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47 拒絕太早

吃完飯，林河打算要走，林衫又有點舍不得，自己在家無聊，正好還有事要和他談。林河讓她回屋躺着，林衫執拗地要在客廳裏說。

“你房間是不是更亂？都不敢讓我看一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麽和他住一起也變得懶了？”

“我說了平時不這樣！”林衫特意打開方良卧室門，“你看！多麽整潔！還有，連畫室都很整潔！”

林河附和着她說知道了，回頭自以為是地總結，這個房間平時應該不住人，當然整潔。

至于畫室……可能真是專注于此，對其他事就略顯敷衍。

“行了，有什麽話直說吧，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太久。”

林衫說起來有些為難，“其實就是……結婚的事。”

林河不覺意外，問她是否考慮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前一陣求婚，被我拒絕了。”

“為什麽？你不應該很期待麽，認識這麽久，也都住在一起了，和結婚有什麽區別？”

“就是因為沒區別啊，我才不想這麽快改變……真結婚的話，要見他的家人，還得辦婚宴，最關鍵的是……還得生孩子。”

“嗯，晚點也好。”林河同意她的說法，又問還有什麽顧慮，不準備結婚，也沒必要特意通知他。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私下和他達成約定，不太尊重我。”

“什麽約定？”

“你同意我嫁給他，還聊了聘禮和嫁妝！”

林河皺眉回道，“你們互相喜歡，他來問我意見，只能同意啊……其實也不必問我，我又左右不了你的想法。至于聘禮嫁妝……風俗而已，別人家女兒有，你不也得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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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衫還是不滿意，林河已經不太有耐心哄她，“沒事了吧，我真要走了。”

“等一下，”林衫叫住他說，“我不要你給嫁妝，你自己都沒結婚。”

“沒關系，結了婚反而我說了不算，現在多給你一點，以後你也多些保障。”

“哥哥……”林衫十分感動，卻不懷好意地提示，“你這樣會找不到老婆的。”

林河冷笑了一聲，“我真想找會等到現在？”

林衫也不理解，“對啊，你都一把年紀了，為什麽還不結婚，還沒玩夠嗎？”

“玩都玩了，再結婚不是害人嗎？你想找這樣的？”

“不想……但你可以找和你一樣的啊，上次那個姐姐，她應該也不小了吧？”

“嗯，但她比我更抗拒結婚，而且像她們那種大老板……也沒必要結婚，資産單獨撫養幾個孩子都綽綽有餘，把沒有血緣的男人養在家裏反而會成為威脅。”

“女老板？”林衫只注意到這個關鍵信息，“你還說不是你們老板？！”

“真不是她……”林河還想證明，但是注意到林衫眼神的變化，感覺她可能想到了更奇怪地事。

“你是不是收她錢了？”

“……”

林河只猶豫兩秒，林衫就當他默認，随即感到痛心疾首，玩就算了，這不明顯是被人玩嘛？！

接下來怎麽解釋都沒用，林河也不想把所有做過的事都講給她聽，于是幹脆翻出喬玉的照片。

“我不是圖她的錢，明白嗎？”

林衫看了問道，“你是怎麽認識這麽美貌又多金的大姐姐的？”

林河回想了一下，“說起來還應該感謝你……”

“和我有什麽關系？”

“她也有個親妹妹。”

林河簡單介紹了喬玉的家庭情況和她的人生觀念，林衫聽後十分向往，“如果我有這樣的姐姐，我肯定不結婚，跟她一起養孩子。”

林河問道，“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你性別不對！”林衫肯定地說，“錢也沒她多。”

話雖如此，林河又說，“但我和你未婚夫性別一樣，賺的錢也不比他少，你為什麽選擇和他結婚，而不是跟我……”

說到最後，他還在想合适的措辭，林衫已經答道，“我們不能結婚……”更不能生孩子。

“我知道，我是說……呵～”

“你笑什麽？”

林河笑了一聲還沒止住，越想越開心，忍不住要和她分享。

“你可能記不得了……小時候不知道從哪聽說人長大都要結婚，就在那說自己要找什麽樣的，被媽媽罵了一頓，你還不服氣，說她找的老公不行……哈哈～”

林衫雖然不記得了，但也不知道這些事和剛才的話題有什麽關系，依舊茫然且無語地看着他。

“那她怎麽說，又把我罵一頓？”

“她沒說什麽，因為你說的很對，她找的老公确實不行。”

“本來就是嘛～要找也應該參照你這樣的，溫柔、顧家、懂事、沉穩……”林衫細數他的優點，要說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根本不想結婚。太可惜了，明明這麽适合結婚，對待感情的态度卻只想‘玩’。

林河原本玩笑的表情，逐漸變得認真，“你當時也是這麽說的，還誇了我一堆優點。”雖然和現在總結的完全不一樣。

“……然後呢？”

“然後，媽媽很滿意，開玩笑說你這麽喜歡哥哥，幹脆不用找了，長大直接嫁給他吧。”

“？！”林衫沒有這段記憶，但他說得有理有據，而且以自己當時的認知，肯定覺得這個建議非常好。這麽想起來，突然覺得很羞恥……

林河也表示道，“你是覺得這樣很好，跑來像我求婚，還偷拿一個戒指……”

