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地擎滅教事件

繼烏翳教獨立後，武林各個旁系教派開始逐步朝三大教合并，有心悅誠服主動投靠者，也有砥鋒挺锷、揭竿而起的反抗者。近期武林烽煙四起的戰役，當屬地擎和烏翳的圍剿戰，這場戰鬥打的是如火如荼，坊間傳言甚至連教主都沒有親自參與，地擎就已經開始呈現四面楚歌之勢。

其中地擎聖主死于某次交戰之下，其獨子立刻接手兵符，繼承帝位，可兵心已然大亂，地擎已是強弩之末。

斷霁月拍桌怒吼：[欺人太甚！]

在部下報告地擎五層境長老戰敗身死的消息後，斷霁月握緊了手中的日月弓，烏翳教有一詭秘莫測的高手，渾身靈力透露不出是屬于任何一個派系，且靈力浩如煙海多如牛毛仿若無窮無盡用之不竭。

這名部下捂着傷口，顫抖說道：[此……此人強硬傳輸靈力給長老，令長老無法吸納分散自身靈力，乃至爆體而亡。]

斷霁月瞬間明白是何方神聖了，咬牙切齒道：[鬼藜聖手。]

說起來，這個鬼藜還是跟他一起被逐出天蒼的呢，嚴格意義來說兩人還是師出同門。

猛地站起身，藐視身下兵防圖山脈附近，集結各隊主幹，準備發動奇襲。

段祁同樣也盯着兵防圖，說道：[雖然我不知他們會從何處出現，可今晚地擎一定會發動奇襲。]

望辰：[哦？那麽自信？]

段祁：[不是我自信，而是你在歷史上的今日滅了人整個地擎。]

這就是段祁任務之一的地擎滅教事件。

現在想來段祁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和幕後黑手、最終大BOSS聯起手來。

那日與喬臨不歡而散後……也不全是不歡而散，而是他只身逃離了那個地方。鬼使神差的又遇到了望辰，望辰提出兩人合作成就他之霸業，代價就是協助段祁清除殘魂，以及到最後一刻，自己願意讓段祁消散自身數據。

當年為了保留天塵壹而封鎖整個服務器的望辰，如今願意以自身性命作為交換，這讓段祁越來越想不透這位高層內心在想什麽。

望辰：[既然如此，那今夜我不動手，你來。]

段祁：[我？就算我有無限靈力，也不保證能滅掉整個地擎。你還是按照劇本來吧。]

望辰譏諷道：[我做的游戲，從來沒劇本。]

段祁無奈道：[好，成，您是領導，那您今晚坐着看戲？]

望辰道：[我今晚準備送一人歸西，就不參與這次戰役了。]

段祁說道：[一而再的除去內測人員，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用實施這項計劃，這樣說不定天塵壹早上市了。]

望辰：[對游戲産生依懶性，于內測沒有任何好處，這樣的人不适合待在這個世界。況且，我要殺的，不是內測人員……是你最熟悉的那位，朋友。]

段祁倏然回首，看向望辰：[我不提議這樣做，他非系統人物，你殺了他，他只會重返現實世界。況且……]

[我還有筆舊賬沒有跟他算，我想親手了結他。]

望辰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道：[段祁，你已經沒有籌碼跟我談條件了。他，必須死。]

說罷劃開一道傳送門，消失于天際之中，段祁迎上不及,吼道：[望辰！]

片刻，一名小兵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段祁面前，說道：[地……地擎發動突襲，為首的地擎聖君已經移平西南方的軍寮，目前正朝總寮攻來！]

段祁：[計劃不改，包圍占領地擎聖宮，新地王我來解決。]

這份工作真是出乎意料的麻煩，還是盡早處理完內測人員殘魂回收望辰性命結束游戲為好。

說罷披上黑袍鶴氅，套上寬大遮帽，劃開空間消失于帳內。

斷霁月穿梭在另一面的地道處，他将兵權交由大将軍，讓他吸引烏翳等人的注意力，而他則在地宮中央發動自毀法陣，準備讓上方紮營的敵軍全數震毀。

斷霁月：[在土系術法為主的地盤上撒野，真是膽大妄為！]

