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視力滿分

林衫年後沒有回校，而是直接去了實習單位報道，比開學日期早了一周，在走之前，林河還帶她去那家餐廳又吃了一頓。

這一次離家更遠，林河不放心地叮囑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工作上會遇到的問題。

“你別擔心了，我在那邊有朋友。”

林河不知道是什麽朋友，依然不能放心，“無論是誰都不能全信，自己要堅強，遇到問題先來問我。”

一周後，方良在機場出口看到林衫，內心無比震撼，得知詳情後仍然不解，“你怎麽跑這麽遠來上班？”

“上次沒能來成有點遺憾，正好有機會彌補。”

“你是特意為我來的？”

“算是吧。”

方良聽聞卻并不顯得開心，“你應該提前和我商量的，你突然出現，我真是被吓一跳。”

“你上次去車站找我，也沒和我商量啊，我這次還提前預告了。”

“你當時不也讓我別這麽做嗎？”

林衫發現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太滿意，絲毫不覺得驚喜，于是她的态度也冷淡下來，“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方良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見她走進人群，晃了幾眼就不見了，他手裏拿着一堆行李，也很難追上。

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剛見到時的确有幾分喜悅，但只要想到自己那時的心情，對比她的态度，總覺得這又會是一次期待落空的經歷，她既然不喜歡他，就不應該做這種讓他誤會的事。

但是既然來了，離家這麽遠，又舉目無親，實在不該說氣話将她趕走。

無奈之下，方良只能打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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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衫接通電話語氣不善，“有話快說。”

方良直接說道，“我不是不想見你，回來好嗎？”

林衫說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你不能過來嗎？”

“那你站着別動。”

林衫在原地轉了會兒圈圈，又起了叛逆之心，方良拖着沉重行李趕來卻不見人影，心中悔恨交加。

林衫在身後叫他，“喂！我在這兒。”等他轉過身又問，“後悔了吧？這下有沒有感到驚喜……啊！”

猝不及防被擁入懷中，林衫心跳徒增，耳邊還聽到沉悶地話音，“都是我不對，你別再消失了。”

“別……別這樣。”林衫拍了拍他，“輕點，我快不能呼吸了。”

擁抱反而又緊了幾分，但下一瞬便被放開。

方良移開視線不敢看她，懊惱這不受控制的失态行為。

林衫想說點什麽緩解尴尬，但是心情緊張思緒紛亂，“咱倆之前隔了那麽久沒見，其實早就該擁抱一下了，哈哈，恩怨一筆勾銷，一切都重新開始！”

方良嘆息了一下，“走吧。”

“我幫你拿包！”

“很重，你拿不動。”

“我去找個推車？”

“別忙了，行李箱有輪子，你就在我旁邊，走慢點就行。”

去學校的路上，方良問林衫工作的地方在哪兒，得知離他的學校不遠，又問她晚上住哪兒。

“單位有宿舍，管吃管住。”

“環境好嗎？”

“挺好的，你哪天有空可以去參觀。”

方良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實習期多久，會不會轉正直接留在這兒，林衫說現在還不确定，有這個可能。

“這兒離家太遠了。”

“是啊，我終于體會到你的感受了，一路上過來可真累，這邊氣候也完全不一樣。”

這些事方良已經習慣了，反而需要安慰初來乍到的她。

林衫随他一起進校，開學這幾天校園裏非常熱鬧，很多新生都是由家長陪同而來。

林衫不住感嘆校園風景很美，建築很有特色，食堂的飯也好吃，美人還特別多。

“我以後能不能常來啊，能去聽課嗎？”

“有的課可以，”方良回道，“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沒能來這兒上學？”

林衫惆悵地說，“後悔有什麽用，我也考不上，考上了也讀不起，這個行業找工作也不算容易。而且現在說什麽也晚了，你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一邊吃着飯，林衫總感覺周圍有視線聚集過來，轉頭确認了幾次才和方良說，“那邊幾個人是不是和你認識？”

方良看都沒看便說，“室友。”

“……你有沒有和他們介紹我的身份？”

方良搖了搖頭，“不管我說什麽，都會被當成緋聞對象，我去找你應該也是一樣。”

“沒錯，就連我哥也總是被誤會是我男朋友，”林衫又問道，“那你不介意嗎？”

方良不答反問，“你介意嗎？”

林衫愣了愣，正氣凜然地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他們怎麽說呢，又不是沒經歷過。但是……這樣可能會耽誤你找對象。”

林衫試探地說出這句話，緊張期待方良的回複，聽他說馬上畢業了不準備再找才松了口氣。

方良還想說些什麽，被突然出現的室友打斷，對方見過林衫的照片，也知道很多內幕，方良不禁擔心他會不會說些奇怪的話。

林衫也對這位同學的到來感到驚慌失措，她更擔心對方問些尴尬的問題。好在室友很懂分寸，只是打了個招呼沒說別的，可能是因為被發現了，出于禮貌才過來相認。

吃完飯林衫便決定要離開，方良想送她到單位宿舍，順便看看是不是像她所說安全舒适，不過林衫考慮到他剛剛長途跋涉，需要先休息，于是約定等下個周末再請他過去。

方良回到宿舍時，室友剛打算午睡，看到他立馬來了精神。

“她來找你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沒和我說？要不是我正好看到你們在一起，你還想瞞着我？”

