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2.白月光

故事還要從她那個蠢弟弟說起。高中時期，蘇暇經常開車接送蘇正一上學，不知何時校內傳出他被富婆包養的緋聞，這事之後，就要求姐姐不能再出現在他們學校附近。不過那時他還不知道，他最信任和尊敬的學霸班長，在不久之後，會真的被他的富婆姐姐“包養”。

有段時間，蘇暇明顯感覺到弟弟狀态不對，以往天天撒嬌無話不談，突然就轉了性，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話也變少了。起初她沒怎麽在意，只是感嘆弟弟應該是長大了。

某天蘇正一正在寫作業，蘇暇找不到自己的手機，便想用他的打電話找一下，拿起來剛好看到一條未讀信息發來。

手機設置了靜音，蘇正一沒注意，蘇暇看到通知顯示的消息內容竟然是有關于她的。

“我今天去醫院，看到你姐姐和她的男朋友了。”

蘇暇知道對面是誰。

她今天的确在醫院門口見到一個人，蘇正一的同班同學，也是他的班長——陳晰。

這個男生曾經坐過她的車，蘇暇接弟弟的時候順便送他回家。因為相貌出衆，印象比較深刻。他年紀雖小，看起來卻比同齡男生更沉着冷靜，眼神中似乎也透露出睿智和成熟。也難怪他會當上班長，據說無論是學習成績、人際交往都游刃有餘，體育成績也僅次于蘇正一這個體育委員，備受同學和老師愛戴青睐。

不過今天在醫院見他時，聽說只是路過，此時又改了說法，蘇暇有些好奇，問道：“你去醫院是身體不舒服嗎？”

對方回複：“只是去做檢查。”

蘇暇看了看日期，工作日去做檢查，想必也是身體有些毛病，但既然對方不想多說，她也不好多問，只能讓弟弟以後去了學校多關心一下同學身體健康。

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蘇暇看看最前面那句話，澄清道：“那個人不是我姐的男朋友。”

她想繼續打字，蘇正一突然伸過手來搶手機，被她躲開後，有些氣急：“你不是要打電話嗎，怎麽這麽久！”

蘇暇質問他：“你急什麽？我看看不行嗎？”

“當然不行！你快點還給我。”

“哎呀～你真急了！有秘密是不是？談戀愛了？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麽，不可以……”

“我知道，我沒有，”蘇正一無奈地說：“我現在還小，要以學習為主，不能誤入歧途……”

“知道就好，那你好好學習吧，我先出去啦～”

“哎我手機——”

蘇暇把手背在身後，一字一頓地強調：“好、好、學、習。乖啊～下周考完試帶你出去玩。”

“……”

不顧蘇正一的哀嚎，蘇暇拿着他的手機到自己房間，看到對話框沒有新的消息，想了想又回複一句。

“是她的未婚夫。”

這句話發出去後，她有點後悔，想要撤回，跟一個高中生開這種玩笑幹什麽，就算他看起來有超出一般人的成熟穩重，畢竟還是小朋友，這樣太不禮貌了。

沒等她按下撤回鍵，對方已經發來新消息。

“她這麽年輕就要結婚了？”

蘇暇突然來了興趣，“不年輕啊，快三十了。”

“三十歲以後再結婚也不遲吧。”

蘇暇有些意外，回想了一下今天那位“未婚夫”剛說過的一段話，順手發了過去，想看看他的反應。

“三十歲以後的女人就沒有競争力了，還是應該早點規劃，畢竟女人要以家庭為主。”

想到這裏記憶中斷，她先按下發送，回想後面的情景。只記得自己聽不下去，把那位三觀不合的“未婚夫”趕下了車，哦不，應該說是相親對象。

蘇暇回過神來看對方的反應。

“你姐姐這麽優秀，怎麽會沒有競争力。再說女人要競争也該在職場上展現能力，把她們困在家庭中，是男人的陰謀詭計。我一直以為你很尊重女性，怎麽也會有這種偏見？”

蘇暇想了想，弟弟平時被她教育地确實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樣子，為了維持人設，她解釋道：“不是我說的，是家裏其他人都這麽說，勸她早點找對象結婚生子。”

“不要！”

蘇暇看着這兩個字愣了一下，仿佛有什麽難以言明的情緒随之而來。

對方很快補充道：“我有個表姐，就是被催着結婚，辭職生孩子，生活一團糟。”

蘇暇回道：“我家不缺錢，不需要辭職，生活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

接下來不知對方經過怎樣的心理變化，竟然說道：“她那個未婚夫看起來不怎麽樣。”