“啊！你別說了……我頭好疼……”

“就剩結局了，你确定不要聽？”

林衫捂着頭，埋在膝蓋上蜷縮着，卻露出一半的耳朵，想聽又不敢聽。

“算了，不講了。”

“怎麽不講了？”林衫擡起頭，好奇心勝過了羞恥心。

“怕你聽了傷心，”林河這句又恢複玩笑語氣，“當時被我拒絕後哭了半天呢……”

“你為什麽要拒絕？”

林衫問完，覺得自己太蠢，對面林河的表情也說明這一點，不僅僅是嫌棄，甚至還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對啊，為什麽要拒絕呢？明明我們……”

林河還想說些什麽，林衫聽到信息提示音，拿起手機看到是方良在問，“你哥走了沒有？”

“還沒，快了。”

方良又回，“他走了通知我，今天早點回去。”

林衫于是擡頭對林河說，“你走吧。”

“……”

她馬上換了個說法，“您先去忙吧，哥！我想再睡會兒。”

林河心情起起落落，離開時終歸于平靜。然而短暫的相處，想起幼時的回憶，令他對如今現狀愈發感到不滿，卻有心無力，無法改變。

他在車上坐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開機後忽略所有的通話和消息，先打給了喬玉，約定了晚上見面，才去處理工作上的雜事。

一陣翻雲覆雨之後……

喬玉覺得他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有心事？”

“我今天去見了我妹妹……”

喬玉提醒他，“不是約好不能在床上說這個？”

“……”

其實林河本來約她的目的也不是上床，可她實在很熱情，自己主動找來再拒絕也不合适，就只能半推半就……此時他想穿衣下床，但是又覺得很累，收拾了一大堆爛攤子，私人的工作的……最後又在這兒貢獻僅剩的精力……

“你還要說嗎？還是再來一次……”

喬玉摸過來的手被他截住。

“不……不要，我不行了。”

“年紀輕輕怎麽就不行了？”

“不年輕了……”

“啊……你在影射我，我可比你還大幾歲。”

“男人和女人能比嗎？”

喬玉笑了笑，“真可惜，沒能早點遇到你。”她輕聲耳語，“十年前你應該很厲害吧～”

林河不置可否，“現在比我厲害的也很多，以你條件，可以随便選。”

“他們服務态度沒你好，出價還高，不實惠。”

“……你還是換個說法吧，今天剛被我妹誤會和你有不法交易。”

“天啊，又被她發現了，那怎麽辦？要不我當面和她解釋一下？”

“不用……無所謂，她怎麽想都不重要，她也不在乎我的情感生活如何。”林河說完以手背遮眼，看起來很是煩悶。

“你到底怎麽了啊？今天又為什麽吵架？她準備結婚了？該不會是已經懷孕了吧？”

眼看她猜的越來越過分，林河阻止她的想象，“她是有結婚對象，但是暫時還不想結，當然，已經同居了事實上和結婚差不多。其實這都不是重點，我今天和她講了你的故事，你猜她說什麽？”

“說什麽？不理解？讓我想開點？我确實已經想開了……也決定要專注自己的生活，妹妹靠不住，那我就自己生個女兒……”

“你不怕女兒以後也這樣嗎？”

“你別咒我！”

“抱歉，我收回！不過我妹倒是能理解你，還說……如果她有這樣的姐姐，會選擇一起撫養孩子。”

“真的？”

“可惜她只有哥哥，沒有姐姐。”

喬玉安慰他，“其實哥哥也好啊，尤其像你一樣，不比平常女人差，而且萬一生了男孩，舅舅帶不是更方便嘛～”

林河還在考慮這種可能性，喬玉已經開始好奇另一件事，“她男朋友是不是比你更會照顧人？雖然血緣關系更穩定，但聽你說的，她倆也是認識多年感情深厚，那你就沒什麽勝算了。”

林河對此嗤之以鼻，真會照顧人家裏怎麽會亂成那樣，林衫又怎麽會生病，兩人睡一起還能把人‘照顧’到發燒，随便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某些方面不知節制。

他突然氣得捶床，把喬玉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被自己猜中了，忙拉住手說，“要不你和我一塊走吧，眼不見心不煩。”

“走？”林河被新話題吸引，“你要去哪兒？”

喬玉說起自己的計劃，“去年環球旅行，感覺有些地方環境人文更适合我，我想選一個定居，再在當地生個漂亮女兒，你要不要一起？我雖然不能和你生，但是可以讓孩子喊你爸爸，反正那邊大家都不太在意這種問題，你覺得怎麽樣？”

林河搖了搖頭，先不考慮要不要當爸爸的問題，“我不能走，否則誰來照顧我妹？”

“不是有妹夫嗎？她都讓你這麽難過，你還管她們幹嘛？不如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不行，我不放心，你妹妹身後還有一整個家族，但我妹從小孤苦無依，親戚間走動少，她以後受委屈，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幫她……”

喬玉覺得他想得太多，這些心路歷程她早已經歷過，實際上只是自以為很重要，對方并不怎麽需要。但勸說無用，反正也只是個提議，她的孩子不一定需要名義上的父親，沒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