“瞞着你什麽，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方良語氣有些不耐煩，要不是他出現，林衫可能也不會這麽快想走。

“我替你開心啊！你快跟我說說現在是什麽情況？”

方良很清楚他只是八卦而已，懶得具體說明，只是搪塞道，“如你所見。”

室友很激動，“你晚上要出去住嗎？我可以幫你應付查寝。”

方良終于忍不住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來這邊實習的，順便見面而已，你說話也注意點，就算我有過那種想法，不代表可以随意實行！”

想起林衫那天開的玩笑，如果是室友這種人肯定會當真，那些道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心裏。

“你不了解女生，她對你一點興趣沒有根本不會順路來見你，說不定她也期待和你更進一步，你卻躊躇不前。”

方良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是無法确定，不想打破現在的平衡。

約定好的周末見面并沒有如期進行，林衫工作忙起來沒時間招待，等她有了空閑，方良又開始為學業問題而忙碌。

後來再見面時，已經是第二個月底了。

赴約時方良打扮一新，英姿飒爽，林衫雖然也盡量挑選好看的衣服，但是她前段時間剛剪的頭發卻怎麽都整理不好，實在不行只能用帽子遮醜。

林衫到附近的路口接到方良，被注意到發型的改變，她解釋說為了工作方便，話還沒說幾句，一輛大車經過，帶來的風剛好把她的帽子吹跑，林衫當場石化。

方良只顧幫她撿帽子，回來看到她的真面目，沒忍住笑出聲來。林衫感到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那天在車站也是如此嘲笑他被風吹亂的發型來着，可是他很快就恢複了原樣，自己這頭亂發卻十分頑強。

林衫搶回帽子憤恨戴上，并用雙手捧住頭以免它再跑。方良忍着笑意說道，“你現在這樣……和初中的時候很像。”

初中……林衫回想起來，那時候學校規定只能留短發，她的頭發比現在卷得還誇張，說起來，以自己當初的形象，方良對她沒有特殊感情也很正常，就怪自己那天為什麽一沖動又去剪了頭發，這下剛出現的一絲暧昧也幾乎消散。

林衫住的是單人單間，但也僅此而已，其它設施還不如學校宿舍，而且是男女混寝，方良可以随意出入，那就說明其他人也可以。

林衫看出他不太滿意，“畢竟實習生嘛，條件有限，這還算不錯的呢。”

關系好的同事見了随口問到方良的身份，林衫也随口回道，“這是我弟弟。”

“啊？你不是有個哥哥嗎，是我記錯了？”

“表弟。”

“哦～”女子眼中更有神采，又問了方良更多問題。

避開人群後，方良問道，“為什麽給我安排假身份？”

“這是職場規則，和學校裏不一樣，為了工作穩定，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必須減少緋聞産生，同時盡量表現家庭美滿。”

方良無奈回道，“那你不要把我聯系方式給別人，問起來就說我有對象了。”

“你太自戀了吧，哪有人問你。”

“以防萬一。”

“萬一對方條件很好呢，豈不錯失良機。”

方良認真回複，“交往是看感覺，不是看條件。”

林衫于是改口說道，“萬一感覺也很好……”

方良甩袖離開，林衫看着他的背影，笑意更甚。

後來果然有人問林衫有關她弟弟的事，她如約回複說對方已有女友，還特別容易吃醋。同事長她兩歲頗有經驗，聞言笑說，“你是不是瞎編的啊，其實他是你男朋友，是你愛吃醋吧？你放心告訴我，我不和別人說。”

林衫堅決不認，“真不是，你覺得他這樣能看得上我嗎？”

“有啥不能的，有的人長得雖好，但是眼神不好……哎，你有話好說別動手啊？！”

“你視力多少？”

方良收到這條信息，不明所以地回複道，“滿分，怎麽了？”

林衫一時興起，沒想到理由，只好接着說，“那你肝不錯。”

“……”方良過了會兒又問，“你怎麽樣？”

“還行，沒你好。”

既然說起這個話題，方良又感興趣地問她更多的相關知識，最後差不多完成了一次線上體檢。

“這些只是參考，下回我再給你摸個脈，看看舌象确認一下。”

方良預料到這種接觸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是改天去醫館看看吧。”

林衫不依不饒，“你就當是幫我積累經驗嘛，我摸過每個人的脈都不一樣，我想對比看看書上說的不同種類都是什麽表現。”

“你摸過的人……其中包括蘇正一嗎？”

林衫如臨大敵，“當時葉末在場！我知道分寸！”

實習期很快結束，最後一次見面，方良欲言又止，林衫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要表白，也十分緊張。

“我今年暑假……”

“我答應我媽大學期間不談……啊？暑假怎麽了？今年不都畢業了，哪還有暑假。”

“不談什麽？”方良警惕問道，“你以為我要說什麽？”

林衫馬上回答，“沒有。”

她這樣欲蓋彌彰，方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是自己掩飾不夠，表現得太明顯了嗎？不過她這話明顯也是打算拒絕的借口，明知如此，他又怎會直接表白徒惹不快。

被打斷後方良沒有繼續說，她應該也不會在意他未來會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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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第一次擁抱，關系也會随着這個擁抱開始發生轉變……肌膚之親往往比語言更直接表達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