以十米半徑為首畫圓，緊接着補全法陣圖，随後在中心注入龍紋柱，柱內鮮紅的液體流入法陣凹槽，怎料一個淩冽銀光襲向龍紋柱，斷霁月立即用日月弓把彎刃攻擊軌道打亂，彎刃一個回旋又回到了敵方手裏。

段祁緩緩地從黑暗當中走出，悠悠說道：[不必白費力氣了聖君，今日地擎覆滅已成定局，可實質還是存在，只不過改了個名字，叫楚南而已。]

斷霁月：[狼子野心，你們連名字都想好了。]

段祁：[放心吧，今後你還是土系派教的聖君，只是今夜一戰是歷史必然，你與你的教徒會活到最後，比烏翳教還長壽。]

這些話當然是騙他的，天塵貳為了使玩家感到公平除了副本BOSS之外任何大陸均沒有設置城主，可專職于土系術法的楚南确實是比烏翳教長壽。

斷霁月：[哼，你是在拉攏我嗎，別妄想了，做夢!]

段祁：[這地擎常年隐世，需要一個契機将它推向江湖紛争之中，從此跌倒了再爬起，重新繁榮壯大，而這個契機，就是滅教。你要怪，就怪把你的人生劇本寫成這樣的造物主吧。]

說罷再次擲出七翎钺，朝對方襲去，斷霁月輕易避開，剛想嘲弄一番，卻聽到身後一聲痛呼，一名身着金銀華貂的人從黑暗中跳出，連連躲避角蝰蛇的攻擊。原來擲出的不是冷武器，而是幻化的毒蛇。

段祁見狀淡淡道：[淮陽文冼，BOSS說你擅自離隊，不服從命令，讓你從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

淮陽文冼一個金磚，把蛇死死壓在地上，段祁一掌擊開，将其召回聚寶袋。

淮陽文冼看着他，認出不是自家領導，道：[你誰啊。]

段祁唇角一勾：[在下只是一名實習生。]

斷霁月舉起落白穹，來回審視着兩人：[你們一夥的？]

淮陽文冼：[不不不，小月，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害你！]

段祁悠悠道：[他确實不會害你，可就是他讓烏翳來攻打地擎的，我說的沒錯吧，編劇。]

斷霁月又将落白穹指向淮陽文冼，淮陽文冼一臉菜色，正當斷霁月準備松手的時候，他調轉了方向，刺向段祁。卻被段祁周身時刻萦繞着的氣壁給打落。

淮陽文冼雙目圓瞪，道：[一直開着防護罩，你靈力不要錢啊，你這個挂逼！]

段祁這個‘挂逼’無辜地道：[我也不想，是BOSS自己給我開的，盛情難卻呀。]

淮陽文冼：[好啊，身為領導，帶頭違反游戲規則，他才應該被逐出游戲！]

段祁點點頭：[是啊，他會被趕出游戲的，不過在我捅死他之前，你這個殘魂先消失吧。]

說完段祁展開七翎紫金械，七種不同屬性的無形實體朝他攻擊，風翎先是禁锢住他的手腕，雷翎将他手中的鎏金锏擊飛，火翎正打算将他的衣服點着，卻被雨翎淋了個落湯雞。

段祁覺得自己的武器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馴化一下。

對方好歹是個琥珀四層，七翎限制不了他多長時間，果斷抽出墨白刃，在他不能動的時候讓他魂歸天地。卻怎料斷霁月持着弓擋下了這一擊，段祁道：[地擎聖君，你要搞清楚，你身後的這位，可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斷霁月：[我不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幾日征戰下來，看到的只有烏翳教暴虐無道殘殺他教弟子，讓他相信烏翳教徒的話，那他就是傻子！

