到這裏,總算聽明白了,只是她言語間所表達的意思,也讓他的臉一燒,他,其實他也不懂。

“我,我沒,沒做過,我,我也不懂。不,不過,我們,我們可以學。”劉實本質上還是有些羞澀,但在王家磨練了那麽久,很多事他已經學會不再羞于啓齒,因為若是太過于矯揉造作,很可能就失去了一些機會。

王之雯傻愣愣的看着紅蓋頭,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撞上了好運,媒人說劉實成過親,否則,也輪不上她,她以為他已經是破過身子的人了。哪裏想到他居然還是清白身子,她的嘴角幾乎都要彎上了天。

“好好好!”王之雯連說了三個好,那小眼睛就剩一條縫兒了。

劉實也抿起了嘴角,不知怎的,聽到王之雯傻乎乎的答話,他竟有些想笑。

“掀蓋頭吧。”他靜下來,說。

王之雯哪裏在意被人指揮了,拿着喜秤掀開了紅蓋頭。

蓋頭落下來,露出一張很俊俏的臉,那俊不是佛桑國傳統的男子的俊,而是柔中帶了些陽剛味的俊。

王之雯看到劉實,眼睛都快不會轉了,再加上劉實抿着嘴笑的樣子,她就更是暈乎乎。她,她真的是撿到寶貝了。

一時間,王之雯就杵在那裏,忘記了要說什麽。

劉實看到王之雯的那一刻,眼睛晃了下,她并不比崔勉好看,相反,她長得很普通,普通的近乎于醜。

劉實承認看到她的那刻,他有失望,但想到崔勉的身份以及王家對他的苛刻,他便覺得此刻已經可以滿足了。

他轉而打量四周,禿禿的牆壁,在床邊的桌子上擺着幾個牌位,還有供碗,由于房間的狹小,屋子裏的陳設一目了然。

可以這麽說,這房間比他在王家當傭人時,低等的奴仆房都不如。她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呢?

或許她不是醜,只是因為饑餓才會這個樣子?

劉實心裏想着,不由得又打量了下王之雯。她居然還在愣神,他搖頭笑了笑,他的目光瞥向床尾時,發現那裏摞着很多書,大大小小,而他坐着的床下也露出幾個書角來。

“你很喜歡讀書嗎?”劉實覺得還是由他來打破這沉默比較好,正好看到書,便由書引起了話頭。

王之雯被問到書,馬上回過神,臉上又是一陣臊紅,她的皮膚因為營養不良,顯得面黃肌瘦的,本就不出奇的長相就又醜了幾分,現在這臉一紅,就有點像是猴子屁股。

“我,是,是啊,我有很多書。”王之雯覺得能得到這樣的夫婿,她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原本心裏的那點優勢反而漸漸被自卑取代,所以當劉實問到書時,為了讓他能夠安心留下,她趕緊跑到床尾把書抱過來,又要去挪床下的書。

劉實看到她笨手笨腳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竟是一暖,他忙拉住她的衣袖,她本就因為急着獻寶,沒怎麽站穩,她懷裏還抱着書,這一來,她連人帶書就砸向了他。

王之雯哪舍得砸自己的夫婿,身子往旁邊一偏,書嘩啦啦灑了一床一地,書頁翻開,上面是她工整的批注和分析,條理十分分明。

劉實被她半個身子壓倒在床上,眼睛正好看到翻開的書頁,看到那些批注和分析,他不僅心一動。

王之雯手忙腳亂的要起來,卻因為姿勢不對,人又整個趴在了劉實身上。

她從未接觸過男子,現在切切實實的趴在男人身上,她有些尴尬,也有些好奇,他的身子與她的不同,他的身子有點硬邦邦的,趴在他身上,與趴在木板床上差不多,又不太一樣。

想起,他已是她的夫婿,她不僅大起了膽子,手指從床褥上慢慢移上了他的身子。手指下的身子很不一樣,被她壓住的身子,有些地方還是軟軟的。

劉實本來是在看她書的批注,但不知怎的身體裏傳來一陣癢麻酥的感覺,他終于回過神,第一反應是推她,但看到她癡迷的眼神,才想起,他嫁給了她,在某方面,他沒有理由拒絕。

他沒經歷過這些事,還是有些怕,所以,他慌張的對她說:“現在還是白天……”他的話還沒說完,口舌就被卷進了一個溫熱的口腔裏。

他想要掙紮,卻發現都是徒勞,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放在了熱鍋裏煮。

不多會兒,他只覺得口幹舌燥,身子發熱,還沒等他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的身子忽然一涼,他半睜開眼,發現王之雯正在努力脫他的衣服。他下意識的縮起身子,卻發現再怎麽抵抗都是徒勞,他,已為人夫,不該拒絕。

漸漸松開了縮起的身子,任由她把他的衣服脫光,不知怎的,他竟有種屈辱感,這是怎麽回事?

他閉上眼,眼前忽然又出現了崔勉,她笑着的樣子,她對他說要帶他走的樣子。一切都結束了,呃--

他在心裏長長的嘆息着,身子被刺破的感覺忽然傳來,他知道此生也許與她再無緣,他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當王之雯的夫婿,也許以後還會是王之雯兒女的爹爹。

啊--

他在嗓子眼裏低低的呻/吟着,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仿佛已經升入了雲層。他慢慢睜開眼睛,王之雯正在親吻他的胸脯,剛剛她已滿足過一次,但初初經歷雲雨的女人怎麽能滿足,所以,她這是還要來一次。

他閉上眼,任由她去作為,身子的疼遠沒有心裏的疼來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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