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48 情志不舒

林衫不敢告訴葉末生病的事，怕被嘲笑，方良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便成為兩個人之間的秘密。那之後很長時間，更是心有餘悸，連親吻和擁抱都淺嘗辄止，不敢再進行下一步。

林河委婉提醒過她們注意身體，常打電話關心林衫，周末還要約她出去，晚上直接帶回自己家住。

如此辛勤呵護下，有一天林衫還是感冒了。

這次林河再也怪不得別人，是他自己陪着玩的。

“沒事沒事，吃點藥很快就好了，就是又吹了涼風而已……”林衫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又擔心號哭，“咋辦呢……我現在體質怎麽這麽差！”

林河猶豫着問，“你們前天是不是又……”

“嗯？”林衫反應了會兒，“沒有！什麽都沒做！就是我體質變差了……嗚嗚……我該不會和媽媽一樣吧……”

林河感到心揪了一下，安慰道，“不會的，只是小感冒，沒那麽嚴重。待會兒我帶你去看醫生。”

到了樓下診所，女大夫看到林衫很驚喜，說好久沒見，現在技藝精進了很多，保證讓她藥到病除。

一番診斷後又說，“要不還是等我師母過來給你看吧。”

林衫靠在林河身上哭，“我真得重病了！”

“不是不是，”對方趕緊解釋，“你病的不重，就是比以前稍微虛了點，補一補就好了，我用藥狠，擅長治急重症，不小心補過了你會上火。”

林衫斜看她一眼，“你別唬我……”

“怎麽會呢？”大夫安撫好她，轉身看向林河，“你要不也看看？面色不太好啊。”

林河正為林衫擔憂，面色當然很差，但是既然來了，也順便伸出手讓她看。

大夫這回卻說，“你的病我能治！”随即神色凝重，叮囑他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尤其情志不舒的問題最好調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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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河說，“知道了，開藥吧。”

“這病吃藥效果慢，要不你來裏間，我給你紮幾針？”

林河看了林衫一眼，不放心她自己在這，結果林衫也鼓勵他試一試，還說要一起進去觀摩學習。

兩個人都很熱情，尤其林衫生病還要用力推他，林河不忍反抗。

林衫對自己的擔心已經完全轉移到了林河身上，他也是媽媽生的，而且情志不舒這種病因，更是一模一樣，聯想到以後的結局，她幾乎忍不住掉淚，絕不能再失去哥哥……

林河沉默接受針刺治療，一開始還沒什麽感覺，大夫提示，“不舒服的話就說哦，別悶着。”随後酸麻脹痛感覺越來越明顯。

但林河還是忍住了。

林衫沒忍住，眼淚掉了幾顆。

林河眉頭更深，“你哭什麽？我又不是要死了。”

他這樣說，林衫哭得更傷心。

大夫趕緊喊她，“不許哭！要不然出去，別影響我治病。”

“……對不起。”林衫擦擦臉坐遠了些。

大夫一邊施針一邊引導，“有什麽煩心事可以找人說說，找我也行，工作不合适可以換，感情不順心也得換，總之就是讓自己開心起來。”

“嗯。”

林河想到喬玉走之後，大概就更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其他人根本理解不了，如果治療有效，可能以後要常來光顧這裏。

一刻鐘過後，林衫被叫去看別的大夫，林河這邊被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

“真好假好？”大夫自己都不信，“你這性格不改神醫都難治。”

林河反問她，“性格怎麽會輕易改變？”

“也是，那就改變環境，誰讓你不開心，就離他遠點。”

“遠點……？”

林河回家一邊煮藥一邊思考，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提議。他的心情是在林衫搬走之後變得更糟的，因此分開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林衫喝完藥，躺着休息，讓林河在旁邊陪她說話。

“你到底為什麽不開心？是不是……喬姐姐對你不好？”

“不是，她對我很好，但她過段時間可能要離開這兒，去別的地方定居。”

“那你是舍不得她？”

林河沉默片刻，輕聲應了一下。的确是舍不得，但她搞錯了對象。

林衫還在幫他想辦法，“你再找一個吧，雖然……不太好找……其實蘇姐姐就挺好的，她也很喜歡你，上次見面她還說，家裏催她結婚，想招上門女婿，你這樣的就很不錯。”