日月弓落白穹首次合體，幻化出百發劍刃，朝段祁襲來，段祁縱使防護罩加身，可在這持續不斷的攻擊下一層層防護罩也逐漸破裂。斷霁月眼底盡顯笑意，不到片刻便黯淡下來。

靈力無限的段祁又一層層地築上防護！

淮陽文冼掙開七翎，七翎瞬間恢複原樣回到段祁手裏，一直防守也無法攻擊，再這樣下去只怕淮陽文冼逃脫，這偌大的世界地圖再也難尋蹤跡，歷史上他的性命止步于此，段祁料定他一定會出現在地宮，為了完成任務早日回到原來的世界，他才攬下這個今後指不定會受萬人唾罵的活，可如今事情越發棘手起來，段祁思忖片刻，手中幻化出小型數據庫，上面密密麻麻跳落着許多數字，毫不停歇。

淮陽文冼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連忙将斷霁月護向身後，道：[我跟你走！你殺了我，消除我的人物數據都行！他只是個NPC，不要傷害他！]

斷霁月：[你怕他幹什麽！我不是已經牽制住他了嗎！]

淮陽文冼：[你不懂！他手中的東西會讓你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斷霁月：[那麽可怕的話，打散就行！]說罷祭出‘飛揚走沙’模糊段祁的視線，可段祁人在防護罩之中，不受任何幹擾。剛調出斷霁月的人物編碼，他手中翻着藍光的小型數據庫便紅光四射，中間跳出一個大大的警告框。

Error!!

PERMISSION FAILURE!!

能讓他權限失效的只有一個人，他呢喃道：[望辰……]

他與望辰已然結盟，望辰斷沒有取消他權限的道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在使用導致系統沖突……難不成喬臨真的被……

四周揚起的塵土逐漸平息，一個人置入戰場中間，段祁微微擡眸，見到對方，心裏的煩悶瞬間消散了些，他甚至想松了一口氣。

奇怪，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喬臨直視着對方，頭也不轉道：[你們走，我來拖住他。]

淮陽文冼一臉疑惑地看着喬臨，又看了看段祁，連忙拉着斷霁月運氣輕功就走。

斷霁月在他手下掙紮：[我們走什麽！三對一，怕他幹什麽！]

淮陽文冼道：[誰說三對一了，那倆都是神經病，吵個架都能禍害整個世界！]

斷霁月一臉不解，淮陽文冼加快速度，離開整片領土。

地擎鐵定是不保了，那麽只有當上乾北的王，占領整片大陸，才能有與望辰對抗的資格。

這個世界全亂套了！

段祁周身的防護罩一解除，轉身欲走，喬臨立刻擋在他面前，堅定的眼神直視着他。

像是要把他盯穿一般，段祁偏過頭不去看他，說道：[讓開。]

對方不讓，段祁舉起手中的七翎钺，狠狠地刺向對方。喬臨不閃也不避，刀刃就這麽沒入肩頭。

天蒼壹保留了痛感，這一下刀深見骨的滋味不好受，只見喬臨唇部緊抿，默默忍受。

他道：[對不起。]

視線終于不再躲避，段祁緩緩看向他，嘴角艱難的勾了勾，朝他身後擦身而過。

喬臨忍不住挽留，一把抓住段祁的胳膊，對方一怔，低頭望向那只手，喬臨也反應過來，猛然松開，支支吾吾地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我只想待在你身邊，做你的好朋友，就算你以後談戀愛，結婚了我都會祝福你……只要你不離開我。]

看不清段祁的表情，喬臨輕聲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有了過去的種種，他們還能重新開始？

內心的酸澀一擁而上，段祁不知回答什麽，作何表情，只能默默離開。

可沒走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段祁不想看他，卻又忍不住。

回首，望見喬臨半跪在地上，額角冒着汗，他捂着頭，青筋都凸顯在外，段祁說道：[你怎麽了？]

喬臨冷汗津津，道：[……我替代了虛拟人物的身體，格式不兼容罷了。]

是啊，這具身體一開始是洵雲的，可不知是何時，就變成了喬臨。

段祁：[你又何苦這樣呢……直接創個號不就行了。]

喬臨：[新號你會起疑心，我也沒理由接近你……洵雲與你頗有淵源，成為他是最好不過的選擇，可真人建模與虛拟人物開始沖突，漸漸的洵雲的容貌開始改變，直到再也瞞不住……]

