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應,毒計
? 劉實在村子裏本來也聽來了些風言風語,說是王之雯在京城落魄了,沒臉回來,也有說王之雯在京城發達了,娶了別人雲雲。
縱然傳聞太多版本,他還是不相信,王之雯這人沒什麽優點,卻貴在不撒謊,不騙人。他還記得王之雯走時曾多次對他說她無論如何都會回來,他相信她不會騙他,所以,他還是安心在家等她。
如今,她果然回來了,他是真的高興。怎麽也沒想到她原來是回來休夫的,別看面前這個陌生女人說的好聽,和離,他心裏再清楚不過,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讓他同意痛快分手。
“你真是回來休我的?”劉實看着王之雯,他要她親口對他說她要休了他。
王之雯對方玦的突然出口,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她下意識的躲避着劉實的目光,當他問她是不是回來休夫時,她匆忙擡頭,也只是下意識的說了個“不”字,就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方玦本來悠閑的在一邊搖着折扇,她覺得此時此刻的情景很有趣,一個女人窩囊成了這個樣子,也真是夠嗆,等聽到王之雯那一個“不”字,她搖着紙扇的手停了下來,眼睛微微眯起,她還可以再有出息點麽?
“我……”王之雯手足無措,本也不是什麽熱天,她額頭上的汗卻如雨似的順着額頭鬓角流了下來。
在尚書府的日子裏,她看到了朱瑜的文才,也看到了他的善解人意,只是對朱瑜,她總有種高攀了的忐忑。她一時慶幸自己沒做錯選擇,一時又覺得對劉實不起,想來想去,她安慰自己:誰能把到手的榮華富貴往外推,你這麽做也沒錯,要是劉實不答應,你多給他些銀兩也就是了,誰能不愛錢呢。所以,最後她選擇了朱瑜,而準備放棄劉實。
坐着船一路往家鄉而來,她還在尋思着怎麽和劉實說。等真回到了家鄉,她又突然發現原來只有家鄉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才能讓她踏實安心。在京城的種種,她立刻覺得不真實,她心裏有的就是不想休夫,不想做忘恩負義的陳世美,可如今她騎虎難下,想收回前言,又談何容易。
“是他們逼你的?”劉實看王之雯滿臉的為難之色,便猜測也許她有苦衷。
王之雯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卻也不好當着方玦的面撒謊,所以還是有口難言。
劉實看着王之雯,方玦也等着王之雯如何回答。
“我,我餓了!”在兩人炯炯目光下,王之雯最後卻說出了風馬牛完全不相及的話。
方玦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劉實臉上則是滿滿的失望,他卻什麽都沒說,轉身往屋裏走,邊說:“進屋吧,我已經做好了飯菜。”
王之雯見劉實沒繼續問,她稍稍松了口氣。感覺到來自自己身邊的不解目光,她轉過臉對方玦正了正臉色,說:“這事我看還是稍後再說吧。”
方玦笑笑,什麽都沒說,只是搖着折扇,跟着往屋裏走了。
屋裏布置的很溫暖,與尋常人家無異,只是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年,從家徒四壁到各種家什一應俱全,全靠了一個男人。
方玦啧啧兩聲,便坐在了靠窗的一個躺椅上,她倒是很自動自發。劉實沒說什麽,只是盛好了兩碗飯,他沒吃,坐到了一旁的一個小凳子上。
這意思很明顯,兩個女人吃飯,他稍後再吃。
方玦挑眉看看飯桌上的菜色,與一般人家來說,那應該算是不錯的吃食,四菜一湯,有葷有素,看菜的樣子也不錯,只是照富貴人家就差的遠了。她可沒什麽胃口吃這等飯菜,還是多修心養□□。
王之雯看着一桌子的飯菜,心裏很不是滋味,在京城她吃過比這還好的飯菜,卻不知道為什麽坐在飯桌前,她竟覺得這飯菜比京城的好。
坐在椅子上,王之雯拿着碗筷慢慢吃着,吃飯的架勢倒也比以前要斯文得多。