“她連這都跟你說？”林河顯然早就聽過這種言論，挑眉看着林衫，“你現在是在給我說媒？還想讓我嫁出去啊？”

“不……但是……”林衫嘆了口氣，“算了，去別人家更容易受氣，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那你呢？你結婚也是要去別人家，還是想把他娶回我們家？”

林衫眼睛一亮，“娶回家也不錯，你來出聘禮嗎？”

“也可以。”

林衫想了想，“他家裏不同意怎麽辦？”

“就說你家裏也不同意。”

“會不會我們要就此分手了，因為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

林河沒有回答，他知道林衫用情很深，即便是她選擇讓步，自己也不會真的反對。

林衫認真說道，“我以前以為現代人結婚都是各自獨立建成新家庭，但是參加了兩次婚禮，要麽是把新娘接回男方家，要麽是把新郎接回女方家，總要有個歸屬。而且最近聽說葉蘇兩家還在為孫兒的姓氏争執，就算兩個字都加進去，也要分個前後，只有一種選擇。”

林河還在沉默，林衫又繼續說，“雖然這些都是形式，如果雙方沒有從屬觀念的話，可以做到相對公平。但是完全沒有的人太少了，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把人娶回家，會不會覺得他依附于我，就像我現在住在他那……不太自在的感覺。”

林河聽到最後，只總結了一句，“搬回來和我住。”

林衫察覺到自己提起了不合适的話題，“我只是說其中一點小問題，整體上還是可以的。再說我住你這兒不也是依附于你，有什麽區別？”

“有什麽區別？”林河頓了一下，“你和我住一起也會不自在嗎？”

“這倒沒有……”林衫突然想起她當時搬走的原因，“但我覺得你以後總要組建新的家庭，有別人住進來我就會覺得不自在，就好像我如果真的把女婿娶回來，你也會不太舒服吧？”

“……”

林河承認她說的對，但也并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你有沒有想過……”他說了一半，剩下的話語在腦子裏過了幾遍，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林衫主動搶答，“我想去廁所。”

“……”

最後的想法沒說出來，林河自己都覺得不切實際。他做了一個決定，整理了存款和其他資産，把銀行卡和重要資料放好，向老板請了長假，準備出去旅游散心。

他沒提前說，上了飛機才給林衫發短信，還告訴她家裏貴重物品都放在哪。這一番操作把林衫吓壞了，甚至想到了某些因患絕症決定離開這個世界的劇情。

林河落地後接通她的電話，聽了她的哭泣質問，狠心回答，“你當初不就是這樣嗎？不告而別的時候也不想想我有多難受。”

“這怎麽一樣？我只是搬到幾公裏外，你現在離我幾千公裏。”

距離遠近又如何，林河現在反倒覺得輕松許多，見不到是因為離得太遠，而不是因為她不想回到身邊。

“我也只是出來散心，你放心吧，不出意外還會回去的。”

“真的嗎？”林衫半信半疑，“你會不會在外地遇到一見鐘情的人，就留在當地了？”

“……不是沒有可能。”

“不行！我不同意！”

“我需要你的同意嗎？”

“你……你別管我！”

林河聽到她好像在和別人說話，仔細聽了下，對面的男聲應該是她男朋友。

“喂，”林河提高音量說，“你跟他好好說話，別吵架。”

林衫回過頭來對着電話說，“你也別管我！”随即挂斷通話。

方良想拿手帕給她擦眼淚，被遷怒罵了兩句，還是心疼地想辦法安慰。林衫在他的懷抱中鎮靜下來，為自己的言語道歉。

她又反思了一下，“怎麽辦，我哥本來就心情不好，我應該安慰，結果還和他吵架，真不懂事。”

“沒事，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擔心了。”方良幫她整理頭發，“你不好意思的話，用不用我幫你去說一聲？”

得到同意後，方良在她面前給林河發信息告知情況，讓他放心。

方良的謙和忍讓使林河感到欣慰，但又覺得她們二人相處模式和母輩有很多相似之處，本就四體不勤的丈夫，婚後會不會更加懶惰，婆媳關系能不能處理好，更關鍵的是……精致的外形似乎更容易引來競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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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滿滿的flag……哥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