段祁：[……]

見他痛苦萬分，打開小型數據庫，可他的權限被封。又想了想，喬臨不屬于NPC，小型NORA不能關閉他的痛感，得像望辰當初關閉他痛覺那樣，開啓程序世界的最終服務器。

驀地，他感受到岩洞一股熱流襲來，立刻從藏寶袋抽出隐形結界，上前幾步撲在喬臨身上，随後站起身，面對望辰。

段祁：[抱歉，我讓人跑了。]

望辰手一揮，道：[沒事，來日方長。]

段祁沒想到這位領導那麽大度，問道：[淮陽文冼不是你的暗線嗎，怎麽又想把他逐出游戲了？]

望辰：[他為了保地擎聖君，公然叛逃。]

段祁：[奇怪了，明明是他策劃編寫的這一起事件，現今反倒要保人了。]

望辰：[因為他發現他打算用作全息投影的建模被我放進了游戲裏。]

段祁：[……你真是太不厚道了。]

望辰看着他，眼角含笑，環視四周：[他沒有來找你？]

段祁知道他說的是誰，道：[來了，我給他打跑了。]說罷舉起手中的利刃，上面殘留着未幹涸的血跡。

望辰卻一臉質疑，道：[這不可能，你就算把他砍死，他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段祁不知他何來的自信，道：[你又不是他，怎麽這麽了解他？]

望辰神情一凜，段祁走上前，掰過他的雙肩，帶着他走出岩洞：[地擎已覆滅，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教主。]

望辰犀利的眼神望向肩膀的手，暧昧一笑，将人一帶化作一道火光離開了岩洞。喬臨掙開隐形結界，緊握雙拳，沖冠眦裂。

地擎教覆滅不到六日，乾北大陸傳來動亂，為首的君主接受一名淮陽人士的挑戰，其淮陽人骁勇善戰，乾北又推崇強者至上，于是這名新晉鎏金五層境的金系武者便坐上了王位。

不久，這名新北王便迅速南下，與幾名高手收付南邊的幾座城池，并将其交給功勞最大且在滅教戰亂中幸存的地擎聖君，地擎重新崛起。因地域已有文化歸屬，地擎聖君體恤當地百姓，故而将地名提為複興的新教派名稱——楚南，因此成為江湖中最籠統的土系教派。

随後新興的楚南、乾北尋求與西面的木系大派暮西同盟，暮西城主南弈俠肝義膽大義凜然，最是看不過烏翳暴戾恣睢的做派，果斷答應共同對抗試圖獨霸天下的烏翳教。

同時，烏翳奪下東面陸地面積最大的火系大陸東臨，成為天下勢力最為龐大的教系。

段祁坐在暮西管轄之下的羌無城內一處茶店門口，帷帽遮面垂首慢飲。是啊，如果不是他沒能解決掉淮陽文冼，現在烏翳早就一統天下完成霸業，他也能早日回收所有殘魂完成任務回到現實，可多了喬臨一個變故，事态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他已經完全不知道接下來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麽了。

[你聽說了嗎，江湖第一神戟風化硝已現世，持有者成功通過了九陽輪考驗，據說在場見證人不僅有我們城主，還有新北王和楚南聖君。據說這位高手還将擔任這次同盟的領袖！]

[領袖直接從三王之中選一個不就好了？何必又在推崇一位上去。]

[正因為領袖選哪個王都不合适，光是平權問題就可以讨論大半天。而且這次同盟的談判還是多虧了這位俠士從中周旋。]

[還有傳言稱他就是幾個月前将烏翳教主打成重傷，還順帶摧毀了烏翳的幾個主心要塞的神秘人！]

[那麽厲害？難怪三王要把他推上盟主之位……]

段祁放下茶水，結完酒錢走出茶店。一旁聊天的兩位路人目光不禁瞥過這位仙姿飒爽衣袂翩翩的俠士，娓娓不倦地道：[那位俠士白到發光簡直要亮瞎我的狗眼。]

