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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琳姐啊,這次什麽生意啊,上次那個煤礦的黃老板是吧?好啊我馬上來~”梅相霞笑容滿面的挂了電話,進了衛生間開始打扮,在那張已經不年輕的臉上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妝容。拉扯了一下自己幾乎露出半個胸的上衣,露出鎖骨和乳.溝,對着鏡子露出個風塵的笑。
等她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見到外面坐在那裏埋頭擺弄幾塊積木的齊關河,忍不住皺了眉,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火氣,上去一腳踢掉了那蓋起了個形狀的塔。
“每天就知道玩玩玩,我養你有什麽用!”
齊關河木然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接着低着頭把踢飛的積木收攏,開始重新搭。
看他這個樣子,梅相霞深吸一口氣,厭惡的看他一眼,拎起包蹬蹬蹬的走到門口換鞋子,一邊換一邊罵罵咧咧,“每天陰着張臉,誰欠了你啊,一毛錢都賺不到還不是我養你,沒良心的東西,怎麽不幹脆和你爸一起跳樓算了。”
她蹬上豔紅的高跟鞋,扭開門,還沒有走出去,忽然齊關河擡起頭問道:“我不上學了嗎?”
“上什麽學,我有錢浪費讓你去上學,不知道錢多難賺啊?!”口氣沖沖的說了一句,梅相霞哐的關上門離開了。
房間裏就剩下齊關河一個人。他垂着頭繼續搭積木,一層層搭得很高很高,然後将最後一個長條積木豎着放在最頂上,像是一個站在高樓上的人。他定定看着那根積木,伸出手去輕輕一推,那塊積木摔下去,連帶着整個塔全部都塌掉了,在寂靜的房間裏發出好大一聲嘩的聲響。
齊關河站起來踩過那鋪了一地的積木,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面空蕩蕩沒有一點吃的。他捂着癟癟的肚子來到窗戶邊上,推開窗戶,又搬來一條凳子。他站在凳子上,腳剛好和窗戶齊平,看着下面的高度,他臉上有些發白,可是又有些恨色,良久還是探出了一只腳踩在窗框上。
風将他的瘦弱的身子吹得搖搖晃晃,看着好像随時都會摔倒。
跳下去,就再也沒有痛苦,他再也不用看見這個女人了,還能和爸爸在一起。齊關河一手扶着窗框,顫抖着就要邁上另一只腳。
忽然,他看到自己樓下停着一輛眼熟的車,從上面走下來一個男人。那個警察姐姐上次帶着他一起坐過他的車,好像是叫他‘屈教授’。
齊關河還記得自己有些害怕這個叔叔,但是又覺得在他身邊感覺很安心。這會兒忽然看見他,扶着窗框,一只腳踏在窗框上,一只腳踩在凳子上的齊關河忽然覺得自己不想跳下去了,就好像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屈衍仲站在樓下,似乎注意到上面的注視,擡起了頭。見到七樓上搖搖欲墜的齊關河,仿佛不明白他準備幹什麽一樣,他表情平靜的開口說了一句:“下來。”同時招了一下手。
齊關河沒聽見他說什麽,但是站在那猶豫的了一下,終于往後退了回去。屈衍仲在車旁站着等了一會兒,就見齊關河下了樓,有些拘謹的站在他面前。
其實齊關河在上面看見屈衍仲的時候,心裏是覺得非常高興的,但是現在,他到了屈衍仲面前,反倒不知道要怎麽樣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也開始害怕。之前有宋笙在,他還敢和宋笙鬧點小脾氣,但是單獨一個人面對屈衍仲,別說鬧小脾氣,就是大聲喘氣都不敢。
這時候,他肚子裏傳出咕嚕嚕的聲音。齊關河按着肚子低着頭不說話,他覺得有些丢人,第二次見到這個叔叔,他還是和第一次一樣。
“上車。”屈衍仲拉開車門,讓齊關河坐在後座。齊關河二話沒說就坐進去了,在他看來,這個讓他害怕的叔叔肯定不會是壞人。就算是壞人也沒什麽,反正他不想活了。
屈衍仲載着齊關河到了附近一家百味粥坊。這店是全國連鎖,各種粥都有,底下一層就是大衆消費者,粥的價格都在一百以內,到了二層就是更貴一些的養生粥,因為味道不錯,即使價格很貴也比較受歡迎。
齊關河跟着屈衍仲,在一個穿着唐裝的侍者引導下上了二樓。齊關河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害怕,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屈衍仲的外套一角。但是屈衍仲低頭看了一眼,他頓時就僵硬的放下手,有些惶恐的看着他。
屈衍仲平平常常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了句:“跟上。”齊關河這才松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但是卻再也不敢伸手去牽他衣服了。
屈衍仲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自己家裏吃,自己買菜做飯,但是偶爾也有不得不在外面吃的時候。這種時候他能接受的就有這種一點油水肉沫都沒有,全都是素菜和白粥搭配的粥。雖然勉強能接受,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吃別人做的東西。
總而言之,屈衍仲他只對這種店稍微熟悉那麽一點而已。他看得出來齊關河的身體虛弱,像是很久沒好好吃東西,瘦得可憐。
在一個用簾子隔開的小包間裏,屈衍仲靜靜的看着齊關河喝完兩碗肉粥,等他稍微消化了一些,就站起來帶着他離開了這裏。
齊關河以為他要送自己回去,但是沒想到他只是将車子開到了附近的一個公園停車場,然後轉過頭來看着他,開口道:“你想離開這裏嗎,離開這個噩夢?”