劉實看着她細嚼慢咽的樣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早就想過也許王之雯真的有出息以後,會再娶幾房,卻沒想到她出人頭地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休他。
“我不答應!”待王之雯吃完飯,剛放下碗筷,就聽劉實來了這麽一句。
方玦躺在躺椅上,溫暖的陽光照着她,讓她昏昏欲睡,卻在聽到劉實那铿锵有力的一句話後,倏然睜開眼睛。
王之雯瞪着他,劉實再次端正而嚴肅的說:“你說的和離,我不答應。你沒有理由休了我。”
他本該有出息的說一句,休就休,可是,他經歷了這麽多,才能有今天這樣一個家,他又怎能因為要致一口氣而答應被她休離,而離開這個家。
王之雯聽他再次說完這句話,忽然心就忽悠悠的落了下來。
“之雯妹妹,別忘了朱公子還等着你回去呢。再說一個男人居然敢和女人叫板,這就是不把女人放在眼裏。”方玦看出王之雯的猶豫不決,她突然站了起來,臉上神色冷峻,就好像此刻要休夫的是她。
王之雯心裏分明清楚方玦為何會如此熱心她休夫一事,畢竟她休夫以後,回到京城,與朱瑜成親,那麽她的将來便是一片璀璨光明,連帶她方玦也能平步青雲。若是她違背前言,別說以後的仕途無望,就是跟她要好的人只怕也會受到牽連。
“我……”王之雯進退為難。
方玦卻是步步緊逼,她走到王之雯身邊看着劉實,眼中好似淬好了毒箭,就等着發射了。
“妹夫,還要我直接說嗎?你與之雯妹妹成親多年,卻一無所出,妹妹沒休了你,已經是對你的厚愛。如今,她仕途大有發展,你還不知道成全,這便是不賢。若是你不答應和離,那麽,妹妹只好将你休離,理由更加合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休你也在七出之內。”方玦說的毫不留情面,句句都直踩人心。
劉實的臉色煞白,要說七出,他并未犯過一條,可是沒有孩子這事卻是明明白白存在的。他沒法繼續為自己辯解。
“方姐,你少說兩句。”王之雯看劉實臉色煞白,也有些心疼。她阻止方玦繼續大放厥詞,事到如今,她無法再猶豫,只能繼續往下走,這是方玦逼到這裏,也是劉實逼她到了這裏。若是他不要那麽幹脆的說不答應,說不得她會想出好辦法的。
“阿實,對不起!我們,我們還是分開吧。”王之雯頓了頓,還是直接說了出來,她說完,并沒覺得因此心情放松,反而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就像是丢失了什麽。
劉實看着王之雯,他看着比以往要好看許多的臉,竟覺得有些陌生,她再不是那個在他冷時會對他噓寒問暖的人了。
“不!我不會答應的,就算你休了我,我也不答應。王之雯,你如果真的休了我,我會去京城告你,告你忘恩負義,告你嫌棄糟糠之夫!”劉實說完轉身走出了屋子,他需要好好想想,此時說出的話,并非全是威脅。早在那些傳言傳來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很多,只不過都被他壓在了心底,不願意相信。現在,她既然真的動了休他的念頭,就別怪他心硬了。
一時間,王之雯和方玦都被劉實的話驚的呆站原地。連劉實出去了,她們還沒有立刻回神。
等方玦回神過來,想明白劉實的話,她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了。
“我真沒想到你這位糟糠之夫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想要去告狀。你說該怎麽辦?”方玦看着門口,眼神中多了些複雜的東西。
王之雯從未想過一向不争不奪的劉實居然會有這麽斬釘截鐵的一面,她愣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甚至一個字。
“我看不如賣了他,把他賣的遠遠的,看他還怎麽告你。”王之雯的耳邊響起這麽一句話,她駭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身邊的方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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