蘇暇失笑，一面之緣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不是挺帥的嗎？氣質斯文學識淵博，工作穩定，家裏也有錢。”發送前，蘇暇又把最後一句删掉，不清楚對方家庭條件如何，不能表現太拜金市儈，以免影響弟弟在同學心目中的形象。

對方看完後，并沒有反駁，而是說：“你也希望她早點嫁人是嗎？”

這句話蘇暇不知怎麽回複。

她從蘇正一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說不定他還真是這麽想的。雖然表面不敢說，可是她嫁出去，就沒人再欺負他罵他，家庭地位也會更高。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

蘇暇突然覺得這番讨論十分無趣，對面的男生嘴上說的雖好，假如他有姐姐不一定會比蘇正一強多少。而他以後也一定會結婚生子，表面為難、道貌岸然，該享受的權利卻必然不會放手。

她想換個話題結束這場談話，點開對方頭像，看到個人資料，突然發現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于是發了一句祝福過去。

對方回了句“謝謝”，又問道：“劉老師說明天要檢查默寫的段落你背過了嗎？”

蘇暇到蘇正一房間門口複述了一遍這個問題。

蘇正一回道：“差點忘了。”

于是蘇暇也這樣打字回複班長。

片刻後又聽蘇正一說道：“不對啊，我們老師不姓劉。”

後面那句話像字幕一般同時出現在對話框中。

被發現了。

蘇暇先理直氣壯地回蘇正一：“管她姓什麽，你趕緊背吧。”

關上門她又糾結另一個問題如何處理。

“是我打錯了。”

對方友好地鋪設臺階。

蘇暇于是順着回答：“我也看錯了。”

原本故事應該在此處結尾。

蘇暇删掉聊天記錄，打電話找回自己的手機，準備還給蘇正一的時候，看着他緊張神色，聽他問自己都看了什麽，她突然覺得，問題不簡單。

蘇暇反問：“你手機裏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

“沒……沒有。”

“還想騙我，”蘇暇完全不信，繼續猜測：“沒有談戀愛，卻臉紅成這樣，暗戀？”

蘇正一不說話。

蘇暇又說：“這樣吧，你直接告訴我怎麽回事，我保證不看你的聊天記錄。”

“……”

“不是暗戀。”蘇暇否定自己的猜測，語氣變得有些嚴厲，“你肯定做壞事了。”

蘇正一弱弱地說完“沒有”，卻欲蓋彌彰地悶頭趴在桌上，姿态扭捏。

“弟弟……”蘇暇伸手想摸他的頭發，剛碰到就被瞬間躲開，把她吓了一跳。

“姐姐！你能不能把手機給我，不要再問了。”

他的語氣很可憐，蘇暇有些觸動，但好奇心更多，也出現新的猜測，并且越來越肯定。

“看片了是不是，還存了不少，怕被我發現。原來你最近一個人偷偷摸摸真是在幹這個……”

蘇暇聲音很低音量很小，然而蘇正一突然一聲尖叫，差點把她的魂魄吓飛。

“你這麽激動幹什……”話音未落，只見羞憤弟弟已經慌不擇路地奪門而出。

蘇暇愣了會兒，重新拿出他的手機，忍不住想要知道，他都看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雖說這個年齡有沖動和好奇心很正常，但也非常容易受到低質惡劣影片錯誤引導，對兩性之事出現認知偏差，長姐如母，她很有必要負起教導責任，以免他真的誤入歧途。

目标很明顯，就在播放器中，一眼就被發現。不過只看到一部，剩下的全是“打坐冥想第幾天”，介紹說可以放松精神、去除雜念。蘇暇忍不住笑，不知道他是真想學好，還是以此掩人耳目。

找不到其他，蘇暇就把那一部傳送至自己的手機，再把原片删掉。檢查是否有漏網之魚時，發現一個意外線索。

這一組名為“無欲無求”的視頻壓縮包，竟是由蘇正一的班長陳曦同學發給他的。

蘇暇想起剛剛與那人的對話，覺得好笑。道貌岸然……果然都是裝的，說不定他今天來找蘇正一說這次偶遇的事，也是另有所圖。

至于他圖什麽……

“你姐姐這麽優秀”似乎已經說明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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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初衷是想給姐姐圓夢，還想給她安排小狼狗男友，但是在寫的過程中卻發現，姐弟戀必然是單純姐姐/成熟弟弟，否則十歲年齡差很難聊到一起産生感情。單純享用身體倒是沒問題，想寫愛情故事就不行。這個故事走向有點虐，我盡量把結局圓上，姐姐也只是情執有點深，打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