[你懂什麽，這種衣裳是調節體內靈力運轉的，境界修為越深在衣料上體現的也就越深。可剛才那位俠士空有一身靈力卻無所歸屬，可惜，可惜。]

連被人道可惜的段祁，朝着主城樓方向走去，據探子來報新任盟主将會暫居羌無王城中，他如今正打算去會會這名盟主。

如今這個世界，天下二分，東西割裂。金木土對上水火，僵持對峙，戰火紛飛。

亂了，整個世界全亂了。

他走到城門面前，為首的士兵攔住他，他讓士兵去給他傳話，讓他們的盟主出來。士兵見此人形跡可疑，伸手就想摘下他的帷帽，段祁反手打掉對方的手，卻被士兵團團圍住。

段祁自知不會那麽簡單就見到對方，幹脆伸手摘掉帷帽，在場士兵頓時大驚失色。

[烏……烏翳教主！是大魔頭望辰！]

段祁淡淡道：[很遺憾我不是，去通報你們的盟主，就說鬼藜鍛巫祁找他。]

一名士兵哆嗦着舉着槍朝他刺去，被段祁周身萦繞的護盾彈開，他看也不看對方，道：[你們确定要跟我打嗎。]

為首的士兵歪頭跟一旁的小兵說了些什麽，小兵随後消失在城門後，周圍士兵仍舊舉着槍對着他。等待片刻，一陣氣旋将城門打開，來人一身墨藍華服的長擺溢地，發旋簡單地用珍珠發冠別了個馬尾，不仔細看瞧不出來。

問他為什麽看那麽仔細，因為他仍是不好好看對方的表情，所以才注意到這些。

喬臨語氣急切，趕忙讓士兵都讓開，段祁這才直視他的雙眼。

段祁：[果然是你。]

這回輪到喬臨不敢直視，道：[此處不宜交談，我們進去吧。]

登上十米高的樓閣，段祁踏進殿內，柔軟的地毯令行走多時的雙腿放松許多，喬臨在背後合上門，段祁終究是下定決心回過身。

段祁：[喬臨，無論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都不應該放到此處。現在當下之急，就是回收所有殘魂，讓程序回歸平穩，回到現實世界。]

喬臨竟也颔首，道：[望辰是一切事故的始作俑者，只要解決他，游戲自然就恢複正常。我們一起合作，好不好？]

段祁：[之前我就想問，你跟他究竟有多大仇，如此趕盡殺絕。]

喬臨：[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段祁：[什麽意思？]

喬臨一下子朝他邁進幾步，道：[總之你不要靠他太近，他會傷害你。]

段祁疑惑道：[傷害我？他沒對我做過什麽……]

喬臨打斷他：[千萬，別跟他獨處，千萬。]

段祁一時間想起了什麽，面目有些愠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腦子裏盡是些龌龊思想。我現在告訴你，他可比你正常多了。]

就算被罵，喬臨竟然也有些喜色：[你跟他一起的這半個月，他沒有對你做什麽嗎？]

段祁眉頭緊蹙，怒道：[喬臨！我以為你真心悔過，沒想到仍是不知悔改，不用等出去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互不相幹！]

說罷一揮衣袖欲朝門外走去，結果從袖中掉出一個傳送球。段祁整個人怔住，竟擔心喬臨以為他為了利用他的信任而把他傳送去危險的地方，急忙喊道：[不是我！]

喬臨擡眸，段祁從他的唇語中可以看到他說：我知道

一陣白光閃過，兩人分別用衣袖遮眼，待視線清晰時，四周便是一處岩洞。

岩洞十分寬敞明亮，地上的絨毯與方才柔軟舒适度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超長的絨毯盡頭還擺着一張長榻，看似是有人經常在此歇息。段祁朝四周走去，發現岩壁盡頭紋理做的十分粗糙，仿佛是趕工出來的一般，段祁已經明白此地是何處了。

[地圖邊界。]

這是不受游戲控制，旁人無法監控的地段，只有開發者有權限創造出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回首望見喬臨低頭不語，剛走向他身後，望辰便從前方出現，段祁上前問道：[望辰，這是怎麽回事？]