茫然的看着屈衍仲,齊關河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消瘦憔悴毫無生機。他諾諾的開口道:“我……”
“放棄你的母親,放棄你的家,如果你點頭了我會帶你離開,但是你要好好的想想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屈衍仲語氣毫無起伏,平板的像是在念一段枯燥的文字。
齊關河露出個似哭非哭的表情,“我現在,本來就已經是一個人了。”
齊關河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有着非常美滿的家庭,父母都對他很好。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爸爸的工作變得更忙了,媽媽開始變得不喜歡待在家裏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早教園,要不然就是被保姆帶着。
父親每回回來見到他,都會給他買很多玩具,陪着他玩,教他念書寫字。但是媽媽卻對他越來越不喜歡,還開始頻繁的和爸爸吵架。齊關河那時候還不明白為什麽,後來他無意間撞見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家裏的大床上滾作一團才隐隐明白了。
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硬,他們甚至不再吵架,而是不會同時待在一個家裏。但是爸爸看到他,依然會笑着帶他去玩,媽媽看到他只會當做看不見,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有一天,齊關河聽到爸爸和他說起離婚,他說如果和媽媽離婚了,希望他能和他一起生活,齊關河同意了,他甚至感到高興,因為他不用再看到那個不喜歡他的媽媽。可是就在一個月後,爸爸的小公司出現了巨大的虧損,以往溫和的爸爸焦頭爛額滿眼血絲,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和媽媽離了婚,抱着他哽咽的說對不起他,說要他好好的和媽媽在一起過,還說給他準備了一些錢在媽媽那裏,能讓他們母子能好好生活。
第二天,他的爸爸就跳樓了。匆忙的操辦完葬禮,齊關河被很久沒見到的媽媽帶着離開了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繼續生活。媽媽開始和一個年輕男人經常來往,她臉上帶着喜悅的笑意,但是很快,那個男人消失了,還帶走了他爸爸給他留下的錢。
媽媽開始酗酒夜不歸宿,她不再管他,只把他關在家裏,不讓他去上學,不給他做飯,只買了些面包方便面放在家裏讓他自己吃,她時常會忘記買那些吃的,她要是忘記,齊關河就只能挨餓。
有時候,媽媽出門了,幾天都不會回來,回來就是滿身的香水味醉醺醺的。她高興了就會當做看不見他,要是不高興了就是破口大罵,好像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齊關河趴在窗戶上,看了好幾次媽媽被不同的男人送回來。于是他明白,自己的媽媽是在做什麽了。
一天又一天,他開始恨起這個女人——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齊關河,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一個星期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你給我答案。”屈衍仲最後這麽說,将他重新送了回去。
齊關河注視着車子離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從被子底下找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一歲多的時候,媽媽抱着他,爸爸站在媽媽身後扶着她的肩,一手摸着他的頭,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幸福。
撕拉一聲,齊關河雙手用力撕掉了這張照片。
天色漸漸的暗下去,路旁的霓虹燈依次亮起,整座城市開始沉入夜色。城市裏的夜總是燈火輝煌的,似乎永遠不曾真的沉睡。
屈衍仲提着買的菜從住的小區附近那個大超市裏走出來,路過一家店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眼熟的女孩子蹲在臺階上,懷裏抱着個箱子。
箱子裏有只哈哧哈哧吐舌頭的小黑狗,兩只前爪搭在箱子邊沿,直起身子似乎在注視着周圍走過的人們。那個女孩子一臉和狗狗一樣的表情,臉頰上隐隐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同樣在期待的看着路上過往的行人。
屈衍仲注意到那個紙殼箱子上歪歪扭扭的寫着“求收養”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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