望辰道：[看你許久未歸，親自把你送回家。]

段祁看了眼喬臨，擋在他身前：[那你也別把敵人送回家，此處坐标給我，我把人送回去。]

望辰：[別急嘛，敘敘舊。段祁，你告訴我，天塵壹結束直到你進入游戲，用了多久時間？]

段祁：[一年，怎麽了。]

望辰：[也就是說一年過後，你們還是這副苦大仇深的鬼樣子啊。]

段祁無言片刻，道：[你什麽意思？]

望辰狡黠一笑，走到段祁面前，段祁不明，就被點了周身穴道，喬臨一旁見狀，準備化出長戟，望辰回頭，将手間小刃抵在段祁脖子上，道：[你最好不要動。]

喬臨道：[你想幹什麽？]

望辰：[就像你說的，傷害他啊。]

段祁怒道：[你跟蹤我？]

望辰将他推到一旁的長椅上，從懷裏取出一根異長且粗的紅繩，道：[不是跟蹤，就開了個音頻共生。]

随後将紅繩套上他的脖頸，在脖子前繞幾圈，又交叉繞過他的腹部，半綁不綁的姿态，喬臨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住手！]

望辰一把甩開：[住手？就是因為你婆婆媽媽猶豫不決他才會和別人談戀愛，也因為別人跟你決裂，你瞧瞧你大學四年過的是什麽樣子，藥沒少吃吧。]

段祁剛納悶怎麽不共戴天的兩人不先打起來而是先綁他，聽到這句話之後便擡起頭，直視雙方。

望辰接着道：[而且這中間空着的一年，他們是不是把你關起來了？以為你又犯病，我說的對不對？]

段祁注意到喬臨雙目圓瞪，指尖竟也開始微微顫抖。

[不僅把你關起來，每天還強制你作息，逼你看一些講着胡亂大道理的書，不準你做任何不相關的事，甚至還把你牆上的照片都給……]

[閉嘴！閉嘴！]喬臨狠狠地掐着望辰的脖頸，望辰也不反抗，斷斷續續說道：[看着……這張臉，你下的去……手嗎。]

段祁在一旁掙紮未果，吼道：[喬臨！]

這一吼果然讓喬臨放下對方，望辰咳嗽幾聲，接着道：[咳咳，你聽見他剛才跟你說了嗎，從此互不相幹！從前你來硬的，現在來軟的，他都不吃，你注定一輩子都得不到他！]

段祁在一旁道：[望辰你刺激他幹什麽，要打就打不打走人！]

他現在寧願兩人打起來，喬臨的狀态明顯不對，望辰又意圖未明，一股久違的恐懼感迎上心頭。

望辰看都不看他，接着說：[你覺得這件事情結束回到現實你們真能恢複成以前的關系？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只會像當年那樣，再受刺激跑回美國。]

喬臨眼眶泛紅，沉默不語。望辰拉過他，強制讓他面對被緊緊束縛的段祁，道：[來吧，現在他就在你身邊，反正你什麽都得不到了，得到他的身體也未嘗不是一種滿足。]

段祁怒目圓瞪，氣的想大罵，被望辰點住啞穴，他只能用力掙紮試圖解開身上的繩索。

雙方就這麽僵持了許久，望辰也給足了時間讓他考慮。直到喬臨眼光開始渙散，望辰一把将他推在地上，又把段祁推向他的懷裏，喬臨緩慢地拉起倒向一邊的段祁，讓他躺在自己懷中。

望辰跪在地上，雙手避開繩索，開始解他的衣帶。段祁惡狠狠地瞪着他，被身後喬臨扭過頭，細細親吻起來。

【】

他們之間，還是變成這樣了。

段祁閉上眼，喬臨伸手拂過他的淚珠，親上他的眼睫。

只聽見他輕聲道：[你滿意了嗎。]

喬臨不語，支起身看着他，眼神裏滿是苦痛。

段祁又道：[滿意了就離開吧，羌無澤之役就要打起來了。]

既然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